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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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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艹,开什么玩笑…这是怎么跟过来的!他不是已经把所有联系都切断了吗?!
看着一点点把梦境的天空撕毁的手,小黑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之所以能够在阴了世界意识后还活着逃走,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并没有正面对上,那只不过是个影子而已。
而现在,这个疯子竟然不惜一切把自己投放到梦境中,01的梦境是他现在所在世界的意识为他重新设置的,在那之后就彻底属于他了,就算01再强也不可能跟自己的创造者抗衡……
不论是那个疯子亲手把梦境的结界撕开还是01将意识投回身体中时结界自动瓦解彻底失效,那一瞬间他都会被抓住,因为作为将01带走的“小偷”那个疯子绝对优先将他杀死,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逃的掉。
自己被杀死没关系,但是01绝对不能再被那个疯子抓回去。
了解到这一点,小黑刚想要开口,让C-01不要管他快把意识投回身体里,但还没说出来便被打横抱起。
小·身高一米七壮汉·黑:??!
“0…01!!你…你在做什么?!”在震惊之际他刚开口,就因为C-01二话不说就拔腿狂奔的行为吃了一嘴的风。
“太近了…!”C-01抽空回答他,瞳孔微微收缩着,速度快到自己的视野先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每踏出的一步都将地面踩的塌陷下去。
他在慌乱着,但并没有恐惧。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父亲”,那另一个赋予他意识、总是在注视他的……疯子。
充满了愤怒和杀意,他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感受到那个疯子的情绪。
他每次都在想如果能见到父亲或者“父亲”的话,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并质问父亲为什么还没有想好他的名字,为什么要将他关进噩梦里。
但是现在真正见到了,…明明连大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自己动起来了,并做出了和曾经一直设想的完全相反的举动。
他,遵循了自己的意志,待在新的世界,遵循自己的意志,治好了濒临死亡的朋友;他,违背了自己的意志带着朋友逃离。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但,既然被赋予了除了生存和战斗之外的意义,那么,也就能将那种情绪表达出来了吧。
他啊——
可是一直都深深的厌恶着“父亲”啊。
厌恶着那些所谓的“正确”的事,憎恨着那个噩梦,但不论如何…他的“父亲”,一直都是正确的,一切都是,规则也是,命令也是,所以,才令他讨厌。
除了父亲之外,曾经的一切都是这么讨厌这么麻烦,光是想想内心中的那些情绪就几乎快不受控制的冲破胸膛。
只是父亲给他的设定太过繁多,所有不同相反的设定交杂在一起混乱到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本来的模样和情绪了,但…就算那样的话也没有关系。
没关系的……
既然分不清的话,遵从自己的本能就够了。
憎恨、愤怒,所有一切的怨念,哪怕是虚假的情绪,也一样任由它们——
全部爆发出来吧。
C-01在奔跑过程中回过头,顺着风向飘动的头发挡住了视线,但在发丝之间交接的空隙中他看见了笼罩下来的阴影。
在呼啸的风声和小黑慌乱的提示声中,曾一直绷紧地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温柔又疯狂的微笑。
毕竟他。
可以杀死了“父亲”了啊。
保护梦境的结界被彻底撕开,“太阳”从天空掉落砸在地面燃尽了生机和自己,那只巨大的手掌在伸进来的瞬间,五指变成黑色的不明物质伸开,接着迅速向跑走的两人延伸。
准确来说是向着被C-01抱着的小黑。
“0…01——!!!”
他双手用力的撑在C-01的肩膀上,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挣扎着、咆哮着,骨头和喉咙仿佛都要被震碎。
“父亲”已经近在咫尺,闪躲也是徒劳的,但是如果只是让自己被抓住的话,能够做到!
空中伸展着的黑色像影子一样的东西,在他们的上空重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手掌,阴影笼罩了他们,以C-01的速度甚至不能接触到那指缝间漏出的光。
五指开始收拢了。
“——”小黑隐约看见C-01微微张嘴说了什么,但因为在耳边回荡起的嗡嗡的声响,和不断拍打过的跟不上速度的狂风,使得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也暂时,无法去思考其中的内容。
他倒映着被黑暗笼罩那副景象的瞳孔紧紧收缩着,他仿佛能看见他们被“父亲”抓回去的模样,那个瞬间整个空间的流动都在他的眼中变得缓慢了起来。
滚烫的血液在体内流淌着的像海浪一样的声音,无数记忆在他的脑袋里飞速转动着,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感觉。
“——…小黑……”
那是——
“——…”
真正的死亡逼近的感觉。
阴影彻底将他们包裹住,他看见“父亲”睁开眼睛看向他,眼中满是讥讽的笑意。
这个…混——账东西!!开什么玩笑?!
仿佛是为了应征他的愤怒,还没有嚣张多久,下一秒那双眼睛变得惊恐起来,黑暗不知为何四分五裂。
唉?
哗啦——,一股的冰凉的液体突然从上空撒下来浇了他一身,昏暗的阴影下什么也看不清,刚刚被修复好的身体在各个感官上都有些迟钝,小黑被迫闭上眼睛,试着伸手在衣服上抓了一片。
等他感觉到起来那黏稠的触感、终于闻到那股浓郁的腥味时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小黑胡乱的用手抹掉眼睛上的血重新睁开眼睛。
巨大的“阴影”被撕成了无数块从天空飘落,不再有阻拦,光照在了他们身上。
长时间身处黑暗的眼睛接触到强光,他感到了眼球的酸涩,生理的泪水溢了出来,视野一片模糊,双手都沾满了鲜血,他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睛让眼泪从眼角滑落。
光已经彻底照亮了四周,这时他才看清C-01的表情。
同样,被浇了一身,满脸是血的C-01,仰着头,嘴角扬起一抹疯狂的笑意,眼睛里是他早在很久以前就不曾再见过的光芒。
尾巴不知何时变成了巨大的骨镰环绕着他们,小黑发现它比C-01最初使用过的任何武器都要危险,也更加锋利。
“什么啊,原来我真的这么可怕啊,连小黑也会吓哭呢。”回过神,他看见C-01这样笑着说他。
刚想要反驳,手指触摸到从脸颊上滑落的滚烫的水珠时,将要出口的话,却梗在了喉咙里。
…是这样啊……
…他原来,也会流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