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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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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你的温柔
以爱之名绑架灵魂这是另一种残害,这是将灵魂置于绞刑架凌迟,相较于□□的死亡来说灵魂之死才是最可怕的,其实爱该是成全。
黑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房顶,距离月岛剖腹自尽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黑田直到现在仍未想到到底是什么能让月岛变得那么勇敢,明明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偏偏在全藩面对征伐之际勇敢地站出来用自己的死抗下所有强加的罪。明明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士到最后却被安上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明明用自己的牺牲换取百姓的生命安全却被冠上认罪伏诛的名头。他不是勇敢的将士,他是一个傻瓜,一个把责任担当看得太重的傻瓜,天底下最傻的人。月岛不该死的,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以死谢罪?该死的人不该是挑起战争的王和将军吗?可为什么到最后却要为了保住他们而要月岛自尽?黑田被这些问题困扰了将近一个月,从月岛死的那一天起这些问题就像形如鬼魅般将他团团围住,可是他依旧没有得出答案。黑田转头看到房间柜子上花瓶中插着的那束花枝陷入了回忆,那时在战前月岛送给他的,现如今已过去两个月上面的花早已枯萎只剩下枝干了,也只有这枝干在提醒着黑田月岛在一个月以前还是在这世上存在的,可是现在他不见了,再也没有他那烦人的吵闹声,看不见他灿烂的笑容也听不见他愤怒的叫骂声。假如,假如一切有再来一次的机会,那……
黑田猛地坐了起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他像是抓住了那一丝虚渺的希望的一端猛地打开房门向外跑去。他赤着双脚毫不在意形象地奔跑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中,任周围向他射来的好奇、嘲讽和诧异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愚不可及,脑中一息尚存的理智讥笑着他的疯狂,可是他真的别无选择了,让他接受月岛的死亡还不如让他做一回傻子与疯子。
相传在沂山有一老者,世人不知其姓甚名谁也不知其长相性别,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他会与有缘之人做个交易。只不过传说终究只是一个传说,毕竟谁也没有见过这位老者,有人甚至开玩笑说或许是诱骗一些傻子去充当山中野兽的食物,好让沂山附近的村庄可以不被野兽袭击。传说在常人眼中成为了一个故事,成了生活之中的一味调剂品,可是在“疯子”眼中那就是最后的希望,是在溺水之际飘来的一根救命浮木,他只能选择不惜一切去抓住它。
黑田的双脚被路上的碎石磨破了,沿路留下可怖的血迹,承载着他所有的悔与不甘。一路上黑田自问在他心中月岛到底是何身份,青梅竹马?一生知己?可是……不仅仅是这样的,或许更多。心中那若隐若现的答案让他只感到莫名的害怕,他不敢承认,他决定这一问题暂时先放在一旁,他只须知道月岛不该死。结果是他真的遇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老者,其过程的戏剧性并不值得深究与细讲。
老翁见他身上衣着单薄,身上仅有的一件白长衫被沿路的荆棘勾烂了露出身上骇人的刀剑伤,看似结痂的伤口却被硬生生撕开,向外渗着丝丝血迹。不修边幅的脸上尽是沧桑,这本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的脸,可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只有颓废消沉。
“我没权没势,但是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跟你做这个交易。”
“你的一切?可是我对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想时间倒流?年轻人,这场战败不可避免,藩幕体制的崩坏是不可阻止的,若是你……”
“不!不,我只是想要一个人活下来,他不该死!而且他不该背着罪名死去!他不该为了救一个昏君而死,不该为救一些根本就不感激他牺牲的人而死!不该!这不公平!我想要他活下来,我只想他能好好活下来。”
老翁看了他许久许久,黑田积压的所有情绪在那一刻全部都爆发了出来,过去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将自己严实地束缚在理性这道围墙里,不容许自己跨出一步,可是现在的他却像一个丧失理性的孩童般蹲在地上大哭着。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老翁别开头向山中走去,神色淡漠地说道:“一切就只是个梦,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黑田队长!黑田队长!”
黑田猛地被人摇醒,他望着上方出现的面孔震惊不已,因为这是因那场战争而死的手下。他闭上了眼回忆了与那老者见面的所有情形,可是最后的记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难道他真的回到了过去?在接受了这一事实后黑田猛地坐了起来,他望着这个本来已经死去的手下心中百感莫及,他强忍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平静地问道:“怎么了?”
手下看着这个与以往并无差别的队长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他恭敬地回道:“今日王亲自册封月岛少爷成为家老,濑谷队长也到场了,可是月岛少,不,家老见你不在便让我来看看。”
黑田想起来了,这是战前半个月。随着藩幕体制的崩坏,那些打算建造以天皇为中心的反幕势力逐渐壮大,人人都预感到了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即将到来,可是就在这时偏偏月岛被王亲自册封成了家老,这看似是多么的光荣的一件事,殊不知这是将月岛推向死亡的一大杀手。黑田作为月岛的好友本该到场,可是那时黑田不去是因为他从始至终就不认可月岛,在他眼里月岛就是一个体弱多病自小被家族精心养育的娇娃娃,没有能力也没有作为将士的胆识,除了出生显贵家庭之外没有一项条件能担起家老这一重任。黑田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危机关头勇敢地站出来抗下所有的罪责,他那一刻真的成为了黑田一直期望的家老模样,可是到最后反而是他后悔了。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月岛带着怒气和濑谷杀到他房门,黑田听到外面久违的叫骂声激动不已,那扇门临到头他居然怎么也没有勇气上前打开了。
“黑田,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没有到场?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直就看不起我,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就是投了个好胎罢了。是,我胆小怕事,懦弱无能,你一个战功赫赫的黑田大队长自是看不起我的!可是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吗?你真以为我很稀罕这家老的位置吗?”
黑田打开房门看着外面气愤不已的月岛心中那份被他隐匿极深的情意逐渐在他心里肆虐,不断地蚕食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他还是害怕了,他决意不让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有冒头的可能。黑田强忍上前拥抱他的冲动,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眼眶中突然涌上一股酸涩差点让他缴械投降。一旁的濑谷自小到大早已看管这两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可是今日与以往好似更加严重些,他连忙开口劝解着月岛又不断给黑田使着眼色以图平息月岛的怒火。黑田看着眼前变得沮丧落寞的月岛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月岛,你会成为一个非常合格的家主的,我今天睡过头了所以没到现场。”
只是我不愿了,将来的你会变得很勇敢,胆小怕事、懦弱无能都不是你,可是我居然希望在那时做一个胆小又自私的人,我一步步将你往合格的家主的位置推可临到头来却是我先反悔了。黑田望着月岛,尽管心中再多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月岛望着眼前的黑田陌生不已,以往他决计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他会毫不留情的讥讽他,会将他说得一无是处,可是今日……月岛心中所有的怒火瞬间被熄灭,他试着张了张口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侧头望向一边避开黑田的视线,他不敢直视黑田,他害怕那眼睛中一闪而过期待,不敢被人期待,特别是黑田。他站的地方看得见自己院中的樱花树,院中的樱花树开得正好,昨晚突刮大风吹落一地樱花。说起樱花月岛握紧了手中的花枝,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你不给他吗?”
濑谷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月岛,就如前世一样月岛愣在原地,想了许久还是拿出衣袖中那一束花枝慢慢递给黑田,带着别扭难为情地说道:“我家院子里的樱花树……昨晚不是刮了很大的风吗?很多花枝都被折断了,我想说至少可以用来插花……你……很喜欢樱花吧?送给你。”
黑田看着那束花枝身体颤抖不已,他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接那束花枝,因为他知道这束花枝会留下来而月岛却不在人世了。他多想一切就停留在这一刻,可是动荡的时局将百姓裹挟着往前走,何况他是一个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藩镇武将而月岛是藩镇最年轻且尊贵的家老。月岛以为黑田是难为情于是就径自将花枝塞给了他,两手相握时他触及黑田的手时感受到了黑田难以自制的颤抖,就像触电了般他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月岛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战争即将到来,所有的宁静祥和不过是假象罢了,而他作为藩镇指挥官是最没有信心的那一个。他口上一直在怪黑田戏弄他,嘲讽他,可是他知道黑田说的并没有错,他是最年轻的一个家老也是最无能的一个,大家只知道能受到王亲自授封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可是他受不起。他想成为像黑田那般有勇有谋的人,他知道自己被黑田所期待着,可是他最怕的就是被黑田所期待着,因为他最不想让黑田失望,他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对他的感觉很复杂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看到吹落一地的樱花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黑田,因为他知道他喜欢樱花,而黑田知他喜欢小鸡糯米糕点于是每次他来都会为他准备一份,一直以来他都将此归为青梅竹马的惺惺相惜的友情,可是他对濑谷却并没有这么复杂的感情,明明三人一起长大。可是不是友情又该是什么?或者说还能是什么呢?月岛至今也没有得出答案,或许有只是不敢去细想罢了。
“战争快开始了,以后再也享受不到这般平和的时光了。”
黑田听着月岛说话心中无不悲凉,即使时光倒流又能怎样,这场战争根本避免不了,而月岛……不该的,若是只是任由一切再次发生那他又何苦回到过去?可是他又该怎么做?一时之间他居然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回到过去,只是单纯因为不想让月岛为不值得的人而死吗?不对,除了不想月岛死之外他还想要一个找寻答案,还有完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事。
倒幕运动拉开大幕,战争开始了,一切跟前世一样慢慢展开来。月岛作为军队总指挥,黑田和濑谷则为前锋队长,在辞别之际黑田借口与月岛交换额带,他想要借此保护月岛。
“里面缝了一张字条,在你无助的时候就打开看看吧!”
前世他写的是捉弄月岛的话,这一世他写的是:没有比你更合格的家老,在某些时刻你可以不勇敢。
月岛望着黑田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战争危险,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在明年花开前把战争结束掉,我们一起赏樱吧!其实樱花在含苞待放前的夜晚最美了,我……”
黑田向月岛快步走过去,前世的他在离别之际心中听到月岛的话后不由自主地就冲了过去想要与他亲近,时至今日他也不能为自己这么奇怪的举动做出解释。这一次他的脑子仍然被本能所引导着,这一刻所有理性都是本能剑下的亡魂,他的理性死于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之下,凶手是月岛。当双唇印在月岛脸颊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停止了运动,时间真的静止了。月岛愣了几秒猛地推开黑田,望向眼前的黑田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我先走了。”
战争的形势很不好,黑田知道战争结果却什么也不能做,看着一个个战士倒下,看着鲜血在土地上汇聚成一道道河流,仅仅是看着,也只能是看着了,一切结果他都知道可是他却只能任其发展。战事持续了数月,每一天都是对黑田的折磨,他在前线厮杀面对的压力很大,更别提作为军队总指挥官的月岛面对的压力有多大了。在倒幕大军的攻势之下一力主战的将军却临阵逃脱,一时间本藩成了叛军与乱臣贼子,成为了众矢之的。按照事情的发展,接下来就是为了保全大局和保护王与道貌岸然的大臣的性命而推一个人出去做替罪羊了。战败,一众将士被紧急召回,黑田知道不能再等了,因为前世就是回到家乡后才知月岛要抗下所有的罪责剖腹自尽,那时他气急败坏闯进会议室想要阻止这一事情的发生,而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只知道“月岛的死可以摆平一切麻烦”、“他是唯一活下来的家老,只有他死才可以平息战事,能救王和百姓是他荣幸也是他的责任”。黑田想要替他死,可是二人身份悬殊,一个是尊贵的家主一个只是一介武士,黑田连替他死的资格也没有。那一晚他犹如困兽般大喊大叫,可是谁又真正能懂他的痛呢?他找到月岛,二人争吵过后说着尽是伤害对方的话,恨不得将所有刺都往对方身上扎去,可是口上说着伤人的话心里尽是不舍。二人一夜相拥而眠再无多言,清晨分别,这一别就是此生不复再见。决意赴死的人,死亡便是终结,只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可是活下来的人却承受着时间带来的痛苦。
“你……你受了很重的伤,怎么就跑到这来了?你们不该还在回来的路上吗?”
“月岛,我们战败了。”
月岛望着眼前这个神色间尽是委屈与不甘的黑田心中那一处被紧紧揪着,他知道黑田这般火急火燎地赶到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他明白这是黑田的试探。一时间月岛觉得黑田的目光太过炽热,眼中那抹情愫慢慢晕染开来,烫得让他只觉得害怕。他别开头给黑田的试探一个确定的答案:“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我天天捉弄你,以为我讨厌你、看不起你,认为你的死与我毫无关系,我也不会为了你的死而陷入悲痛。可是不是这样的,月岛,不是这样的。儿时初见心动,年少嬉闹,我将所有的爱藏在对你的捉弄之下不敢明言。我知道你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抗下自己的责任,正如我以前所希望那般。可是我该怎么告诉你我不想你死,我想你好好活下来,就当是我为了一己自私用爱绑架你,你可以为我活下来吗?
月岛站在台阶上自上而下地望着黑田,二人看着对方任由那份情意在心间肆虐,任它冲破一道道阻碍从眼睛中泄露出来,此时不需要开口。黑田想他找到答案了,他无不悲哀地想自己爱上了这个自小就戏弄的玩伴,他喜欢他,而不是任何其他情感,只是真的从心底里、无可救药的喜欢。剩下的就是回忆与后悔,和至今依旧满溢的爱慕之情。眼神不会骗人,那是心灵的镜子。
“月岛现在战争结束了,樱花也快开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黑田,月岛知道黑田的言外之意,可是此刻最不该的就是被感情所左右。那嘶哑的音色说出的每一个无一不是在月岛的心里扔下一颗颗惊雷,炸得他乱了方寸,失了理智。从战败那一刻起,月岛就知道这个做出这个决定是必定的,他想黑田一定会为他的举动感到骄傲,他真的做到了,他成了黑田所期待的家老模样。他出生显贵家族,享受到了二十多年的富裕生活,受到了王亲自授封,这些都是他必须在这一刻站出来的代价,也是他的责任。可是……在人生最后时刻就疯一回吧!这都是他欠黑田的,有些话是必须得说清楚的,有些承诺也是必须的兑现的。
避开所有守卫,黑田在马上向月岛伸出手去,如同小时候那般紧紧握着,想要将那双冰冷的手捂热。黑夜静谧,山下的村庄完美地隐匿在黑夜之中,只是一两家仍点着灯为这静谧添了几分温馨,任谁也想不到在过去不久曾发生过战争。马儿疾跑在这冷寂的夜中,在这一刻所有的桎梏,所有的枷锁,坚守的理智都被弃之如履。
月光清冷,撒在樱花树上倒多了几份情致。二人靠坐在山中木屋的墙壁上,望着眼前的樱花树丛静静等着黎明,看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淡粉色花苞上。来世再约春之樱,这一世也不能改变什么。黑田知道待黎明到来,所有被抛弃的桎梏、枷锁与理智都将归位。山中起了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也将花苞中暗藏的香气吹拂至他们身上。黎明已至,该是诀别的时候了,他不能以爱之名捆缚月岛,大局之下每个人不过都是被裹挟前行的一粒沙罢了。
“黑田,不要为我的死而感到难过,世事各有命数,我逃避不了,况且这次我也不想逃避。昏聩的王公大臣的确不值得我的牺牲,可是百姓是无辜的。战争的残酷你作为一名将士是很清楚的,作为家老我绝对不能将百姓再次往火坑里推。黑田,现如今的我是不是成为了你心中的家老模样了?从小到大你对濑谷都温和不已,可是你对我却从没句好话,你只会捉弄我……”
“别说了,别说了月岛,求你了。”
月岛看着眼前这个一改往常冷淡刻薄模样的黑田苦笑着,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不能让他满意,最不该的就是将那份情愫摆在明面上的,黑田的爱将他置于两难境地,可是最后还是要让黑田伤心了, 要知道他最不愿意的就是看黑田难过了。月岛看着被山风吹得摇摆不定的花枝,慢慢起身走了过去。他抬头看了许久随后伸手折下一段花枝,转身递给坐在地上的黑田。
黑田脑海中回想起了数月前月岛将花递给他的情形:“我家院子里的樱花树……昨晚不是刮了很大的风吗?很多花枝都被折断了,我想说至少可以用来插花……你……很喜欢樱花吧?送给你。”
哪里是风将花枝折断的,分明是他怀着心中不肯承认的心意将那花枝折下,只因那人喜欢樱花。黑田望着眼前这人,一时间所有蓄积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分明相互欢喜,但这过去的十多年却深深地隐藏起自己的感情,将那份不明情愫层层困住,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他们都是懦夫,在情感上的懦夫,多可悲又多可笑啊!
“黑田我没有遗憾了,本来我还遗憾与你约好的赏樱实现不了,可是现在已经实现了。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我也知道了答案,说起来我还挺满足的,因为我知道了你对我也是存有这种感情的。我毫不畏惧死亡,只是很担心,担心你没有我能不能好好生活。你那么单纯,记性又差,还毒舌,但是你比谁都要温柔。每一年你都替我看看这春天的樱花吧!不要让我担心,好好爱你自己,算上我那一份。”
月岛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这一吻没有永别的伤悲只有尘埃落定的释然与欣喜。在永别之际,请让我就着这清冷的风热吻你,向你诉说所有未宣之于口的爱意与不舍。黑田执拗地强求这一世,原以为自己会自私地以爱之名将月岛留下来,可是到最后见月岛决绝又大义凛然的模样时,他才知道爱该是成全,他得成全月岛的责任与担当,自私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他必须得承认他爱的正是这样的月岛,若是强求,活下来的月岛将一生活在自责之中,他的信念已死则他的灵魂就死了,而凶手是黑田,没有什么比灵魂的死亡更可怕的。来世再约春之樱,这一世做到了。黑田望着马上疾驰的人,眼中尽是满溢的爱慕与骄傲。随着那背影渐渐被距离缩小直至看不见,黑田知道这场梦该醒了。黑田睁开眼擦去面上残余的泪水,起身看着周围,那老翁早已不见身影,他想起来,那老翁最后一句话是说:一切都是梦。对,只是梦,不过是一个好梦。错失的都已弥补了,追寻的答案也有了,没什么值得遗憾的了。月岛永远活在他心中,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他爱的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