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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以沉默以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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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I should meet thee
After long years,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With silence and tears.
辛灵双手紧紧地握住水杯,似乎想籍此获得力量,该如何致侯,以沉默以眼泪?
向杨原地不动,眼睛停留在辛灵的背影,那目光如炬。
就像他们最初相遇的一样,他看着她,只是时过境迁,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假如人生只如初见,多好。
“原来是向杨,要一起坐吗?子聪带了他的女朋友来呢。”伍娟热情地说。
“不了,阿姨,我还有朋友,我先过去。”向阳拒绝。
伍娟瞄到向杨身边的窈窕淑女,一切不言而喻,说:“好好,应该这样的。”
向杨转身就走了,伴随着的还有高跟鞋的声音,那是芊芊吗?辛灵知道他是看到自己的,但是却没有来打招呼,原来再见已不相识了。
吃过饭后,伍娟坚持自己打车回家,并千叮万嘱谷子聪送辛灵回家,临走时,伍娟努力地向谷子聪使了使眼色,意思是叫他加把劲,然后才欢天喜地地走了。
辛灵和谷子聪面面相觑,接着他们一起就去地下的停车场取车。
“我妈讲的话,你别介意。”谷子聪说。
“嗯,伯母挺好的。”辛灵心不在焉地说,她还想着刚刚的事情。
“这样好玩吗?”向杨从石柱后面现身。
一个是他的好朋友,隐瞒事实;另一个是他牵挂的人,出国后毫无消息。
现在却残酷地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出现自己的面前,是不是他的好朋友不想他伤心才对他说谎呢?
谷子聪和辛灵都被这声音吸引住,只见向杨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
辛灵呆呆地看着向杨,一眨眼这么多年了,大家也都长大了。
可向杨只看了辛灵一眼,直直地走到谷子聪的面前停住,双目直视着谷子聪的眼睛,彷佛要望进他的内心深处,忽然举起右拳重重地打在谷子聪的左脸上。
谷子聪的嘴角立即渗出了血迹,向杨愤怒地对他说:“为什么?”
彻底惹怒了向杨的是谷子聪的沉默不语,他又想挥拳过去。
辛灵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回神后,赶紧扶着谷子聪,对向杨喊:“你怎么可以平无白故地打人的呢?”她从手袋里拿出纸巾,轻轻地擦拭去谷子聪的嘴角的血迹,说:“痛吗?”
谷子聪温柔地说:“不痛。”
他们的亲密动作,向杨全看眼内,他缓缓地把拳头放下来,绝望地问:“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辛灵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过了良久,才说:“是的。”
你的身边都已经有了芊芊,而我,总不能孤零零地让你看不起。
向杨听到,什么都没有说就快速走上了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绝尘而去。
辛灵忧伤地看着那辆车的离开,回过头对谷子聪说:“刚刚的话,你不要当真。”
谷子聪说;“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辛灵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说:“就当是帮我,不要问为什么,好吗?”
回去的路上,前方发生了交通意外,造成大塞车,人们都怨气载天。
辛灵无聊地看着车窗外,加上车上正在播放和缓的轻音乐,她很快就睡着了,毕竟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她此时非常需要休息。
大约半小时后,道路终于畅通了,车飞快地行使起来。
谷子聪把车停在辛灵的楼下,用手拨了拨辛灵垂下来的刘海,说:“对不起。”
辛灵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说;“到了吗?”
谷子聪说:“是的,已经到了。”
辛灵才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说:“谢谢咯,我上去了。”她走下车,朝车内的谷子聪挥挥手。
在这个楼下,还停着另一辆追随而来的车,黑色的雷克萨斯。
向杨走下车,抬头看着唯一亮灯的窗户,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在走动,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个窗户暗下来为止。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东边的天空开始泛白的时候,向杨才驱车离开。
辛灵被床头的闹钟吵醒,一坐起来头就剧烈地痛,她摸摸自己的额头,还真的有点发热,连手脚都使不上力,无奈她只好打电话向李主任请假。
叮咚,门铃的声音。
辛灵拖着疲倦的身体去开门,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潘少兰讲,手上拿着一大袋的东西挤进门。
“呵欠”,辛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妈,你来就好,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潘少兰放下东西,说:“你看看你,都不好好照顾自己,感冒了吧。”说完,把手放在辛灵的额头上,又说:“不行,你去休息一下,我煲点粥你喝。”
辛灵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直到闻到被粥的沁人心脾的芬香,她幸福地醒过来了,马上下床走到厨房说:“好香啊,妈妈的手艺果然是最好的。”
潘少兰边忙边说:“快出去,我就要弄好了。”
辛灵心满意足地喝完妈妈亲手煲的粥,连碗底都舔干净了,欢乐地说:“真好喝啊!”
潘少兰欣慰地看着辛灵,说:“快去会床上躺躺,我来收拾碗筷。”,推着辛灵往房里走。
“妈,先别收拾,你陪我聊聊。”辛灵拉着潘少兰的手说。
潘少兰愣了一下,说:“那好吧,你躺着,我坐在床边。”
她们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大多都是关于辛灵小时候的趣事。
“小时候的你,是多么的顽皮。”
“妈,那是天真活泼。”辛灵纠正潘少兰的话。
“还记得你有次打碎了那个青花瓷,我还心痛了很久呢。”
“是啊,当时我怕被你骂,还躲在爸爸的背后不敢出来。”辛灵笑说。
霎时间,母女俩都没有讲话,辛灵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攀上潘少兰的左手,抚摸着那串红色的佛珠,噙着泪水地说:“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潘少兰用右手放在辛灵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说:“我去市场买一些食材回来煲汤,你自己好好休息。”
看着潘少兰鬓边的银发丝,行动缓慢地走到门边,辛灵伤心地说:“妈,你恨我吗?”
就在辛灵以为潘少兰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却开口说:“孩子,没事的,这么多年了,何况错的又不是你。”
门终被拉上了。
门外,潘少兰竟发现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门内,辛灵的眼睛湿润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