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浮觞

9、第 9 章

　　新月是平面模特，梅月是彩妆主播，这是冥月问起他们现在的职业时，新月说的。
　　模特是什么，冥月大致了解，却对彩妆主播一无所知，但新月不愿多说，便不了了之。
　　新月的工作不固定，一般是杂志那边主动联系他过去，他才过去，其他时间比较自由。
　　周一这天，《男色时代》的主编打电话过来，说上一期新月的照片广受好评，让他过去再拍一组不同的。
　　一般情况下，新月会直接答应下来，但现在冥月在这里，他犹豫了。
　　冥月挑眉看着他。
　　“工作。”新月解释道。
　　“答应他。”冥月说。
　　“好的，鹿哥，我这就过去。”新月应承下来。
　　当新月换好衣服出来，冥月也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打算和他一起去。
　　有一瞬间，新月后悔答应得太快。
　　带冥月去杂志社，他怕冥月会拆了那个地方。但不带她去，她自己也能循着他的妖气找到，真是令人头大。
　　“姐姐只是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新月犹豫了一阵，最后败在冥月坦荡无辜却带着威压的眼神下。
　　驱车到杂志社不过半小时，天气不热，但新月的掌心却满是汗水。
　　“阿姐，那里的人都很好，你……别伤害他们。”
　　在冥月转头看向他，并蹙起眉头，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新月推门下车了。
　　杂志社独占了一个楼层，新月和冥月搭电梯到了目的的楼层，走出电梯后就看见杂志社的员工们正在忙碌。
　　看到新月，一个个子娇小相貌平平的女员工快步走了过来：“你来了。这位是……”
　　“我姐姐。”
　　“你好。”女员工礼貌地冲冥月点头，冥月微微一笑，颔首。
　　“快点，摄影师已经等在那里了。你知道的，乾哥不喜欢等人。你动作快点，先把衣服换了。我找造型师帮你做造型。”
　　女员工拉着新月往摄影棚走，一边走，一边说话，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叩击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冥月跟着他们往摄影棚走去。
　　女员工将新月推进更衣室，拉上帘子，正想走，帘子又被拉开了，新月探出身体拜托她照顾冥月。
　　“放心啦，你姐那么大一个人，又不是小孩子，能出什么事。”
　　“不是……”
　　女员工将新月推会更衣室，拉上帘子，转身对冥月笑着说：“你那边坐一下，有事叫我。”
　　“雪莉，过来一下。”有人叫了一声。
　　“马上来！”女员工快步走开了。
　　冥月走到墙角的沙发上坐下。
　　摄影师正在调设备，他看了看冥月，没说什么。但冥月本能地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不有地看了过去。
　　摄影师是个身材修长，容貌周正的中年人，脖子手腕上胡乱地带着些饰品，身上隐隐萦绕着股烟味。
　　注意到冥月打量自己，摄影师扫了她一眼，依旧什么也没说，但冥月觉得他更加生气了。
　　“灯光呢，拿个反光板要这么久吗，还不快过来！”摄影师冲着旁边拿着反光板的助手大吼。
　　声音很大呢，冥月想，可惜中气不足，外厉内荏。
　　那个不幸被吼的小伙子赶紧走了过去。
　　造型师熟练的打开化妆箱，将要用到的化妆品一一拿出，放在化妆台上。
　　新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走到化妆台。造型师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开始往他脸上涂涂抹抹。
　　化好妆后，新月的气质大变，由原来的乖乖大男孩变成了性感的夜店王子。
　　为了塑造出邪魅的气质，造型师往新月的眼睛周围涂了一圈明显的眼影。
　　“弄好了就赶紧过来，别耽误大家的时间。”摄影师又在囔囔。
　　新月起身，走了过去，在摄影机前站好，开始摆造型。
　　摄影师看了一下，走过去，在新月的头发上一阵粗鲁地拨弄，将原本整齐的发丝弄乱。
　　“这么干净整齐，又不是去面试，你是去夜店玩啊，眼神邪魅点，野一点，不要像个小白兔似的。”
　　摄影师毕竟不是专业的造型师，弄了几下，不满意，又吼起来：“造型过来一下，帮他弄一下！”
　　冥月看着摄影师皱起了眉头。
　　她感觉摄影师很不友好。
　　正想起身，新月冲她摇了下头。
　　造型师跑过来，帮新月重新弄了下头发，这次摄影师没再说话。
　　新月重新摆造型。
　　一组照片大概拍了十几张。
　　拍完后，新月回更衣室换衣服，然后熟练地在化妆台前自己卸妆。
　　冥月走过去，站在一旁看他卸妆。
　　“那个摄影师，平时都这么凶的吗？”
　　“你说乾哥吗，他是脾气不好，但平时不这样。大概今天比较忙。”新月说。
　　“他有欺负过你吗？”
　　“没啦！你不要乱想啦。”
　　姐弟俩小声地说着话。
　　那边，摄影师又开嗓了：“拍完了就赶紧走，这边还要拍其他的。地方本来就不大，就不要在这边占用空间了。”
　　冥月扭头看去，新月赶紧拉住她的手腕：“阿姐，别。”
　　冥月轻轻挣脱新月的手，走了过去。
　　“你什么意思？”冥月在摄影师面前站定。
　　“什么什么意思？”摄影师不悦地皱眉。
　　“我怀疑，你在针对我们姐弟。”
　　摄影师笑了：“你想多了。我平时说话都这样。有被害妄想症就去看医生，别浪费我的时间。我的时间很贵的。”
　　众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摄影师和冥月。
　　新月赶紧走过去，伸手去拉冥月，却被冥月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冥月在摄影师的胸膛扫了下，看向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嗯嗯，短命的人时间确实比较珍贵。”
　　“你说什么？”摄影师大怒。
　　见事态不好，雪莉小跑这过来，正想说什么，冥月随手一点，将她也点住了。
　　忽然一个两个的都站住不动了，周围的人不敢往前凑，有一个径直跑了出去，大概是搬救兵去了。
　　“新月是我弟弟，”冥月说，“只有我能欺负他。”说着，抬腿横扫，将摄影师扫倒在地。“下次再这么对他说话，小心你的狗命。”
　　完蛋！新月想，他就不该带冥月来。
　　冥月的脾气比那个摄影师更不好。
　　摄影师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冥月显然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刚才那一下，摄影师当场就死了。
　　摄影师艰难地爬了起来，捂着腰腹，凶狠地瞪着冥月，骂道：“你个臭女人！”
　　新月简直要抓狂。
　　你不要再激怒她了，她真的会杀了你的！
　　“你弟弟不过是个模特，出卖色相的，能有工作就不错了，凶一点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不要让他当模特啊！”
　　新月在心里默默敬他是条汉子。
　　“就这样还好意思迟到，如果不是看在鹿哥的份上，我早换人了。不想被人针对，就抓紧时间，别让人等。像他们这一行的，不过是以色侍人，保鲜期还那么短……”摄影师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却是冥月扼住了他的喉咙。
　　“你说谁以色侍人？”冥月逐渐收紧手指，摄影师的喉间发出咕咕的声音。摄影师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冥月缓缓抬手，将摄影师往上提。摄影师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不行，不能让她杀人。
　　新月蓦然运转妖力，冲开穴道，一把上前，抓住冥月的手臂。
　　“阿姐，别。”
　　冥月转头看向他。她的眼底闪过红光。
　　“阿姐！”新月叫了一声。
　　门外，几个大汉跑了进来。
　　新月看情况不妙，忽然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子弹一般的小东西，丢在了地上，一瞬间，烟雾腾起，遮蔽了人们的视线。这烟雾有股刺鼻的味道，摄影棚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走！”新月大吼。
　　冥月松开了摄影师。
　　新月拉着冥月跑了出去。
　　离开杂志社后，新月拉着冥月跑到车库，两人上了车，新月脚踩油门，很快就带着冥月离开了大厦。
　　新月和冥月到了住处的楼下。冥月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新月不敢和她说话，只能跟在她身后。
　　冥月走了一阵，转过身来。
　　新月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要去出卖色相？”冥月开始兴师问罪，“我不是跟你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可以做以色侍人的勾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阿姐……”新月唤了一声，却找不到任何借口。他确实是贪图轻松享乐才选择了模特这一行业。但这个行业真的不像她说的那么不堪。
　　冥月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冷静了下来。
　　“阿姐，”新月试探着唤了声，见她没有继续发飙的意思，便说，“我没事的。那个摄影师，我们没合作过几次。他只是说话难听，但并没对我做什么。所以，你别生气了，好吗？”
　　冥月看着他，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但终归什么也没说。
　　“我们去吃饭吧。”新月拉着冥月去了附近比较有名的餐厅。
　　至于杂志社那边，自然会有人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