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编辑想泡我》愚者若疯

4、第三章：1和0关系论

　　“ABO是什么啊？”
　　“骨科又是啥玩意儿？”
　　穆飞羽一头雾水地看着柏木三整理的介绍资料，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过时的大叔，越看头低得越低。翻了数页，终于见着了熟悉的名词……
　　“体位我懂！”
　　他兴奋地一吼，随即又尴尬地捂住了脸。
　　男人和男人，他不懂。

　　将咖啡放在穆飞羽手上，看着他呆滞地一动不动，柏木三叹了口气，又将咖啡推到了穆飞羽唇边。
　　“呼，好烫！”
　　穆飞羽无意识地大喝了一口，等反应过来舌头已经被烫得发痛。接过柏木三再递来的凉水，快速再喝了两口，穆飞羽终于缓过神来。
　　“木三。”
　　“嗯？”
　　“名词好难。”
　　“是。”
　　“怎么办？”
　　“哪些不懂，我来教你。”
　　“额，这……”
　　穆飞羽像打开了新世界，但这世界明显让他陌生又凌乱。
　　“老师，我们先确认攻受设定如何？”
　　“哈，攻守？”
　　“……”
　　穆飞羽满脸茫然已经给了柏木三答案，他确定穆飞羽资料有认真看，但是同时也很确定他脑子里全然混乱。
　　“总之，就是不管身份不管出身，相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个，就是，男男才是真爱！！额，是这意思对吗……”
　　想着自己好歹是个作家，穆飞羽抢在柏木三之前做总结，谁料话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虚。
　　柏木三扶额，突然想起很早前看穆飞羽故事时发现的问题。
　　“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额，什么，可以啊。”
　　柏木三的表情极其认真，惹得穆飞羽也端正了起来，准备认真接他家小编辑的指导。
　　“老师谈过恋爱吗？”
　　“啊？没，额，不是，勉强算……”
　　不是，这是什么问题？
　　“有初吻吗？”
　　“啊？”
　　“被人告白过吗？”
　　“这……”
　　“和女人做过吗？”
　　“喂！！这都是什么问题，这都是我的隐私好吗？我，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穆飞羽惊出了结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嗓门高亢欲盖弥彰。
　　柏木三突然了解了自己的任务有多么深重，他家老师很明显是个情感白痴，还是那种……
　　嗯？
　　柏木三想到了一点，伸手重重抓住了穆飞羽的双肩。
　　“老师！”
　　柏木三语气深沉又欣喜。
　　“干嘛！？有屁就放！”
　　穆飞羽心里七上八下。
　　“老师，不会还是处男吧？”
　　柏木三用的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操，操操操操操操！！！
　　穆飞羽心里脏话漫天，手上的枕头如实问候了柏木三的脸。

　　“老师，吃饭。”
　　“不吃！”
　　“老师，那你吃点水果。”
　　“滚！”
　　穆飞羽使劲搓揉着阿柴的脸，肚子里的气无处使。
　　是他不想谈恋爱吗？
　　MD，他读书那会儿女人要不把他当姐妹，要不就是拿他当情敌。喜欢留长发是他的错吗？好吧，就算留长发是他不对，但是那明显是女人眼光有问题才对好吗！
　　还有，他收的告白信很多好不好？
　　当然，他承认大部分确实都是男生给的。
　　但是为这个上学那会儿他没少干架，每次约架还专喜欢挑人多的地儿，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敲醒这些男人搞清楚他哪点像在等男人泡？
　　“老师，别生气了。”
　　柏木三小心翼翼靠近，蹲在地上讨好地扯了扯阿柴的腿。
　　“我生气你扯阿柴干嘛？”
　　还有臭狗，他扯你腿，你转头咬我干嘛？
　　“老师，我是在确认我们需要补全的知识。”
　　“哼。”
　　“因为老师之前一直写刑侦，感情戏太少，总会有猜测嘛。”
　　“哼。”
　　“我觉得没谈恋爱这事儿吧……”
　　“你再说！”
　　穆飞羽抓起阿柴往柏木三身上一扔，决定和这日本人绝交一天。
　　“是好事！”
　　“啥？”
　　“情感空白是好事。”
　　“啊？”
　　什么逻辑？穆飞羽严重怀疑他家小编辑又在绕他。
　　“本来纯爱就是纯洁恋爱的设定，经验过多写出来的文就是老司机文了，老师这点真的很好。”
　　“你认真说的？”
　　穆飞羽好看的眉皱了起来，他觉得这日本人的中文比他好，言简意赅但每次都可以飞快洗他的脑。
　　“嗯，认真的，所以老师，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很明晰了。”
　　柏木三表情真挚地抓住了穆飞羽的手，穆飞羽嫌弃地一甩，嘴里不耐烦的吼道。
　　“说！”
　　操，没甩开。
　　“老师，我们谈恋爱吧。”
　　“哈？！”

　　MD，这是什么鬼逻辑？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从他穆飞羽决定去写网文那天起就不正常了，从他答应写纯爱文那天起他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不是，木三，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是来教我怎么重新写文的，不是来泡我的。”
　　“……”
　　“不是，逻辑不对。你看，我写文而已，不至于为文学献身吧？”
　　“……”
　　“操，你倒是说话啊？”
　　“老师，生活在于体验。”
　　“你先前说我是白纸是好事。”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描绘。”
　　“描绘你娘的，我，我，我……”
　　穆飞羽被气得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柏木三体贴地递上了一杯水。
　　“老师，这样，我们先不着急。老师先来学习恋爱怎么谈如何？这个我可以当你的老师。”
　　“啊？”
　　当他老师的意思和要泡他是两个意思吧？是两个意思吧？是两个意思吧……
　　穆飞羽狐疑地紧盯着柏木三，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老师写情感，总得打动人是不是，取材不如实练。其他不说，恋爱我谈过，还是有经验可以分享的。”
　　“和男人？”
　　“那倒不是。”
　　“那有什么可以参考的。”
　　“共同描绘？”
　　柏木三食指上指，帅气的脸上春风满面。

　　稀里糊涂地吃完饭，穆飞羽泡在浴缸里发呆。
　　一天又过去了，大纲没有着落，更别说开文了。和网站的合约还有三月到期，其后续约与否显然是要看这本新书的状况。
　　35岁了，如果不写文，又去干什么呢？
　　回广告公司，还是自己单干？
　　穆飞羽其实比谁都了解自己。即使在职场十年，离职时位置不低履历也算漂亮，但是他实在是厌烦了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日复一日地加班、应酬、说着言不由衷的客气话。
　　穆飞羽不是个名利欲望很高的人，所以在还可以往上走的时候他总是欠缺点动力。倒是后来遇见点事儿决定离职的时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这五年过得太快，他宅家多于外出，坦白说，他觉得很舒坦。
　　从水里爬起，穆飞羽拿起浴巾擦拭身体。
　　雾气中镜子里模糊的脸并没有多少岁月痕迹，反而比着二十时的稚嫩多了些成熟美艳。
　　穆飞羽刷着牙，眼睛有些红，他觉得生活真是操蛋。

　　从浴室出来，发现柏木三还没走。
　　“怎么还没走？”
　　“老师晚上没吃什么，我熬点粥晚上饿了可以吃。”
　　切，真是贤惠，穆飞羽啧舌。
　　“木三，你在日本多少年啊？”
　　“20年。”
　　“哦。诶？你不是纯日本人？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在日本出生的？”
　　“嗯，6岁那年，妈妈嫁过去了，我跟着也去了。”
　　“所以其实你是中国人，怪不得你中文那么好。”
　　“嗯，在那边为了不忘记中文，一直有看国内的网站。”
　　“不忘记中文是好的。那，日语难学吗？”
　　“挺难的，刚读小学那会儿都听不懂老师同学在说什么，所以学校，嗯……不过也还好，很快就适应了。”
　　“那你决定回国，父母那边没有说什么吗？”
　　柏木三搅粥的手微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老师，粥快好了。我给你先盛一碗放旁边凉着。”
　　“哦，好，辛苦了。”
　　柏木三转身，看着浴袍斜斜挂在肩上，头发被随意盘起的穆飞羽，魂瞬间就飘了好远，回过神来柏木三才发现脸发烫得厉害。
　　柏木三心想，穆飞羽肯定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诱人。
　　“老师，我可以帮你吹头发吗？”
　　“额，这……”
　　“吹完头发正好就可以喝粥了。”
　　“那好吧。”
　　穆飞羽想了想，吹个头发而已，正好他懒。
　　暖风拂过穆飞羽细嫩的颈项，柏木三一边吹着头发一边轻柔地按捏。穆飞羽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竟有了些睡意。
　　“老师。”
　　柏木三着迷地看着滑过指间的长发，热气旖旎里穆飞羽泛着粉红的耳朵。将吹风挡数调低，他揉捏着穆飞羽的肩膀。
　　“嗯，干嘛？”
　　舒服，穆飞羽眯着眼哼哼。
　　“回到我们最早的问题。”
　　“什么问题？”
　　穆飞羽头往后仰，眼睛半眯靠在了柏木三的胸膛。
　　“攻受的问题。”
　　“……”
　　“也就是1和0的关系。”
　　“……”
　　“老师，你睡着了吗？”
　　“我睡着了!”
　　穆飞羽狠狠地立起身子，转头送了个大大的白眼。
　　“总得有个进度不是。”
　　“想说什么直说。”
　　“老师弄明白攻受什么意思了吗？”
　　“额，你是在认真问问题？”
　　“当然，我可是老师的编辑。”
　　柏木三关掉了电源，将吹风线一卷放在了身侧。
　　“所以你知道自己是我的编辑！”
　　穆飞羽欣慰地想，臭小子总算摆对了立场。
　　“嗯，老师，回答问题。1和0 的界定方式您明白了吗？”
　　“啊，是不是姿势不一样？一个在上面，另一个，嗯，就是那个受，在下面？”
　　穆飞羽手指交叠眼神乱飘，讪讪答道。
　　“其实也不一定，受也可以在上面。”
　　“哈？”
　　“关于今早老师唯一说明白的那个词，明天我们可以好好讨论。”
　　“什么词？”
　　穆飞羽的回忆里飘出了两个字，随即满脸通红地捂住了脸。
　　柏木三邪邪一笑，觉得穆飞羽紧张的样子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