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番外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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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们在导盲犬训练基地跟路明明他们喝了点酒，回到公寓之后，贺无过白天在基地攒下的兴奋劲儿还没消散，换了鞋就拽着他哥进房间。
一进房间，贺无过就搂住了迟予怀，黑暗中，他贴着迟予怀的耳朵低语。
“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迟予怀轻笑。
贺无过撒娇似的在他耳边蹭着：“太多了，我甚至觉得没办法一一举例出来。”
“那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
贺无过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室内没有开灯，哪怕就在咫尺，他也看不清迟予怀的表情，只有窗外挤进来的一丝微不足道的黯淡的光描摹了迟予怀的轮廓。
就算已经吻过不知道多少遍了，看着他的脸，哪怕只是脸部某些不明的线条，贺无过还是无比心动。
迟予怀微微仰着头，喉结上下一动，吐出的气息还夹着馥郁的酒气。
“谢谢你的出现，让我摆脱了庸碌空虚的生活。”
贺无过觉得自己已经不止心动了，简直有一百只蝴蝶在体内翩翩起舞，只要他微张开嘴，它们就会如瀑布般喷涌而出。
他没功夫再跟他哥在这写来谢来谢去了，他现在只想把他哥在原地办了。
腿好之后的贺无过战斗力爆表，要不是折腾到半夜三点才睡觉，迟予怀都快忘了这小孩断腿之前一直都挺生猛的。
拐杖和轮椅只是暂时封印住了他的体力而已。
到了第二天中午，迟予怀还有些睡意朦胧，贺无过却躁动不安，跟个狗狗似的，在迟予怀身上蹭来蹭去。
直到迟予怀终于拿他没办法了，便开始肆无忌惮白日宣淫。
深色的绒布窗帘凭借着它良好的遮光性，平时十分受公寓的主人重用。但偏偏今天最需要用到的时候，贺无过选择了开着窗，任阳光透过那层捉襟见肘的雪纺布料，肆意洒在了他的床上。
和迟予怀光洁白皙的皮肤上。
沿着鼻尖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诱人的曲线，细细的绒毛闪着几不可见的光芒，他扑簌着睫毛，有些睁不开眼。
贺无过看清楚了他在笑，嘴角浅浅的梨涡可以作证。
像是为了惩罚他似的，贺无过加快了手的动作。
迟予怀一颤，缩进了他的怀里。
贺无过有些得意。
“你走神了。”被贺无过桎梏在身下的迟予怀提醒道。
贺无过笑了笑，惩罚般在他鼻尖轻咬了一口，压在了他的身上，更加卖力为他服务。
空气静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人意犹未尽的喘息声。
“贺大明星，你们年轻人，精力就是好啊。”迟予怀仍然闭着眼。
贺无过嘁了一声：“昨晚某人也挺带劲的，再来一次？”
说着，他就要解裤子。
“不要，我认输。”迟予怀反扑将他压在身下，迷蒙着眼睛，“我饿了，真的。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再不补充一点能量，你还硬是要来一次的话，我很难保证你的床不会变成案发现场。”
“哦，要暗杀我？”贺无过装糊涂。
“我会累死。”迟予怀无力争辩。
“怎么看都应该是我比较累吧。”贺无过说。
迟予怀看着他，狡黠一笑：“配合演出也很累……”
贺无过脸色微变，迟予怀在他反应过来将自己就地伏法前，麻溜儿钻进了被子。
“下次我就把你的爽的声音录下来！设置成你每天的闹钟。”
“不好，我怕你这个年轻的身体会每天起不了床。”迟予怀不甘示弱，“年轻人还是节制点吧！”
贺无过没来得及把他哥从被子里揪出来，门铃就响了。
他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去开门，看到张昊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
——以前张昊都直接开门进来的，自从迟予怀搬过来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开始拘谨起来，每次都规规矩矩按门铃。
东西提进来之后，他照常开始收拾东西。
“无过，你要的洗衣液终于给你买来了，你简直不知道这玩意儿多难买，我找遍了胥州的各个超市，最后终于在一家进口超市找到了，原来这个是意大利的牌子啊，怪不得我看着不像是英文。”张昊把怀里的洗衣液举起给他看，脸上写满了骄傲。
这时迟予怀也换了件衣服出来了。
贺无过突然有几分心虚：“放……放边上吧。”像是嫌张昊动作太慢似的，说完后他自己动手把洗衣液放到了茶几后面的视觉盲区。
不过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迟予怀不远不近的声音传来：“这不是我家一直在用的牌子？”
张昊没嗅到空气中的尴尬和僵持，又拿起了那瓶洗衣液，努力在贺无过面前给自己挣表现：“原来你之前一直让我买各种味道的洗衣液，是为了找到它啊。我说呢，国内的牌子都给你买了一遍，咋都没见你用到满意的。”
“快别说了。”贺无过咬牙切齿。
“解释一下呗，小贺同学。”迟予怀笑得有些挑衅。
“让你有家的的味道，行了吧？”贺无过抬头瞪了他一眼，马上蹲下身开始毫无章法地收拾东西。
迟予怀嗤了一声，表示不信。
“小张，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让你买各种味道的洗衣液的啊？”
“从当他助理的第一天开始呗，都说搞艺术的多少有些怪毛病，还好无过的这个毛病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里面。”
迟予怀不置可否，笑着到贺无过边上蹲下，跟他一块儿收拾起来。
“我记得……”迟予怀在他耳边低语，“那个时候我还没住进你家吧？甚至你还拒我于千里之外。”
“你看是不是跟你拍的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张昊依旧没察觉到他的雇主此时此刻的危险境地，颇有感慨地把洗衣液又举到了贺无过面前，一心只专注于给自己邀功。
他甚至把手机上的照片找了出来给贺无过看。
贺无过深吸一口气，偏开了头，迟予怀倒是饶有兴致地凑了过去，然后认真点评道：“嗯，一模一样。”
张昊嘿嘿笑着。
“这照片什么时候发你的？”迟予怀问。
“除夕前一天吧？”
迟予怀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眼神在给贺无过发送着无情地嘲笑，嘲笑他跟自己回家见家长那天居然还独自溜到了洗衣房偷拍他们家的洗衣液。
——这么爱，说不定还拿空的矿泉水瓶子偷装了一瓶带走！
张昊说着，突然意识到这间隔时间太长了，赶紧给自己找补，“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也多，所以就搁置了一段时间，再说胥州这么大，一家家超市去找也很费时间的……”
贺无过揉着太阳穴起身进了卧室，他不指望张昊能闭嘴了，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没有带迟予怀回自己市区的那个小破房子，不然他还会发现衣柜里那件带着他们家洗衣液味道的T恤——贺无过为了保留那个味道，一直没舍得洗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么蠢的事情。
都说一种味道会唤起一段记忆，何况是这么独特的味道，独特到张昊跑遍了整个胥州都差点没找到。
那段曾经不忍去回想的记忆，在自己最痛苦迷茫的时期，既不敢翻出来，也不愿丢弃。
于是那段在迟予怀家里度过的幸福又哀恸的记忆，随着他们家独有的味道，封存在了那件T恤里，关在了那个自己几乎不再回去的老破小的衣橱里。
但他又深知自己对那段记忆的迷恋，才矛盾而偏执地让张昊四处去搜罗洗衣液。
这么难堪的事，现在全被他哥撞见了。
迟早要把张昊这个大嘴巴调去别的岗位，这么能言善道，应该去商务部发光发热！
等张昊走后，迟予怀用新鲜的食材做了顿饭，算是哄人。
在餐桌上，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我很好奇，在我们没有和好的那段时间，你到底在想什么？”
贺无过一愣。
不知道是在酝酿还是没准备回答，他迟迟没有回应。
迟予怀叹了口气，没放弃追问，改口道：“你写《迟雨》的时候在想什么？你那个时候……”他顿了顿，“是不是特别恨我。”
“没有。”贺无过否定地干脆，又踌躇起来，“……可能有点吧，但我更多的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迟予怀看着他。
“像个坏孩子一样，通过捣乱来引起大人的注意。”贺无过说。
蓦地，迟予怀大笑起来。
“你实在不用这么麻烦，还拐弯抹角写首歌来引起我的注意，真这么紧迫的话，你在我面前裸奔一圈，也能引起我的注意。”
“哥！”贺无过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吗？”迟予怀看着他，“在我们重新相遇而你却对我不再热情的那段时间。”
贺无过回避了他的眼神，招呼蛋黄到自己腿上来，抱着它搓了搓，然后才抬起头看着迟予怀，那眼神比狗狗还清澈和无辜。
仿佛几个月前据对方于千里之外的人不是自己。
迟予怀却一定要说：“当我发现你也学会了节省感情的时候，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为什么？”贺无过问。
“因为这是我的习惯。”迟予怀轻笑，“唐元一直说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很淡漠，喜欢和讨厌，都不会引起我的冲动，也不会为了自己的这份情绪去付诸行动。”
“是吗？”
“他还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是这样的。”
贺无过看着他：“你也这么认为吗？”
迟予怀不置可否：“可我发现我们分手后，你学会了我这一套。”
“可能是吧，自然而然就做出了那些反应，那些没有反应的反应。”贺无过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呢，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变成了那个样子。”
迟予怀摇摇头。
“我只是很心疼。”他揉了揉贺无过的脸，“我说过，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开心。”
“哥，”贺无过抓着他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在脸上贴紧了些，顺势靠在了他身上，搂住了他的肩膀，“现在就很好，现在我拥有的一切，曾经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也是，”迟予怀自嘲般笑了起来，“我本以为我会庸庸碌碌地过一生，在我爸虚无的光环下，在唐元一场场无意义的酒局里，没有人期望我会活成什么样子，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值得我去追求。”
贺无过抬头看他，近在咫尺的脸颊和嘴唇，浅笑的时候扯出好看的梨涡。
迟予怀还在自顾自地说着：“直到你鲜活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哥。”贺无过打断他。
伸出食指封缄了他的唇，然后轻轻吻了上去。
蛋黄挣扎着从他们的怀里跳了下来，默默去了阳台寻找自己狗粮。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番外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