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玉》多滋鱼

28、第 28 章

　　明玉依约就找如娴。
　　如娴早就在那里等她了。这两天来，如娴因为那天明玉席上一番惊人的话不安到现在。
　　一看到明玉，如娴马上从屋里迎出来，拉住明玉的手。
　　“明玉啊明玉，这回你可要我怎么办？”
　　“大嫂，你不用这样担心。”明玉笑道。
　　如娴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倒是轻松。”
　　看到如娴这样神不守舍的，明玉意识到了什么，便看了看如娴旁边站着的小竹小梅：“怎么了？刚才有谁来过了吗？”
　　“是大少爷。”小梅回答说。
　　“大少爷刚才过来把大少奶奶数落了一番。”小竹低声地说了一句，她转头看了看如娴沉默不语，又小心翼翼地说：“可能那也不叫数落吧，反正就是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说什么女人干嘛不好好安份带孩子，跟着人家瞎胡闹啊。还说，自己没有能力就不要逞强啊，当家不是哪个都能做的……反正，大少爷的意思就是想劝大少奶奶打消念头，要她乖乖地守在屋里，别搞出事情来。”
　　小竹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便接着说下去。
　　“大少爷的道理说起来头头是道，在我看来，他分明怕大少奶奶要做当家的事会破坏他跟二太太的关系！谁不知道盈姨娘是当初以探亲名义住进来的表小姐！为了她，大少爷连自己的亲娘也不亲，直接认外头来的女人叫娘了！”
　　如娴像是被小竹这些话吓得不惊：“小竹，你在说些什么？还不住口？”
　　“大少奶奶……我，我是替你不平啊！”小竹委屈地说。
　　“算了，你别再说了。”如娴缓缓地叹了气，道：“你再说下去，要是给人听见了，我也保不了你。”
　　小竹很不甘心地住了嘴。
　　站在旁边的小梅看到这样，也忍不住说话了：“大少奶奶，小竹不是有意这样说的，大家都是因为心里憋气了。二太太做当家这么久以来，不是制定了这样那样的规矩，就是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扣我们的工钱。我们大伙儿都说大少奶奶宅心仁厚，对下人又好。如果大少奶奶你来做当家的话，对我们下人来说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
　　如娴惊讶地看着小梅。
　　“大少奶奶，刚才大少爷说的话您都不要放在心上，您一定要争口气，不能输给他看。”
　　明玉在旁默默地听着，她看着如娴的脸，注意她的反应。
　　其实明玉也担心如娴会反悔，但是有了小竹小梅，她倒意外地不担心了。明玉知道如娴这人就是心软，善良，再怎么也拒绝不了她们一双双祈盼的眼睛。
　　想过方子柏昨晚的态度，明玉却突然真的担心起来。
　　可是就她们两个人，就斗得过老奸巨滑，诡计多多的二娘？单不说还有柳盈帮她，这回就连大伯方子豪也站在她们那一边。事情一定不会如想象中顺利，明玉越想越是忧虑。
　　“怎么今天人这么齐啊？”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醒了明玉和如娴。
　　一听见这声音，明玉马上收起所有思绪，抬起眼眸镇定地看向来人。
　　果然，门口站着的是柳美凤和柳盈。
　　“看到我来不会很意外吧？”柳美凤看了看她们俩人，话中有话：“做女人做得像你们那么聪明，应该早就料到我会来才是。”
　　如娴回了回神，沉声说了句：“二娘请进来坐。”
　　柳美凤冷哼了一声，与柳盈对看了一眼，便扭着腰肢大摇大摆进来了。柳美凤眉头挑得老高，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在明玉和如娴之间撇来撇去，她坐下来的时候还特意地看了明玉一眼。
　　“听说，你想要做当家？”柳美凤开口了，问如娴。
　　如娴先是一怔，随后看了看明玉。之后，她才慢慢地回答说：“是的，希望二娘能悉心教导，给如娴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证明自己？”柳盈突然插过话来：“你想证明什么？证明给谁看？是不是又想搞些什么手段让子豪回心转意？！！”
　　柳盈叉着腰大声说话，口气咄咄逼人。
　　“你能不能给我安静点？”柳美凤听了直竖柳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柳盈听见自己的姑姑发火了，只好悻悻地不作声。
　　“当家的位子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你得掂量自己的份量！我来问你，是你自己想要做，还是别人想让你做？”
　　柳美凤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又朝明玉这边看了一眼。
　　“是我自己。”如娴说，“是我自己有这份心，却没有胆量提出来，才让明玉在饭桌上帮我说的。当时多有得罪的话，我向二娘你赔不是。”
　　“赔不是什么的倒不必了，你年轻，有野心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现在的人心难测，一不小心就很容易会被人利用。”
　　柳美凤似乎意有所指，如娴听出来了。
　　明玉不说话，只是安静地低垂了眼帘。
　　“让你做当家也不是不可以，等我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跟老爷说要提前退休。我退下来了，这家里面的一切功夫就交给你们年轻的去办。”
　　“姑姑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了你退下来的时候就让我顶替你的位子吗——”
　　柳盈不满地插过话来。
　　柳美凤听了脸色一变，喝斥道：“你这蠢货，说多错多！你还不给我住口？”
　　“二娘。”原本一直沉默的明玉这时却突然说话了。
　　柳美凤转过头来看着明玉，盯着她，眼晴微眯了起来。
　　“二娘。”明玉微微地笑了笑，道：“其实我觉得得二娘你的话也不是没有一丝道理。”
　　“哦？”
　　“二娘你刚才说，想做当家的人的确应该自己掂量一下份量。我觉得这句话很对。”明玉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而且非常适合用在你的好侄女身上。”
　　“戚明玉！你——”
　　柳盈气得手指着明玉的鼻尖。
　　明玉却看也不看她，转头径自对柳美凤说：“但是二娘尽管放心，像大嫂这么慧质兰心，细心周到的人，一定能胜任当家这份工作。当然，我也说了会从旁协助。至于我安的什么心，二娘不必细究，更不必紧张。明玉只是想尽自己能力帮助大嫂达成心愿，将来做好当家的工作，仅此而己。”
　　“是吗？”
　　“当然。”
　　“可是怎么办呢？你二娘我现在还本事得很。你们想做当家，恐怕还得等很久。”
　　“不久了。”明玉微笑：“二娘又不是铁打的人，总会有要休息的时候。”
　　这时，柳美凤却不说话了，只是眯着眼晴盯紧明玉。
　　明玉唇边依然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柳美凤突然阴阳怪气地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有点意思了。那好吧，我看你们有多少能耐。”说完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二娘，慢走不送。”
　　一向沉不住气的柳盈恨恨地瞪着明玉：“哼，戚明玉你别得意，你惹了我姑姑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就等着吧，我会把上次你害的我的帐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明玉只是微微弯起唇，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说

　　这是几天前已经写好的，本来想等存稿多一点再放上来，但还是忍不住发了。
这段时间比较忙，可能没时间写文了，这个坑又开始沉下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