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爱》守芯

8、向左走，向右走

　　向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华灯结彩下，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无论外面多么喧嚣，都与他无关。

　　怎么办？我开始渐渐地记不起你的脸了，心也慢慢不会心痛了，是否预示着我真的要忘记了呢？他苦笑。

　　一阵急促的短信提示声惊醒了他。

　　“向杨，今天晚上9点高中同学聚会，地点是歌魅101房。”

　　向杨拿起沙发上外套，顺手带上桌上的车钥匙就出门。

　　推开101房的门，里面一派歌舞升平。

　　郭立函看到向杨进来，立刻放下麦克风，说：“大忙人啊，总可把你盼来了。”

　　向杨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说：“我可记得7班的聚会，我次次都来的，”然后环视了四周，在谷子聪身旁捡了个位置坐下来。

　　“最近忙什么？”向杨倒了一杯白兰地，对谷子聪说。
　　“接了一宗大案件，忙得焦头烂额。”
　　“是上报的那个集团诈骗案吗？”
　　“嗯，就是那个。”

　　这时，林芊芊叫嚷着：“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要躲在角落里卿卿我我的，快点来点歌。”

　　向杨抬起头，极为无辜地说：“我不会唱歌。”

　　房间的光线很暗，使得向杨的表情不甚是清晰，林芊芊以为向杨是要点罗志祥的《我不会唱歌》，兴奋说；“这首歌也是我的大爱，咱俩来个合唱吧。”

　　向杨被弄得莫名其妙，看着林芊芊，又看看自己的两边，确定她是在和自己说话，经过一番解释，才知道林芊芊表错情了。

　　大家哄堂大笑，林芊芊非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情景似曾相识，向杨余光看到林芊芊长长的头发扎起来，露出修长的脖子。

　　本来已经快要把她忘了，感觉自己也要好了，别人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他又想她很久很久，才发现之前只是自欺欺人。

　　乌仁照旧是麦霸，坐着的人围起来玩起了大话色蛊，林芊芊显然是个菜鸟，频频被罚喝酒，把酒当水喝了。

　　这一盘，林芊芊又输了，脸颊已俨然像个红苹果，那些男人还在起劲叫她喝酒，向杨看不过去，说：“你们这班人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说完一把拿过林芊芊手上的酒，一口气干下去，还帮林芊芊挡下了其他人送过来的酒。

　　所有人都起哄了，特别是何晖，带头拍掌说：“亲一个，亲一个，”结果就演变成集体有节奏的叫喊。

　　林芊芊害羞地说：“你们不带这样的”。

　　向杨耸耸肩说：“你们看，人家女孩子都不愿意，我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后来大家真的以为是林芊芊不愿意，女孩子脸皮薄，也就也不好再闹下去。

　　林芊芊无奈地自嘲：不知道有欲拒还迎的说法吗？只怕是你不愿意。

　　酒过三巡后，已是深夜，是时候散场了。

　　有些人事先约好结伴走，向杨站在走廊，拿出Zippo打火机点着了烟，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下，如点点星火。

　　谷子聪走过去，说：“你要等林芊芊是不是？那我先走了。”
　　向杨看着谷子聪的背影，说：“她还是没有消息吗？”
　　谷子聪的背僵直了一下，反问：“她是谁？”
　　“你知道的。”
　　“不知道。”

　　向杨，我不是想骗你的，既然是上帝安排是我先重遇上她的，那么我这次说什么都不放手了，你说我卑鄙也罢。

　　林芊芊在厕所里呕吐得死去活来，从手提袋拿出化妆盒补补妆，好使苍白的脸增加几分生气。

　　她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向杨靠在墙上，那冷峻的脸孔，就算隔着萦萦烟雾也能感受到。

　　高考后，已经失去消息两年的向杨重新在出现大家的面前，他向她打探辛灵的消息，可是当时辛灵当时却出国了，同样地断了和他们所有人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可也一直保持着距离。

　　向杨回过头，正看到林芊芊，说：“舒服点了吗？我开车送你回去。”

　　林芊芊虚弱地说：“向杨，我还是晕。”

　　向杨把烟熄灭，说：“你挽着我的手出去，我车就在附近。”

　　林芊芊紧张地挽着向杨的手，向杨配合地放慢脚步让她跟上。

　　一走出魅影，清风吹来，辛灵整个人也清醒不少。

　　今晚是星期五，办公室的聚会，大家都玩得十分尽兴，连续加时几次才恋恋不舍离开。

　　出租车还没有来，辛灵和沈雯就聊着天。

　　“辛灵，上个星期来找你的那个帅哥是谁？好像是叫谷什么，做什么的，快从实招来。”
　　“谷子聪，听讲现在是一级检察官。”
　　“有前途啊，你们怎么认识的？讲讲你们有没可能？”
　　“拜托，我们以前是同学来的，只是纯洁的友谊”
　　“那不一定，发展下去就成情侣了。”

　　辛灵一副懒得理沈雯的样子，四周张望，以此想结束她们的谈话。

　　忽然，一个思念多年的人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全身都颤抖，那个人和记忆的少年重叠，是他，真的是他。

　　只是当年白衬衣的他，如今也是西装革履，看来又是一位成功人士。

　　辛灵正想跑过去问他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为什么走了之后就一个电话没有打过。

　　待看到林芊芊的娇小可人的身影甜蜜地出现在向杨的旁边，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辛灵的脚步就生生地停下来。

　　“向杨，还记得数学老师李伯焕吗？”
　　“当然记得，他讲课可有趣了。”
　　“听讲他儿子都娶媳妇了，就是当年经常晚自修的在我们班捣乱的小子”
　　“呵呵，我们是不是老了没人要？那小子比我们小上好几年都结婚了”

　　辛灵目送他们一起走上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但脚挪不开一小步。

　　他们在一起了吗？或许只是恰好在一起呢？

　　车内，林芊芊想系上安全带，但是系不上。

　　向杨说：“让我来。”

　　他半个身子探过去用力拉安全带，林芊芊的心跳一直在加速，他的气息，弥漫在触手可摸的空气中，距离太近，林芊芊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刻意把头偏过去。

　　站在路边的辛灵，神色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们是在kiss吗？

　　看清楚了吗，辛灵？你个猪头这么多年究竟在等什么？
　　我希望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会照顾好自己，过得很好。
　　但当我看到另一个女人把你照顾得很好，我却难过得想要大哭。
　　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怎么可以幸福呢？

　　一直等到那辆车离开，辛灵哑着声说：“沈雯，我有事先走了。”

　　她奔跑穿过马路，任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下。

　　当年手机和□□等通讯工具还没有现在的普及，同学间在校外的联系仅限于家庭电话。

　　起初，辛灵只要在家，就巴巴地等着电话，她也不是没有打过电话过去，可每次的回复无一例外都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家里的电话有什么风吹草动，辛灵肯定是第一个冲过去接电话的，谁会想到向杨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到最后演变成一听到铃声，辛灵就会浑身的不自在。

　　我一直以为你至少有些少喜欢我，会有丝丝想念我。

　　即使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在不同的学校，你也会在电话里告诉我你的近况，事实上你的离开就带走了我们所有的联系，你没有联系其他人，也没有对我特别，和我联系。

　　原来我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