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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那天易年离开寓所后,一整个星期都没有出现过,他把房子留给霍昔,这地儿倒是舒适宜人,十分适合金屋藏娇,唯一的小娇娇霍昔不能出门百无聊赖,只想裹着被子抠脚看电视,然而佣人红姨每日上门,他也不好太松散,做个样子也得装出痛定思痛的模样,每日只是看看书养养花,过着最无聊版本的老年人退休生活。
      终于有一天,霍昔窝在沙发上看《罪与罚》看到视力模糊,再喝两杯咖啡都顶不住,强烈需要夹一本爆笑漫画调剂一下,红姨从厨房走出来,好像很替他开心般,一脸笑容:“易先生回来了。”
      回来?易年有说过这里是他的家吗,一周上门一次,顶多叫定时大保健。
      「K7:搞清楚重点。」
      重点是……哦,对,霍昔是唯一技师,他要上工了。
      门锁响动,霍昔听着,想是不是应该尽职一点,花痴一样扑上去,冲易年腆着脸眨巴眼睛说:“你回来啦?”
      然而门一开,他改变套路,站在沙发边沿,恭恭敬敬,就跟旁边的红姨一模一样。黑化了的易年特别变态,伸手就爱打笑脸人,他得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考虑考虑。
      易年进门换上拖鞋,“红姨,您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不用做饭。”
      红姨心领神会,“好的好的,冰箱里有洗好的新鲜菜肉,需要的话拿出来就可以做好了。”
      “好。”易年这时打量了霍昔一番,“以后的伙食控制一下,他吃得有点过好了。”
      霍昔一直呆在寓所不出去,活动少了,除了吃吃睡睡无事可做,看上去发胖了些。多两斤肉怎么了,吃你家米也不用这么苛刻吧。然而跟资本家是无法说道理的,他低下头装出一副抱歉内疚的模样。
      红姨显然也不得罪老板,答应过后,把厨房收拾完,解了围裙离开了寓所。房子剩下两个人,霍昔腾出沙发的位子,孤零零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易年看向他,冷峻的脸庞挂起一丝不悦,“你没有自己的衣服?”
      霍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鞋袜,全都是他在这里的衣柜拿来的,自然就都是易年的衣服,易年个头高些,穿上身略显宽大。
      “你让我留在这儿,我不能出去买衣服。”霍昔说,“只能穿你的。”
      易年依然皱着眉头,似乎对他穿着这一身很不满意。还没怎么样,命令道:“换回你自己的。”
      “我只有一套了。”
      易年:“不管你光着身子还是裹垃圾袋,不准穿我的衣服。”
      行吧。霍昔只得默然,走进卧室,把一身衣服脱了,换上来时的毛衣长裤。
      出来时,易年已经坐在沙发上,带着阴晴不定的神色。
      他问:“回来之前,有没有打听过我现在的职业?”
      上一次吸取了教训,易年极讨厌他撒谎,这回老实些:“嗯,公关?”
      “果然不是无备而来的。”易年讥诮,“我想我们接下来还是制定好游戏规则,免得你存有幻想。你说留在我身边什么都可以做,既然这样,你最好显示一下自己还有些用处。”
      霍昔问:“我要怎么做?”
      “待会儿有个饭局,请客的主人刚好喜欢你这种类型。”易年打量清隽的霍昔,这个模样的确能勾起一些人的念头,“讨得他的欢心,我让你留下。”
      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霍昔不可置信地看向易年,并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
      易年对他的愕然感到满意,嘴角一丝嘲弄,等待着下一秒的破口大骂。
      然而过了一阵子,霍昔松开抿紧的嘴唇,有些颤抖地说道:“好,我会努力。”
      努力?
      易年默默看了他片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只是站起身,“出门。”
      车厢内,眼看车子驶向商业中心,霍昔问:“我们要去哪儿?”
      “带你去置装,你不是说没有衣服吗。”易年把车子开得飞快,“现在你是我的资产之一,穿得寒酸让我丢人。”
      车子停在商业广场楼下车库,上楼时已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营业经理在入口等候,原来在他回房间换衣服时,易年已经打过招呼,包下名店两小时的营业额,闭门招待他们二人。
      易年在沙发上坐下,让霍昔自己挑衣服。
      一听霍昔是易先生专门带过来购物的,经理对二人关系猜到一二,想着是易年的新情人,态度越发殷勤,霍昔不挪半步,目录拿到跟前,看得顺眼的,衣架子推到面前颜色尺码人均选择。花起易年的钱他没在客气,随手一挥就买下一堆,他不让自己碰他的东西,把家里都放满了衣服鞋袜,不就碰不着了吗?
      他挑的都是家居休闲服,易年看在眼里,“难看。”
      哪里有像他一样处处抬杠的陪同者,分明就是针对人。霍昔把衣服扔到沙发上,“人难看穿什么都难看,我是没什么办法了。”
      易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设计师款的衣橱边,回头扫了霍昔一眼,随手便挑出里外一整套衣服,然后扔给他。
      “换上。”
      正在更衣室换到一半,身上衣服脱下,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正是易年。霍昔顿住动作,单独的更衣室有些狭窄,只见易年倚在墙边,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这时眼光瞥向他,“继续。”
      霍昔只得继续脱衣,对烟味皱眉:“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易年掸了下烟灰,神情淡漠:“你又搞错自己的身份了。”
      这种看似责备实质关心的态度,听了让人以为霍昔是他易年的情人,还能管他抽烟戒烟的事情。
      霍昔只是他的一个玩意儿,他可以给霍昔脸,前提是他乐意,而且随时可以收回。
      他不配问这样的问题。
      把衣服脱个干净,先套上衬衫,正当扣上衣扣,人已经走到霍昔背后,将他压在墙边,双手任意探寻。
      霍昔侧头,脸贴着墙面,有些艰难地开口:“别这样子。”
      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停止动作,触觉细腻而充满挑逗。
      “凭□□跟脸蛋勾引男人,不见得你有多诱人。”易年语气沙哑,“你对其他男人也这样,跟木头似的,怎么讨好我的客人?”
      霍昔:“我……”
      易年打断他:“你想说什么,你会努力,嗯?呵呵,我听过从你口中最荒谬的词——努力,是这样子努力吗?”
      霍昔吃痛:“易年!”
      “不准喊我的名字。”易年沉声。
      ……
      终究是换好了衣服,挑选的尺寸刚好适合他,打扮过后的霍昔一副名门贵公子模样,羊绒围巾遮挡脖子的吻痕。街灯闪烁,夜色深沉,霍昔隔着车窗,看向与车流逆行匆忙的行人。
      「K7:计算机初步推测,如果你“做出牺牲”促成两人的合作,易年的仇恨值会降10,爱意值也会因为内疚而提高5,这单生意划算,不妨一做。」
      「霍昔:推宿主进火坑,你个电子老鸨。」
      「K7:本系统没有道德负罪感,你的中伤无效。」
      「霍昔:那我之前骂你蠢,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K7:那不是中伤,是污蔑。你对本系统的执行和分析能力的错误判断会拉低我工作评价,影响我配对其他宿主。」
      「霍昔: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打算让你跳槽。」
      「K7:……有空关心我的工作,不如考虑考虑待会儿该怎么做,虽然系统希望你刷爱意值,但是出卖自己的尊严,对人类而言不是那么轻易吧?」
      还行。霍昔脸皮跟心脏一样厚挨打挨骂不痛不痒,既然能完成任务也不伤害人的,他不妨做做,而且卖身讲究海鲜价,这回不肯,下回再卖未必有一样价钱了。
      车子停到一间会所外,没有招徕客人的标识,也不对外开放,这种会员制饭店表面普通,走进去别有洞天。装修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摩登古风,掠眼过去,光是迎宾沙发跟旁边的流苏立灯就价格不菲。进得包厢,众人已经玩到半路,长沙发的中间坐着一个黑衬衫光头男人,看见易年,拿过旁边正常唱KTV的麦克风:“我兄弟终于来给我捧场了,给我掌声欢迎!”
      易年一进去,其他人都站起来,还有的听话地响起掌声,认识他的人恭敬地喊“易先生”,有些脸生的女眷则小声与旁边的人打听,这个看起来尚且年轻的男子是什么来头。
      「K7:光头男叫做何安森,跟易氏的大股东兼投资人童知舟有合作,童知舟拿了南风市的赌权,何安森又是南风市的地头蛇,易年要出席应酬,代表童知舟笼络对方。」
      「霍昔:我要是睡服何安森,等于帮了易年一个忙?」
      「K7:可以这么说。」
      主位上沙发的人的大都让开,腾出空位给易年,易年似乎无需谦让,直接坐下来,接过酒杯。
      然后他指向何安森身旁的沙发位置,对跟在后头的霍昔说:“过去陪何总。”
      其他人一听便明了霍昔的身份,原来是易年找来送何安森的,打量他一眼,皮白肉嫩的,的确拿得出手。何安森一听,眉开眼笑,不仅因为霍昔这人正好合他心意,早在外面听说过易年虽然也是出来做生意的,恃着有点本事傲得不得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今天不仅客客气气到场,还刻意对自己示好,让他感面子有光。
      在众人的注视下,霍昔脸色有些苍白,抿了抿嘴唇,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坐到何安森身边,给人倒酒,何安森有些狡诈的眼神盯着霍昔看,一把握住拿酒瓶的手,“眉清目秀的,怎么没见过你?”
      霍昔的手抽不出来,也放不开酒瓶,只好任他揩油,回答:“……我刚回国。”
      “哟,还是个海归。”既然是来陪酒的,包厢里就没有忌讳了,“白净的亚裔在国外很受欢迎,你玩得挺开的吧?”
      霍昔无言以对。
      何安森搂过他,酒气喷脸:“甭理他,你叫什么名字?”
      “霍昔。”
      “这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声浪中,有人自言自语,“好像在哪儿听过?”
      当然熟悉,易年当年被指控伪造名画,差点身败名裂,他的人生污点之一,他自己深以为耻,其他人说起及同情嘲讽兼有,更多的想知道把易年陷进去的祸水到底是何方神圣,名字听过,模样倒是不曾得见。
      易年冷眼做壁上观,桌上的闹哄哄与他无关,至于旁边越发进取的纠缠,他也不为所动,看着对方在别人怀里半是挣扎半是顺从,霍昔的脸色越是难看,他嘴角的笑容增添凉意。
      还不是一躯□□,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当初是为什么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不过就是一双眼睛,一双唇,好看也不比别人好到哪里去。

      霍昔挤出一点笑容,给席上每个人添酒,“初次见面,我敬各位一杯。”
      既是敬酒,每敬一位都要干上一杯,他们喝的又是度数不低的白兰地,霍昔心知没有人会给自己解围,在众人的闹哄声中一杯接着一杯干,仿佛马戏里的猴子,每跳一次火圈博来喝彩声一片。轮到易年了,酒劲儿上来,霍昔端着酒杯,“易先生,我敬你一杯。”
      易年岿然不动。
      不要紧,他不就是要践踏自己吗,这点儿都承受不住,他就没有必要回来了。霍昔倒上酒给他,不管易年喝不喝,“谢谢您,没有你,我没今天。”
      自顾自一饮而尽。
      喝完,双颊发烧,霍昔游移着步伐向何安森走去,他晕乎乎的,椅脚也没有注意到,脚下一绊,毫无疑问往前倒去。这个时候,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他重心不稳,倏忽往身后倒,本以为要后脑勺着地,却结结实实倒进一个怀抱。
      当霍昔从天旋地转中稳住视线,他看见遮住光线的易年的脸,瞬间的不动声色的对视。
      一双普通的眸,普通的唇,笑得苍凉。
      只是很短的瞬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易年将人推回去,随即脱手。
      霍昔还是笑着,仿佛醉得步伐不稳,也仿佛是故意般走近何安森,钻进他略松垮的手臂,伏在胸膛上,“何总,您的酒我敬不了,要怎么罚您说就是了。”他往何安森身上蹭,波澜不惊的视线落在易年脸上。
      听见霍昔带着浓浓勾引味道的轻嗔,何安森骨头都酥软了,恨不得在这儿把人就地正法,然而这里还是个吃饭地方,人多灯大,让人瞧着不好看。他说:“小霍醉了啊,我带你到隔壁醒酒。”
      说着,半搂半抱将人带着出去,席上听见一声不怀好意的吹哨声,其他人心中有数,笑得很有深意。
      【易年仇恨值-5,当前仇恨值为90,爱意值3,当前爱意值为35。】
      何安森抱着人进了隔壁包厢,更旁边一样的布置只是少了些觥筹的酒气,隔壁KTV的歌声还在回响。
      门一关,就剩下两个人,霍昔也没必要装醉,挨在沙发上,解开衣领上两颗扣子,袒露出紧绷的皮肤,“何总,咱们还等什么?”
      见这场面,何安森色心冲动,扑上去就是一顿搓揉,没察觉身下人神情空洞,丝毫没有打算下一步动作。
      「霍昔:是不是剩下10分钟迷药,给这色鬼用上。」
      「K7:指令传达,迷药起效时间3、2、1……」
      何安森本来脸色发胀发红,兴奋得青筋直冒,顿时整个人瘫软,像抽掉气的气球般委顿地上,酣睡起来。
      霍昔一拨头发坐回沙发,脚架在何安森肥大肚腩上,轻撘拍子数时间。
      「霍昔:猜易年多久会进来?」
      「K7:做梦吧,90的仇恨值代表你就是死在他面前,对方顶多冷笑,草席都不送一卷的程度。」
      霍昔挑眉,「那倒未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隔壁依旧歌声嘈杂,不见有何反应,眼看迷药时间过了一半,「K7:趁现在溜出去还来得及,不过赚回来的点数就别想要了,不倒贴算你运气好。」
      霍昔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霍昔一脸惋惜,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左右端详一会儿,猛一下砸向墙壁摔了个粉碎。朝茶几狠狠踹了几脚,直至踹翻为止,看动静闹得够大,隔壁KTV的歌声停顿,这才停下脚。
      从餐桌上抽出香槟杯,杯沿往何安森额门上砸,玻璃在他脑门上爆了,他合起手掌,狠狠掐了碎玻璃一把。
      包厢门打开。
      霍昔蹲在地上,衣服头发还是乱的,他恰好在这时抬起脸,小小的面孔一脸无助,勉强对来者笑了一笑。
      易年撇开眼神,只见霍昔手上鲜血淋漓,滴答流向地面,何安森也好不到哪里去,血流披面,昏死过去,周遭一片狼藉,显然经历一番厮打。
      皮鞋踩下血迹和玻璃,迸出干瘪的碎裂声,霍昔一动不动,由着他将自己拉起,拽出门外。
      霍昔手掌上的血一直流,尽管拿纸巾裹着,上车时还是滴在了易年跑车的真皮座椅上。易年把他的外套扔过去丢到霍昔怀里,车速没有减少,似乎也没有打算带他上医院。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易年开门,“滚回去。”
      霍昔带着歉意笑笑:“你送我回去吧,我给何总道歉,这回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忍着。”
      “你就这么贱,上赶子去卖?”
      “还行。”霍昔说话轻飘飘的,“都在你面前现眼了,再贱点也无所谓。”
      易年眉目冰冷,没能如霍昔的愿送他回去,而是将人踹出车外。
      车子倒是没绝尘而去,易年也下了车,半拖半拽拉霍昔进公寓楼。
      霍昔还是很讲公共卫生的,沿路拿外套裹手,不至血滴到地上,让其他住客以为发生了啥事情血溅十步,忍着痛让易年摆布。
      “痛吗?”易年看着他,“滚出这个门口,我可以不难为你。”
      霍昔盘腿坐客厅地上,解开手上的外套,嵌入掌心的玻璃碎捏出一块,扔在地上。他抬头冲易年笑笑,“我在这里好吃好住,为什么要走?”
      易年走上前,像看一个陌生人般看着霍昔,将他压倒地上。
      ……
      “即使是这样你也能忍受?”
      气息温热扑脸,霍昔松开咬紧的下唇,不要脸地冲他微笑。
      易年眼中戾气升腾,将他的双手反扣地上,压紧。
      血缓缓从地板渗出,霍昔眉心皱起,笑得很勉强了。
      “张嘴,说你后悔了。”易年的另一只手扼住他的下巴,“我就放过你。”
      霍昔摇头。
      “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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