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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轻人少喝酒 ...

  •   秦骅面色阴沉,顾皎察言观色,立马端起醒酒汤咕噜咕噜灌了下去,一仰脖子喝了干净,打了个饱嗝。

      秦骅递给她一张帕子擦嘴,沉声道:“好些没?我们回去。”

      “和靖国夫人打招呼没有?”顾皎问。

      “她今日只在开席时出来逛了一圈,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两人出了墨翰殿,月上中天,殿内宴会正酣,莲花台上的舞女不知疲惫地跳着胡旋舞,藕臂翻飞,火红的裙摆飞扬,像一朵怒放的业火红莲,美艳得让人心头不安。

      “若只看花朝节,谁能知道燕国如今正腹背受敌。”秦骅步伐平稳,与顾皎并肩前行。

      顾皎想起那天在玄武桥的谈话:“万寿节时,辽国二皇子当真要来?”

      秦骅点头,眼神凝重,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点着衣摆:“嗯。”

      顾皎从未接触政事,更不了解这位二皇子,她看到秦骅沉凝如水的样子,心也跟着提起来。

      “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换回来,我该怎么办?”顾皎担忧地问,她很怕自己搞砸事。

      “尽量躲着他。”秦骅说,“不要和他正面对上,顺着他的意思来就好,他的目标是燕国和皇室,我们不在他的狩猎范围内。”

      顾皎郑重地点头,铭记在心,她别的不行,溜之大吉倒还擅长,得罪不了二皇子。

      上了车,酒意再一次涌上脑袋,靖国夫人那青梅黄酒里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醒酒汤都克化不了,顾皎的后脑勺隐隐疼了起来。

      秦骅正襟危坐沉思着,忽然感觉到肩膀上一沉,偏头一看,顾皎闭上了眼,脑袋压在他肩膀上,死沉。

      秦骅先让她压了一会儿,肩膀酸得实在是受不了,推了推她,推不开。

      他的脑袋这么重的吗?

      “阿娘,我想回家……”顾皎说起醉话来,她双眼紧闭,好像是梦到了什么。

      秦骅心肠软了下来,他努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柔声问道:“回家做什么?燕京不好吗?”

      顾皎皱眉嘟囔:“燕京好个屁,这里每个人都笑里藏刀,和他们说话累死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他们,达官贵人又多,一不高兴把我杀了怎么办?”

      秦骅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不怕,你夫君会保护你的。”

      “他?我最怕的就是他,他可凶了,还很坏,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顾皎小声地嘀咕,“我真不想和他成亲。”

      秦骅还没有扬起来的笑容瞬间就压下去了。

      他把顾皎往旁边推了推。

      小丫头,不识好歹。

      顾皎撞在车壁上,扭了扭脖子,又睡过去了。

      迷糊间,她很小声很小声地,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音量喃喃道:“而且,他如果知道那件事,肯定会杀了我的。阿娘,我害怕。”

      她在睡梦里抽泣起来,比蚊子的声音还小,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说什么,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阿娘,我害怕。”

      谁都没听到这些话,马车木轮轧过青石板的嘎吱声盖过了顾皎的低语,门帘前的青铜铃铛间或叮铃,衬得夜色愈发寂静。

      到了伯府,秦骅先下了马车,留顾皎烂醉如泥地蜷缩在角落,墨奴笔君上来迎接,见了秦骅都行礼请安。

      “爷喝多了,在车里,你们去搬下来,不要敲鼓,免得惊动了老妇夫人,如今已经很晚了。”秦骅吩咐,拢了拢披帛,自己走了。

      墨奴和笔君面面相觑,笔君望着秦骅远去的背影,先说了话:“夫人今儿不高兴?”

      “多半是,”墨奴挠头,“许是爷喝多了发酒疯吧?”

      笔君低声呵斥:“什么话!你何时见过爷发酒疯?爷的酒品在京中若是行二,无人敢行一。”

      墨奴平白无故被训了一顿,心里委屈,不满道:“你先问我的,我哪里知道实情!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笔君不再说他:“算了,你个榆木脑袋也说不通,快扶爷下来,免得吹寒风受冻,明日风寒可就糟了。”

      两人把顾皎从车上扶下来,一连串环佩珠玉之声由远及近,秦骅不知何时又返回来,提着个织锦流苏汤婆子,塞进顾皎衣襟里,汤婆子顶起她的衣裳,腰部鼓鼓囊囊一大块,看起来十分滑稽。

      “抬进临江阁,我亲自照顾她。”秦骅拍了拍手。

      墨奴二人哪敢违逆,喊来健仆抬了个滑竿,扶顾皎坐好一路抬回了临江阁。

      不知是太颠簸还是怎么的,顾皎一下滑杆就说要吐,侍女端来的口盂没赶上,她直接弯腰吐了一地,吐完身子往旁边一倒,正好倒在了秦骅怀里,撞得秦骅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他又不能放手,不然顾皎就要睡在她自己的黄水里。

      顾皎这一撞可不轻,秦骅眼前一黑,好一会儿眼前事物才清晰起来。

      秦骅又在顾皎头上扣了顶帽子,不知轻重。

      进了临江阁,顾皎被人服侍躺下,秦骅喊来逐月照光来给顾皎擦拭身子,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拿着帕子,打算亲自上阵。下人守在门外,一有动静就能进去帮忙。

      顾皎这时还算听话,不似旁人不管不顾地发酒疯,就是昏睡时身体要比一般时更沉重,秦骅抬起她一只手臂都费力气,等囫囵擦了一通,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秦骅都懒得起身去放帕子,对准铜盆,把帕子掷了过去,“扑通”一声,帕子正好落进水中。

      秦骅歇息一会儿,起身倒了杯茶,用唇碰了碰,还是温热的,他喝了半盏,听得榻上传来动静,回身一看,顾皎摇摇晃晃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这多半是要开始撒酒疯了。

      秦骅心中有底,把茶盅放到桌上,端了新熬的醒酒汤,另一只手拿着热水绞的帕子,好整以暇地等顾皎发作。

      顾皎没发作,她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床上,她自己都不知道醒来是要干什么,她只感觉到小腹肿胀,缓慢地把手盖在了小腹上。

      秦骅可谓是“解语花”,他放下手中物什,扶顾皎起来:“可是要去净室?”

      这点醒了顾皎,她连连点头,起身猛了,往前一个趔趄,好在秦骅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右腿伸出横着在顾皎膝盖上轻轻一绊,让顾皎站直了。

      到了净室,顾皎摸索着,半天都没解开裤带,站着干着急,秦骅起先没看明白:“怎么了?”

      “我裙子怎么撩不起来?”顾皎焦急,语气里带了几分哭意,秦骅打了个寒颤,这不怪他,他自十三岁起就未哭过了。

      “你今日穿的可不是裙装,你亵衣外还有条外裤,你要撩衣摆,脱外裤,最后才是亵衣,懂了吗?”秦骅只差手把手去教她。

      顾皎似懂非懂,或者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生拉硬扯脱下裤子,衣带崩开,装饰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在地,顾皎呼出一口气,顺势坐在恭桶上,秦骅要去拉她起来的手刚伸出去,停了下,默默地收了回来。

      秦骅转过屏风,去净室门口点熏香,屋中缭绕起柑橘青柚的甜净果香,微微发酸,秦骅方盖上炉盖,只听得屏风内传来顾皎一声惊叫。

      秦骅一惊,他甩出袖剑,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屏风前,身形一扭,转回屏风内,顾皎一脸错愕,衣冠不整地站着,衣摆半遮半掩,极为不整地耷拉下来。

      “怎的了?”宝剑出鞘,似秋水茫茫,一丝瑕疵也无。

      “我我我,”顾皎惊慌失措,掀起衣摆给秦骅看,“我怎么多了这玩意儿?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我不是个女子吗?”

      秦骅的目光从那下三路上移开,他无奈地收起袖剑,随便扯了个帕子给她胡乱擦了擦,一把拉起她的裤子,挡住下三路,也不管顾皎衣袍凌乱,扯着她回到室内,把人按在床上,又好气又好笑地下命令:“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就会恢复吗?”顾皎眨巴着眼睛,秦骅一双深邃如寒潭的星眸被她用得娇憨纯真,面上的肃穆冷冽之气消散了不止半点。

      “睡一觉你就能想通了。”

      顾皎应了一声,把锦被团了个团,抱进怀里,滚到床榻里侧。秦骅简单洗漱了一番,回到榻上,放下床帘,榻中顿时暗下来,漆黑一片,只有帐帘上微明的叠翠流金映照烛火稍稍发光。

      秦骅回过头,黑暗中还有一对招子,也在闪闪发光。

      秦骅抖开自己的锦被,漫不经意地问道:“又怎么了?”

      顾皎笑嘻嘻的,凑到秦骅耳畔,也没意识到自己在讲什么荤话:“还挺大。”

      “什么挺大?”秦骅不懂她在说什么。

      顾皎嘿嘿笑了一下,把锦被一扔,几脚蹬到一边,要解开裤子给秦骅看,秦骅立马就懂了顾皎所指,拿被子捂死她的心都有,太阳穴突突跳起来,面上燥热,恨不得跳到湖里游个来回。

      秦骅握住她的手腕,眼角抽搐不停:“知道了,别给我看,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顾皎眼珠子直转,听话地收了手,她也是一时兴起,秦骅既然不想看那便不看吧,反正东西在她身上,跑不了,日后再给秦骅看也不迟。

      于是顾皎把锦被又拉回来,抱在怀里,背过身睡着了。

      她醉了不知羞,全靠秦骅替她羞愤难当,秦骅一只手捂住脸倒在枕头上,脸和耳朵尖在黑暗里烧得比晚霞还要明艳。

      不知廉耻!

      这下顾皎头上有了三顶帽子。

      第二日顾皎醒来,神清气爽,靖国夫人的醒酒汤果真有用,她的脑袋一点都不疼。墨奴笔君听到动静,端了铜盆、帕子、柳枝、茶酒进来,服侍顾皎洗漱。

      顾皎咬软柳枝,墨奴忙奉上牙粉。她正刷牙漱口,秦骅打外边进来,一身玄青劲装,腰上勒着条牛皮镂雕金腰带,脚踩云锻锦靴,显得高挑笔挺。他在妆台前换了枚戒指,金镯从袖子中滑落,摇晃生辉地悬在他手腕上。

      秦骅拿帕子擦拭面上的汗水,俨然是去打了拳回来,他一直有晨练的习惯,就是换了身体也没落下。顾皎总觉得自从秦骅进了她的身体后,她的身体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紧实漂亮了。

      “昨晚睡得还好吗?”秦骅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嗯?”

      顾皎下意识点头,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叼着柳枝想了一下,瞬时被雷劈了一样僵直在原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苍天在上,她昨晚都做了什么啊!

      顾皎祈求般望向秦骅,秦骅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很满意她这个反应,擦着手挑帘出去了。

      救命,顾皎向后直挺挺倒在床上,全然不顾墨奴和笔君惊慌失措。

      诸君,我好像要完蛋了。她想。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7 22:07:09~2021-04-29 23:5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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