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雨辞（前期大纲版）》晚凇

31、第30章 棋局

　　褪下沉重的朝服，换上一身轻便的服装。
　　“咚、咚咚”齐景宸屋外的门被敲响了。
　　“景宸，要去祠堂看看我父母吗？”江泠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屋子里的人应声道：“好。”
　　祠堂是每个家族的重地，供奉先祖，外人一般是不能进的。
　　江家祠堂与一般祠堂无异，自上而下，供奉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堂内点了上百根蜡烛，却依旧显得昏暗，烧香炉中几根未烧完的香在缓慢燃烧，袅袅香烟，给祠堂平添一抹庄重的气息。
　　二人各自点了三根香，香烟徐徐上升，迷了人眼。
　　齐景宸双手持香跪在蒲团上，朝江氏夫妇的牌位深深地磕了一个头——江叔江婶，愿你们泉下安息，我会守护好泠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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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漫步在江府，天气寒冷，一路上，齐景宸好几次欲言又止。
　　二人已经走到院子里了，齐景宸也终于开口了：“泠轩，陪我再喝点吧。”
　　江泠轩点点头，径自走进了亭子里。
　　刚入冬时，亭子外面就挂了厚厚的帘布，以阻隔外面的冷气。
　　叫人温了酒，烧了个暖炉烘着，亭子内就更加暖和了。
　　温酒暖人心，酒过三巡，二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些许醉意。
　　“泠轩，我们下一盘棋吧。”齐景宸开口说道。
　　江泠轩点点头，掀开帘子，吩咐守在亭子旁边的奴仆去取棋。
　　帘子被掀开的那一刻，冷风灌进，吹晃了亭子内用来照明的两盏长信灯。
　　信灯摇曳，灯光微晃，晃在了江泠轩身上，而齐景宸就一直盯着江泠轩，目不转睛。
　　帘子放下的那一刻，齐景宸站了起来，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江泠轩的脸颊，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和嘴，一路向下，滑到了他的喉结上。
　　江泠轩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齐景宸把脸凑到他的耳边，在他耳边低笑轻语：‘“泠轩，你逾矩了。”
　　江泠轩瞳孔急剧收缩，此时齐景宸的手正放在江泠轩的衣领上，衣领上，绣着金色龙纹！
　　惊恐的神色转瞬即逝。棋盘旗子送来了，丫鬟看着俩主子暧昧的姿势，放下东西，匆匆跑开了。
　　江泠轩执黑棋，齐景宸执白旗。棋过三轮，齐景宸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泠轩，你是哪方的？”
　　江泠轩笑了笑，语气略微轻佻：“黑方，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这话，看似答非所谓，实则意有所指，
　　齐景宸自嘲的笑了笑，可不是都看见了吗，袖口衣领上的龙纹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一颗白棋缓缓落在了棋盘上，与周围白棋相辅相成，围死了一个黑棋，这黑棋便被围死了。齐景宸笑着把这颗围死的黑棋拿掉：“不好意思了。”
　　江泠轩摇了摇头：“棋局本就如此，有攻势，就必然有牺牲。”
　　齐景宸点点头，他悠悠开口：“你说的很对，战争亦是如此。”他顿了顿：“你能告诉我，是谁在背后帮你吗？”
　　江泠轩笑而不语，一颗黑棋落下，吃白子两颗。
　　齐景宸看着被拿下棋盘的两颗白子，也不恼，接过话头：“国师吗？”
　　江泠轩依旧面带微笑，他摇了摇头：“国师大人超尘拔俗，若得他相助，我自然扶摇直上，大可不必像现在这般处处积虑、畏首畏尾了。”
　　齐景宸点点头：“确实。”
　　齐景宸还欲待开口，江泠轩就率先打断了他：“景宸，你刚回京，许多事情你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听我一句劝，京城水深，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
　　齐景宸点点头，拧眉沉思。他们嘴上唠着嗑，下棋的速度却并未减慢，反而加快了攻速，胜负就快要出来了。
　　一颗白棋落下，齐景宸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他轻笑：“如果我一定要参与进来呢？”
　　江泠轩愠怒，他加紧了棋盘上的攻势，终于，一颗黑子落下，他站起身，蹙着眉，指着棋盘，语气不快：“如果你一定要参与进来，就会像这盘棋一样，被黑方围攻，最后闹得满盘皆输！”
　　看着生气的江泠轩，齐景宸愣住了，但是江泠轩没有理他，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齐景宸一动不动坐在亭子里好半晌才回过劲来，他绷紧身子端坐在桌前，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棋，左看看，右看看。
　　突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石凳上，自言自语，嘴角微扬：“这明明还有一条生路啊！原来……”
　　原来，泠轩也会疏忽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