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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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灵肤色是病态的惨白，唇色却红的异常，微微翘起一些就会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嘲讽感，他身量又高，居高临下的望着什么时，就显得尤其轻慢。
“真想让人打烂那张傲慢的臭脸。”春江银对此评价道，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但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可以祓除它吗？”
脚底的影子已经变得粘稠、沸腾了。
“不可以哦。”我慢吞吞的回答，“我现在很无聊呢。”
春江银切了一声：“这种肮脏的污秽怎么有资格被您调/教……好的我懂的，大家都喜欢新鲜的玩具嘛，不过我一直都是爱着您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玩腻了后请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仔细的把它碾碎然后消化掉的。”
他嘀嘀咕咕一阵子，才忿忿不平地拖着步子离开。
咒术师毕竟是个常年007不说还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危险职业，再加上春江蜜芽身死，一下子不光少了个任劳任怨的苦力，还留下了有些难缠的诅咒，近些年来春江银已经在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放飞自我了。
也变得更麻烦了。
不过春江家的祖传术式在他这种不做人的思维方式下反而更好用了……这倒是在意料之内。
春江家的术式虽然总是被说是幻术，其实更准确地描述，其实是将自己认定的‘事实’通过一定条件来对外界施行［覆盖］。让他人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由此来随心所欲地操控对方的感官甚至认知，不过相对的，这种术式对于使用者本人的精神和意志力的要求都相当高。
如果使用者无法驾驭，被反噬的话轻则头疼昏厥，严重到被扰乱自我的话变成傻子或者当场脑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目前可以举的一个不怎么经典的例子就是春江银本人，他在对春江蜜芽进行思维覆盖——简单来说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咒术洗脑——时被反扑，然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像是两桶不同的颜料被强硬的灌进同一个容器里再倒回去，颜色被掺在一起，过程中还洒了不少，分开的时候也没有分得均匀。他们两个的脑子就像颜料，不仅混乱还半桶晃荡，也不知道在春江蜜芽死后这种情况能不能好一点。
按理来说这种术式越是自我的人就越能更好的运用，越是坚信不疑就越能成功，说不定还能做的让对方主观地认为自己已经死亡而兵不血刃地结束战斗……不过要做到这一点的话，春江银大概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了。太难为他的变态思维了。
而且猎犬总是享受追逐、撕咬猎物时的畅快感。
不过这次他盯上的猎物是我好不容易从蒙在浓雾的街道里找到、捉住的，在还没有玩够之前可不能让他随意损坏了。
我摩挲了一下咒灵瓷器似的修长手指，指甲摸起来似乎修剪得非常平整，指腹也没有什么粗糙的茧子，捏起来有些软软的，被把玩了一阵子后已经被我的体温沾染得像肉体凡胎一样温热。他倒也真像个普通少年一样看似好脾气地任我翻弄。
就好像之前致使少女自/杀，现在又把满含恶意的目光放在我身上的不是他一样。
“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呀，这位不知名的咒灵先生，或许我可以叫你十字路口的黑衣美少年？”我把他的手掌放在我的手上，非人类格外纤细的指节也能把我这具身体因年岁较小，尚未完全长开的手掌掩盖住，突起的手指关节硌在掌心里，像是一块有些凹凸不平但表面光滑的玉质把件。
“虽然我这么做或许有些过分了，但毕竟是一个生命呀，她既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总归是有活下去的意义的。”
“随便剥夺他人生命可不是好的行为呀。”
雾之町遗留有一种叫“十字路口占卜”的风俗，就是人们站在十字路口等最早通过那里的人，根据他说的话来占卜“吉”或“凶”。这个早被遗忘的风俗又在女高中生之间流行起来，尤以占卜恋爱运程为甚。
虽然本就可怜的视觉在浓雾掩盖下连特质的咒具眼镜都救不了了，但对诅咒的感知力还是在的，顺手祓除了几只四级咒灵后，脚下一个拐弯就看见了高得不正常的人影站在那里，并且一眼就认得出来是个咒灵。
实际上我真的只是趁着大雾去散步，只是他运气实在不好，刚好被堵住了。
我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他听见了动静后微微回头，而被他瘦高身影挡住的、举着书包挡住自己面孔的女高中生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见我时表情一怔，有些怯怯地喊了声：“春江君……”
“你的恋情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咒灵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普通人肉眼无法察觉的诅咒迅速地缠上了她的身体。他说完就要离开，身边浓雾翻涌的时候却被我抢先一步抓住了抄在裤兜里的手腕，强行留在了原地。
他用力挣了一下，却没能挣开。
咒灵：……
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
我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拍了拍几乎和我等高的女高中生的肩膀，驱散诅咒的同时与她双眼对视：“这么晚已经不是女孩子在外面玩的时候啦，麻美子要快一点回家，好好休息哦？”
“做一个好梦，醒来后会很轻松的。因为是梦，醒来就会忘记。”
“快回去吧。”
她茫然无措地抱着书包，似乎有些想说什么，却在我的话音落下后犹豫地点了一下头，最后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目送那身影消失在大雾弥漫的小巷里，我偏过头去，与低下头的咒灵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视。
“请问，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吗？”我第一次问道。
而他没有动作，周围的雾气却是更浓了，身形也逐渐变得虚无，似乎是并不具备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这样的话反而好办了些。
凭借着这身与生俱来的怪力与咒力压制，在尽量轻柔地将咒灵摁在地上，跨坐在他身上防止挣扎的我几乎无法抑制自己愉悦的口吻：“抱歉？咒灵不是奉行弱肉强食这一规则吗，虽然一开始没有想这样，但我稍微有点赶时间啦。所以现在可以乖乖的听一听我的话了吗？”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
雾之町的都市传说，十字路口的黑衣美少年坐在春江银临时租来的屋子的凳子上，过长的双腿有些憋屈的微微蜷起，黑色的碎发贴服在脸颊边，平添了几分乖巧感。
——如果不看他纯白的眼球和惨白的肤色，以及笑起来嘲讽感十足的鲜红嘴唇。
他勾起唇角，露出更加尖锐冷漠的笑来，从胸腔里发出的哼笑都极为阴冷。
我思考片刻：“啊，你难道只能说那句话吗？”
试着模仿了一下他的语气，我又开口，“你的恋情，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咒灵的表情微妙地僵住了。
我诚恳的看着他：“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自顾自地问了这么多问题……你会写字吗？我给你拿纸笔。因为我真的太好奇了。”
——“首先是，咒灵也会有像人类等生物一样的生理需要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