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讲座 ...
-
闵若专心地准备考试去了，杜蘅连夜送了一个瓷瓶子，说是补气养身的丹药，一日一颗，半年之后保证辛臻身强体健，上山打虎，下海捉鱼。
辛臻那个汗啊！这杜蘅很有做“神医”的潜质。托着小瓷瓶看了半晌，棕黑色的小药丸，淡淡的药香味，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啥特别的，扔了一颗进嘴……
杜蘅！你这个庸医！良药苦口的真理，你算是落实到极致了。
一颗药丸下腹，辛臻没有别的感受，在家里休整了几天，得空去了趟暖玉楼。
红姑和方管事的事，还等着他解决。
一大早，红姑夫妻俩见了辛臻，既不吃惊，也不慌乱，稳稳地行了礼，等着辛臻做决断。
辛臻眨巴眨巴眼，把他几夜失眠考虑的结果，一一陈述。
“首先，你们是暝刀的人，既然你们的主人让你们继续留守暖玉楼，就自有他的道理，我自然不会违逆他的意思，所以我不会强迫你们离开……咳咳，暝刀，我可惹不起。”
“第二，你们以后就还是我暖玉楼的嬷嬷和管事，这里的一切依旧由你们做主。只要还是照我当年所说，善待姑娘们，你们想怎么折腾，我不会干涉。我赚我的昧心钱，你做你的分内事。”
“最后，有空的话，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辛臻的眼底闪亮的星星，一眨一眨，十分耀眼，八卦之魂，持续燃烧。
红姑和方管事相视一眼，暗笑不已，果然，和主人说的一样，他还真不在乎他们夫妻俩究竟是谁的人。同样，跟随辛臻三年的他们也知道，这位假主子一向宽厚豁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朝廷内部的事儿。
“王爷……”
辛臻正要闪人，一个哀怨的女声让他的背都僵直了。
“春香姑娘……好久不见了……哈哈，孤还有事……那个，先走一步！”
春香美貌更胜三年前，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整个人散发出至极的娇媚。
辛臻看着步步逼近的春香，落荒而逃。他不是瞎子，春香的企图，他看得出来。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落到这么个境况，当然会想找个人，帮她脱离苦海，再加上春香现在还是卖艺不卖身，身价更高，心气儿也更高了。
春香接连唤了几声，还是没让辛臻停下脚步。咬咬红艳的朱唇，眼底隐然有泪。
她并不是想做些什么，她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暖玉楼的待遇再好，也不过是个青楼，是个下贱的地方，就算她美貌出众，又怎样？男人所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可只有他，对她的态度一如往昔的平和，可自从他定了婚事，一切都变了……她只是想过平凡的生活，她也是女人啊！难道平凡女人的幸福，她就没有资格向往吗……
回到房间，看着玻璃镜里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终究忍不住，泪珠滚落。
拍拍手，辛臻双手叉腰站在青石大街上，抬眼望晴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让一切不爽，不顺，不利，都统统散去吧！
慕辛臻还是慕辛臻！
扬起一脸灿烂，进宫联络感情去。
“秀雅宝贝儿，来，给十九叔亲一个~呒啊！真乖！来，西市大街的糖葫芦一串！”和长乐感情深厚之后，辛臻就叫她的本名，小公主和她娘也挺乐意，皇帝有些不悦，也没好意思反对。
长乐窝在辛臻的怀里，咯咯笑个不停，辛臻看着可爱的小丫头，心中万千感慨，开始唠嗑。
譬如，最近宫里的八卦啊！
长乐一向没啥戒心，就说皇帝陛下又宠爱那个新近嫔妃啦，这个嫔妃跑去挽铃宫耀武扬威啦，那个嫔妃争风吃醋惹到德妃啦，太子又和太子妃斗气啦，大皇子成天乐呵呵踩到狗便便也不在意啦，海棠的脾气越来越大啦……
巴拉巴拉，小公主说起旁人的八卦，貌似很得意，最后抿抿甜甜的苹果汁，补充了一句，“宸哥哥和逸哥哥最近很不开心呢……宸哥哥见谁都笑，可笑起来好丑，逸哥哥成天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丽嫔娘娘都快被他烦坏了。”
辛臻摸摸下巴，有些好奇，“哦？为什么啊？”
“嗯，秀雅也不知道呢！”小公主丝毫不觉得出卖自己亲戚是件可耻的事儿，还指望着了不起的叔叔能帮忙解答疑惑。
辛臻抱着长乐往御学晃去，一路上轻声和公主唱着儿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长乐乖巧地偎依在辛臻怀里，静静地听着，大大的眼里尽是孺慕，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影响到长乐对辛臻的喜爱，在小公主的心里，她的十九叔还是以前的那个笑起来好温柔的十九叔。
辛臻抬眼看着尚未放学的御学，就抱着长乐在园子里的凉亭里坐下，眯着眼，等着侄儿们下课。
午时到。
“下官拜见王爷。”
辛臻看见正堂里走出来的身影，淡淡一笑，“谌大人不必拘礼，请起！”
这三年，谌封一直在教皇亲国戚的子嗣们读书，被压得很郁闷，很憋气。有时候，他也会怀疑，与其教书，他还不如干脆回乡教书，还更轻松一些……转念一想，他再怎么说也是翰林院出来的，都熬了三年，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再加上灞州的案子，他还有机会……再说了，还有这位曜郡王在，他想出头，不难……扬眉一笑，“王爷近来可好？”
“多谢关心，很好……对了，谌大人，三殿下和四殿下最近有何异样之处？”
“三殿下？四殿下？”谌封抬抬眉，想了想，“并无异常，两位殿下上课都很认真，也完成了下官布置的功课，而且三殿下的课业相当优秀。下官不明白王爷所指？”
辛臻长长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谌封见他沉默不语，很识相地告退了。
飞宸和飞逸出来时，就看见笑地很有佞臣感觉的十九叔，双双有礼，“十九叔！”
辛臻抱着长乐，示意二人跟他走。飞宸和飞逸相视一眼，有些疑惑，还是跟着走了。
“来吧！说吧！”辛臻很干脆地盘腿坐下，大手往膝盖上一拍，摆出一副知心大哥……咳咳，知心大叔的姿态，打算好好地和侄儿们联络一下感情。
两人愣愣地杵着，“说？说什么？十九叔？”
辛臻歪歪脑袋，“说说你们最近的烦恼！来吧，别客气！十九叔会帮你们解决一切！”
飞宸点点头，没有解释什么，飞逸轻咳一声，笑地尴尬，“十九叔，我们哪有烦恼啊……”
辛臻有些不爽，他这么好的叔叔相帮侄儿解决一下烦恼，侄儿们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不说算了，以后有麻烦，不要来找我！”
飞宸突然想到什么，看了飞逸一眼，神情抑郁，深深地看着辛臻，“十九叔，真能帮忙吗？”
辛臻被飞宸的眼神吓到，挪挪臀部，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什么麻烦的事儿啊！
飞宸学着辛臻盘腿坐下，逗了长乐一会，抬眼望望远处的奉天殿，沉声说道，“那行，十九叔就请您帮我向父皇请旨意，我要退婚！”
辛臻正戳着长乐粉嫩的小脸颊，惹得长乐很不满，小嘴一张，一口咬了上去，磨磨牙齿。辛臻连忙把手抽了出来，幽怨地瞅着长乐，心里庆幸，幸好她在换牙，听到飞宸的话，没细想，便点点头，“行！”
飞宸一乐，正要道谢，辛臻摆摆手指，“给个理由先。”
飞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飞宸狠狠地瞪了没良心的兄弟一眼，“叔，要理由啊？”
“嗯！你没胆子事前向皇帝请旨，就该认命！现在赐婚的旨意都下了一个多月，各部已经开始筹备婚事，你才说想退婚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吗？”辛臻说地云淡风轻，“你不想认命，最后痛苦的还是你自己……”
“叔，我不是你……要我对父皇开口，我不敢……上次装病，父皇事后也警告过我，下不为例。”飞宸垂下头，有些沮丧。再怎么聪明狡猾的孩子，还是斗不过他那位身经百战、腹黑入骨的父亲。石家在戍州声望显赫，教书育人，皇帝下旨赐婚，以示恩泽，希望能够笼络地方，这些他都明白，可他……他也想找一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天下无双……
辛臻有些心疼，伸手揉了揉飞宸的发，“阿宸，你不是十九叔，有些话，只有十九叔能跟你父皇说，你们去说，只是讨骂……你们的婚事，没有任何回转余地，身为天子之子，这就是你们的宿命。阿宸，你也别太难过，叔虽然帮不了你别的，但还能帮你做点其他事……你们两个啊，给她们写信吧……”
飞宸和飞逸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辛臻羞涩地搔搔鬓发，“我现在也在和锦夏通信呢……成亲之前，交流一下，也是好的。”
侄儿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难得腼腆的叔叔，很冷，很冷。
“你们干嘛那副表情！爱写不写！”恼羞成怒的辛臻抱着长乐，作势要走。
飞逸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满脸无奈地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三哥，“写，写！叔，我们写！……可是，叔，要写什么啊？”
辛臻眯眯眼，领着侄儿们先去了挽铃宫，把长乐塞给前来联络感情的永安，找贵妃借了书房，开始了大俞王朝第一次恋爱讲座。
“首先，措辞要平和，不要高高在上，这样会让姑娘们反感。一切过于贵族式的自称，统统不许用！你娶的是妻子，不是奴婢！你要让她觉得你是尊重她的！……怎么会丢脸呢！对自家媳妇温柔一些，这有错吗？有错吗？……我？我当然让锦夏直接叫我的名字啊！是她自己不好意思，不愿意叫的！可不是我的错！”
“开篇，向姑娘们问好，然后可以谈谈上京最近的奇闻异事，也可以谈谈自己的课业，当然写一点点自己的糗事，也是可以的。要知道，有一点点缺点的男人更可爱！……飞宸！就算你再聪明能干，也是有缺点的！没有缺点，也要写一点！……我的缺点？咳咳！这个不是你们该关心的！”
“接着，可以稍微说一点你们对这门婚事并没有强烈的抵触，反而有一丝期待的心情……飞逸，你脸红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我骗人？小子，你知不知道，女大十八变！就这短短一年，她就会变得和以往完全不一样！就算这次选秀时你们对她们没有感觉，可下一次见面，就说不准了！”
“当然，你们可以随信寄一些小礼物，不用太贵重，但要有心意，最好是自己选的……就算不适合她们也没有关系！女人是很单纯的！只要你寄了，她们就会很开心！……好啦，好啦！兰蔻和瑞丽的东西，随你们挑，价钱嘛，八折！这是极限了！”
讲座结束，大过教学瘾的辛臻满意而归，留下头晕脑涨的飞宸和飞逸，为了他们给自己媳妇的首封信而头痛。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讲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