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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萧危楼的母亲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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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屎在几位皇子贵胄的头上,被半个皇城里的侍卫追着射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风头甚至盖过了我啄瞎刺客眼睛的英勇事迹,我还因此在韩国皇城中名声大噪,风头一时无两。
气急败坏的太子韩麟瑞去告状反而被韩天子骂了一顿,说他不学无术,与一个禽类计较,并禁止他再进入涵丰园也就是我和萧危楼的地盘来惹事。
从此以后韩麟瑞就就视我为眼中钉,但又不能进入涵丰园找麻烦,就时时派人守在涵丰园之外,看见有白色的鸟出来就射,睿智如我怎么会中了他的圈套,每当我出去之时就在萧危楼的墨汁里一滚飞得大摇大摆,鸟生,就该如此酣畅淋漓才对!
皇宫里的每段趣事都能引起我的好奇,我经常躲在屋檐之下听那些形形色色人的谈话,发觉他们好似都敬畏着一个叫皇上的人,我还特意的飞过去看他长成什么样子,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还不如萧危楼生的好看,不过他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威压,我在他的面前也不敢大声喧哗。
短短半月,宫里的风云人物我都认识的差不多了,上至皇帝下至专门刷洗他恭桶的太监我都能叫出名字。
最近一段时间,萧危楼看上去都心情上佳,连看书的时候嘴角都挂着微笑。
这日他早早就起来梳洗,头发梳得光亮整洁还戴了一个玉冠,脖子上挂了明晃晃的金锁,金丝绣花的衣服也穿了一层又一层,乳母给他系上皇宫送来的紫玉腰带,上面镂空雕刻的繁复花纹看得人眼花缭乱,萧危楼背崩得笔直,小脸也极为严肃,看起来十分隆重。
“打扮成这样,你是要背着我去求偶吗?”我飞到他头上故意把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啄乱。
他把我赶到一边又对着镜子梳理,“圆圆,别闹,今日我母后要来韩国,我要打扮得好好的才能让她宽心,晚上我要去参加国宴就不陪你玩了,你好好呆在涵丰园,可别被韩麟瑞给打了。”
“国宴,好吃的吗,有没有百虫食盒呀,喂,你怎么能吃独食不带上我?”我跟着他后面叽叽喳喳个不停。
萧危楼在门口一顿,无奈的微笑,朝我伸出手来,我落到他的手心质问:“你就要这样抛弃你的主子吗?”
他用白玉般的小手温柔的摩挲着我的羽毛,轻轻说道:“我晚些就回来,你要乖乖的。”
“我才不要。”我趁他不注意一个俯身蹭进了他宽大的袖袍之中。
他抖了抖袖子见我不肯出来无奈道:“好吧,那你要听话,别发出声音,让韩麟瑞发现就完了。”
他的袖子里带着一股特别的香气,光线透过月牙色的罩袍照进来,里面有着朦胧的光影,温暖又柔和,我第一次发现,还有比自己的窝更好更舒服的所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发现得晚了,抓着他的手臂就这样睡了过去。
我是闻着酒香醒来的,萧危楼的袖子真是一个安乐窝,一睡就是一个下午,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在他所谓的国宴场合了。
外面倒是听不见喧哗之声,我悄悄探出脑袋看到的是金碧辉煌的大殿,金光闪闪得晃眼,皇帝坐在最上的位置上宴请萧危楼的母亲,来的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和几位皇子。
萧危楼的母亲坐在他的对面,隔着一段距离,按人类年纪看,她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眉眼细长,长得十分端庄秀丽,自带一股华贵之气。
“多谢武帝这些年来对小儿的照拂,我感激不尽,这里我替我夫君和整个端康的百姓敬武帝一杯。”她面带微笑的说道,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栗妃严重了,危楼能来韩国是端康和韩国之福,我定视如己出,同麟瑞还有他的几个兄弟们一同对待。”韩天子端着酒杯回敬,脸上的笑意让他显得比平日更为温和近人了些。
接下来又是一群人之间无聊的对话,我都懒得去听,吃着萧危楼悄悄递进袖口的熟米粒昏昏欲睡,想着明日去哪片林子找虫子。
萧危楼的身世我也从仆人口中听了些许。
韩国和端康隔海相望,他本来是端康王最宠爱的小儿子,端康王为了防止两国征战,在萧危楼七岁时就送他到韩国来当质子,不过在这边的日子并不怎样好过,他一般都是被关在涵丰园出不去,有时候我还能看到他身上被打出来的伤痕。他怕别人担心一直闷着不吭声,连乳母也不告诉,大多数时候他都对着我在那里侃侃而谈,也许,在别人看来,他可能是个只会对着鸟说话的智障吧。
有时候连我都这样觉得,若不是他偶尔表现的高智商惊艳到我的话。
萧危楼其实是一个蛮能干的孩子,虽然他只有八岁,但他做出来一个可以摇几下就转许久的扇子让我夏日不会热到想拔下自己的鸟毛,还做了一个食盒,我用喙叩几下就能出来不同的食物,还能一日背下一本书,我觉得他已经很聪明了,至少在人类中是这样,毕竟皇宫里的好些皇子我也见过,不过尔尔。
夜宴结束天都黑完了,栗妃被恩准进入涵丰园和萧危楼一起住,这应该是萧危楼极为快乐的时候,一路上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若不是还有旁人,他应该已经从地上蹦起来了。
周围的侍女已经退了出去,一进入萧危楼的屋子我就从他袖子里飞了出来解决大事,刚刚吃的太多,我的肠子已经盛不下了。
大概是我的身形太快吓了栗妃一跳,好在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脸上只是微微一惊就平静下来,指着我说道:“这就是你养的那只白色麻雀?”
萧危楼点点头立即拿出垫纸放在笼子里,这么久以来我们早已心有灵犀,他一看我飞行的轨迹就知道我是不是要拉稀。
“母后,它叫圆圆,可厉害了,当初有刺客就是它保护的我。”萧危楼想起当晚的场景就兴奋的宣扬我的神威。
“危儿。”听到刺客的事栗妃忽然眼圈发红紧紧握住萧危楼的手,满脸慈爱的看着他,话语哽咽:“你这两年来受苦了,让娘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萧危楼灵巧的避开栗妃的手,阻止她翻起云袖,“没有,那刺客可笨了,刚进屋就被侍卫抓了,我一点事也没有。”
我不以为然,虽然萧危楼受的都是皮外伤,可平时里也没少被韩麟瑞那伙人欺负,新新旧旧的伤加起来,身上也到处是疤痕。
栗妃见他懂事的回避,也不再提及,只是眼角含着泪,摸着他的乌发道:“我生的四个孩子,就你最懂事。”
“四个?”萧危楼偏过头去,澄澈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对呀,你又多了个妹妹,已经一岁了。”想到家中的孩子,栗妃愈发温柔,只恨萧危楼不能时常在身边,一家人聚在一处。
“那甚好,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妹妹可有取名字?”他雀跃起来,念及多了一个妹妹也开心不已。
“是在寺庙里选的字,叫萤溪字思慕。”
“寺庙里也有这么风雅的字么,真好听。”
两人唠着家长里短,我也难得这样安静,站在笼子看向外处,天上星光点点,一轮明月悬在半空,我在远处的家人是不是也像我这样望着同一片天空,是不是偶尔也会思念那个曾经不会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