6、第二章 阴谋的轨迹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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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动的音乐，美食，香槟，各色休闲的时尚着装。昂贵的土耳其地毯承载满屋子的夏日热情，脚步调动的厨卫，仍处于冬眠状态的主卧——家庭派对，一切都在掌握中进行。
男主人坐至落地窗的吧台前，手握香槟垂眸看着杯中的光泽，飘远的心神忽略女士眼中的爱慕。
“效果不错。”尤莉亚有些醉意的拍了拍郑尹川的肩，“大家这几个月都很卖力，早该开个派对慰劳慰劳他们了。”近五十岁的她此时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新花样的舞蹈她真是跳不来了。目光在客厅扫了一圈，找不到自己要的身影，于是问道，“童那孩子怎么没来？”眼神飘向客厅中的古董时钟，聚焦后满心抱怨，“准是看书看到忘了时间。这小子最近为了读书，作息很不规律。”
“是吗。”语气淡到难以抓住，他希望派对早点结束，早已迈过十点的时钟，正慢慢的晃着身体爬向十一点。
尤莉亚不满的听着郑尹川口中的语气，夺过他手中的高脚杯，一饮而下于是说：“你性子太冷，早该找个女孩收收心。”这小子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她只有好人做到底，打着他郑的招牌，替他开这场道貌岸然的家庭派对。
见郑尹川不语，尤莉亚将眼光再次投至High翻的客厅，视线落在动人的艾琳娜身上。起初作为长辈的她原以为近乎完美的艾琳娜会抓住郑这小子。无奈中摇头，人算不如天算，郑仍是不冷不热，本被看好的一对，也不过仅仅维持了一年多。受郑尹川父亲委托的尤莉亚，顿时觉得惭愧，甚至有一度放弃，总觉得郑这孩子或许会……
按辈分来说，郑该叫她一声阿姨，为了降低两人间的隔阂感，委曲求全的任由他叫她一声大姐的尤莉亚看着刚从厨房走出的金发美人，不觉中皱起了眉头：“那姑娘是谁？总觉得眼熟。”
郑尹川随她的目光懒懒的瞟了一眼说：“法国那边的名模。”
“你请她来英国做什么？你又不设计女装。新欢还是旧爱啊？”看那女子打从厨房出来就不住的往这边瞧，可看郑的感情生活还是一团糟。时尚界的花花世界，被模特讨好诱惑早已见怪不怪，打从跨入这一行她就早该看清。
“受一朋友委托带来替他走秀。”他单手托住下颚，有些醉意。
“想必她为你推掉不少场子。”春季发布会正浓之际，名模为他真是损失不少啊，若不是自己坐在郑的身边，那女孩应该早就贴过来了。
“该给的，我一分都不会少她。”
刚刚的那话听起来真够冷漠。让她这个做长辈的都为名模小姐惋惜。看郑赏脸的同自己聊天，惜字如金的话语，意图渐渐明显。尤莉亚并未实相的走人，只是无奈的一笑。收回落在郑脸上的目光，迟到的开门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童这孩子正拉着一脸无奈的小C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坐在人群中的艾琳娜，然后在屋内寻找下一个人影，目光与自己相遇后，有礼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再而将目光停在她身旁的郑尹川身上。哦？这倒有趣。
药童锁定目标后，猛跟身后的小C使眼色，拽至一旁不知在小声嘀咕了些什么，然后直奔闹场中央地带，坐到艾琳娜的身旁。接下来小C的下一个动作便朝郑尹川和尤莉亚这边走来。
不知两人葫芦中买的是什么药，尤莉亚酒意全消，颇有兴致的跟小C打招呼：“怎么才来啊，小C？”貌似最近他跟童走的很近，关系不错的样子。
小C先看了郑一眼，这才回话说：“哦，之前收到法国来的邮件，耽误了点时间。”一手接过尤莉亚递过来的酒杯，正犹豫要不要喝。这个动作引起了尤莉亚的注意，看向那边的童，正瞧她为艾琳娜倒酒，暂时看不出个所以然而。
小C看了眼腕表，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多，回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童一眼，觉得时间应该足够。但愿酒量卑劣的丫头不要喝太多，以免误事。
“宝石商的邮件？”郑尹川稍稍打起精神，只要是工作他都一向专注。
“没错，有几件成色不错的宝石，想让您有时间去法国那边亲自看货。”说着边将手中的酒杯递给老板，看他伸手接过，便拿起身侧吧台上的另一杯，“信中还提到，我们作为老顾客，价格会很优惠。”
提至此，尤莉亚不免建议道：“法国那边也该放个助手，像这样的大事就算了，可在小事情上也省得你两头跑。”
“我对此早已有所打算。”一杯灌下，醉意渐浓，人选他早已敲定，只是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尤莉亚点点头，猜不出郑的心思，也不想多问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发愣的小C，于是对他笑着问：“怎么，这酒不合口？”
“什么？”
“发什么呆。哈哈，不说了，我去看看厨房里的牛排好了没有。”说完又看了眼那边的药童，回身对小C提醒，“盯住童，听说她上次在酒吧喝的烂醉，酒量不佳就不要跟艾琳娜拼酒量。”
“大姐，我知道了。”
说完这才放心的走开。
小C坐到大姐刚才坐过的座位，将手中的酒杯再次递给老板，直到看他缓缓的灌入后这才小心的问：“听说法国那边的工作室很闲，除了仓库管理和信息采集基本上没什么事情，那边的人力充裕，老板你真要调助理过去？”
郑尹川放下酒杯，看向正与艾琳娜打得火热的药童，眸光停在她的笑颜上，一时不语。
“据我所知，有一些法国顾客为此还特地飞来预约，抱怨不停。老板，何不把这边的订单分给法国工作室一些，好有个平衡。”小C知道，假如乔恩口中的猜测成真，那药童会损失掉郑尹川对她栽培的机会。
听至此，郑尹川扬眉中将眸光从药童身上收回。小C不会不知，如此一来他将两地奔波的更为频繁。他知道小C话中的含义：“你想知道去法国的人选会不会是药童？”显而易见，他手下的这位东方助理，质疑声不仅仅来自于自己一人，“你们关系不错，如果是他你会很遗憾？”于是小C在为药童争取法国那边工作的机会。
小C暗暗惊叹，没想居然被老板猜中，接着笑着点头：“没错。平日我与他接触最多。童的基础虽然不及我跟乔恩，但是却很有天赋。我觉得让他去法国工作或许会——”他刻意将话留有余地，让老板自己去揣测其中的利害关系。虽说那边工作室同杂志社接触不多，但不知老板知不知道童她对李普曼编辑心存好感这件事，可重点又不在此，而是那边少的可怜又无任何意义的工作。
被郑尹川盯住的小C显得有些拘束，这才发现这样的心理战对自己不适合。
高脚椅一转，郑尹川为自己添酒，挑了一瓶浓度最低的，倒入杯中，晶莹剔透的与杯中的冰球相融合一这才说：“你忽略了很多值得利用的东西。”看小C一脸迷惑，他不知自己哪来的好兴致会给于他一些暗示，“比如说，知识与技术，在中国称之为学术。”
“原来如此。”这才是老板的真实意愿！真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他看过童的设计，虽说吸引但是总觉得少些什么？可是老板却看出其中的问题，“哈哈，我真是目光短浅。接受必要的理论知识与精良的制衣课程，对她确实很有帮助！”
郑尹川不觉眼神一眯问：“她？”
小C慌忙改口：“哈，口误。”稳住呼吸，醉意已浓的老板不会过于在意他的口误，看向药童身边的艾琳娜，笑着说，“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女孩，她说今晚要我给她一通电话，老板我先离开一下。”
郑尹川看他心急的走向厨房拐角处，不料差点与凯特撞了个满怀，发现凯特因自己的注视，再而承受她对他过分的媚笑。
终于，此时只有郑尹川一人坐于私人吧台前，他那迷乱的眸光，叫凯特心痒难忍。脚尖兴奋的靠近她的猎物，心跳不觉加速。今夜的她很是幸运。
声线低柔的透过胸腔说：“郑，你今夜喝的有些多了。”
时间已过十一点，他真的累了，说道：“不早了，我叫助理送你回家。”说完行动有些迟缓的掏出手机，抬眸间正巧看到不知与谁通话的药童离开客厅，没入阳台。毫不理会凯特抱怨的眼神，直觉中他将电话拨给小C，听到占线声，冷冷的扣机看向凯特说，“我帮你叫出租车。”
“我不急，夜晚才刚刚开始，说什么早不早的。人家一点都不累嘛。”嗲声抱怨，慌忙将手中握了很久的水晶杯递向他，“喝点糖水，听说能解酒。”突然下腹来的一阵刺痛叫凯特笑容一下僵在脸上，百般不愿中将杯子塞入郑尹川的手中，离开前不忘叮咛，“我去去就来，你一定要喝哦！”
不曾多看凯特一眼的郑尹川接住杯子侧眸，发现通完电话的药童正一脸焦急的朝自己稳稳走来。没想到他的助理酒量有所长进。
药童显得有些慌张，脸颊通红的看了一眼一脸慵懒的老板，不善于撒谎的她锁紧双眉，越是走近心跳就越快。
“老、老板。Mino它，Mino它——”
“有事慢慢说。”瞧他急的脸色发红，把自己手中的糖水递给她，“喝完慢慢说。”
时不待人，面红耳赤的对老板撒谎不仅仅是酒精作怪而已，为了速战速决，药童毫不犹豫的直饮而下，缓了口气说，“下午我带它去临街宠物店洗澡，看它跟店中的一只母狗玩的高兴，于是我便想明天再接它回家。”
“说重点。”
“宠物店老板说，不知道怎么回事Mino它突然烦躁起来，在店中叫个不停，叫我接它回去。”当然这不足以成为叫郑尹川亲自去接的理由，“我本想自己一个人去，可是平日Mino就不怎么听我的话，所以我想亲你跟我亲自去一趟。很近，就在临街。”心想要是被小C灌多那就糟了，“可以走吗？不行我去开车。”
凌烈的眸光垂视身旁的娇影，神态真像个女孩。长步稳健的迈出，领着药童出门。必要时他会在女人面前做做样子，以示今夜自己毫无兴致而已：“还想要命的话，就给我安分点。”
两人的身影没入夜中，摸出香烟，点燃，郑尹川不觉心情转好。
没想到那只笨狗终于开窍，今年的春季将末，大彻大悟的Mino这才发现早已春暖花开。风不在像初春来的冷寂，柔软中带有花与泥土的味道。
夹掉香烟，眯眼等待身后的人跟上。药童那小子一向做事拖沓，今夜他却颇有耐性的等着：“人小腿短我可以理解。”低沉的声音徐徐提醒，垂眸看着脚下的石砖，“可是我没有心情浪费时间。”今夜的自己好特别，居然没有按时入眠。眸光仿佛来自一种施舍，回眸看向停在路灯下的人影，不觉步伐一转，“忘了怎么迈步子没什么好丢脸。”愈是走近愈是觉得不对，脚尖轻蹭蹲在地上的药童，“说话。”
“我……休息一下下就好。”气息微乱，就是不肯抬头。
郑尹川一听脸色一沉，扔掉手中的香烟，蹲下身长指顶起药童的下颚，目光触及后顿时变的阴冷，冷汗滑入指尖，却热的烫人。
“该死！”假如不是药童，那么遭人暗算的便是他！
身体好软，好燥。拨开扰人的手指低喊：“不要碰我！”迅速的将脸埋入膝盖，大师兄在哪？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丝丝的消散！她好讨厌现在的自己，有一种精神被剥光的感觉，寂寞而空虚。
她该怎么办！！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克制自己想要回抱的冲动，想要被吻的冲动，不懂自己还想要什么。可是她真的很痛苦，下腹紧的难受，这种生理感觉让她好陌生！好想哭，大师兄救她！
正要回家的尤莉亚在楼底碰到抱住药童的郑尹川，慌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带我去药童的房间，她喝了催情剂。”
是谁这么大胆！药童怎么会……
“哎呦，怎么弄成这样！”说着便开始在药童口袋中找钥匙。电梯门一开，尤莉亚便带着郑尹川朝药童的公寓小跑前去开门，“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要她好看！”下流的招数，也要有个底限，“这种事情我没遇过，该怎么做？！”门一开，瞧郑尹川毫不犹豫的抱着药童进了浴室，想想或许是个办法，“都是男人，脱了衣服冲冷水效果快点。这样，我去药店买药，很快回来！”
十二点的时钟敲响，音绕在药童的公寓中，风不知从哪里灌入房间，窗帘晃动在月光中，床单寂静。
顶楼，老板的私人公寓，焦躁的十二点来临，等不到人的小C看向早已在床中央睡熟的艾琳娜。
空荡的水晶杯被凯特揣测了一百遍，消失的人影，没有结果的等待，让她好后悔。
音响中的旋律拟似一抹浓烈的心跳，被爱舞动的神经，恍惚中忘我。于是带入风中，滑出顶楼的阳台，吹入楼下的某一房间。同样的场景，窗帘晃动在月光中，床单寂寞，隐隐约约听到浴室阵阵水声，如雨。
手臂攀住的不知是谁的身体，无助中乱吻一气。只剩抹胸和底裤的药童，恍惚中嘴中传来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水的湿气，这个味道明明是她讨厌的，可越是想推开却粘的越紧，她好渴。
梦好长，雨下了好久，她在吻谁？周围一片漆黑，被吻的那个人是谁？
感受对方似有似无的回吻，既然是敷衍，为什么不推开自己？！
气息粗重的她手指不由自主的在对方湿透的发间穿梭，另一只攀上他结实的胸膛，继而扯住他黄褐相间的绒衫。雨一直下，吻似雨点般随处点落，不知维持了多久。他不觉得冷吗？为什么要由着自己毫无章法的乱来一气！
手心从发间收回，滑向对方的脸，棱角分明。总觉得他一定很帅，会跟大师兄一样好看。之前在阳台同小C通过话，得知自己不久会调到法国去，对此她真的很开心。那么此时她身在法国吗？她吻的人是李主编吗？再次落回对方唇间的药童不觉扯出一抹好看的笑，绽放在水点之下，滑入唇间，湿意好甜。
吻被药童加深之际，手指在对方身上寻找下一处，喉结，锁骨，精瘦的腰。
不知自己怎么了的药童，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只饥渴的小兽，激昂的像位烈士。这个梦叫她好羞好恼，还有多久天亮。
“郑，药我已经买——”推门而入看到浴室内的一切，尤莉亚一时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只见药童无力的靠在郑尹川的肩膀上，直到气息不再厚重，同样被淋湿的郑尹川这才起身把药童交给尤莉亚，再而听不出情感的交待：“大姐，给她换件干爽的睡衣。”
终于折腾至凌晨两点，药童这才进入了稍稍平静的梦乡。看着女孩侧脸的尤莉亚理不出思绪的问：“你决定该怎么办？”不知是药童掩饰的太深，还是她这双阅人无数的老眼昏花，怎么就没猜到这孩子的真实性别呢？！
“嗯？”专注听着床上女孩不时呓语的郑尹川一时没听到尤莉亚的问话。
“不管怎么说，留下她吧。”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怎么看都觉得可亲又可爱，“工作室不收女助理这件事想必给她造成很大的困扰，所以才出此下策。奇怪的便是这孩子的声音，怎么白天会掩饰的如此逼真，一经凌晨便又会再度的回复原声，真是稀奇啊。”视线落在药童的颈部，春季衣领高是不会发现这孩子没有喉结的，而且也不曾注意过她有没有胡渣。
“随你。”
那是一定要听她的，再怎么说郑这个孩子也是被自己看大的。他母亲过世的早，郑便异于其他同龄孩子早熟。作为邻居的尤莉亚当时是一家服装品牌设计师，夜深回家时总能看到他孤单一人在公园对着天空发呆，于是为了逗他开心便会画卡通人物给他，只有八岁的郑配合的替卡通人物穿衣，于是她便发现他惊人的设计天赋。
尤莉亚的思绪被床上女孩的梦话打断，露出笑容的回味女孩的梦话说：“她喜欢李普曼那孩子啊？”随口猜测的尤莉亚话音一落便看到郑尹川从沙发中起身，借着落地灯的暖光不觉担心的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小心身体不要感冒了。上哪去？”
“抽烟。”说完步子便向阳台处迈去。
想必郑对今夜的事情触动不小，尤莉亚笑着摇了摇头，看人未走远说：“明天童醒来我会跟她解释一切，这件事就当你完全不知情好了。其它细节我自圆其说。”看他不答腔，尤莉亚继续往下说，“我想你有将她送去法国的打算是吧？不管是不是就她吧，这样对你对她都有好处。”这是一次深造的好机会，能不能抓住全看这孩子有心无心了。
风停的深夜，温暖的屋内，梦中，驾船逆流而行的药童终于找到了一处避风港湾，那年她刚迈入成人的青春，无心将身份暴露。
被判死缓后的第三年，仍然是去年的这个日子，在梦的绵长中，她仿佛跨过了一片太平洋，风平浪静中早已遗忘了那夜的港口海岸。至今，如鱼得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章 阴谋的轨迹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