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舟》巫妤

30、Chapter30

　　我还在睡觉，就被一阵一首欢快的歌声闹醒了，迷糊中抓起收起手机。
　　“喂。”
　　“方舟。”
　　“干嘛？”
　　“还在睡觉？”
　　“对啦。”要不是他，我哪会睡这么晚。
　　“我已经帮你买了机票，后天的，你好好休息，冰箱里有牛奶面包，牛奶记得热了再喝，不要贪图凉快。”
　　“哦，你在上班吗？”
　　“嗯，我挂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一下射进来，恍惚了我的眼，这种火热的天气真是叫人不敢踏出房门一步，还是乖乖待在房里吹着适宜的空调风来得舒畅。
　　可是，这样子就不能出去跟东方睿一起吃饭了，好吧，我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材料，一顿午餐，我还是可以搞定的。
　　A城倒是也挺奇怪的，它白天那么热，晚上还不错，经常是风一吹来，白日的酷热就被吹得支离破碎，再也没有威力阻遏我想要踏出房门的欲望了，平时我会拉着东方睿出来散步，在小区的公园荡荡秋千看看嬉戏的小孩，他们的童稚的脸在色彩斑斓的灯光下，闪耀着粉嫩嫩的光泽，我一度想冲上前捏捏，但是压抑住了，那时我就跟东方睿说，我将来也要一个胖娃娃，一定要粉嫩粉可爱。
　　呵呵~~~
　　循着小路慢慢往外走，不禁感叹在这个喧嚣的城市，还能呼吸着这么清新的空气。
　　只是不太习惯身边突然没有人陪着，有些无聊，东方睿说要参加什么陈家大佬的寿宴，叫我自己吃饭，他会晚点回来，可是我已经呆了一整天，都对电视电脑冷感了。
　　不知不觉中，晃荡到街道上，那些往来穿梭的车辆，有些晃眼，微微眯了下，睁眼时突然有一辆车子停在我面前，一个男人走下来，晕黄的路灯打在他脸上，依旧是那么完美闪耀。
　　我再一次感叹，太阳就是太阳，晚上一样发光！
　　“呵呵，教授你盛装打扮，这是准备去哪里呢？”
　　他迟疑了下，笑道：“我正好要去接你，没想到就碰到你了，你怎么？”
　　我低下头上看看下看看，“我怎么了？”
　　“你没有换衣服？”
　　“为什么要换衣服？”我抬起头再次打量他少有考究的衣着。
　　大晚上的，穿这么帅这么正式，约会吧？我了然地笑笑。
　　“东方睿没有跟你说吗？”
　　我摇摇头，不太理解这么深奥的问题，他不可以问得直白点吗？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说：“东方睿在宴会等你，我载你过去。”
　　“啊~~~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有些狐疑，东方睿不会自己来接我吗，还请动了教授。
　　“方舟同学，你去还是不去？”
　　“去呀，能见到东方睿为什么不去，上车吧！”
　　不等他动作，我径直拉开了他的车门，愉悦地坐进去，心地还在臆测着，真是看不出来呢，东方睿还玩这种，故意说不回来，却让人把我接去，哎~~~真可爱。
　　教授轻车熟路地穿过假山林园，到达宴会大厅，一路走来看着豪华的庭院，我有些瞠目，电视剧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些地方拍摄的，极尽财力物力。
　　一直跟在教授身后，我忙着叮嘱他，以便在奢华的会场迷了方向，所以到没怎么关注旁边华丽的人群。突然间他停下脚步，兀地转过身来，修长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我不经意间侧过身子，正好看到井妍挽着东方睿的手臂，与旁人相谈甚欢，这原本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我知道场合上人都这样，只是井妍竟然趁着东方睿跟别人说话时刻意将头搁在他肩膀上，故作亲密，她一手端着高脚玻璃酒杯，手的起落间，红色的酒液摇曳出迷离的弧度，惹得一旁的男人频频侧目。
　　我正要走上前去，教授拉住我的手臂，对我摇摇头。
　　“你不要误会。”
　　我瞪了他一眼，“我只是礼貌性上前打个招呼。”
　　说完，也不管他径直走上前，拍拍东方睿的肩膀，他回过头来，看到是我，脸上顿时有些恍惚，仿佛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也觉得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耸耸肩，表示理解。
　　“我带她来的。”教授走上来，站在我一旁。
　　“可能有些误会。”教授看了井妍一眼说。
　　井妍紧紧靠着东方睿，看着我笑道：“既然是陪人来参加宴会，就不应该让身边的人丢脸。”
　　我望着她挑衅的目光，傲然挺起胸膛，“我不是来参加宴会的，自然不需要着重装扮。”
　　她挑眉轻笑，“你自己不注意，别人可不这么想。”
　　“我要是在乎别人怎么想，就不会站在这里。”我努力压制住冲动与怒气，但是我好想将她从东方睿身边掰开，顺便责怪东方睿，竟然不跟别的女人保持安全距离，他当我是死人吗？
　　倒是井妍她摇摇头，轻声在东方睿耳边说道：“睿，看来你的小女朋友挺冲的，你说伯父伯母会不会觉得她家教不够，配不上你。”
　　如果她这样做是想让我那濒临灭绝的理智彻底输给了火气，那么恭喜她。
　　“啪！”
　　“住口！”看到她红唇都快贴上东方睿耳朵，我觉得体内有一股怒气在上涌，偏偏她还笑我没家教，我一时生气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然后就听到响亮亮的耳光声响起，颤抖的思维感觉着手心火辣辣的热度。
　　我努力让自己淡定，却有点气极想哭了，想不到我二十年来第一次生了这么大的气，还在东方睿面前。
　　就连井妍都还是讶异地瞪大双眼，甚至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
　　其实东方睿在我手起的瞬间就伸出了手，只不过他抓住我的手腕时，井妍的脸已经红了，同时伸手阻止的还有教授，但是他是想将我往后拉。
　　我任由东方睿紧紧捏着我的手腕，感觉得到一丝痛，我定定地看向井妍，“如果你有家教就不要妄自揣度我爸妈的教育，我家教怎样还轮不到你来评断！如果你仅仅仗着你是东方睿的未婚妻，那还真是抱歉，你不认识他时，他就被我定下了，我跟你一样都有一个不具备任何法律意义的结婚承诺，我不稀罕要抢你的谁，我只是要找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你觉得不公平可以将这个问题交给东方睿，如果他爱你那我就走，老死不相往来，同样如果他不爱你那你就离开！”
　　“够了，方舟。”东方睿用力扯过我的手臂，将我拉开，我想要甩开，却被他越钳越紧。
　　“你说呀？就当着我们的面说，一个明确的答案有这么难吗？”我望着他，再也不回避被我压抑在心底的问题，如果我一辈子都要活在这种臆测中，那么宁愿不要，阿美说我没骨气，其实不然，我只是觉得能将就就将就，不能将就时就好好面对，尽管我真的不想，我以为将就的时间长一点，大家就会习惯，当细水流长终于汇成了一汪水塘时，他就会再也离不开我。
　　他漫长的沉默渐渐让我心底的黑暗滋生，咆哮着涌向我的双眼，以至于再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还有那我原本就看不懂的眼神。
　　他抱着我，说：“我们回家。”
　　我骂他：“你放开我，你个没有贞操的男人！”
　　对着他的肩膀使劲咬下去，直到隔着西装外套依旧能闻见腥味，他始终一动不动，我开始扯他的衣服，越扯越用力，以至能清晰地听见指甲折裂的声音，他抓着我的双手，不让我动弹，我大概狂化了，压根就不理他，依旧挣扎着双手。
　　“你闹够了吧。”
　　他的语气是我从来没有听见过的，低沉中掺杂着许多东西，就那么直直撞进我灰色的心底，破开了愤怒，心潮的澎湃也一瞬间消停，就连眼睛都霎时清明了，理智回来时，心平静地仿佛激不起波纹的死水。
　　他的责怪让我停下了动作，我有些不置信地望着他，他那什么神情？
　　我一直以为他差不多是面瘫，除了礼貌性疏离地微笑，他顶多皱个眉头，难得愉悦地笑几次，而现在，我竟然可以看到那么丰富的表情，复杂到我毫无相关经验做拆合分析，是无奈？还是隐忍？
　　突然间我有种很悲哀的直觉，他究竟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也许，他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