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两年后…… ...
-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皇宫里不许随意跑动！”男子看着像只兔子一般越蹿越远的弟弟，忍不住大吼，“叫你站住！你还跑！卫达！卫树！拦住他！”
两个如山般壮实的大汉听令，拦在男子身前，“公爷，不要难为属下。”
“才不要！”男子被拦下来，气急败坏地大声咧咧，“卫达！卫树！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我才是你们的主子！都快三年了！为什么你们还听六哥的话！”
“慕辛臻!”肃亲王寒着脸，死瞪着让他费心的十九弟！！
辛臻无路可退，欲哭无泪，两年前朝堂一幕历历在目，他可不想掺和到朝廷那趟浑水，“我不要入朝议政！我不要接受实职！你们当哥哥的去管就好了！干嘛非要拉我下水！我不要！”
“除了你！所有皇家子弟都在为国效力，报效朝廷！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上进心吗？其他人都凭着政绩升了爵位，辛澈都已经是郡王了，连四哥都重回亲王之尊，就只有你，自从降爵成国公之后，一直碌碌无为！你明明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六哥！注意你那沉稳淡定的形象啊！”辛臻看着痛心疾首的肃亲王，很理解哥哥的想法，可他实在对朝政没兴趣。“痛啦！不要敲脑门！六哥，你知道我的性子，朝廷不适合我啊！再说了，我是最小的，朝廷有你们就够了嘛！”
肃亲王忍无可忍，开始念叨。辛臻耷拉着脑袋，乖乖听着。
“皇上，带回来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揉揉眉心，“辛臻，就那么厌恶朝政吗？”
“讨厌极了！阳春三月，这么好的天气，就应该出去郊游啊！坐在房间里发霉，多无趣啊！”辛臻笑地谄媚，“再说了，有哥哥们在，俞国还轮不到我出来做事吧。”
东宁送了辛臻一颗大大的白眼，“说穿了！你这小子就是懒！不愿承担责任！”
辛臻耸耸肩，“天下难事万万千，自有能者多劳，我有自知之明！我啊，宁愿跟着七哥游历天下！”
承礼没好气地说道，“七哥是去做正经事，可不是游山玩水！”
辛臻笑眯眯，“七哥做正事，我跟着游山玩水就好啦！”
皇帝轻咳一声，“辛臻，国家正值多事之秋……”
“骗人！前年才和梁国打过一仗，梁国皇帝和童天临斗得正欢，才没精力和我们继续打咧！宋国皇帝年迈多病，太子之位空悬多年，皇子们统统不是省油的灯，争椅子都来不及，哪有闲情找我们的麻烦！再说了，还有四大将军镇守边关！很安全，很宁静的啦！”辛臻满脸不忿，想把他当傻瓜，没门儿！
“你知道倒不少嘛……虽然说得直白了些，但都在点子上。”皇帝觉着荒唐，天下哪有像他这样需要跟弟弟商量着派任务的皇帝，可这臭小子拒绝地太直接，一点缓冲余地都没有，那他也只能手段强硬一些了！冷了神情，压低声音，“辛臻，朕给你两个选择！一，去尚书部！学习处理各地上报的文牒。二，去春官省！宋国要派使节过来，商讨边境通关一事。”
辛臻见皇帝真的生气了，小生怕怕，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问道，“哪边轻松一些？”
众人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瞪着辛臻。
辛臻缩缩脖子，“晓得了！那就春官省！接待完宋国使节，我就没事了吧！”
“你——”皇帝忍着踹上辛臻屁股的冲动，咬牙切齿，“少说废话！赶快上任去！”
看着辛臻轻飘飘地离去，皇帝觉得有些悲哀，他辛辛苦苦地操劳国事，希望天下太平，国富民强，在辛臻眼里不过就是窝在房间发霉的老男人，如果百姓都像辛臻这样想法……唉，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不过，哼哼！他的报复也快到了！看辛臻今年还有什么话说！
第二天，皇帝下了旨，任命辛臻为春官省正五品郎中，即日上任。辛臻撒着脚丫，屁颠屁颠地一路走到衙门口，见众位官员正在门前准备，轻松惬意地打招呼，“诸位大人，早啊！”
“参见曜国公！”
辛臻连忙请众人起身，“从今个儿起，我就在春官省当值了。主要呢，是负责五月的宋使接待。以前没做过，还望各位大人不吝指教。”
众人合身答礼，“国公客气了，里面请！”
这两年，窦无极很安分，做了几件深得帝心的事情，已经换档，掌管九城兵马司去了。窦无极相当得意，在俞国做武官比较有前途。新的春官省大宗伯乃是范悦，辛臻很高兴。
一干官员进了衙门，各自做事去了。范悦知道辛臻的来历，没怎么客套，就把接待外来使节的程序说了一遍。辛臻听得头晕，认真地做笔记，了解大致情况，虽说这两年他没怎么接触朝事，但他好歹是个皇亲，基本的程序他还是知道的，就怕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接着，他开始在春官省进行实习生活，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当然，若是他想摸鱼，也没人敢责怪他。
辛臻却是那种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的性子，一头扎进繁忙的事务中，出不来了。
不久，按照惯例，秀女进京了。辛臻听闻此事，皱皱眉，看来今年是逃不过了。
皇帝还是老样子，先让子侄们挑，他挑剩下的，得空把辛臻唤了去，笑地狡诈，“今年，怎么说？”
辛臻撇撇嘴，“先说好了！我自己挑！”
皇帝很得意，点点头，“行！你自己挑！”
贵妃得到消息，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
女子轻轻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朱红高墙，层层殿宇，深幽长巷，轻轻叹气。正欲放下车帘，一个身影闪过，不敢置信地轻呼出声，见其他人都在看她，连忙放下车帘，端正坐好。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捏着手中的帕子，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心底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心情激昂，让她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泪。
旁边一个圆脸女孩担心地问，“怎么了，你没事吧？身子不适吗？”
女子擦擦眼泪，柔柔一笑，“没事。只是有点想家了。”
圆脸女子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不过，我也挺想家的。对了，你也是徽州的吧？我也是徽州的，我叫关盼盼。”
女子轻轻一笑，和关盼盼谈起天来，心里却还记挂着刚才的那个身影。
他怎么会在宫里？看他穿的衣服像是朝服，难道是朝廷的官员？即便是朝廷的官员，她也……
……
下了值，辛臻站在城门口，等待着。
晚风微微吹着，很舒服，他忍不住眯起眼，享受这份安详。
那场所谓的理亲王谋逆案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兄弟们的关系总算是有所改善，虽然皇帝和理亲王见面时总爱相互讥讽两句，不过比起从前好多了。
因为皇帝的打压，柯家的势力渐渐地分到旁人手中，德妃因为此事郁郁寡欢了很久。不过，太子这几年越发勤勉认真，办了几件有利朝野的实事儿，得到了众多朝臣的认可，让她不至于太过表明怨恨，后宫总算安宁。
只是那年进宫的秀女，玫良人最近有了身孕，辛臻很不耻，皇帝果然是色痞子。
今年的科考，他没找麻烦。当然，正如上官翼所说，祝恺不负众望地拿下了探花郎，两年过去，那张俊美非凡的脸蛋，多了几丝沉稳得体，越发赢得京城女眷的喜爱。
还记得走马京城的那天，街道两边的未婚已婚女眷，满脸绯红，却还是坚守观望阵地，疯狂程度，只逊于那年的范大人和之后的薛清。辛臻不禁感慨，他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待遇就好了……不过，照着镜子，看着那张只能算是俊朗的脸蛋，辛臻觉得，这辈子是没啥指望了……
此外，那场伪京城谋逆案后的深秋，该成亲的皇亲国戚们都成亲了。去年秋天，邵远也从月刈回来了，和崇德办了亲事。最近崇德的肚子挺起来了，作为崇德的叔叔和整整一年的邮差，辛臻得空送了点慰问品去，看着笑地有些过于灿烂的邵远，忍不住浑身发寒。好好的一个挺稳重的大男人，老婆一怀孕，怎么就变得像傻瓜一样了呢？
这小半年就是传说中的生育集中日，大部分皇亲国戚家都有喜事。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贵妃没少念叨他，他想着反正秀女也都进宫了，躲不过，逃不过，就成亲呗。
皇帝有时候会对着他很腹黑的微笑，他大概也知道皇帝二哥心里在想啥，磨牙，他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人阴。
那年冬天，由他牵线，家中的四位美少年领了文书，从军去了，就在冯拓的手下。辛臻知道冯拓的性子，也挺安心，不太担心他们的前程。这不，上个月，冯拓还上书朝廷赏赐十来位表现优异的将士，其中就有他们几个的名字。辛臻也明白，这是冯拓给他面子，可他也深知，若那四个人没点能耐，就算他是皇帝，冯拓也不会给面子。
最让辛臻难过的是，尔雅被人拐跑了。不多远，就是裴政。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安安静静，懂事乖巧，贴心可人的尔雅，怎么会喜欢冷淡寡言，不苟言笑的裴政。好吧！他承认，裴政是长得一张端正俊秀的面容，能文能武，可是性格啊！清冷的性子，谁会受得了啊？
唉！世事无常！虽然尔雅现在还是他的贴身丫鬟，可他知道，他也该放手了！等裴政有机会调回京城，就让他们成亲好了。裴政，会是个好丈夫。
最后的丫鬟映兰也在去年冬天嫁人了，卫集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拐走了他的四大丫鬟最后一位。内部消化，很和谐。
幸好，他还有可爱的念萝念莉，生活不至于太灰暗。对了，还有新来的春华和秋实。那恶俗的名字可不是他的杰作，是陈叔的。
辛臻正想着心事，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在他附近停下，素衣女子撩起车帘，微微一笑，绝世风华，“王爷，三年不见，一切可好。”
“早就降爵了，现在只是国公爷。”辛臻皱皱鼻子，笑笑，“闵姑娘，今年的考试，你可要努力哦！”
闵若下了车，拂拂衣襟，自信无比地一笑，“前三甲！如同探囊取物，容易至极！”
“若若，是先回你家还是先去看铺子？”蓝衣男子跟着下车，拎着一个药箱，见着辛臻，爽朗一笑，“想必这位就是若若常提到的曜郡王吧？草民杜蘅，见过王爷。”
辛臻愣了愣，“这位是？”
“国公爷，这位是师祖的远房亲戚，同门习医，算是我的师兄。”闵若亲昵地拉过男子，挽着手臂，笑道，“也是我的未婚夫，杜蘅。”
辛臻一听，来了精神，仔细地打量着男人。怎么说呢？并不英俊的脸庞，个子很高，周身的氛围相当柔和，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让人忍不住亲近。见闵若笑地幸福，他也忍不住翘起嘴角，“恭喜闵姑娘！不知道何时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啊？”
杜蘅有些腼腆，摸摸鼻子，“等若若考到医证，咱们就成亲。”
辛臻一直把闵若当友人，现在一见闵若不仅学艺有成，又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也很为朋友高兴，约了两人明晚到清照楼接风洗尘，他就进宫去了。
贵妃老妈找他，有急事。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两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