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土豆味儿汤圆

5、（一）再见

　　魂魄分生魂和死魂，虽然都蕴含了灵力，但是又有所不同。死魂者，魂魄轮廓清晰，相貌完整，只要是个修行者就能分辨出来，而生魂者，因和肉身有剪不断的联系，所以轮廓模糊，乍一看就像是一道普通的灵光，根本无法辨别。

　　肃肃之前几次离魂，都是在环境相对单纯的地方，这次却偏偏在这种大规模的仙人集会上。东明殿虽大，可今日也聚集了少说有上千仙人，诸多灵力相互激荡碰撞，充斥着整个大殿上空，天啸的魂魄乍看上去就如同一抹灵力飘荡期间，根本分不出哪个才是她的神魂。生魂没有形体，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凭借灵压感知，而这里这么多仙人，还有妖族、魔族，各种灵压到处都是，相互混淆。加上魔帝并不擅长神魂一道，不，可以说当今世间擅长此道的没有几人，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出妹子的魂魄十分艰难！

　　肃肃此时并不知道离魂的可怕，她飘荡在大殿上空，看着下面的景象，感觉颇为新奇。之前几次离魂，哥哥很快就把她抓回来了，啥感觉也没有。而这次哥哥没有立刻抓住自己，她也就有机会感受了一下离魂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挺有趣的，就像是“漂浮”在天空中一般，你不用动用灵力，也不用驾驶飞舟，你只需要躺着就能做到这一切。

　　仇魁不知道昏过去的女子是魔帝的妹妹，更不知道她有离魂之症禁不住惊吓，因此只看到人晕了过去，以及魔帝所散发出的越来越强的灵压。而盘旋在高空中的肃肃则清晰的看到，一层层黑色的魔纹爬满了天嘘的额头，魔纹是魔族的人动用灵力时才会显现的特殊标识，纹路越多越深，说明调动的灵力越多，也就是说，魔帝这次是真的怒了！

　　终于，巨大的灵压从天嘘身上爆发出来，一柄长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那是和魔帝相生相伴的灵刀“断海”，据说有劈山断海之能。他好歹还顾忌妹子的神魂在这大殿之中，只用了三分的力，可那锐利的刀锋依旧带着可怕的力量朝仇代竹劈了下去。

　　宫逐光急忙祭出了身上所有的防御型法宝，期望尽力确保附近无辜仙人的安全。而仇代竹从未见过这种级别的强者向自己拔刀，被魔帝的灵压压得死死的，跟傻了似的楞在了那里，连躲都忘记了。仇魁和其他几个太上门的仙人则纷纷祭出了灵剑，决心和魔帝硬干一场。其余仙人不知前因后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糊涂了，有胆小的的赶忙祭出法宝保护自己，也有好事的兴致勃勃的观起战来。

　　其实，从魔帝出刀，到刀停，只在一息之间。

　　在魔帝的刀锋劈下的刹那间，一个头戴黑色玄鸟状发簪，青衣白发的男子瞬间出现在大殿之上，只听“铛”的一声，他手中泛着银光的灵剑迎上了魔帝的“断海”，看似轻轻一拨，再一转，就轻松的把“断海”的杀气引向了东明殿的大门。只见那约两吨重的白玉大门“轰”的一声断裂成两截还不够，剩余的刀锋锐气不减的直直劈向了轩辕峰对面的一座仙山，那山体上顿时给劈出了一道巨大的刀痕！

　　“灭空剑，是灭空剑！端木神尊来了！”六合门几个年长的仙君、神君纷纷送了一口气。

　　“端木北啊，你可来了！”宫逐光眼里更是含着泪光，不知道是心疼他的白玉殿门，还是埋怨端木北来得有些晚。

　　端木北没空理会他，只见他右手持剑稳稳的压住了魔帝的刀锋，眼睛却看向空中，似乎在搜索什么。终于，他目光定在了一处，直直的看了过来，这一下，和肃肃四目相对，看了个正着。

　　肃肃自醒来后，虽然明知机会渺茫，但也在幻想和端木北有再见面的一天，可她万万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现在是个生魂，连样子都看不清楚，但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她，就如前世，也是他第一时间找到她，救了她，很多次。

　　肃肃贪婪的看着眼前这人。

　　眉，还是如远山青黛般浓密；眼，还是如星辰般幽深迷人；鼻，还是如山峦般高高挺起；嘴唇，那张曾亲吻过自己的嘴唇，还是那般的薄厚适中，性感极了。那男人周身围绕着一股孤傲冷清的气息，即便面对魔帝也是这般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仿佛不是面对什么世间最强者的灵压，而是在品一杯茶。

　　她就爱看他执剑的样子，帅呆了。

　　可是看着看着，肃肃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愤怒，如果此刻她能说话没准会不顾一切的问出来：端木北，这一万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是神尊，天地同寿，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白了头？

　　可是，还没等她再多看对方一眼，端木北左手已经握住了锁灵鞭，朝着她这边轻轻一抖，肃肃只感觉被一股大力猛的一扯，就被卷了下来，还没回过神，就被放进了一只玉瓶里，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了，在这个为魂魄设置的空间中，她的困意渐渐袭来，很快昏睡了过去。

　　端木北轻松找到了离魂的帝姬，将其捕捉并安全放入养魂瓶中，之后，他收起了“灭空”，将瓶子双手交到天嘘手中，道：“我想，这就是魔帝陛下动怒的原因吧。”

　　“不愧是端木神尊。”天嘘接过玉瓶，看了一眼依旧执剑紧张不已的太上门众人，道：“算你们走运。”

　　看魔帝坐下不再追究，所有的仙人们均送了一口气。端木北转过身对仇魁微微颔首：“仇神尊，是我们六合门安排不周，让你们双方起了误会，十分抱歉，等下我们宗主将俸上极品聚灵丹十枚，请看在今日大典的份上，大家各退一步如何？”聚灵丹能快速补充仙者金丹内失去的灵力，而极品的灵丹因对炼制的材料和炼制者的水平的严苛，更是千金难求。

　　“哼，看来和妖族交好，让你们六合门的底气倒是厚了不少！”仇魁冷冷看他一眼，到底还是重新坐下了。炼制聚灵丹的很多材料生长在妖界，自从吸收妖族弟子后，六合门和妖界互通有无，让很多丹药的炼制变得容易许多。

　　仇魁如此无礼，六合门这边的人没有不气愤的，只是碍于礼数压着火而已。端木北本人却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回身对宫逐光点了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看端木北终于搞定这两个“祖宗”，宫逐光也顾不得心疼刚才舍出去的丹药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大声宣布：“六合门一千万年开宗立派大典庆祝晚宴，现在开始！”

　　第一轮敬酒过后，两队仙子身着彩衣，飘飘然出现在场中，开始翩翩起舞。其实今日的晚宴只是招待各位贵宾的宴席，明日上午才是正式的祭礼。只不过有的仙君祭礼过后就会立即返回自家仙山，所以乘着今日人齐全，将最重要的宴席安排在了今日。难得仙界有头有脸的仙君都在，还有不少魔界和妖界的大能，除了太上门和载器门这样的比较顽固的仙门，其余众人纷纷联络起来，讨教交流，东明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端木北看了一眼昏睡在魔帝旁边的年轻女子，却愣住了！

　　像，太像了！这个帝姬竟长得颇有几分像肃肃。可是你要是仔细观察，却能肯定她又不是肃肃。记忆里的肃肃，有点圆圆脸，而这帝姬却是个鹅蛋脸，肃肃的五官也没有她这般精致立体……

　　喝了口酒定了定神，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后，端木北问道：“敢问魔帝陛下，这可是您信里说的天啸殿下。”

　　“正是。”魔帝无奈的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妹妹，心里有些担忧。

　　“陛下不必担心，她的魂魄虽然离体，但是养魂瓶有滋养神魂的作用，待个一时片刻反而有助于一会儿的合体。”看出了他的想法，端木北解释道。

　　“原来如此。”魔帝点点头，这神魂方面的研究自己的确不如他。自从一万年前端木北前往魔界跟自己讨要了这世间仅有的一颗“婴果”，欠了自己一诺，就再也没当面见过，后来只有一些书信往来。当初听说他卸下了宗主的之位，潜心研究神魂之术，虽不知为何，但也着实佩服。

　　婴果是上古神果，传说服下它的人能轻松感知任何灵魂的存在，还有一说法是能轻松的让自己的魂魄离开肉身，且能随心所动回归本体的作用。可无论是什么传说，这神魂之事一般都是死后的事情了，无论是仙、魔、妖，修行修的都是现世，哪管它死后魂魄会如何，那是到了冥界后才该操心的事情。所以，虽然这果子珍贵，对魔帝来说也如同鸡助，给了端木北，还能让一个神尊欠下承诺，他觉得很划算，便同意了。

　　魔帝想起了当初他来求自己的情景，难得热心肠的问道：“当初你求婴果方便感知神魂，不知可有用，你的心愿后来可达成了？”

　　端木北的眼神暗了暗，道：“婴果的确有提升感知灵魂的效果，但是可能是我运气不太好，并未……”

　　魔帝理解的点点头，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不要放弃，你看我妹妹，睡了这么多年，这不也醒来了。”

　　端木北曾在信里听魔帝提起过自己妹妹的问题，但是知道的不多，随意打听人家魔界的密辛也不妥，便点点头，没有多问。

　　这时，妖皇下座的一个妖族将领突然发话了：“端木神尊，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请教。”

　　端木北看了一眼芄兰，她自顾自的和男妖们说笑，并未理会那个妖族将领，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是妖族黑猫部族的首领，自从咱们妖族和六合门签订协议之后，不少其他妖族的年轻才俊都能有机会到六合门学习，可是这万年都过去了，为何我黑猫部一个人都未选上，这未免不公吧！”这人的确是黑猫部首领，自从一万年前六合门和妖族达成协议，妖族有能力且本人愿意的年轻人通过选拔便可以到仙界修行。妖族不少有潜力的人都得到了六合门的指点，有的修行个几千年，再回到部族竟成了族里数一数二的人，而有的则留在仙界继续修行，据说实力也是进步神速，身价倍增。可是这么多年了，黑猫部每次都派人去参加选拔，可六合门却一个都没收，傻子都看出问题了。所以，这次趁着六合门大典，他死皮赖脸的求着妖皇跟来了，就是想当面要一个结果。

　　让这位首领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就觉得对面端木神尊的眼神变了，凌厉、厌恶、憎恨、杀戮……一股死亡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他的身体一下瘫软了下来，被对方有意释放的灵压钉在了那里，甚至险些尿了裤子。

　　即便是面对刚才仇魁的挑衅，端木北都没有任何介意的意思，现在却不知为何，对着一个小小的黑猫族首领不假辞色，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宫逐光明白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猜到了原因，他虽然也不喜那人，可毕竟来着是客，叹了口气，他叫了个小仙童，引着那首领下去休息。芄兰则轻蔑的看了那首领一眼，说道：“蠢货！”

　　两个时辰后，六合门凌云峰，含元殿。

　　天啸的肉身被放在了偏殿客房的床上，端木北手拿毛笔，沾了一种用特殊灵石磨成的粉末制作的颜料，在她额头画了一个精致且极其复杂的引魂法阵，打眼一看像八瓣重莲，仔细一看又像是特殊的符文环环相扣拼接而成，法阵泛着幽幽的荧光，煞是美丽。画完后，端木北示意魔帝将养魂瓶拿出来。

　　天嘘拿着瓶子，却迟迟没有打开，他不放心的又看了一阵妹妹额间的法阵，却还是研究不出什么，不得不问道：“你的魂阵和我所知道的那些大有不同，如此精细，闻所未见。之前我给妹妹引魂入体，都是在地上画一巨大的法阵，再输入很多灵力启动法阵才行，而你画的这个，阵法小而精，还直接画在肉身上，不用输入一点儿灵力，难道真的管用？”

　　“魔帝不必担忧，请。”端木北并未做过多解释。

　　本着对一个神尊的信任，天嘘打开了瓶盖，一团白色的气体立刻从瓶口缓缓泄出，它刚想往上跑，只见帝姬额间的法阵一闪，一道锁链状的细线从法阵中央飞出，牢牢的将其牵制住，那团白气便不得不乖乖的被那法阵给拉扯了进去，待光芒完全消失，天啸额头的法阵也消失了。魔帝用神识一探，魂魄果真归位了。

　　“你给她准备的这晶石虽好，可是却承载不了她魔帝一脉太过霸道的血脉，所以破裂是必然的。”端木北拿起那碎了的水晶观察片刻，道：“如果是其他人，有这晶石护佑，离魂之症也就不必担忧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魔帝便把妹妹从诞生到好不容易神魂合体，再到最近几次离魂的经历大概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端木北点点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心道：虽然过程曲折漫长，可你好歹是回到了亲人身边，而我想要找的那个人，至今却没有下落，难道这就是天意？

　　“陛下，帝姬怎么还不醒？”棠梨看到天啸依旧静静的睡着，着急的问，野火则面露不善的看着端木北，浑身散发着一种“如果你敢对帝姬半点不利我就撕了你”的气息。他们两个虽然心中焦急，可自知帮不上半点忙，便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她受惊吓而离魂，睡一晚对她有好处，明天就好了。”端木北解释道。

　　最最敬仰的端木神尊竟然跟自己说了话，棠梨的脸瞬间红了，害羞的底下了头。

　　看这里没事了，帝姬也有人照顾，端木北向魔帝微微颔首，说道：“今日已晚，各位请先在含元殿休息。”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魔帝却制止了他，道：“神尊请留步，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端木北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都说你精通神魂之术，今日一看，果然非凡，我修为虽高，但是在这方面的确不擅长，我妹妹自从醒来已经是第四次离魂，频率越来越高，我十分担心，还请神尊为她治疗一番，完全康复自然最好，就算不成，也能有所缓解，我以后再慢慢想其他办法。还望神尊应允！”

　　端木北万万想不到对方会提这个要求，不过他是个知恩图报且重诺的人，虽然并未找到肃肃的转世之人，可他依旧感谢当年魔帝给予自己婴果。端木北想了想，道：“神魂一术不像其他法术，无人可教，一切都在不断研究求索中，不保证能完全治愈殿下，但我会尽力找出原因，看能否修复一二。”

　　魔帝虽然料到他会答应，但没想到这么痛快，捋了捋一把美髯，心下十分满意。可是有一个人却着急了，那就是肃肃。没错，她早就醒了，可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她不敢睁眼面对面正视那个人，只能装睡。

　　听到老哥竟然想把自己留在六合门，还要跟他朝夕相处，她，她有些胆怯，还有些隐隐的高兴，心情很是复杂。肃肃自醒来就一直在思考端木北的问题，最后她也想通了，即便是换个身份，换个模样，即便他们二人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只要能多看他几眼，她也是愿意的。就怕牵扯过深，天道难容，又跟上一世一样，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也给他带来痛苦和折磨。

　　端木北走到帝姬跟前，随手掐了个决，一阵柔和的灵光顿时像个罩子一般覆盖了帝姬全身。这灵光一上身，肃肃立马感觉好温暖，好舒服，身体僵硬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她心想：“这一万年没见，端木北的治疗术什么时候修炼得这么好了？我记得他是专攻灵剑和符咒的，难道兴趣爱好变了？”她哪里知道，这是一套专门检查、滋养神魂的符咒，是端木北在她“死”后的一万年中研究修行而来，也可以说这世间仅他一人会此这种术法。

　　片刻后，端木北收回了灵力，温暖的感觉瞬间没有了，肃肃刚有些失落，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覆在了她的额头上。她心里猛地一颤，是端木北的手，

　　一万年了，再次触碰到他，她有些想哭。

　　端木北简单为帝姬检查了一下，回过身对魔帝道：“殿下神魂不稳的情况有些棘手，不似寻常离魂，我需要做些准备，过几日详细为她检查，看能否找到原因，再研究治疗之法。”

　　魔帝颔首，想了想道：“那这段时日我妹子能否留在六合门？”

　　端木北道：“当然，只是含元殿素来简陋，怕是委屈帝姬了。”

　　“无妨。”魔帝哈哈一笑道：“魔界我不能离开太久，明日就要回天梧峰，这个侍女和这个护卫就留在这里，侍候帝姬可否？”

　　端木北看了一眼野火和棠梨，道：“这个小侍女道是无妨，可是，”他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直视野火道：“堂堂魔界魔君，长期留在六合门，恐怕不妥吧。”

　　“什么？魔君？野火是个魔君？”肃肃听了心里大惊。魔界最有实力，排第一位的当然是魔帝，可魔帝之下，还有九大魔城的魔君，放在仙界，虽不敌神尊，可是和神君却是势均力敌的。所以，端木北当然不可能任凭一个隐藏了实力的魔君潜伏在六合门，虽然他提倡和各界互通有无，但是该有的防范、忌讳，还是得有的。

　　魔帝一挑眉，没料到端木北竟然看出了野火的真实实力，稍稍面露惊讶和询问之色。而野火则将手放在了刀柄的位置，面露警惕的神色。

　　端木北道：“他神魂的颜色，不是普通的魔界中人。”自从研究神魂一术，端木北看人就不太注重相貌，常常直接看人的神魂。因为样貌、实力，甚至内丹，都可以隐藏改变，唯有一个人的灵魂，是改变不了的。

　　“原来如此，神魂一道，果真神奇。”魔帝真心叹服一声，转头对野火说道：“明日你同我一起回去。”

　　“陛下，怎么能留帝姬一个人在这里，我，我不放心！”野火急了，魔帝怎么这般糊涂，这仙界的人哪里能相信！

　　天嘘的眼神闪了闪，自从妹妹醒来，野火有时比他更上心，从一些小事上他也知道了野火对妹妹的不一般，早就超出了一个侍卫该有的情绪。可是，这事的决定权在妹妹手中，如果妹妹没有这种心思，那就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这是命令！”魔帝的话音还没落，一道魔压就直冲野火袭去。

　　野火一开始还想硬抗，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丝血痕从他嘴角溢出，人也单膝跪下，最后，他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低头服从。搞定了不听话的属下，魔帝才回过头对端木北道：“既如此，我妹妹的安全可就拜托端木神尊了！她不仅是我妹妹，也是魔帝一脉目前唯一的正统传人，神尊该是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魔帝陛下放心，本尊自当尽力护天啸殿下周全。”端木北心中一凛，自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他看了一眼床上那个虽然醒了，却调皮假装昏睡的帝姬，心中一叹：“如此大任，还是只雏凤，也不知能否承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