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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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要相信神灵的威能，而不要相信神的恩慈
一
节目组偏爱她的眼睛。
在镜头第N次切近艾莉西亚眼睛特写时，大部分观众都感受到这一点了。
经过两次节目，五次测试之后，观众们对选手中谁是混子，谁是真的有能力的人已经有一定的判断，节目组的镜头也更多的偏向这些表现出众的选手，而这也导致了节目粉丝开始粉上具体的某一位选手，并且相互之间有了摩擦。
艾莉西亚并不太关注这些，她之前看节目都是在B站看的，不关注俄罗斯这边的社交网站上的争吵，而在国内，《通灵之战》还是个冷门的小圈子，观众们连她中文名都没扒出来，还干扰不到她的日常生活。
二
这次节目在室内录制。
来上节目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带着悲伤和困惑而来，想弄清楚她的丈夫到底为什么会抛弃正怀孕的她，在生活一切都好的情况下跳楼自杀。
人为什么会自杀，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没人能百分之百的还原一个自杀者的心理状态，只能说，当一个人不得不寻求死亡的时候，对生存的恐惧远大于死亡。
所以这个问题也可以描述为，他为什么活不下去了。
这里的故事当然不会只像她描述的这么简单，还有更多细节等待选手们挖掘。
镜头前，主持人薇拉在安慰这位女士，并向她说明节目组设置的规则，而选手们正等在外面，准备抽签进场。
节目组也额外准备了一个小测试，他们会对通灵者说：“请描述这个未出世孩子的父亲。”
第三期节目开始了。
三
爱沙尼亚的治疗师安东尼娜是第一个进场的，她问出孕妇的名字是奥莉加之后，拿出了一个灵摆，要测试这是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小公主吗？”治疗师奶奶问灵摆，然后立刻得到了答案“哦，不不不，这是个小王子。”
节目组也不知道胎儿的性别，薇拉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她是这个节目了的资深主持人了，对灵媒的表现也有自己的评估。
从这个孩子的性别开始，治疗师奶奶说出了多的东西，包括预产期，孩子未来的长相，还说他不像父亲。
奥莉加听着，脸上带着笑容，谈到孩子的时候她是期待的，也不再紧张，慢慢放松下来。
然而治疗师忽然站了起来，她在地毯上走来走去，表情不停的变化着。
“我看到了房子，绿色长椅，垃圾箱，还有坏掉的门廊……”治疗师的情绪逐渐激动“她在找孩子父亲的遗体，他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她不停的走动着，边说边颤抖。
“安东尼娜，你还好吗？”薇拉打断奶奶越发混乱的情绪，这位奶奶年纪可不小了，不能在节目上出问题，于是她问：“你需要水吗？”
治疗师奶奶坐到沙发上，她流出了泪水，似乎在替奥莉加痛苦着。
“是我家”奥莉加解释她的描述“我的丈夫跳下去，砸坏了那个门廊。”
她说不下去了，眼里充盈着泪光。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跳下去吗？”主持人及时问出了嘉宾真正想问的问题。
“有些人，他们要他去做一件事情，他不愿意。”奶奶这样说着，但她不肯说的更多了，因为她说：“有人不让我说出去。”
“谁不让你说出去？”薇拉困惑的问道。
“我姑姑。”安东尼娜指着自己身后“我姑姑站在这里，和我说‘你不能再说下去了’。
她背后当然没有人。
三
第二个上场的萨满马克西姆，他个子很高，脸上带着笑意。在听到“描述孩子父亲”这个任务之后，他显得很轻松。
“孩子长得很好看，这说明他的父母很相爱，遗传的基因会让他个子很高。”
萨满说着说着提出了一个请求：“可以让我碰碰您的肚子吗？”
或许是马克西姆自带让人愉快的氛围，奥莉加并没有迟疑，痛快的答应了萨满。
“孩子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萨满的手轻轻搭在奥莉加的肚子上，表情严肃起来。
“就像好日子才刚开头的时候，忽然发生了什么，在早春……有什么和孩子父亲相关的事物吗？”萨满问奥莉加。
节目组提供了一个手表给他，萨满握着手表沉默了一会儿，果断的说：“这是自杀”
薇拉又开始引导话题：“发生了什么？你能详细说说吗？”
“您的丈夫——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像是突然爆发，又突然沉寂下来。”
萨满凝望着奥莉加，慢慢的描述他所看到的男人形象：“他最近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病症，以至于有时候你看着他，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
奥莉加震惊的同意了这种说法：“是的，在他去世前，我常常觉得我不认识他了，有时甚至觉得他不是他，外貌，发色，瞳色都在变化，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萨满解释这个父亲自杀的原因是恐惧，和新冠有关的，可能会危及家人的某种威胁
奥莉加同意他的大部分说法，但惟独不同意他对丈夫自杀原因的解释。
“新冠影响的人和事太多了，不会让他如此恐惧的。”奥莉加这样和薇拉说。
三
艾莉西亚等在候场室。
她终于知道为很美前几季的《通灵之战》为什么总出情侣选手了。
别的不说，等待录制时间实在是过长了，在候场的时候手机是上交的，不让玩手机，灵媒们互相之间交流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现在，她在和奥列格交谈。起因是奥列格和她说“我预感今天的测试很适合你。”
艾莉西亚很惊讶，因为认真的说，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擅长什么，一定要说的话，或许擅长掷骰子和编故事，而这都是kp的特长。
奥列格年纪比她小，但他接触‘通灵’这件事已经十几年了，他完全能在这个话题上掌握主动权，而艾丽西亚就在凝神细听。他们之间与其说是交谈，这场面更像是同学之间在讲题。
直到工作人员通知艾莉西亚进场，这段莫名其妙开始的补课才戛然而止。
“你说今天的内容是我擅长的”她走了一步回头微笑“我倒是觉得，你在节目里表现的会很出彩，观众们都会喜欢你的，奥列格。”
四
艾莉西亚进场的时候，和前面两个通灵者不太一样，她打扮的比较特别。
今天她没有穿日常的衣服，而是穿了一套中国风的衣裙，上衣是印着行书诗词的衬衫，下裙是渐变色泼墨长裙。手腕上带着一串五帝钱手链。
俄罗斯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不趁着室内录制穿回裙子，可能之后她只能穿羽绒服和雪地靴面对摄像机。
“你好，我是Alicia.Gu”她走进来就率先自我介绍“我是俄罗斯医科大的交换生，你的孩子很健康。”
“嗯，很高兴听到医生这样说，”薇拉开始主持“但我们希望你能描述一下孩子的父亲。”
“咦？”艾莉西亚眨眨眼，看向奥莉加。镜头立刻切到艾莉西亚的双眼上，给那双蓝黑异色的瞳孔一个特写。
这也打断了她的节奏。
“我以为你会对孩子更感兴趣呢，他很健康，发育的很好，但他一直很为你担心，因为你哭的太多了。”
艾莉西亚看着她说：“你得知道，孩子们，尤其是未出生的孩子们，对母亲的情绪是很敏感的。如果你一定要问孩子的父亲的情况，希望你能保持住自己的情绪平静。”
“你想知道孩子的父亲什么？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吗？”
艾莉西亚这样问奥莉加，女嘉宾的眼圈还一点点红色，她的确哭过，眼睛里还残存着悲伤的情绪，结合这节目一贯风格，艾莉西亚大概能界定出范围了。
他还活着吗？他是怎么死的，死亡的原因是什么？——追几期通灵之战，你就会觉得俄罗斯自杀率简直高的惊人。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薇拉又开始控场了。
她看着艾莉西亚：“你的任务是描述一下孩子的父亲，如果你认为他不在世了，那么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离世的呢？”
得了，确认了，这次的问题是问人怎么死的。
五
节目还在录制，艾莉西亚录制的时间已经接近前一个人了，但节目组并没有示意她们加快进程。
对于不划水的选手，他们还是很有耐心的。
房间里，艾莉西亚对奥莉加说：“你愿意让我看看过去发生了什么吗？如果愿意，请把手给我。”
奥莉加看了女主持薇拉一眼，然后向艾莉西亚伸出了手。
艾丽西亚两指扶在她的手腕上，拇指放在桡骨茎突处，轻轻的捏着她的手腕。做出有点类似把脉，却又不像的姿势。
她当然不是把脉，只是借着这个动作低头，掩饰过技能时眼里花纹的变化，摄像头总不能从地毯上仰视去拍她的眼睛。
（过侦查）
（67/88）
（成功）
“你的丈夫很爱你，你们感情很好。”
这段是废话，感情不好恨不得他死了，谁还上这个节目啊。
“他去世的不久，在今年春天，啊，不是新冠。”
这段是比较详细的观察和推理了，女嘉宾穿的鞋子比较新，但不是今年新款，艾莉西亚记得这双鞋今年春天在官网上打折，情侣款同买第二双半价。
“他是自杀。”
（过灵感）
（1/73）
（大成功）
艾莉西亚下意识的一惊，这居然是一个大成功！每个kp都怕大成功，因为这往往意味着他们要现场开始编剧情。
大成功之后，她眼底的花纹一下子变了，如果现在有人看见她的眼睛，就会看到她眼底有时钟一样的花纹，十二个数字大小不一，一根指针飞快的逆时针转动，然后定格在某一刻。
艾莉西亚眼前一黑，仿佛被投放进了一副画面。
窗前的书桌，窗帘都拉上，一盏小台灯，水杯里倒满水。
老旧的笔记本，臆想出来的神灵，他编造了心中神灵的形象，然后绘制出来，但那形象落在纸上之后，展现出来的却是一个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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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3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