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儿子和侄子 ...
-
晌午，辛臻父子留在挽铃宫用完膳，三人正聊着，来了位小客人。
“十九叔，飞白来……十九叔，他，他是谁啊！”兴高采烈的飞白一进门，就看见他最最喜欢的十九叔怀里抱着另外一个漂亮的孩子坐在堂上，那孩子占据了本来一直属于他的位子……呃，好吧，有时候十九叔还是会抱抱其他皇子公主等等闲人，他一向秉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则，视而不见！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介意！要知道那个位子最终都是属于他的！以前他来拜访时，十九叔好像能够预先知道他会来一样，即便没有人通传，他只要一进屋，十九叔就会笑眯眯地等在门口迎接他，等他到了，就马上抱起他转着圈，然后和他说话，做游戏，两人不知道多开心，多和睦……
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飞白满心不悦地瞪着更夜，对方和十九叔之间的亲昵让他非常不悦。皇宫的孩子都还比较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喜好，不过飞白这孩子受辛臻影响比较大，个性上略显直率，虽然和这个皇宫大内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辛臻对这样的飞白一向采取鼓励政策，因此也使得飞白的个性不像有的皇室子弟那般阴沉。顺嫔挺喜欢这般率真开朗的飞白，对于辛臻的教导方法也就采取放任自流的做派。因此，飞白小朋友真的是皇宫大内很特别的存在。
顺嫔跟着进来时，一抬眼瞅见辛臻怀里那孩子，先是一愣，想起宫内的一些谣言，明了一笑，走过去给贵妃行礼，两位优美的贵妇人便客客气气聊开了，娇声笑上几声，时不时瞅瞅堂上的波涛暗涌，暗自看好戏。有些事情是瞒不了人的，虽然更夜进曜王府不过几天，但是流言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之后，谣言愈演愈烈。无非就是曜王爷心血来潮，闲得没事捡了个小瞎子回家养着玩，小瞎子面相不错，王爷可能居心不良，等等……
（辛臻：冤枉啊，大人！我绝对没有居心不良啊！苍天啊！大地啊！谁能理解我的委屈啊！）
更夜听到其他人的声音，细胳膊细腿，挣扎着要下去，却被辛臻死死地搂在怀里，动弹不得。虽然看不见，但是相当敏感的他还是可以觉察到出声的人和他差不多年纪，而且对自己有点敌意，应该是爹的侄儿吧，这么说应该是……想起白兰对他说过的话，更夜扯扯辛臻的衣襟，“爹，快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
“见过顺嫔娘娘！……更夜，怕什么，不用不好意思。来，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爹的侄儿，皇帝的七子，飞白。”在某些方面很迟钝的辛臻丝毫没有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的暗潮汹涌，抱着更夜走到飞白面前蹲下，还把更夜亲密地搂在身边，“飞白，这是十九叔的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叫更夜。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千万别打架啊。”
飞白很难过，十九叔居然对其他人这么温柔的微笑，还一直抱着那个臭小子，十九叔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十九叔了……呜呜呜……还让他和那个臭小子好好相处……果然，十九叔有了那个臭小子就不要他了！呜呜呜！
正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十九叔，大笨蛋！”飞白抹着眼泪伤心地控诉，越看更夜越觉得心烦意乱，冲上去一把推开辛臻怀里的更夜，抓着辛臻的胳膊不放手，死命地瞪着那个坏孩子。
更夜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辛臻请了闵果上门帮忙看看情况，闵太医说慢慢来，不能过补，否则适得其反。辛臻花了不少心思在膳食上，把小家伙好好养了几天，气色总算好一些了，可身子骨还是不扎实。小孩子是不懂得手下留情四个字怎么写的，飞白大力一推，更夜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右手扭了一下，忍着疼没说话，拍拍衣服，自己站起来，安静地候在一旁，黑色的瞳孔里一片平静，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被推开而已……
辛臻见了心疼，拉过更夜，握着孩子的手，拍打着灰尘，顺顺衣服的褶皱，小心翼翼地前后查看，“更夜，没事吧？”
更夜笑笑，辛臻这才放心，转过头见死命拽着自己胳膊的飞白完全没有悔过的迹象，好脾气的男人有些生气，“飞白，你太过分了！更夜双眼不便，你怎么推他？你不是这样的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乖巧懂事的永安小萝莉进了挽铃宫，一眼瞅见大厅里闹成一团。狼狈的十九哥抱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孩子温言安慰着，飞白撒着腿大哭大闹，晓云倒是凑在飞白身边安抚着，不过效果不大，贵妃和顺嫔娘娘面面相觑，相顾无语，其他几个宫女太监们站地远远，生怕波及到自个儿……根据她多年的深宫生存经验判断，她来的有点不是时候，眨眨眼，对站在大门旁的香蕾说了几句，怀着几许困惑离开了挽铃宫。
他们到底是在闹什么啊？
香蕾连忙向贵妃禀告永安公主方才来过，后又先行离开的事情。贵妃瞧着永安远去的身影笑笑，没说什么，看着场上的混乱，拢拢耳边的碎发，嗯……茶冷了啊！
备受辛臻疼爱的飞白何时被这样骂过，委屈地不得了，小嘴一撇当场嚎啕大哭起来，弄得辛臻手忙脚乱。又要安抚怀里的更夜，又要关心哭闹的飞白，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顺嫔在一旁不以为意，儿子也需要受点教训了，老是黏着十九叔，算什么嘛？自家朝夕相处的娘亲都在旁边，哼……哭得真惨，好心疼……不行，忍住，忍住，成败在此一举，只要飞白讨厌这个曜王，那她就是飞白心中最重要的人了……忍耐，忍耐……快忍不住了，曜王真是没用，好好安慰他呀……不对，如果安慰好了，那曜王爷的分量不是还是比她重……她到底要不要救场？……
“飞白，看着十九叔！”辛臻捧起飞白满脸泪痕的小脸蛋，有些恼怒，声音也变得低沉。小正太鼻子上挂着脏兮兮的鼻涕，小脸涨的通红，辛臻连忙掏出手绢给他擦干净了。
飞白见十九叔面色严肃，也止了哭意，抽抽搭搭地吐词不清地问，“十九，十九叔，你是不，是不是不喜欢飞白了？”
辛臻笑着摇摇头，“傻瓜，十九叔怎么会不喜欢飞白了？飞白又聪明又懂事，而且对十九叔一向很好，十九叔一直很喜欢这样的飞白。”
“那……他……”飞白瞥了一眼更夜，见对方清秀的脸上带着单纯的微笑，忍不住回了个笑脸，再一想，不对，他是抢走十九叔的坏孩子，不可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了更夜一眼。
辛臻无奈地叹气，原来是这样，将两人小手一握，“飞白，更夜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你是我最喜欢的侄儿，十九叔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你们对于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你们若是这样闹别扭，十九叔会很难过的……十九叔希望飞白可以像喜欢十九叔一样喜欢更夜……可以吗？”
飞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既然是十九叔的儿子，那就没办法了，要是惹十九叔不高兴就不好了，只要十九叔还喜欢自己就好，“飞白明白了。十九叔你不要生气。”
“十九叔没生气，不过你忘记什么了？”辛臻好脾气的笑笑，这些人小鬼大的小家伙们，到底在想什么啊？真是的！
“更夜，方才吾多有失礼，请见谅。”飞白一脸别扭地向更夜道歉。
更夜早就听见父亲的话，便明白面前的人是父亲的侄儿，越发不敢埋怨对方，只是笑着摇头，嘴里说着不要紧。接着两人手拉手跑到一边去说悄悄话了。小孩子没记性，坐在一起玩了一会儿便把刚才的不悦扔到爪哇国去了。
成为朋友之前的对话是这样的……
“你听好哦，十九叔是很疼我的，所以你不要以为你是十九叔的儿子就很了不起！我才是十九叔最最喜欢的人！”
“是，更夜知道。”
“十九叔让我和你做朋友，请我和你好好相处，可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可别得意！我可是父皇的儿子！很了不起的！”
“殿下，更夜不敢。”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看着你这幅样子，我就生气！不许你和十九叔太亲密，尤其是在我面前，你明白吗？”
“更夜明白，殿下不必担心。”
“哼，谅你也不敢……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没意思呀，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爹对殿下真的很好，更夜很羡慕殿下。”
“那是当然，十九叔最最喜欢的就是我了！你知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飞白尽情地描述辛臻对他的好处，对他的喜爱……等等，不容赘述。
飞白停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更夜一脸的羡慕和淡淡的不安，心里有些小得意，又有点小内疚，诺诺地安慰了一句，“你是十九叔的儿子，十九叔也会好好待你的，你……”
更夜微笑，“是！爹对待更夜就像对待殿下一样，很好，真的很好。”
飞白看着对方的笑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紧紧地握住了更夜的手。更夜回握着飞白的小手，两个小家伙站在院子里，高高的桦树下，树影摇曳，冷风吹过，两个小家伙小小哆嗦了一下，飞白嘟囔了句好冷，牵着更夜回到温暖的房子里，缩在暖炉边嘀嘀咕咕，就像两只小老鼠靠在一起，两张小小的漂亮的笑脸映着炉火，明媚温暖，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因为晚上还有活动，辛臻打算派人先送更夜回府。没想到，两个小家伙已经成了不错的朋友，约好了以后要一起玩，依依惜别。
辛臻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小家伙，实在是搞不懂儿子和侄子在搞什么。
……
很多年后
“喂，更夜，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第一次进宫的情景，那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哈哈！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你也有那这种时候啊！”
“回殿下，更夜记得。”俊美的青年浅浅轻笑，想起当初的事情，脸上的神采越发光亮。
“真无趣的反应，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呢？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没意思，你好歹大方一点嘛？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来来，喝酒。”
“很抱歉，让殿下失望了。”
“喂……你别这样啊……你一回来，就把我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宝座抢走了，太过分了！算我求求你，不要露出这样的笑脸好不好……你这样，其他的姑娘们都看你去了！好歹留一两个给我啊！”
“殿下，更夜看不见的……”
“可姑娘们看得见你啊！你还笑，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笑最好看了，真是可恶，当初就是被你的笑容骗了！以为你单纯，其实你最狡猾了！就是因为这张笑脸，所以十九叔才那么喜欢你！真可恶……”
“……殿下……请不要掐更夜的脸……”
“我就掐，我就掐！你怎么样，你打我啊！别客气！”
“殿下……”
路过酒楼的辛臻看着楼上闹腾的侄儿和儿子，看看四周满脸通红，俏脸娇羞，还坚持偷窥的姑娘们……
果然，孩子们的世界，他依旧不懂……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儿子和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