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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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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霍昔脸皮跟心脏一样厚挨打挨骂不痛不痒,既然能完成任务也不伤害人的,他不妨做做,而且卖身讲究海鲜价,这回不肯,下回再卖未必有一样价钱了。
车子停到一间会所外,没有招徕客人的标识,也不对外开放,这种会员制饭店表面普通,走进去别有洞天。装修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摩登古风,掠眼过去,光是迎宾沙发跟旁边的流苏立灯就价格不菲。进得包厢,众人已经玩到半路,长沙发的中间坐着一个黑衬衫光头男人,看见易年,拿过旁边正常唱KTV的麦克风:“我兄弟终于来给我捧场了,给我掌声欢迎!”
易年一进去,其他人都站起来,还有的听话地响起掌声,认识他的人恭敬地喊“易先生”,有些脸生的女眷则小声与旁边的人打听,这个看起来尚且年轻的男子是什么来头。
「K7:光头男叫做何安森,跟易氏的大股东兼投资人童知舟有合作,童知舟拿了南风市的赌权,何安森又是南风市的地头蛇,易年要出席应酬,代表童知舟笼络对方。」
「霍昔:我要是睡服何安森,等于帮了易年一个忙?」
「K7:可以这么说。」
主位上沙发的人的大都让开,腾出空位给易年,易年似乎无需谦让,直接坐下来,接过酒杯。
然后他指向何安森身旁的沙发位置,对跟在后头的霍昔说:“过去陪何总。”
其他人一听便明了霍昔的身份,原来是易年找来送何安森的,打量他一眼,皮白肉嫩的,的确拿得出手。何安森一听,眉开眼笑,不仅因为霍昔这人正好合他心意,早在外面听说过易年虽然也是出来做生意的,恃着有点本事傲得不得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今天不仅客客气气到场,还刻意对自己示好,让他感面子有光。
在众人的注视下,霍昔脸色有些苍白,抿了抿嘴唇,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坐到何安森身边,给人倒酒,何安森有些狡诈的眼神盯着霍昔看,一把握住拿酒瓶的手,“眉清目秀的,怎么没见过你?”
霍昔的手抽不出来,也放不开酒瓶,只好任他揩油,回答:“……我刚回国。”
“哟,还是个海归。”既然是来陪酒的,包厢里就没有忌讳了,“白净的亚裔在国外很受欢迎,你玩得挺开的吧?”
霍昔无言以对。
何安森搂过他,酒气喷脸:“甭理他,你叫什么名字?”
“霍昔。”
“这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声浪中,有人自言自语,“好像在哪儿听过?”
当然熟悉,易年当年被指控伪造名画,差点身败名裂,他的人生污点之一,他自己深以为耻,其他人说起及同情嘲讽兼有,更多的想知道把易年陷进去的祸水到底是何方神圣,名字听过,模样倒是不曾得见。
易年冷眼做壁上观,桌上的闹哄哄与他无关,至于旁边越发进取的纠缠,他也不为所动,看着对方在别人怀里半是挣扎半是顺从,霍昔的脸色越是难看,他嘴角的笑容增添凉意。
还不是一躯□□,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当初是为什么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不过就是一双眼睛,一双唇,好看也不比别人好到哪里去。
霍昔挤出一点笑容,给席上每个人添酒,“初次见面,我敬各位一杯。”
既是敬酒,每敬一位都要干上一杯,他们喝的又是度数不低的白兰地,霍昔心知没有人会给自己解围,在众人的闹哄声中一杯接着一杯干,仿佛马戏里的猴子,每跳一次火圈博来喝彩声一片。轮到易年了,酒劲儿上来,霍昔端着酒杯,“易先生,我敬你一杯。”
易年岿然不动。
不要紧,他不就是要践踏自己吗,这点儿都承受不住,他就没有必要回来了。霍昔倒上酒给他,不管易年喝不喝,“谢谢您,没有你,我没今天。”
自顾自一饮而尽。
喝完,双颊发烧,霍昔游移着步伐向何安森走去,他晕乎乎的,椅脚也没有注意到,脚下一绊,毫无疑问往前倒去。这个时候,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他重心不稳,倏忽往身后倒,本以为要后脑勺着地,却结结实实倒进一个怀抱。
当霍昔从天旋地转中稳住视线,他看见遮住光线的易年的脸,瞬间的不动声色的对视。
一双普通的眸,普通的唇,笑得苍凉。
只是很短的瞬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易年将人推回去,随即脱手。
霍昔还是笑着,仿佛醉得步伐不稳,也仿佛是故意般走近何安森,钻进他略松垮的手臂,伏在胸膛上,“何总,您的酒我敬不了,要怎么罚您说就是了。”他往何安森身上蹭,波澜不惊的视线落在易年脸上。
听见霍昔带着浓浓勾引味道的轻嗔,何安森骨头都酥软了,恨不得在这儿把人就地正法,然而这里还是个吃饭地方,人多灯大,让人瞧着不好看。他说:“小霍醉了啊,我带你到隔壁醒酒。”
说着,半搂半抱将人带着出去,席上听见一声不怀好意的吹哨声,其他人心中有数,笑得很有深意。
【易年仇恨值-5,当前仇恨值为90,爱意值3,当前爱意值为35。】
何安森抱着人进了隔壁包厢,更旁边一样的布置只是少了些觥筹的酒气,隔壁KTV的歌声还在回响。
门一关,就剩下两个人,霍昔也没必要装醉,挨在沙发上,解开衣领上两颗扣子,袒露出紧绷的皮肤,“何总,咱们还等什么?”
见这场面,何安森色心冲动,扑上去就是一顿搓揉,没察觉身下人神情空洞,丝毫没有打算下一步动作。
「霍昔:是不是剩下10分钟迷药,给这色鬼用上。」
「K7:指令传达,迷药起效时间3、2、1……」
何安森本来脸色发胀发红,兴奋得青筋直冒,顿时整个人瘫软,像抽掉气的气球般委顿地上,酣睡起来。
霍昔一拨头发坐回沙发,脚架在何安森肥大肚腩上,轻撘拍子数时间。
「霍昔:猜易年多久会进来?」
「K7:做梦吧,90的仇恨值代表你就是死在他面前,对方顶多冷笑,草席都不送一卷的程度。」
霍昔挑眉,「那倒未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隔壁依旧歌声嘈杂,不见有何反应,眼看迷药时间过了一半,「K7:趁现在溜出去还来得及,不过赚回来的点数就别想要了,不倒贴算你运气好。」
霍昔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霍昔一脸惋惜,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左右端详一会儿,猛一下砸向墙壁摔了个粉碎。朝茶几狠狠踹了几脚,直至踹翻为止,看动静闹得够大,隔壁KTV的歌声停顿,这才停下脚。
从餐桌上抽出香槟杯,杯沿往何安森额门上砸,玻璃在他脑门上爆了,他合起手掌,狠狠掐了碎玻璃一把。
包厢门打开。
霍昔蹲在地上,衣服头发还是乱的,他恰好在这时抬起脸,小小的面孔一脸无助,勉强对来者笑了一笑。
易年撇开眼神,只见霍昔手上鲜血淋漓,滴答流向地面,何安森也好不到哪里去,血流披面,昏死过去,周遭一片狼藉,显然经历一番厮打。
皮鞋踩下血迹和玻璃,迸出干瘪的碎裂声,霍昔一动不动,由着他将自己拉起,拽出门外。
霍昔手掌上的血一直流,尽管拿纸巾裹着,上车时还是滴在了易年跑车的真皮座椅上。易年把他的外套扔过去丢到霍昔怀里,车速没有减少,似乎也没有打算带他上医院。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易年开门,“滚回去。”
霍昔带着歉意笑笑:“你送我回去吧,我给何总道歉,这回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忍着。”
“你就这么贱,上赶子去卖?”
“还行。”霍昔说话轻飘飘的,“都在你面前现眼了,再贱点也无所谓。”
易年眉目冰冷,没能如霍昔的愿送他回去,而是将人踹出车外。
车子倒是没绝尘而去,易年也下了车,半拖半拽拉霍昔进公寓楼。
霍昔还是很讲公共卫生的,沿路拿外套裹手,不至血滴到地上,让其他住客以为发生了啥事情血溅十步,忍着痛让易年摆布。
“痛吗?”易年看着他,“滚出这个门口,我可以不难为你。”
霍昔盘腿坐客厅地上,解开手上的外套,嵌入掌心的玻璃碎捏出一块,扔在地上。他抬头冲易年笑笑,“我在这里好吃好住,为什么要走?”
易年走上前,像看一个陌生人般看着霍昔,将他压倒地上。
……
“即使是这样你也能忍受?”
气息温热扑脸,霍昔松开咬紧的下唇,不要脸地冲他微笑。
易年眼中戾气升腾,将他的双手反扣地上,压紧。
血缓缓从地板渗出,霍昔眉心皱起,笑得很勉强了。
“张嘴,说你后悔了。”易年的另一只手扼住他的下巴,“我就放过你。”
霍昔摇头。
“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