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拾年檀香

4、第四章：一位旁观者的自白（2）

　　向后说的话，就要从许政转班开始了。
　　许政转班之后我们班少有人谈论她，一个是不敢，一个是无聊，这件事情最后警察过来查看信息，但最后那几个人还是直接把张永报上去送进了牢房里，然后事情就这么结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情。
　　正式介绍一下第二案的人吧，有我没错，还有一个人叫做陆瑜年。
　　我想你们应该听过这个名字了，陆瑜年也是有参与的，而且陆瑜年家里其实还是很有钱的，虽然不及那些暴发户但是家里至少也是有点资本的，在班里也属于边缘看戏人物，不参与任何戏剧之中，要说有点交情那就是我了。
　　我可以说我一生中能碰到陆瑜年大概算我倒霉吧，明明是个性子开朗的人却莫名喜欢找我这么一个无趣的人玩，当然也是因为这件事班里面没人敢动我，毕竟都知道我和陆瑜年的关系好，欺负我就相当于在陆瑜年脸上扬沙子，命大点的都不会这么做，除了那些小霸王，但是我又不喜欢凑热闹，所以那些小霸王连我是谁可能都不知道吧。
　　许政走了之后，桌椅也被移出了教室，说实话都知道是谁做的，但是我也不参与讨论，所以更多的细节我也就不知道了。那天陆瑜年找到我，说她找到许政在哪个班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学期许政休学了，整个高一她就压根没上学，然而就这条消息而言，也是陆瑜年从那些碎嘴子的人那里打听到的。
　　我比陆瑜年小一岁，但是我们了两个是同级，林程心案子中阿米莉亚和蕾莉亚是高三的学姐，但是我们学校的班级比较少，人数也相对的不是很多，所以经常有两个年级在一个楼层的这种情况，高二和高三就是如此，所以陆瑜年想打听点事甚至都不需要上下楼，反正上楼就是高三吊车尾班级，下楼都是高一的人。
　　我本来不想跟着闯过去看热闹的，但是被陆瑜年拉着我实在是无法拒绝，如果你要是去查第二桩许政案的话你会发现许政死的时候其实距离林程心死的时间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就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学校成功把一个正常人逼疯了。而陆瑜年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就才刚刚是一个礼拜之后，也就是说这件事刚刚一个礼拜就有人把许政逼得休学甚至是肆意传播了消息。
　　几乎是整个九月，陆瑜年天天有时间就会过来找我然后把我拉走去许政的班级找许政，当然陆瑜年并不是真正的关心许政，她只是想多了解点八卦而已，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所以才轻轻松松的成为了同人圈画手的吧，毕竟同人圈你也可以当做游离队伍的一员然后尽情的看戏不是吗？这正好合了陆瑜年的性子。
　　说回正题，也是从九月份开始，我突然意识到平时找我聊天的人开始多了，可能是陆瑜年的功劳，但是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样，所以我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下课就躲到女厕所去，或者是小卖部里面，总之我不会在班里或者楼层，不然我一定会被那些女生烦死，而实在躲不过去的话我就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听着，但是实数无聊，他们聊天的内容千篇一律都是什么许政或者林程心这些早就传烂的消息，我要是会提起性子反而奇怪了。
　　但也不全是，有时候还是会有意外的，大概是九月的末尾，那个时候正好是天气渐渐地转凉了，我穿的比较厚实，正在脱外套的时候听到的消息——许政回班了，但不是回班学习，是回班取东西来了，这样看多半是要退学或者休学什么的，但是她取回去的偏偏还是住宿用品，所以许多人都说许政是要回家养病，不在学校住宿了。
　　其实这个消息还是比较可靠的，后来许政确实来上学了，但是桌椅在班里的角落，最靠近老师的位置上，平时最早来，走的也是最晚，不管什么时候身边都有家长接送，就差家长带着在学校学习了，这么持续了两个礼拜之后学校算是看不下去找到了许政的家长私聊，打算不让许政的家长陪同上学，但是学校给的意思是许政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同学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家长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给学校添麻烦了。
　　嗯哼，这个场景确实很常见，我后来见到大多数的校园矛盾调节多半也是这么一套说辞，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教育局安排了一套模板给各个学校，以后发生事情就按照模板上说的做，所以我实在是觉得好笑。
　　之后就是十月份的事情了，接下来我觉得我有必要细细讲述一下许政案的事情，当然以我鱼的记忆来说能够拿出来的说的实在是少到离谱，所以不少我可能还要去求助一下阿米莉亚，前提是她比我晚出狱。
　　十月份开始，就是许政父母的事，之后我就频频被陆瑜年拉走去看许政和许政聊天，聊得内容多到数不清，但其实就是小姑娘常说的那些话题而已，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迅速亲密了许多，陆瑜年渐渐地也就不来找我了，大概是等不及了或者嫌烦了吧，当然我也求之不得，那会儿的事我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我人生的难处之一，当然随着陆瑜年来的次数减少，我们班和我聊天的人也少了许多，大概是早就觉得我无聊，碍于陆瑜年的面子不好说吧，当然我从来都不需要陆瑜年卖我这个面子。
　　大多数我路过许政的班级都是我去上厕所或者接水的时候，我们学校接水的地方和女厕所是一个方向。那时候我也会偷偷地看许政一眼，那个之前喜欢围着林程心聊天的女孩渐渐地变得沉默了许多，多是自己一个人看书，有时陆瑜年也会站在她旁边和许政聊天，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许政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就不太对了，当然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这陆瑜年挺有本事的，刚刚一个月就把许政的表情聊成了和林程心如出一辙，甚至还有超越的迹象。
　　十月中旬吧，那是许政表情变化开始的时候，当然那个时候我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还是论坛网站，当然还有微信□□，上面因为林程心的跳楼发了许多消息，最突出热度最火的就是一篇栽赃文章：诬陷许政推林程心下楼。
　　我虽然真的很讨厌管闲事，但是事事都有个意外，而这个意外就叫做陆瑜年。
　　陆瑜年那天突然找到我，我记得好像是晚上6点左右，因为平时我走的很晚，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在学校里面写一会作业再走，那天我的母亲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今天她不在家，我回去之后又要自己找点吃的，当然这都是常事了，我倒是不在意。
　　陆瑜年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好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她一脸兴奋地把我拉走，似乎有什么高兴地事情。顺着她的步子，我们俩走到了高二3班的门前，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有声音，是哭声还是笑声我就记不清楚了，反正陆瑜年好像是听不到一样推门就走了进去，手还紧紧地拉着我。
　　班级里面的灯应该是关了，我有些不适应，就伸手把灯打开了，冬天黑天快，所以外面都已经天黑了，偶尔的灯光亮起来照亮了教室的小小一角，陆瑜年拉着我走到教室空调那边的角落，那里有一个死角，从外面是看不到的，我们俩走过去我才看到那里有个人。
　　大概是因为那会的人都特别喜欢早回家的原因吧，那天应该是周五，第二天放假所以学校没有晚自习，楼道里静悄悄的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老师们都走了，陆瑜年好笑的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把她提起来我才看到脸——那人是许政。
　　许政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整个人都很惶恐，似乎很害怕陆瑜年，眼睛不断看我，似乎是祈求我能救她一样，但是很可惜她求错人了，我丝毫不想救她，或者说我现在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家去才好，但是当我真的去推门才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钥匙在陆瑜年手里，她用胜利的目光看着我摇了摇手里的钥匙。
　　她问我为什么最近都不怎么和她说话了。
　　这个问题很作，我的回答很直白，就这么告诉她我不想惹是生非。
　　当然了，凭借着陆瑜年的性子，她不可能就这么罢休的，我亲眼看着她走到许政面前和许政聊天，或者说聊天不太准确，应该是逼问许政，问许政关于林程心的事，而我就在一旁看戏，当然我这才知道为什么陆瑜年会把许政锁在教室里了。
　　一切还是要从许政换了班说起。
　　许政换班之后怎么也不相信林程心是自愿跳楼的，她联系了陈莹，告诉陈莹这件事，但是陈莹始终也是个局外人不好掺和这件事，所以最多就是开导许政不要伤心了，除此之外陈莹没办法做其他的，而许政就是不信邪，自己一个人大闹公安局，发誓要给林程心翻案被人赶了出来，走访了许多新闻报社得到的也是一样的结果，索性许政就决定在学校寻找线索了，学校里面自然是没有人待见她的，为了避免自己遭遇林程心那样的不测，许政让自己的父母陪同上学，自己则是在学校努力寻找消息。学校禁止了许政父母的行为，至此许政正式决定在学校寻找一些真相，她在学校找了许多人，但是大多数如同避嫌一样避开了许政，之后许政就遇到了陆瑜年，她之前询问过是谁传出去林程心跳楼的消息，是陆瑜年传出去的自然不假，陆瑜年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之后许政就和陆瑜年聊天，时不时就会说起林程心。
　　可是陆瑜年是什么人？自然不喜欢聊起来这些事情，往后就会带上我，有我在场的话许政就会减少提起林程心的次数，因为她知道我是林程心同班同学，自然也知道我会选择避嫌不聊这件事，再后来陆瑜年发现许政总是时不时就会吃下一种小药片，询问得知这药片其实是抑郁症的药片，而许政得上抑郁症的时期就是新闻发出去的时候，新闻上说的是女高中生不堪压力跳楼自杀，生前最好的朋友背叛并且诬陷，而周曦转学了，自然舆论影响不到她，那么剩下的就会自动转移到许政的身上了。
　　总是说新闻需要的是真实性，然而在我看来，新闻只不过是主观报道，跟着这种主观思想跑甚至是肆意发泄自己没有教养的言论的人才是真正的愚蠢，毕竟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见风使舵的，说难听一些，说风就是雨，给根狗链子就是狗，有影响力的人总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先发制人的掌握主导权，领导着一群脑子很可能不怎么灵光的人发泄着自己私心的舆论。
　　说道头来，就是没有立场罢了。
　　许政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为林程心寻找真相，估计是天打雷劈也想不到最后真相的查询结果居然是自己不仁不义导致林程心跳楼，再一说这个案子闹得动静也大，社会上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播，有那么几个缺乏道德素养的正义人士把许政的私人信息暴露了，包括父母工作，住址，电话□□甚至是许政自己的微博博客都被人曝光了，父母的压力固然大，但是许政的手机几乎是已经报废的阶段，每隔2分钟就会有那么一个电话打过来并且表示问候许政全家，然后就是□□还有微博，微信有一个功能叫做“陌生人不能聊天”，但是微博还有□□没有啊，许政换了□□还有微博，但是总有人能查出来，每天都有人上线在自己的博客地下流言叫她去死，这么大的压力而言，一个姑娘自然而然承受不住，而承受不住之余还要继续寻找林程心的死亡消息，我也要赞叹她一句。
　　但是呢，许政还是没撑住。
　　她被迫坦诚了这些事，甚至威胁陆瑜年如果陆瑜年传出去这些话就在论坛上把陆瑜年是同性恋的消息散布出去。
　　显然，针芒相对的情况下，还是动手的那一方占据主导权。
　　我甚至都不知道原来那一天的事情陆瑜年录了下来，把我的脸，我的声音甚至我的行动都录了下来。
　　那个摄像头好像是在暗处，我也不知道陆瑜年从哪里买来的，那天，我亲眼看见陆瑜年把许政提起来，然后走到窗边坐在阳台上，好像是一对姐妹一样聊着天，看着她们俩好姐妹的戏码，我恨不得找个洞躲进去，浪费时间的戏陆瑜年总算是演足了，我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就看到许政疯了一样冲上去想要掐死陆瑜年，但是陆瑜年则是好似没料到一样差一点跌下去，我连忙冲上去想要拉住她，但是晚了一步，许政就这么冲下了楼，摔死了。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陆瑜年叫我来的目的——安全保证。
　　这个人不能嘴巴不紧，不然向后可能就会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这是第一点。第二点，这个人必须是一个陆瑜年熟悉的，这样她才可以把这个人带到教室里锁上门的同时保证这个人不会生气。第三点，陆瑜年要确定这个人是一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如果要是喜欢管闲事的话很可能在许政冲出去之前那个人就会先把许政逼到崩溃，这样她就少了很多乐趣，所以综上所属，我是那个最佳人选，封口紧，和她熟悉，不喜欢管闲事。
　　而且，我的存在感也很低，许多人并不了解我，这样的话后期陆瑜年嫁祸也好嫁，毕竟人总是会有刻板印象的，而刻板印象多由第一印象还有别人看法而决定。
　　因此，我是最佳人选，一个会救她而不是许政的最佳人选。
　　所以，那一天，我姑且算是亲眼目睹了陆瑜年的一场好戏，轻易地就把许政解决了的好戏，我是她唯一的观众，也是她唯一的下下策。
　　拉住陆瑜年的我，是不会顾虑的，这一切都被录下来了，后期只需要剪辑就可以剪出来是我在一旁看戏，许政病发突然想要拉着陆瑜年自杀，但是陆瑜年被我拉住了我却完全没有拉住许政，然后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那么第二案许政案，大概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