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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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小王子，说实在的，我对其中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我更在意的是读它的人，以及他读出时的情感变化，这更重要一些。
让一个成年男人毫无怨言心甘情愿的读儿童读物，这怎么说也能算是洗脑即将成功的标签了。
更何况禅院甚尔连给他的儿子都没读过，不仅如此还几乎没见过几面，我倒是有些好奇，他到底是真的冷漠至此，还是觉得见了那个酷似亡妻的孩子只会徒增伤痛？
人类是情感向来是复杂且多样化的。
他在读到“假如你驯服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的时候顿了顿，再开口时嗓音就更加低沉了些许。
是因此联想到了什么吗，亲爱的野犬？
我并没有问出口，而是等他将最后一页也翻过去，禅院甚尔摩挲了一下硬壳的书皮，它很新，边角印着淡金色的花纹，就算只是放在那里也能是个不错的摆件。能这样安稳的闲读故事的时间不多了，或许这本书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此刻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所以这当然是一本很有用的书。
世界上的一切物体包括生命都拥有存在的意义与用途，只是因是否正当驱使导致结果不同而已。
众生并不平等。人类自持高等生物，俯瞰比他们存在历史更为悠久的花鸟鱼虫甚至妖鬼神佛，这是人心的傲慢。
有的人成圣，有的人成魔，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一颗人心。
人心驱使他们做出不同的选择，这些选择中恶念太多，善念不少，混在一起，又被平庸的躯壳与碌碌尘事束缚，于是就成了那些普通人。
而那些将自己的心的选择贯彻坚持下去的，被普通人爱戴或恐惧，拥护或排除，最终都会因为不再像人而脱离俗世。
人的潜力，往往超乎你的想象。
在这现代社会，平凡之人有几多？
茫茫人海，数不胜数。
若是能充分运用，那能做到的事可就太多了。
尤其是在这信息高速流通的网络时代，似真似假的新闻会蒙蔽大部分从众者的眼睛，他们对远离自己生活的事物几乎一无所知，然后轻易地听心主流说法。或许只是随口一提，但舆论的力量就在于那庞大的数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咒术师那边也要更加的忙起来了。
春江这段日子可不是什么都没做，一些散布在各地，人设合适的外姓分家们在怪谈网址发布了各种或真或假的信息，又贴上些看起来像是非正常情况留下的痕迹，哪怕大部分很容易就能让人识破是个玩笑，但剩下的极小部分也足够引起些风浪。
人类总是恐惧着未知的存在，尤其是对自己有威胁性的。但发达网络带来的各种假消息和普及开来的科学道理逐渐麻痹了他们……所以他们是自愿去‘探险’的，没有被任何人胁迫，哪怕丧命也只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比起寻常有辅助监督放下帐后再进行祓除的咒术师来说，没有那么特别在意隐匿行踪的诅咒师更容易出现‘意外’而暴露在普通人视野中，又因为不受拘束的行动更容易造成社会恐慌。
不过诅咒师惹出来的事儿又和春江有什么关系呢。全是他们自己不注意，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呢。
最近禅院甚尔盘算着怎么重新制定行程。
之前我让一些春江的情报网对他开放了权限，不过考虑到春江表面上岌岌可危的现状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打探多少情报的样子，所以对他来说挺鸡肋的，大概也就用来隔三差五地给春江报一下平安以表他没把我弄丢。
报平安就是那种对着我咔地拍张照片，然后发过去。一开始偶尔我还会意思意思地比个剪刀手，后来就懒了，挂着二号官方微笑任他随便拍。
曾经有春江短信‘轰炸’禅院甚尔，谴责他拍照不够仔细，画面糊了，服饰单调，要求更多新颖款式高档品牌，一张高清照片可以给十万，买衣服的钱春江报销。
当时禅院甚尔的表情变得微妙。
他看看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再说：‘这他妈是有什么奇怪爱好，斯托卡吗？’又似乎对一张照片十万非常心动，因为春江们打钱都是打美金，报销只会多不会少。
这钱好赚啊。
但实际上，说不定哪家名牌店其实就是春江名下的产业，以禅院甚尔赌马必输的概率，很有可能让春江没少一分钱又白嫖我的照片。
太可怜了这个幸运值。
我微笑着看他。
这样对视了十几秒，禅院甚尔放弃地移开视线，似乎对唾手可得又飞走的小钱钱有点小遗憾，然后转头对那头的春江义正言辞地表示：你们家主觉得太麻烦了。
很敷衍，但确实有用，也是我的真实想法。毕竟常穿的那些和服如果没有樱子服侍，我一个人真的有些穿不来……禅院甚尔也不太像是会弄那些精巧细致活而的。
春江蔫了。
“对了，甚尔君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直接让他们给你啊？”
“……”
禅院甚尔一时间没吭声，片刻后才有点含糊其辞的开了口：“我又没做什么事，给我钱干什么。”
“但甚尔君不是很想要钱吗？”
他扭过头看我，我真诚地回视，甚至还歪了歪头以表疑惑。
“你就不怕……”禅院甚尔突然顿住，忽然想起来自被我雇佣后他基本上就没有再赌过马，柏青哥店也没去过了，简直比被富婆包/养的时候还老实，毕竟富婆又不需要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他还能抽个时间去做个任务活动手脚。
而现在……
基本上没时间去拿钱打水漂。
“而且因为是甚尔君啊。”我于是这样说，然后笑得极其无辜，就好像让天与暴君当保姆的人不是我一样。
这叫磨练，锻炼他的耐心。
我真是个好雇主。
而那边禅院甚尔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手机倒是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从动作上就知道不是春江那边打来的，不过也没有太过避开我，只是微微侧身就接通了电话。
然后就是一系列‘什么任务，不去。’‘加价也不去。’‘说了多少次我现在是被雇佣期间。’‘那关我屁事，挂了。’的谈话后，禅院甚尔神色自若地摁灭手机屏幕。
果然不是春江，要不然他就张口就该是‘你们家主’或者‘我雇主’开头了。
“又有人要雇佣甚尔君了吗？”
我在这么问的时候，旁边丑宝正把一只塑料袋往外吐，是医院开的药，吐出来后又抬起上半身用大脑袋拱了拱禅院甚尔之前倒了半杯的热水，看起来似乎是没那么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进化之类的……怎么感觉这只咒具库的智商越来越高了？
禅院甚尔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在知道我感官迟钝的时候表情堪称一言难尽，现在连喝水都要伸出手摸一摸杯壁，觉得温度适宜才塞进我手里，又把胶囊按医嘱配比倒在掌心里。
“啊，孔那家伙我都说了多少次现在不接任务，还一直打电话，催这么急干嘛又不是只有我自己干这一行。”他一边吐槽一边对我抬了抬捧着药的手掌，“抬头张嘴。”
我一边嘟嘟囔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然后配合地抬起头来：“啊——”
“还‘啊——’你不是小孩是什么？幼稚的小孩。”
“甚尔君是笨蛋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