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靥烁其华

4、4

　　大二开学前，我剪了短发。

　　剪发前一日，一临在空间上传了他与新女朋友的合照。

　　大大的眼睛戴着美瞳，眼角间绚烂着斑斓的色彩，大波浪的卷发散落在肩间，紧身的黑色T恤加牛仔裤，浑身都是青春的味道。

　　而那个永远都是马尾辫与连衣裙的嘉嘉仿佛困在小小天地里。

　　一临说，嘉嘉你留长头发好看，特别是披散着，甜甜的味道。

　　于是，嘉嘉不再要甜甜的味道，更不要一临喜欢的长发。

　　嘉嘉大二了。

　　又是在剧场的外面，仿佛狗血的言情剧。

　　我与贺君尧说了丢书的事情。

　　我语气诚恳，并承诺赔钱。

　　他却侧着头皱眉问我，嘉嘉，你干嘛要把头发剪掉短？

　　我愣住了，短发比较方便。

　　他笑了。蛮帅气，我可以邀请你来我们剧组当男一号吗，肯定把我比下去。

　　我本来还有些尴尬，听他这么一说，笑出声来。那你这句是恭维我还是嘲笑我呢？

　　他忽然认真地问我，嘉嘉，那天后来的演出，你没有来看是吗？

　　我又愣了，当时只是随口应答，没有上心，然后忘记。因为是第一学年的期末考，所以大部分时间用来学习了，SORRY。

　　没关系，只是以前总会看到你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静静地看着台上，让我觉得我们的演出非常有价值。但是后来很少看到你了。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注意到那么遥远的我。时间太紧，我是个好学生。我解释。

　　没关系。

　　你看下那本书要赔多少钱，我明天等你演出结束过来给你钱。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可以请你帮个忙替代赔偿吗？

　　我说好。丢书已经让我有所愧疚，而他说的我曾经的失信更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弥补。

　　这届开学有个迎新舞会，你能当我的舞伴吗？

　　我犹豫，君子不夺人所好。

　　他笑得销魂，是不是心头好我最清楚。

　　刹那间我心神荡漾，美色当前我无法熟视无睹，我鬼使神差地说好。

　　这个忽然的决定后来却被演变成了阴谋。

　　我打算用贺君尧来忘记我的过往。

　　舞会上我穿着明黄色的连衣短裙，娇艳得仿佛浴火的玫瑰。

　　舞会后我拉着贺君尧去醉生梦死，我搂着他的脖子，又唱又笑。

　　他只是好脾气地与我喝酒，听我唱歌说话。

　　忽然间我想到了十几年前，我与一临放学回家，我不愿意走路，于是抱着大树耍赖不走，他拎起我丢在地上的书包挂在自己的胸前，然后笑眯眯地与我说，嘉嘉，我来背你好不好？

　　我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一地。

　　贺君尧拉着我的手说送我回去，我头摇得跟拨浪鼓。

　　我抬头眯眼看着他，然后轻轻地吻了他的脸颊。

　　他一反常态，不再是平时阳光的模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我有些醉了，可我知道，他不是平时的贺君尧。

　　我依旧靥笑如花，深深深深地吻着他。

　　宿醉醒来头痛欲裂，我迷糊地起床，环顾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电石火光间忽然记起一些醉酒后的片段，我顿时恐慌，却发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贺君尧不知所踪，我依旧穿着昨天的T恤与背带裤。

　　揉了揉凌乱地短发，我笑自己的失败。

　　美色送上门，竟然也会被退票。

　　难道，赵婷嘉真的如此不堪？

　　我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却发现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干净，镜子上贴着一张字条，嘉嘉，我与老师说你昨天胃病犯了在医院挂水挂了一夜，记得帮我圆谎。贺君尧

　　他的字很好看，如同他的人一般明朗。

　　我忽然觉得温暖，那种从心底忽然迸发出来的感激，还略带微微的惊喜。

　　贺君尧，最低的底线，也值得成为赵婷嘉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