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脸红 ...
-
Chapter03 ·心悸 ：
—— 需要我帮助你一下吗？
因为周六一早年家父母要回老家参加朋友的婚礼，年枝不是很想去便找了个理由婉拒。便被送到姑姑家小住两天，顺便帮上初一的表妹补习语文和英语。
书房里，表妹桑芸规规矩矩的端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英语本，乖乖巧巧等年枝给她继续听写。
年枝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课本，给她念画线的单词，“Railway（铁路）。”
年枝的声音很好听，温温软软的又加了点甜甜的味道，像是包着甜甜红豆馅的软糯米团子，她的英语发音很标准。
桑芸很喜欢她的声音，执笔在本子上快速写下单词及翻译，“好啦。”
年枝又念下一个，“Station（车站）。”
全过程大概用了七八分钟，桑芸听写完成，年枝给她批改了作业，单词一个没错，她检查完后在本子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桑芸托着腮看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问，“姐姐，我上个星期买了本超级好看的小说，你要不要看看？”
“好啊。”
“那姐姐你等下记得带回去看。”
年枝将本子合上还给她，闻言笑了笑，“是想把它寄放在我家吧。”
桑芸被点破小心思后，嘿嘿笑了几声，“那是其中之一啦，最主要是想和你分享一下。”
年枝笑着点头，“好，姐姐看完后会替你好好保管它的。”
“嗯好。”
桑芸知道年枝是个书籍爱好者，书架上所有的书都保存完好。她自然不担心自己的书会有什么损失，反之放在家中被她妈妈发现才是最大的损失。
“我怕之后忘记，我现在就去找出来。”桑芸是个行动派，说完立马跑进房间，关上门去找她藏起来的小说了。
“桑桑，你又进房间干嘛？”姑姑站在小阳台喊了声，她从洗衣机里取出洗好的床单被罩，全部放到一个大盆子里，“桑芸！赶紧把床单被罩拿到天台去晒好。”
房间里传来弱弱的一声，“等下。
”
“等什么等啊，不是让你在书房好好学习嘛，你又进房间干嘛啊？”姑姑弯腰将大盆子端到客厅，朝着桑芸房间的方向又拔高了声音，“我今天刚收拾的房间，你别又把你房间弄成狗窝，听见没？桑芸！”
年枝从书房里出来，伸手接过姑姑手里的大盆子，“姑姑，给我吧，我去晒。”
姑姑还有一大堆衣服没洗，也没多耽误时间，就把晾被子的任务交给年枝了，叹了口气，“我要是有个像枝枝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桑桑一天天调皮捣蛋的，真气死我了。”
她笑了笑，“桑桑真挺乖的，她现在是还有点不懂事，没事的，之后长大了就懂事了。”
姑姑感叹：“希望如此吧。”
-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分开了，年枝换了鞋，端着盆子去往顶楼。
姑姑家是买的电梯房，她们住在六楼，乘电梯到达最高楼层十三楼后，往楼梯间爬楼梯上去后到顶楼，年枝来过很多次了，能找到晾晒床单被罩的位置。
过程都挺顺利的，除了——
电梯房的楼梯间没有灯，年枝也有些怕，这地方不仅没监控，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真遇到些什么的话，还真不好说。
但好在大上午的，楼梯间里没有黑到伸手看不到五指的程度，只是有些昏昏暗暗的，她没敢过多停留，拎着盆子快速下楼，准备飞奔到十三楼电梯口等电梯。
她踏下最后一梯，小跑着出了楼梯间，楼道里都是声控灯，她刚准备喊一声，不料一转头，就看见一片昏暗里有抹白色身影，且近在咫尺。
刹那间，年枝实在是没反应过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吓到花容失色：“啊——”
旋即她愣是一屁股坐地上，手里的盆子砸到地上发出一道闷响，滚了几步远。
楼道的灯随之亮起，年枝看见面前站了个高瘦俊朗的男生，他似乎也被吓到了，皱着眉头，低头看着她。
女孩儿坐在地上，嘴巴大大张着，眼里有点泪花在闪烁，表情真的怪，旁边还躺着个大红色的大盆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
年枝依稀感觉面前的男生有些熟悉的感觉，可她又实在想不起在哪看到过他，“我们是不是见过？”
男生眉头皱得又紧了几分，眼睑微垂，没有回答她，只是问：“需要我帮助你一下吗？”
年枝脑回路压根不在线，后知后觉嘟囔了句，“我屁股好痛。”
“……”
*
Chapter04 ·脸红 ：
——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吗？
云烨中学实行住校和走读制并存，住校生一周回家一次，周五下午回家，周日上午返校；走读生则在校上课时期的每天晚自习下课回家，次日一早返校，周末返校时间一样。
云沓楼，高二年级文科一班。
教室里聊的热火朝天，谈资五花八门，三五成群的同学围着一份作业奋笔疾书，年枝却没有参与任何一项。
“枝枝。”陈寄拿着两瓶可乐从教室后门进来，绕到年枝旁边自己的位置坐下，“写稿子呢？”
身旁的少年笑容阳光，他额上还有着薄薄一层细汗，浑身上下带着满满的蓬勃朝气，这位是她的发小之一。
“嗯。”年枝从桌肚里抽出张纸巾给他。
陈寄将手上的可乐放下，接过纸巾擦了擦汗水，“你什么时候写完？”
“还有个结尾。”
“好。”陈寄随手拧松一瓶可乐的瓶盖后，放到她桌上，从桌肚里掏出小风扇，开到最大档，“你先写。”
年枝点头，将可乐瓶盖拧紧，使劲摇了摇。
她就爱喝没气的汽水。
陈寄偏头冲旁边隔壁组的白叙喊，“白美人，你喝可乐吗？”
年枝有五个关系很好的发小。由于她年纪最小且是唯一的女生，五个发小一直很照顾她。
陈寄和白叙就是其中之二，她们仨读的文科。还有三个男生读的理科：季禧、陆岁迁、祝迹衍。
白叙把他的水杯扔了过来，“你倒。”
陈寄接住，打开另一瓶可乐给他倒了半杯，“过来拿。”
白叙起身过来拿杯子，顺带把班主任给的月考成绩表给年枝，“枝枝，给。”
年枝的稿子刚好收尾结束，抬起眼眸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成绩单，扫了眼排名，“看吧，我就说白美人这次排名比橙子高。”
陈寄凑过去看了眼，撇了撇嘴，“我下次肯定比他高，要不是我政治有道选择题看着B选C，不然我就和他一样了。”
白叙抱臂看他，“哪这么多废话，说好的，你请客。”
年枝点头附和，“对啊，之前都说好的，这次你请我们五个吃大餐。”
瞥见两人坚定不肯动摇的目光，陈寄这才认命道：“行吧行吧，不过下回肯定白美人请。”
白叙不痛不痒地回，“麻烦下次你这自信少氪点金，谢谢。”
“白叙你个狗逼拿命来！”陈寄气得唰得从座位上弹起来，朝身旁的他扑过去。
“我草，你傻逼吧。”
本来就是闹着玩，两个人跟小学生一样瞎闹了两下，便停了下来。
陈寄没喝可乐，转身拿起桌上的可乐，拧上瓶盖，握在手里，眉头轻扬，“枝枝，白美人，去不去篮球场打球？祝总他们仨在那，现在也还有两个小时才上自习课。”
-
篮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砸到篮板上，又被弹回，落到地面。
年枝三人从云沓楼下来去了趟校园超市，买了些矿泉水拎过来。
他们到达球场的时候，正逢中场休息，矿泉水成了“及时雨”，陈寄和白叙去给其他人发水，年枝去给自己另外三个发小送水。
那三人坐在香樟树的树台上，年枝分完水，
坐到陆岁迁的旁边，偏头问：“陆老师，我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许嘉因的人啊？”
“许嘉因？”
她摸了摸脑袋，“我当时没听清，反正就许什么因，还是许嘉什么来着。”
季禧：“许嘉吟？”
“是那个跟祝总年级排名死咬的男生？听着感觉有点像。”她回忆了下，可她脑海少年的容貌模糊了，只记得他笑得很好看，又问：“他在哪班啊？”
陆岁迁闻言挑了下眉，语调带着几分揶揄意味，“你什么时候认识许嘉吟了？”
“不算认识。”顿了一下，她沉思了三秒，“是我欠他钱。”
陆岁迁：“……”
一旁喝水的季禧闻言险些被呛得喷出来，“……年枝你能耐了？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敢借钱？”
年枝想起自己还没跟他们仨说上周五书店的事，便又三言两语总结了一下那件事情的经过。
陆岁迁扬眉笑了笑，“照这战况我们枝枝还占上方呢，没吃亏就好，不过那店员也挺奇葩的。”
季禧一脸无语：“你怎么总能碰上这些怪事？”
年枝神色极其无辜，无可奈何地摊手：“谁知道呢。”
一旁的祝迹衍此刻不咸不淡地开口：“在一班。”
对于祝迹衍这号人物的惜字如金，年枝等人早已熟悉他的祝言衍语，她迅速明白过来，眼眸亮晶晶的，“许嘉吟在理一班？跟你们一个班？那他现在在教室么吗？”
祝迹衍点头。
-
得到消息的年枝三步并作两步跑往理科云晟楼，轻车熟路地来到高二年级理科一班。
体育委员在门口与她碰了正着，对面云沓楼文科状元的大名可谓响当当的，再加上眼前这位小姑娘性格乖顺，相貌绝佳，又与班上的三位学霸是发小的缘故，理一的人大多认识她。
体育委员满脸堆着笑，“枝妹，你找祝总他们仨吗？不巧啊，他们应该在球场。”
年枝摇头，“不是，我找许嘉吟。”
体育委员心大也没多想，十分热心肠朝里喊了声，“嘉哥，枝妹找你。”
话音落，理一班毫无征兆开始沸腾翻滚起来，无数大量的目光唰的一下往这边聚集。
“……”你为什么就不能进去喊他一下，或者小声点。
体育委员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看见许嘉吟闻声从教室里面走出来，低头从年枝笑了笑，“他出来了，我还有点事，那先走了。”
年枝知道他是无心之举，并非是想让她处境尴尬，点头好声道谢。
她往后退开几步，站到教室外面等许嘉吟出来，心里又把要说的话默念一遍。
先占据她视线的是他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待他慢慢走近，身高差距越发明显，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男生朗眉星目，鼻梁高挺，满是少年气的眉眼间染上些浅浅的笑意。
她沉默地盯了半晌，开口第一句不是打招呼，而是讪讪地确认，“你是许嘉吟？”
“……”
年枝看见他一言难尽的神情，眼神躲闪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也不隐瞒干脆破罐子破摔，“其实吧，我有点轻微的脸盲症，不熟的人我记不住他长啥样。”
许嘉吟一愣。
年枝放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收拢攥了一下衣角。
这么尴尬的打招呼方式也是没谁了。
她努力克服此时的尴尬，打算走个简单的流程，把腹稿拖出来念一遍，还了钱就闪人。
倏忽之间，他弯下腰，沟通的距离被拉近。
他稀碎的黑发盖住些眉，密梳的长翘眼睫缓慢地铺下又掀起，桃花眼妖冶，唇形格外好看。
许嘉吟眼稍微垂，无声与她对视着，又过了几秒，薄唇轻言：“嗯。”
是对身份的承认。
接着，他又说：“我倒是有个方法，愿意听吗？”
她本能回道：“什么？”
“熟悉五官和多见几次，哪个能让你记住我？”
这个距离未免太方便熟悉五官了。
这一瞬间，她想起那日他在自行车上回眸的一幕。
印象里少年模糊的五官忽然明晰了。
年枝感觉脊背僵硬了一下，随即周围六月天的热度铺天盖地往脸上招呼，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扭头没回答。
她心想，这好奇怪。
许嘉吟见她这样，面上不显，但心下懊恼。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吗？
谢焕不是说，这个距离既不疏远又不冒犯，很合适吗？
……等等，他居然真的采取了一个单身狗的建议。
许嘉吟直起腰，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转而问道：“找我有事吗？”
年枝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忽略掉此时不太正常的心跳，故作镇定，“我来还钱，周五在书店那事，你给我一百，书只要四十二，不用你全赔，我俩就算平摊，你给二十一，然后我该还你七十九。”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七十九块钱塞到他手里，转头一身轻松地溜了。
许嘉吟垂下眼睑，看着手里理得整整齐齐的钱，想起她刚刚递钱过来时那双指甲修剪的圆润的手，又看了眼小姑娘溜走的背影，忽然笑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脸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