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悦己悦君

6、第 6 章

　　出了门林洛回头看着段海似乎真的要送自己回家，“段将军，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家”他实在是不想再与段海同路。

　　“现在不是在工作，不必这样称呼我”段海蹙眉道，他不喜欢被林洛这样称呼
　　“走吧！我去那家酒馆，就当是顺路”说完段海脱下那件军衣外套给了甘晨，甘晨随即给他穿上一件更轻便的灰白色风衣。
　　这会的上海正是华灯初上，街上热闹至极，林洛为了避免尴尬，更多的将目光都放在了街边那些有趣的玩意上。
　　段海很喜欢这样走在街上，没有甘晨在身后，也没有一袭军装踱着步子不紧不慢。
　　“有什么喜欢的吗”段海感觉林洛似乎很喜欢路边这些小玩意
　　“额，啊？”林洛没有反应过来段海的意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以为自己是被路边小摊上的东西吸引到了？要买给自己
　　内心不禁感叹！大哥，我不是喜欢那些东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而已~~~
　　“不是，我没有什么什么喜欢的”林洛赶紧解释道。
　　这段回家的路段海走的请不轻松不知道，反正林洛是一刻都未觉得轻松过，这不是他第一次要送自己回家了，自己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会迷路？
　　“其实你没有必要紧张，第一次遇见的事已经过去了，别放在心上”段海看出来林洛跟自己走在一起很不自在，为了化解他的尴尬，第一次想开口解释一下“只是很少这样能有时间，所以想以段海的身份认识你，”
　　“而不是你嘴里的将军”
　　段海跨过林洛转过身面对着他，鲜少有的认真。
　　林洛差点一头撞进段海怀里，赶忙抬起头刹住脚步。换下军装的段海与第一次遇见他时的样子有些不同，卸下了很多杀气和清冷，新换上的风衣衬着段海的脸，站在暖黄的路灯底下，眉眼有些温柔。

　　----确实不似一个将军，倒像是一位公子 林洛轻声嘀咕

　　“你说什么？”段海似乎并未听清林洛的呓语
　　“啊~没什么没什么，走吧走吧！”林洛绕过身子继续朝前走，也并未回应段海后面的话。

　　到了巷口，林洛打算和段海道别，“那个，将军”“我说了不必这样称呼”
　　“以后不是正式场合，叫我段海”
　　直呼其名吗？合适吗？林洛不是很适应改变称呼，他和段海还没熟到可以这样称呼他吧！
　　“那个····段、段海，我到家了，今天的事谢谢你！”林洛磕磕巴巴的说完，总算是到家了！林洛关了门靠在门后，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每次见到段海都是莫名的紧张不自在。
　　“嗯，再见”说完便转身出了巷子，并未去那家酒馆。
　　巷口旁边，甘晨车早已开过来等候已久，看到段海出来立马下车开了车门，随后开车消失在夜色里。
　　“主子，那晚袭击您的人已经交代了，是南京那边有人安排”“这个人只是负责执行上级任务，知道的并不多”甘晨说完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问道“将军，要不要我亲自去南京查一下？这个事恐怕不止一方伸手”

　　“不必了，那边事不着急处理，过几天你出去一趟”自段海接手上海军权，让他头疼的并不是那几个明里抢肉的狗，而是南方地区，国内局势动荡，内乱一直无法平息，南京那边似乎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为的并不是所谓的地盘权利，真正想做的不过是尽所能护一方百姓安稳。
　　“这次过去，尽快将那边情况熟悉，徐凯那只狐狸如果需要帮忙，告诉他尽管开口”车子缓缓的开进院里，下了车段海发现院里多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刚踏上台阶，家里的“不速之客”闻声出来迎接他“哥！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张开双手还未碰到段海便被一把推开，回来的是段飞，段海的弟弟。
　　段海对他这样的行为满是嫌弃，“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段飞对于自己回来的惊喜，段海并未有一丝反应 甚是不悦！
　　跟着段海进了门，坐在沙发上。“国外最近不安全，英国那边也是乱糟糟的”
　　“你可别再赶我走了，我这次等过了年才再走！”段飞生怕他哥再把他扔出去，段海自打算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后，便将段飞扔到国外读书，也算是让他安心些。偶尔回来也都是逢年过节回来陪陪段海便离开。
　　“你可以不走，但是得安安分分呆在上海，哪里都不许去！”
　　“你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被这样安排，段飞满脸写着不满意并十分嫌弃他哥的安排！

　　段海从沙发上起身，不打算再和他继续讨论这个事情“呆在上海，不然滚去英国，自己选”说完便转身上了楼，没有给段飞讨价还价的机会。

　　段海并非是不喜欢段飞回来，只是现在的形势，段飞回来的消息必定很快有人会知道，他不想段飞在这会儿成为自己的软肋，呆在上海尚且还算安全，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有谁要动手可就不好说了。
　　书房里，
　　段飞这次要呆好几个月，很难保证他不乱跑，上次对他动手的事看来势必要在年前处理干净。

　　第二天，段海鲜少出现在军务处的办公室，今天早上却在起床后决定近期将工作都安排在那边，家里还是留给段飞自己呆着。
　　路过二楼，段海示意甘晨先行上楼等着，自己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秘书办公室门口，林洛还不是适应种早起的工作，这会正灵魂游离在身体之外，并未发觉门口站着人。
　　柳姐起身正准备将手里材料递给林洛，“林洛，这个....”话还没说完抬头便看见段海“将”军字还未出口，段海示意了下就匆匆离开
　　柳姐将资料给了林洛，满头疑惑的回了自己的位置。将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林洛被处长安排下午去郊外的军校送今年上海军务处对学校毕业生的分配名单，学校在市区外五公里处为了能让学生更好的学习训练，学校的位置很偏，也很少有人去那，为了能早点回来林洛午饭后便决定起身过去。
　　自己没有交通工具，他只能坐车出了城然后步行过去，下了班车后，打听了半天才确定了去学校路的方向。就在他抱着资料四处张望确认的时候，身后一辆车开过停在了身前挡住了他的方向，甘晨摇下车窗“林先生，去军校吗？”
　　林洛认得甘晨是段海的副将，“甘副将，你怎么在这？”话出口林洛又觉得自己这样问不太合适，毕竟甘晨是直属段海，自己突然过问未免有些唐突。
　　不料甘晨直接回答了自己“林先生应该是去军校吧，我奉命去军校一趟，一起吧”
　　怕林洛不答应甘晨紧着又补了一句“林先生自己步行等回来天都要黑了，荒郊野外的也不安全”
　　林洛迟疑半响后上了车，觉得自己挺不好意思的“那个甘副将，多谢啊”
　　甘晨启动车子继续前行，回头看了林洛一眼笑着说“林先生不必客气的，现在你我同为将军的下属，也算是同僚。”
　　“叫我林洛就好，甘副将不用这样客气”林洛回应甘晨讪讪的回应了一个微笑
　　“您是将军的朋友，直呼其名会坏了规矩”甘晨对林洛更多的是比旁人多一份的尊重，他深知段海对于林洛的态度。
　　林洛没再回应甘晨的话，一路上脑海里全是那句“朋友”自己和段海是朋友吗？是甘晨误会了，还是段海这样讲的？在段海心里他算是朋友吗？林洛突然想起上次段海在街上面对他时说的话。是那话的意思吗？
　　林洛只当是没听到，也没再开口，只是回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车子很快到了门口，林洛同甘晨下了车一起前往学校里面，到了办公室的一楼大厅

　　林洛要去校办公室找人在二楼，甘晨则是去相反的一边，他要去见校长和总教官。
　　“林先生，待会忙完我会在门口等您”未等林洛拒绝，甘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林洛不禁感到无奈，甘副将怎么跟段海一样，总是不给自己任何商量的余地！
　　看着甘晨离开，自己也上楼去找人。
　　校长办公室内
　　甘晨推开门校长和总教官已经在等候他了，这次过来是为了挑几个生面孔同自己去执行任务，新兵没有什么复杂的过往又是生面孔，此行同去也会大大降低那边的注意，所以人选还是甘晨自己亲自挑选比较放心。
　　简短的寒暄后，总教官林阳将学生资料递给甘晨，看完后，甘晨挑了几个人，林阳看了资料出了门亲自将人带了来，交谈后，甘晨确定了人选，交代林阳明天中午将人直接送到将军府，没再多说就出了门。
　　林洛在刚到大门外，远远的看着甘晨走了过来，
　　上了车
　　甘晨对于林洛总是保持着淡淡的距离感，林洛是个生来闲散不受拘束的人，对于车上这种气氛林洛好几次想开口聊点什么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那个甘副将，我们聊会天吧！”
　　甘晨平时习惯了平时的工作状态，并不是一个太多话的人“林先生想聊点什么”面对林洛尽可能的放松了状态，让自己看着没那么严肃。
　　林洛半响没有开口，倒是甘晨先问他“林先生是想问将军的事吗？”
　　“甘副将误会了，我没有想问这个，就是闲聊，闲聊”林洛急于否认甘晨的话，其实自己想问的确实和段海有关系，也只是想问问为什么段海要给自己安排这份工作，上海最高军事管理处，自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来真的合适吗？
　　哎！
　　“林先生，有什么可以直接讲的，我们就当是闲聊”
　　“还是林先生最近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帮您换个更轻松的岗位”
　　环顾整个军务处哪里还有自己现在更轻松的岗位了，“不必换的，现在这个工作就挺好多的，”要是能离开军务处才算是好的吧！后半句林洛只得在自己心里想想，并未告诉甘晨
　　“林先生是上海人吗？”甘晨又突然换了个话题
　　只要是跟段海无关的话题都是好话题，林洛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自小是在上海长大的，不过父亲是洛阳人。算得上半个上海人吧”“甘副将你呢”
　　“我是将军在战场上捡回来的，算不上上海人”甘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战火连天的那些年，要不是段海，自己可能早都死在了不知道哪次战争里了
　　“林先生，将军应该视你为朋友的，虽然你们可能认识的并不久”
　　林洛不知道甘晨的话题怎么切换的如此无厘头，话里林洛抓住了重点“甘副将怎么会这样认为？”自己和段海只算得上几面之缘而已
　　“跟随将军这些年，我还没见过将军对其他人这样，将军”甘晨可能意识到自己不该对林洛这样讲，便没了后文。
　　“嗯？”
　　“没什么，林先生军务处到了”甘晨提醒林洛已经到了，没再多说

　　林洛下了车，跟甘晨道别，车并未开进院里，而是停在门口，大概是在等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