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8章 陋居（下） ...
-
【她用魔杖朝水池里的碗碟随意一点，那些碗碟就自己清洗起来，丁丁当当的声音像是一种背景音乐。
“情况很不好，妈妈！”弗雷德说。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韦斯莱夫人厉声说。
“他们不给他饭吃，妈妈！”乔治说。】
“你相信他们吗？”莱姆斯问。
“就像我在读上一章时说的那样，”莫丽内疚地说，“我只觉得他们在夸大其词。如果我知道德思礼他们对哈利做了什么……”她说不下去了——她很生自己的气。
“我们怎么会知道呢？”亚瑟温和地宽慰她，“如果我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会不支持罗恩他们的。”
她闷闷地点点头。
【“你也闭嘴！”韦斯莱夫人说，可是她动手给哈利切面包涂黄油时，脸上的表情已稍稍温和了一些。
这时，一个穿着长睡衣的红头发小人儿跑进厨房，尖叫了一声，又跑了出去。
“金妮，”罗恩低声对哈利说，“我妹妹。她一暑假都在念叨你。”】
“你是说她是哈利的小粉丝？”西里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笑话我女儿！”亚瑟冲西里斯喊道——但他也在咧着嘴笑。
【“可不，她想要你的签名呢，哈利。”弗雷德笑道，但一看到母亲的眼神，马上埋头吃饭，不再说话。几个人闷声不响，不一会儿四个盘子便一扫而空。
“啊，好累呀，”弗雷德放下刀叉说，“我想我要去睡觉了——”】
“勇敢的尝试……”西里斯说，双手垫在脑后，身体向后倾斜，“但你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呀。”
【“不行，”韦斯莱夫人无情地说，“一晚上没睡是你自找的。现在你要去给我清除花园里的地精。它们又闹得不可收拾了。”】
“真严格。”西里斯窃笑着。
“如果他们觉得这次很轻易就逃脱处罚了，那么他们就会想着再来一次，”莫丽阴沉地说，“而下一次，他们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哦，妈妈——”
“还有你们两个。”她瞪着罗恩和乔治说。她又对哈利说：“你可以去睡觉，亲爱的，你并没有叫他们开那辆破车。”
可哈利觉得一点儿也不困，忙说：“我帮罗恩一块儿干吧，我还没见过怎么清除地精呢——”】
“哎呀，来了一个完美的客人，”唐克斯吃吃地发笑，“一个想帮忙做家务和分担惩罚的客人。”
“我打赌你很高兴听到这个。”莱姆斯对莫丽说，莫丽也笑了。
“毕竟你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这么有礼貌的孩子嘛。”她解释道。
【“真是个好孩子，可这是个枯燥的活儿。”韦斯莱夫人说，“现在，我们来看看洛哈特是怎么说的。”
她从壁炉架上抽出一本大厚书，乔治呻//吟了一声。】
“洛哈特……”西里斯说，“拜托请告诉我，这不可能是和我们一起上学的那个白痴。”
“就是他，”西弗勒斯恼怒地咆哮道，“而且他一点儿也没变。”
“不可能，”西里斯啐了一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白痴写了一本书？我甚至不觉得他会读书呢！”
“我也有同感。”米勒娃喃喃自语，只有阿不思听到了，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眼中重新开始闪烁起光芒。
【“妈，我们知道怎么清除花园里的地精。”
哈利看到那本书的封面上用烫金的花体字写着：吉德罗·洛哈特教你清除家庭害虫。书名下有一幅大照片，是个长得很帅的巫师，波浪般的金发、明亮的蓝眼睛。魔法世界的照片都是会动的，照片上的这个巫师（哈利猜想他就是吉德罗·洛哈特）放肆地朝他们眨着眼睛。韦斯莱夫人笑吟吟地低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笑吟吟的？”亚瑟敏锐地问道。
莫丽没有回答，而是加快速度继续往下读。
【“哦，他很了不起。”她说，“他了解他家里的害虫，这是一本好书……”
“妈妈崇拜他。”弗雷德低声说，但听得很清楚。】
“呸！”西里斯说，作出一副要呕吐的怪相，“拜托了，莫丽。你比他厉害多了好嘛。”
莫丽的脸颊又变红了，她没搭理西里斯。
【“别瞎说，弗雷德。”韦斯莱夫人的脸红了，“好啦，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比洛哈特懂得还多，那就去干吧。不过，如果我检查时发现花园里还有一个地精，你们就等着瞧吧。”
韦斯莱兄弟打着哈欠，发着牢骚，懒洋洋地走了出去，哈利跟在后面。花园很大，而且正是哈利心目中的花园的样子。德思礼一家肯定不会喜欢——这里杂草丛生，草也需要割了——但是墙根有许多盘根错节的树木围绕着，各种哈利从没见过的植物从每个花圃里蔓生出来，还有一个绿色的大池塘，里面有好多青蛙。】
“如果德思礼一家不喜欢的话，那你就知道它一定很好。”唐克斯笑着说。
【“你知道，麻瓜花园里也有地精。”穿过草坪时，哈利对罗恩说。
“啊，我见过麻瓜以为是地精的那种玩意儿，”罗恩一边说，一边弯下腰把头埋进牡丹丛里，“像胖乎乎的小圣诞老人，扛着鱼竿……”】
“我永远也搞不懂麻瓜为什么会有地精是那个样子的想法。”唐克斯评论道。
【一阵猛烈的挣扎声，牡丹枝子乱颤，罗恩直起腰来。“这就是地精。”
他板着脸说。“放开我！放开我！”地精尖叫道。
它一点儿也不像圣诞老人。小小的身体，皮肤粗糙坚韧，光秃秃的大圆脑袋活像一颗土豆。】
“你们知道吗？”阿不思愉快地说，“这些内容描述得如此准确，让我感觉我就站在那里看他们清理地精一样。我能很容易地想象出那个场景。”
【罗恩伸长手臂举着它，因为它用长着硬茧的小脚朝他又踢又蹬。他抓住它的脚脖子，把它倒提起来。
“你得这样做。”他说，把地精举过头顶（“放开我！”），开始像甩套索那样划着大圈挥动手臂。看到哈利吃惊的表情，罗恩说：“不会伤害它们的——你得把它们转晕，这样它们就找不到地精洞了。”】
“然而事实是它们总能找到。”莫丽摇摇头说。
【他手一松，地精飞出去二十英尺，扑通落在树篱后面的地里。
“差劲，”弗雷德说，“我保证能扔过那个树桩。”
哈利很快就不再同情那些地精了。他本来决定把他捉到的第一个地精轻轻丢在树篱外面，可是那地精感觉到对方的软弱，便用它那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住了哈利的手指，他抖也抖不掉，最后——
“哇，哈利——你那一下准有五十英尺……”】
“啊……他打破了我的记录，”西里斯失望地哼哼着，“我扔过的最远距离是四十七英尺哎。”
【花园中很快就地精满天飞了。
“你瞧，它们不大机灵，”乔治说，他一把抓住了五六个地精，“它们一听说在清除地精，就都跑过来看，到现在还没学聪明一点儿。”】
“嗯哼，要不然呢？”莱姆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它们的小脑袋瓜里装不了多少东西。”①
【不久，地里那一群地精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走开了，耸着小肩膀。
“它们会回来的，”他们看着那些地精消失在田地那头的树篱后，罗恩说，“它们喜欢这儿……爸爸对它们太宽容了，他觉得它们很有趣……”】
“呃，它们确实很有趣！”亚瑟辩解道。
“有趣在哪儿呀？”莱姆斯憋着笑问道。②
【正在这时，大门砰的一响。
“回来了！”乔治说，“爸爸回来了！”】
亚瑟看上去很兴奋，因为他终于要登场了。
【他们急忙穿过花园回屋。
韦斯莱先生瘫在厨房的椅子上，摘掉了眼镜，两眼闭着。他是个瘦瘦的男人，有点谢顶，可他剩下的那点头发和他孩子们的一样红。他穿着一件绿色的长袍，显得风尘仆仆。】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段完美的描述。”莫丽喜爱地瞥了丈夫一眼。
亚瑟下意识地开始拨弄自己的头发。
【“这一晚上真够呛！”他咕哝着，伸手去摸茶壶，孩子们都在他身边坐下，“抄查了九家。蒙顿格斯·弗莱奇这老家伙想趁我转身时对我用魔法……”】
“请告诉我，”唐克斯问，“究竟为什么顿格会是凤凰社的一员。”
“某些情况下，一个小偷为你所用会很有帮助。”阿不思平静地说。
“不管你怎么说，”疯眼汉咕哝道，“我永远都不会相信那个懦夫。”
【韦斯莱先生喝了一大口茶，舒了口气。
“搜到了什么东西吗，爸爸？”弗雷德急切地问。
“只有几把会缩小的房门钥匙和一只会咬人的水壶。”韦斯莱先生打着哈欠说，“有一些很麻烦的东西，但不归我的部门管。在莫特莱克家发现了一些非常古怪的雪貂，他被带去问话了，可那是咒语实验委员会的事儿，谢天谢地……”】
“那些雪貂怎么了？”西里斯好奇地问。
“它们脚趾间长了蹼，背上长了刺。”亚瑟笑着回答。
【“为什么有人要做会缩小的钥匙呢？”乔治问。
“捉弄那些麻瓜，”韦斯莱先生叹息道，“卖给麻瓜一把钥匙，最后钥匙缩到没有，要用时就找不到了……当然，这很难说服任何人，因为没有一个麻瓜会承认自己的钥匙越缩越小——他们会坚持说钥匙丢了。】
他们都对着脸红的亚瑟微笑。
【这些麻瓜，他们永远能对魔法视而不见，哪怕它明明摆在他们面前……可被我们的人施了魔法的那些东西，你简直不能相信——”
“比如汽车，对吗？”】
“我会永远怀念你的，亚瑟。”唐克斯狡黠地说。③
“这已经过去很久了。”亚瑟回应道，不过这的确是他们夫妻俩历时最长的几次“吵架”之一。
【韦斯莱夫人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根拨火棍，像举着一把剑。韦斯莱先生张大了嘴巴，心虚地看着他的妻子。】
“真可怕。”他们想到——除了莫丽。
【“汽——汽车，莫丽，亲爱的？”
“对，亚瑟，汽车。”韦斯莱夫人眼里冒着火，“想想看，一个巫师买了辆生锈的旧汽车，对他妻子说他只想把它拆开，看看内部构造，可实际上他用魔法把它变成了一辆会飞的汽车。”】
“你是怎么从你这位暴怒的妻子手底下逃脱的？”西里斯问亚瑟，后者耸了耸肩。
【韦斯莱先生眨了眨眼。
“哦，亲爱的，我想你会发现他这样做并没有违法，尽管他也许应该事先把真相告诉妻子……法律中有个漏洞，你会发现……只要他不打算用它飞行，汽车会飞这一事实并不——”】
“漂亮，亚瑟，”西里斯笑着说，“我发现你在自己部门的法律中留了一个漏洞啊。”
“准确地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他笑着回答道，斜着眼睛看向妻子，莫丽正狠狠地瞪着他，“我确实花了大量时间把它拆开，可我只是想看看它是如何工作的，亲爱的。”
她对此高度怀疑，但她没有继续发问，而是回到了书上。
【“亚瑟·韦斯莱，你写法律的时候故意留了一个漏洞！”韦斯莱夫人嚷道，“就为了能在你的棚子里捣鼓那些麻瓜的东西！告诉你，今天早上哈利就是坐那辆你不打算用它飞行的汽车来的！”
“哈利？”韦斯莱先生茫然地问，“哪个哈利？”】
“哪个哈利，你居然会这么问，”莱姆斯翻了个白眼说，“你还认识几个哈利啊？”
“我只是没想到哈利会那样子突然出现嘛！”亚瑟迅速开口为自己辩护。
“整个夏天罗恩还说过别人吗？”莫丽提醒他。
【他环顾四周，看到哈利，马上跳了起来。
“梅林啊，是哈利·波特吗？见到你非常高兴，罗恩对我们讲了你的那么多——”
“你儿子昨晚开着那辆车，飞到哈利家把他接了过来！”韦斯莱夫人嚷道，“你有什么话说，嗯？”】
“是啊，你有什么话说？”唐克斯问，期待地身体前倾。
【“真的吗？”韦斯莱先生忙问，“它飞得好吗？我——我是说，”看到韦斯莱夫人眼里射出的怒火，他连忙改口，“这是很不对的，孩子们，非常非常不对……”】
每个人都爆发出一阵新的大笑。
“这听起来的确像是你会说的话。”米勒娃插了一句。
【韦斯莱夫人像牛蛙似的鼓起胸脯。“让他们去吵吧，”罗恩悄悄对哈利说，“来，我带你去看我的卧室。”
他们溜出厨房，穿过窄窄的过道，来到一段高低不平的楼梯前。楼梯曲折盘旋，在第三个楼梯平台，有一扇门半开着。哈利刚瞥见一双明亮的棕色眼睛在盯着他，门就咔哒一声关上了。
“是金妮，”罗恩说，“你不知道，她这样害羞真是不可思议，她平常从来不关门的——”】
“啊，她很喜欢哈利呢。”莱姆斯温和地笑着说。
“我就是问一句哈，”唐克斯大声说道，“你们希望他们俩在一起吗？”
莫丽又脸红了：“呃……不？也不是……不过他们如果真的两情相悦就太好了。”
亚瑟和莫丽其实在心里都暗暗希望着，但如果最终没成，他们也不会强求。
“好吧，如果他们真的成了，”西里斯笑着说，“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们本来就是远亲啊！”亚瑟哈哈大笑，“反正他们现在还是孩子。我们等等看吧……看以后会怎么样。”
【他们又爬了两段楼梯，来到一扇油漆剥落的房门前，门上有块小牌子写着罗恩的房间。
哈利走了进去，倾斜的天花板几乎碰到了他的头。他觉得有点晃眼，好像走进了一个大火炉：罗恩房里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是一种耀眼的橙黄色：床罩、墙壁，甚至天花板。然后哈利发现，原来罗恩把破旧墙纸上的几乎每寸地方都用海报贴住了，所有的海报上都是同样的七位女巫和男巫，穿着一色鲜艳的橙黄色长袍，扛着飞天扫帚，兴高采烈地挥着手。】
“查德里火炮队？”阿不思猜测道。
“是的，罗恩总喜欢支持处于劣势的人。”莫丽解释道。
“哈，这就说明了他为什么喜欢和波特交朋友。”斯内普自顾自地嘲讽道，其他人都没搭理他。
【“你的魁地奇球队？”哈利说。
“查德里火炮队，”罗恩一指橙黄色的床罩，那上面鲜艳地印着两个巨大的字母C1，还有一枚疾飞的炮弹，“俱乐部中排名第九。”】
“他们还是很糟糕！”唐克斯不满地说。④
【罗恩的魔法课本零乱地堆在屋角，旁边是一些连环画册，好像都是《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罗恩的魔杖搁在窗台上的一口大鱼缸上，缸里养了很多蛙卵。他的灰毛胖老鼠斑斑躺在鱼缸旁的一片阳光里打着呼噜。】
听到描写老鼠的内容时，西里斯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哈利跨过地板上一副自动洗牌的纸牌，朝小窗外面望去。他看见在下面的地里，一群地精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偷偷钻进韦斯莱家的树篱。然后他转过身来，发现罗恩正有点紧张地看着他，好像等着他的评价。
“小了点儿，”罗恩急急地说，“比不上你在麻瓜家的那间。我上面就是阁楼，里面住着那个食尸鬼，他老是敲管子，哼哼叽叽……”
可哈利愉快地笑了，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房间。”】
韦斯莱夫妇高兴地笑了。
【罗恩的耳朵红了。】
“哇。”莫丽轻声说道，微笑着合上书。
“他从来不会说别人的坏话，对吧？”唐克斯高兴地说。
“嗯，”莱姆斯说，“这一定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一章了。”
“这一点无可争辩，”米勒娃说着，微微伸了个懒腰，“谁想下一个读？”
“不介意的话我来吧！”唐克斯主动请缨。
“随便你啦。”西里斯说。
“耶！”她一边说，一边从莫丽手中接过书，“距离我上一次读感觉像是过去了一辈子。”
她翻到下一章，大声而有力地读了出来：“第四章：在丽痕书店。”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8章 陋居（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