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S死亡名单》丹青成衫

20、收割罪恶的灵魂20

　　哈利是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候收到名单刷新的，听到辅助的汇报，哈利放下了羽毛笔，将扳指恢复成镰刀，带上斗篷，利用唯一的传送目标灵魂，落在了卡尔身边。
　　小孩站在医院的长廊上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哈利太熟悉他了，卡尔眼里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黑眸中只有寒冷的冰渣。哈利顺着小孩的视线抬头看过去，抢救室的医生还在进行最后的尝试，但是心电监护已经变成了直线，一位黑袍死神从他身边经过停下来看着他，哈利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声音“他是怎么死的？”
　　“你亲人吗？”死神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显得有些不太真实“医生说是双硫仑样反应，死亡名单还未反馈”
　　“乙醛中毒？”哈利经过这些年对麻瓜药品的学习，已经知道了许多药剂反应，所以他才会准确说出中毒“谢谢你，我知道了”
　　死神点了点头离开了急救室，这时候医生停止了抢救，在急救单上写下了死亡时间。哈利回头看着卡尔，小孩垂下了眼帘，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哈利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这个笑是对他的嘲讽让他遍体生寒。
　　随后医生出来寻找死者家属，卡尔表现出非常伤心的样子，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朋友。大概几分种后，斯考特的父亲来了，他先跟陪同卡尔前来的巡警打了招呼，又去医生那了解情况，在他得知斯考特的死亡非常惊讶，在详细询问了医生后，他将视线转到了卡尔身上。
　　“你是斯考特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斯考特是独子，霍伯司长对他这个儿子算是百依百顺，才导致斯考特如此嚣张的言行。因此霍伯司长对他这个儿子还是挺关心的，所以他知道自己儿子近日并没有感冒的情况，这个疑惑就涌上心头。
　　“我是斯考特的同学，我叫卡尔·波特”卡尔打量着霍伯司长的神情，他有些许紧张，他知道警察很可能从他言行中分析出一些情况，所以他略显僵硬。
　　“威斯敏斯特？”霍伯司长同样也在打量卡尔，以他多年的经验，这孩子让他感觉到了问题。
　　“是”卡尔点了点头。
　　“跟我说说今天的情况吧？”霍伯司长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稳定住卡尔，他想从谈话中发现更多线索。
　　“今天…斯考特生日，他约我一起去D！酒吧，我们放学一起过去的，他喝了酒我们一起去跳舞，被人群挤散了，我就一直在吧台等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救车来了我才知道他晕倒了”卡尔不会特意说那些细节，因为他知道这会引起警察的关注，他表现出茫然和无措会让对方放下疑心。
　　“我听医生说，你说斯考特喝酒前吃了头孢？”霍伯司长追问道。
　　“是，他放学时候说感冒了，路上买的药，喝酒前吃了”卡尔将手插进了裤兜，他害怕自己紧张会手抖，只能将手藏进口袋。这时卡尔的移动电话响了，他吓了一跳赶忙接听了电话，是尼尔打来的“我在玛丽亚医院…不是…我没事，让司机过来接我吧”
　　“是家里人打来的吗？”霍伯司长看似无意的询问。
　　“我家管家”卡尔回道。他知道霍伯司长是在试探他家里情况，如果不是什么权贵阶层，恐怕他会把人当场留下。
　　“等会让你司机上来接你吧，你一个孩子总让人不放心”确实如卡尔所想，霍伯司长确实在确定他的背景。
　　“好…那个，叔叔对不起，斯考特的事我很抱歉”卡尔朝他鞠躬。
　　哈利重新从外面转了回来，方才的电话是哈利让尼尔打得，他一直在卡尔身边站着，意识到霍伯的试探，他只能让尼尔过来处理。
　　尼尔知道哈利的身份，也察觉到不对劲，他知道哈利并没出门，此时却跟他说在外面，而且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像是隔着十分遥远。但他什么也没多问，并且亲自出门来接卡尔。
　　尼尔来的非常快，他进来先打量了卡尔，确认小孩无事之后才开口“卡尔少爷，您怎么在医院，这位是？”
　　“你好，不知府上是哪位？我是警务司司长，鄙姓霍伯”王城姓波特的大小贵族不少，霍伯拿不准是谁。
　　“噢！您好，请问我家少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尼尔并没有正面回答霍伯的话，而是反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案件定论，但是您家波特小先生与我儿一同去酒吧，而我儿乙醛中毒死亡，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警察，我都得了解情况，不知您可否需要通知波特先生？”霍伯继续追问。
　　“噢！我很抱歉。当然如果有必要，我家先生是会出面，不过现在，我想我们需要一位律师”尼尔迅速做出反应，并就地给卡罗琳去了电话。先前哈利已经打过招呼，如果对方不打算放人，他可以请卡罗琳派她的律师过来。因为哈利的律师是一位擅长药品官司的，并不一定能解决警务人员的强势。
　　两人被请到了警局，但是霍伯看到尼尔请来的律师时，脸色迅速暗沉了下去。
　　“你好，霍伯司长，又见面了”鲁尼·罗斯优雅的打着招呼，此人不像个律师而像个模特，但是他是业内有名的痞子，他经手的案件，即便证据确凿都被他翻过案。
　　“罗斯先生你好”霍伯收敛了表情，强忍着怒气和罗斯握手“听闻先生现在只服务于坎贝尔，不知是也不是？”
　　“噢！确实如此。不过卡罗琳·布鲁斯特夫人是坎贝尔先生最宠爱的女儿，所以我依然受差遣”罗斯的眼尾上扬，这一笑竟生出些妩媚的感觉，当然霍伯是没办法欣赏此人的美，他知道罗斯一旦露出笃定泰山的表情，即便是不折手段，他也能让案子赢了。
　　“不知小波特先生跟夫人是什么关系？竟让夫人请你前来”霍伯憋着气不死心的问道。
　　“夫人托我将她侄子带回家，毕竟…”罗斯抬手示意了一下时间“小先生才十六岁，这个时间没回家确实让人担心”
　　霍伯后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还没证据是留不住人了，朝罗斯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开了位置。罗斯点了点头，朝审讯室而去。
　　罗斯将卡尔领出警局后，请他到自己的车里坐了会，卡尔朝尼尔点了点头，跟随罗斯上了他的车。罗斯等人上车后，将车开出了警局。
　　“杀人有很多办法，何必自己冒险呢？”罗斯眼中倒映着沿路的灯火，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仿佛讨论只是晚餐吃过什么一般。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卡尔防备的说道。
　　“呵…到底还是个孩子，即便你再冷静，再周详的计划，也瞒不过我。知道为什么霍伯这么敏锐的怀疑你吗？”罗斯根本没打算要卡尔回答便继续说道“斯考特·霍伯的母亲，霍伯司长的夫人是位外科医生”
　　卡尔僵在了那里，半天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罗斯从后视镜里看着卡尔的表情，不明所以的笑了。
　　“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他是自己买的药，自己喝了药又去喝了酒，你不知道什么药物反应，即便警察再次复审，你也依旧如此说，不管他们问你什么，如此超过了问题你就沉默，说你需要律师到场”罗斯挑着眉嘱咐道“再给你一个忠告，杀人不止一个办法，有的时候借刀杀人，既不脏自己的手也能达到目的。好了，你下车吧”
　　罗斯将车停在路边，尼尔和司机一直开着车跟着他们身后。卡尔有些恍惚的下了车，然后坐进自家车里，缩在后座沉默不语的发呆。
　　到家后，尼尔轻声对卡尔说道“先生在书房等你去吧”
　　卡尔点了点头，沉默的径直走向了书房。
　　哈利在尼尔到医院的时候就离开了，他比卡尔先一步到家，在这坐了有一会。门被推开，他抬头看向了小孩，而卡尔躲闪了他的视线。
　　“今天的事有什么要说的吗？”哈利平静的问道。
　　“先生…对不起，我…”卡尔攥紧了自己的手，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卡尔，这个道歉你不应该跟我说”哈利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能给个解释吗？”
　　“先生…”卡尔咬着嘴唇抬头望向了哈利，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我害怕”
　　卡尔眼泪随着话音落下。他确实害怕，他害怕自己的过往被先生知道，他害怕自己的感情被先生厌恶，他也害怕杀人。但他只能选择杀了斯考特，他要埋了那些肮脏的过往，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霍伯污蔑威胁我和先生，他从原来孤儿院巡警那知道了我的事情，他不怕他说出我的身世，但他污蔑先生，说先生收养我是因为…因为…”卡尔哭着扎进了哈利的怀里，他的话不用说下去，哈利也知道他的未尽之言。
　　“为什么不跟我说？”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他有些心累的拍了拍卡尔的后背“我与你说过，你还是个孩子，你可以试着依赖我，你不信任我吗？”
　　“不，我信任先生。但是没人可以污蔑先生，他该死”卡尔咬牙切齿地说道。哈利将他推开了，卡尔没来得及收敛眼中的仇恨。哈利愣了一下，这个眼神…
　　哈利闭上了眼撇开了脸“卡尔…我知道可能你在孤儿院的经历让你仇视…许多人，我也没权利让你原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但我希望你善良…不是为了你能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而是为了你今后生活能够轻松自在，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人命是一辈子的包袱”
　　“先生…”卡尔喃喃的说道，显然他对哈利的话十分茫然。他不知道什么是自在的生活，也不明白何为一辈子的包袱，他年幼的经历告诉他，为了自己守护的人他需要不折手段。他失去了艾丽，是因为他没保护好艾丽，他那时候还有善良，但事实告诉他，他太天真了。他只有先生了，他只能在一切开始前，将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哈利叹了口气，是他想当然了。不是所有人能从阴影中走出来，是他忽略卡尔内心的恐惧。
　　“卡尔，我曾经…认识这么一个人，跟你一样他是个孤儿，他和你一样很聪明，他缺少关爱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他做的很好，老师同学都非常喜欢他，可是他很孤独，因为他害怕失去。然后他为了自己的理念被所有人认可，他开始做一些恐怖的事情，他杀的第一个人是意外，但他开始杀人就再也停不下了，死在他手上的人有些是阻碍他的人，有些是支持他的人，他变得越来越疯狂，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他身边的人都被他害死了，即便是他想留住的人，曾经在乎过的人，都成为他道路的灰烬，或许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他到最后恐惧的是自己的生死，让人唏嘘的是他死在了自己手上，你觉得这种活法有意义吗？”哈利的眼中流露出悲伤，他的老仇人，或许一开始只是想得到一份关爱，但他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填补不了空虚，渐渐一切都变质了。
　　“我不会像他那样，我不在意别人的认可。先生…我只想和你…我们平淡地生活，我只想守着我的家”卡尔哭着喊道。
　　“我明白你的害怕，卡尔…你有想过，有一天你因为杀人被捕，我是什么感觉？这个家还会在吗？”哈利的提问让卡尔呆住了。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半响他颓然倒地，跪在那低泣。
　　“这次的事我可以帮你解决”哈利并没去拉他，而是选择转身离开了书房“以后行事希望你考虑清楚后果”
　　哈利出了书房，尼尔还在等他，哈利疲惫地捏着鼻梁说道“给菲丽丝·弗洛森夫人下拜访贴，我希望明天就能见到她”
　　“先生，卡尔少爷他…”尼尔欲言又止。
　　“这几天帮他请假吧，我得先把事情解决了”哈利摆了摆手“另外再去查一个叫西蒙·达根的警察，曾在兰城孤儿院所属的警局当过巡警”
　　“是，先生”尼尔躬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