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梨涡 ...
-
Chapter09 ·暗恋 ：
—— 不能众所周知，就当成秘密吧。
他们这段互帮互助的关系持续了一个学期，高三上册都开始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足准备。
许嘉吟的语文和英语成绩在年枝的帮助早已稳步上升，年枝的数学成绩也更进一步，老师们怕他俩两栋楼间奔波会影响成绩，便中断了此关系。
他们过上了每天枯燥乏味的三点一线的在校生活，许嘉吟无形之中占据了年枝生活的大部分。
他们彼此共同努力，成绩也与他们所付出的努力成正比，蒸蒸日上，他们的名字也总是在成绩榜是并排在文理科的第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现喜欢上他的，这一路上像是做了个梦。
或许是自己帮他补习语文英语，他为了回报给她买她喜欢的小说实体书，帮她在网上抢喜欢作者大大的签名。
她盯着多功能黑板上的年月日发呆。
许嘉吟过来给她送试卷的时候，问了声，“怎么了？”
“晚上八点我喜欢的太太新书预售。”她焉了吧唧的。
“哪本？”
“恩泽礼的《归黑》。”
次日一早年枝还沉浸在没抢书的阴影中，橙子有带手机，可她不想拖累他，毕竟被抓到后得上交和写检讨，体育课时也郁郁寡欢的，谢焕过来她旁边坐下，问：“枝妹，你们买个书还得准时买啊？昨晚嘉哥借我手机去厕所买时我胆战心惊的，生怕我手机没了。”
“啊？买书？我没叫许嘉吟买啊。”她一头雾水，“是《归黑》吗？”
“是《归黑》。你没说啊？我以为你知道。”他在嘴巴处做了拉拉链的动作，一脸后悔，“枝妹你当我没说，你千万别给嘉哥说是我说的，我真以为你知道。”
或许是得知自己热爱写小说，父母不是很赞成的情况下，没有嘲笑她在这个阶段不务正业和劝她放弃，而是鼓励她为热爱、为梦想坚持下去，并身体力行做她的第一个忠实读者，热爱她笔下的文字。
某天她发了个朋友圈，配图是一些摊在地上的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言午：不怎么被支持。
次日返校，她的课桌上多了个小盒子，旁边有张小纸条，苍劲有力，是许嘉吟的字迹。
——不能众所周知，就当成秘密吧。不介意的话，我做你的读者，我的大作家。
里面是一个带锁的本子，还有一支她很喜欢的蜡笔小新系列的笔。
又或许是在某次书店试笔时第一个写的是他的名字，草稿纸上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他的名字，故意想办法去理一班路过，只是为悄悄看他一眼。
“许嘉吟？”陈寄凑过来念出她在纸上写出的字，顷刻间瞪圆了眼睛，“枝枝你不会喜欢他吧？”
“才没有！”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慌忙用手遮住，“你小声点儿。”
……
“地上这草稿本是谁啊？名字那只写了xjy，谁是xjy？”值日的同学问。
白叙顿时无可奈何，接过来，“是年枝的。”
他偏头看了眼还在午睡的小姑娘，又看了眼这个满是xjy的草稿本，叹气。
……
“吃完饭当然要去散步消食了！”她走在前面，“所以我们先走半圈操场到云晟楼，然后再从天桥回云沓楼。”
其余五人知道她无非是想从理一门口经过看眼某个人，都没说破，由着她。
或许是她自己洗头看见他回消息，也会马上清洗干净手，在身上擦干回消息。
或许是在更早以前，在去年六月天里他说是自己的倾听者时，或在理一班他附身凑近她说让她记住他，甚至可能是在第一次见面叫住他，知道他名字那刻，心脏就已为他悸动过。
——“欢迎以后随时随地向我倾述。”
——“是先熟悉我的五官，还是天天都见我，哪个能让你深刻点记住我？”
——“许嘉吟。”
……
一阵冰凉的触感贴在她脸颊上，拉她的思绪回笼，偏头撞见的便是许嘉吟的脸，清隽的眉眼间漾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嘴角微勾着，“小短发。”
树荫下的光斑随着风吹草动四处飘逸，年枝对上他的视线，略微不满道，“怎么还叫我小短发？我现在又不是短发了。”
之前她问过他觉得长发和短发哪个好看，他回答的长发，从那之后，她就没在继续留短发了。
许嘉吟缓缓收回拿着冰激凌贴她脸的手，抬眼打理一下她。
她原本散在肩上的短发现在已经扎了起来，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笑起来脸颊陷出软软的小梨涡，虽稚气未脱，却也明媚动人。
“嗯。”他收回视线，将手里的冰激凌递给她，“你喜欢的香草口味。”
南方的九月还有些热，年枝道了声谢后顺势接过，一般撕开冰激凌的包装纸，一边问，“你们这节体育课也能上了？”
许嘉吟伸手去接过她撕下的包装纸垃圾，点头：“嗯。”
年枝乐滋滋咬了口冰激凌，“改天我请你吃东西。”
他笑了笑，“嗯。”
她忽然想到个好主意，从校服裤的口袋里摸出那支带小风扇的笔，“那先给我们愿意分我冰激凌的善心许同学一个小奖励吧。”
说着她没急着给他，而是先教他怎么用，“你把那个按钮往上推，上面的扇叶就可以转动了，这边还有一个小按钮，可以发光的，本来就是按动笔，所以是可以写字的。”
小姑娘给他示范了一遍，笔壳是金属质感的，上面映着小姑娘喜欢的蜡笔小新，旋转起来的扇叶吹起她的浅刘海。
语罢，她将笔递到他手里，“这个是换电池的，不用充电，我有悄悄带电池，你要的话来找我就好。”
为什么不准备好些电池呢？一是因为她没想到会在今天这么容易地送出去。
二是，这样，他就能来找自己了。就算他不来，她也可以打着这个幌子去找他。
他唇角翘了翘，“这个真的不是小朋友玩的？”
“可能是吧。”闻此她也笑起来，“管他呢，能带来夏日清凉就行了。”
“那谢谢小朋友给的奖励。”
“我才不是小朋友呢。再说，我比你大三个月。”
“我生日记这么清楚？”
她微怔，“你生日好记。”
“行。”他笑了一声，尾调懒洋洋的，“姐姐。”
*
Chapter10 ·波澜 ：
—— 喜欢你这件事，怕大张旗鼓被拒绝，又怕毫无波澜你不知道。
初女士端着杯红糖姜茶过来，递给抱着热水袋窝在沙发上恹恹的年枝，满是担忧的问，“枝宝，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些了？”
年枝点了点头接过马克杯，温热的杯壁贴在唇际，有些辣味的姜味争先恐后涌于鼻息，她闻了会才抿了口喝。
家里红糖的口味很多，但不知为何，她偏爱红糖姜茶这款。
初女士伸手探了探她怀里热水袋的温度，确保它还是很暖和，才在她旁边坐下，同她商量，“不然妈妈不去了，在家里陪你吧。”
初女士先前同外婆他们约好，今天去外婆家吃饭，谁知道恰巧撞上年枝生理期，她也不是每次生理期痛经不是特别严重，偶尔不会痛，偶尔痛的生不如死。
她强打着精神摇头，“不用了，妈妈你去吧，爸爸还在地下车库等着你呢。”
小姑娘脸色苍白，唇色也白，初女士看着她这副模样，实在是放心不下，从包里取出手机就要给年父打电话。年枝只好再三婉拒，“妈妈你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你都跟外婆她们说好了，不能食言的，她们很想见你。”
初女士说不过她，她又再三表示自己一个人能行，只好答应下来，在门口反复叮嘱她，“枝宝，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给妈妈打电话，知道吗？”
年枝有气无力的点头，“知道了，我会的。”
她慢吞吞的喝完红糖姜茶，将杯子拿到厨房冲洗干净放好，折回来抱着沙发上的热水袋回了房间。
从飘窗上将那条夏凉被扯过来，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热水袋，身上盖了层薄薄的被子，摸过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板调了下温度。
她尝试着闭眼睡会，小肚子处的疼痛，撕扯着她的意志，根本睡不着。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拿过手机，准备分散会注意力，试试看会不会减轻点疼痛。
纤瘦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点开一个企鹅图标的软件，屏幕跳入消息界面，她随意扫了眼，点开置顶消息栏。
手机屏幕的上方出现给好友的备注，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许嘉吟。
年枝一开始也有给他想过一些花里胡哨的备注，在备注输入栏里删删打打了十几个，都觉得不合适，最终还是决定给他备注他的姓名。
你的名字比任何备注都让我心动。
许嘉吟的昵称是“Year”，听季禧说好像好久之前一直都是这个，年枝也就没往“Year是年”的方面去想。
但因为那点少女怀春的小心思，她在加许嘉吟好友前，将昵称改为了“言午”，因为言午许。
喜欢你这件事，怕大张旗鼓被拒绝，又怕毫无波澜你不知道。
她漫无目的的翻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看了会又访问了他的空间。
许嘉吟发布说说的频率很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星期一条，有时一个月，甚至有时半年一条。
他发的说说大部分是分享图片，一条说说两到三张，有霞彩满天的落日，有垂涎欲滴的美食，也有胜利的游戏截图。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个消息框，来自发小群聊——正六边形（6），消息特地艾特了她，她点击进入，手机界面跳转。
【果粒陈：@枝枝枝，我们在大院球场看到了许嘉吟。】
【好多陆：看样子他好像在等人，短时间不会离开。】
下一秒，季禧发来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很远处出现了一个男生侧脸模糊的身影，他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微垂着眸看手机。
视频录的时间有点长，随着视频镜头的拉大，还带着他们几个的说话声和微凉的蝉鸣。
白叙问：“那人是许嘉吟吧？”
陈寄连忙道：“我给枝枝发消息，通知她一下。”
陆岁迁：“先看清楚吧，别让枝枝白跑一趟。”
季禧：“就是他，你看我手机上。”
祝迹衍肯定的“嗯”了声。
年枝看男生模糊身影时就感觉是他，到镜头放大后，看到熟悉清晰的面孔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回了句收到，暖宝宝也没来得及贴一张，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
她在大院球场门口于在等她的陈寄碰面，气喘吁吁的问，“许嘉吟人呢？走了么？”
陈寄看见她这幅模样愣了一下，她的脸色很苍白，精气神也恹恹，按理来说她一般跑步后不会这样，他担忧的问，“枝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年枝调整了会呼吸，摇头，“没有的，我是看起来有点精神不好？是因为昨天熬夜没休息好。”
也不管陈寄信不信，她径直换了话题，“你还没说许嘉吟在不在呢？他走没？”
陈寄对她无法，只得点头道，“他还在，就在球场与广场交界那。”
“那行。”年枝抬手理了理头发，“我头发乱没有啊？”
陈寄一边摇头否定，一边将手里的矿泉水交于她，“助攻团友情赞助的道具。”
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她接过抬头朝他笑了笑，“两块钱的矿泉水？看上去助攻团经济出现了点问题。”
陈寄也笑了声，“礼轻情意重嘛。”
年枝：“行吧，晚点请你们吃饭。”
提及请客，他有些兴致勃勃，“今儿祝总要请，枝枝你晚点直接来吃就行。”
“那好，我先去‘偶遇’许嘉吟了。”
陈寄说实话不太放心，她脸色看起来真挺不好的，也不是熬夜导致的，因为她撒谎时左手习惯性会放到身后一些，可她明显也不想提自己身体不舒服，自己也不好强硬死问。
他最终只是温声道，“枝枝，要有什么事儿，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年枝知道自己的谎言被发现了，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推搡着他往球场里面走，“你怎么跟我妈一个样啊？就一点小问题，完全不影响。”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梨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