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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喝酒 ...


  •   回去的路上,白柠哼着轻快的调调,嗓音低绵悦耳,在宁静的夜晚并不突兀。

      “白小姐今天心情真好。”前头开车的阿诺笑道,“是生日快到了吗。”

      再过阵子,便是白柠的生日,陈沿往年都会给她庆祝,阿诺这个做助理的,早早就帮着筹备。

      “她喝醉了。”陈沿淡淡答。

      白柠立刻反驳:“我才没有。”

      他捏着眉头,目光深深瞥一眼身侧,“下次别喝这么多,对自己酒量没点数。”

      白柠:“唔。”

      陈沿:“听见没有。”

      “嗯……”

      “说话。”

      “知道了。”

      透过后视镜,阿诺发现上司语气严厉,面色反而十分温和,像对待小朋友一样。

      白柠确实喝得有些多,可不至于神志模糊的地步,糊弄人倒是刚刚好,下车后是由陈沿抱着进去的,张婶见了还以为什么事,原来只是醉酒,便去备醒酒茶。

      茶中含有解酒中药成分,白柠鼻子灵敏地嗅了嗅,别过脸,不去喝。

      陈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这副模样,“闹什么呢。”

      白柠低声说:“苦。”

      “早干嘛去了。”他说,“喝酒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苦。”

      “喝酒的时候。”她慢吞吞说,“我想着你。”

      “想我做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你。”

      这小姑娘,不知是醉酒还是怎么,嘴特别甜,哄人一套一套的。又是吃醋又是撒娇的。

      “哄我没用。”陈沿拿起杯子,“自己喝,等我喂你,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他本来就没好说话过。

      白柠接过杯子,象征性喝了两口。

      这种苦和她平日里吃的中药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刚才不过矫揉造作一番,男人果然好骗,信她真醉了酒,没准再继续装下去,今晚伺候他的事就免了。

      铃声突兀响起,是陈沿的手机在震动。

      大晚上的,不知为的什么事。

      白柠喝茶的动作放缓,听到那端贵妇不急不慢的声音。

      “……你叔家比你小五岁的表弟已经儿女双全,你还没有一点打算吗。”

      “嘉芝这孩子我和你爸瞧着都不错,家世清白,人真性情,婚后总不会算计到你头上去。”

      “要不这周末你带她来见见我?”

      说这话的是陈家主母,孟若云。

      陈母句句都是套,等着儿子来钻,偏偏陈沿不好糊弄,晾一句他还有事,便把电话挂断。

      没从陈沿嘴里听到对未来的打算,白柠有些失望。

      她在等他开口,最好是他要和许嘉芝结婚了,让她离开他。

      可惜陈沿什么都没说。

      忍不住,白柠先开腔:“你和许嘉芝要结婚了吗?”

      “怎么可能。”陈沿说,“就算结,也不会是她。”

      “那是谁?”

      他忽然不语,半晌才扔出三个字:“你说呢?”

      在他身边期间,白柠只晓得一个许嘉芝,猜不出其他人。

      不管和谁结都一样,只要撇弃她,让她就滚就好。

      白柠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喝相,些许茶水从杯口渡到她唇外,滴答答地往下落。

      浸过水的红唇若初晨含露的蔷薇花瓣,格外晶莹欲滴。

      白柠握着杯柄,懵懵懂懂地对上陈沿目不转睛的视线,舌尖探出齿间,舔了舔唇外的茶水,“干,干嘛看着我。”

      那模样像只纯得要死的妖精。

      陈沿音色克制:“没什么。”

      “噢。”

      “茶很苦吗?”他看了眼她的杯子。

      白柠匆匆点头:“嗯。”

      他说:“我尝尝。”

      白柠便把杯子递过去。

      陈沿倾身过去,越过杯子,指腹拂过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

      撬开唇齿,尝了尝,下结论道。

      “还好,挺甜的。”

      白柠“啊”了声,“我怎么尝不出甜味。”

      “我们柠柠的水。”他说,“不一直都是甜的吗。”

      这话没有戏谑,没有贬褒含义,他就像欣赏一件拿捏掌中的珍宝,给予客观的评价,甚至神态平静,没有刻意调戏羞辱。

      喝完那杯醒酒茶,白柠头靠在陈沿肩上,继续做作地撒着娇。

      “好困,想睡觉——”

      什么都不做,安然入睡。

      很想要这种睡眠。

      陈沿抱她上楼,“不洗澡?”

      “冲一下就好嘛。”

      连尾音都带着撒娇的温柔。

      陈沿若是不放纵不惯着她的话,反而显得他不知好歹,残酷无情。

      刚冲完澡白柠便被他抱起来吻。

      她想,这澡是不是白洗了,又脏了。

      “陈沿,我难受。”于是低声示弱,“只想睡觉。”

      借醉睡觉,就能逃脱答应他随便玩一事。

      陈沿将人抵着,箍住她的腕,声色急促,“嗯,马上。”

      怕他会错意,她怯生生解释:“我是说,我想休息。”

      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酒味和沐浴香混在一起,侵袭鼻息,不知不觉中剥夺理智。

      吻够了,陈沿稍微放开她一些,“你刚刚叫我什么?”

      “陈沿。”

      “换一个。”

      “那喊什么。”

      白柠心里飘过一个词,难道叫畜生吗。

      陈沿把思想权交给她:“你想想。”

      白柠想不出来,总不能把那个词脱口而出。她搞不清他想听她叫什么,难道和许嘉芝一样,陈沿哥?那他会不会觉得把他叫老了。

      叫老就叫老吧,大她七八岁,本来就是老畜生一个,难伺候。

      “我,不知道……”白柠到底没有嗲出那声哥,嘟哝敷衍,“我现在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很不舒服……”

      “现在才知道喝酒严重性?”

      “我不想喝……但今天,没有人陪我,又想起外婆,还有不知过得好不好的哥哥,才喝那么多酒。”

      这话是真的。但和陈沿没太大关系。

      说给他听,是给他自我代入,博一博同情。

      可惜他情绪波动不大,问道:“你想早点休息?”

      “嗯。”在他沉沉视线下,白柠声线轻柔,“好不好,亲爱的?”

      最后三个字,恍若带二人来到一个陌生世界,撇清所有恩怨情仇,如同普通的恋人,夫妻,非常自然地称呼对方为“亲爱的”,视彼此为心上人。

      白柠双眸通透清亮,祈求溢于表面,满眼都是他。

      曾无数次他俯于上方,总会要求她抬目看他,可她羞于自己的狼狈和臣服,眼睛总是闭上,要么别过去。两年间,她都没有一次正视他们欢爱的样子,因为不堪,还有羞耻,甚至畏惧。

      陈沿忽然心软,放过了她。

      夜深,深蓝色大床上,少女呼吸均匀,睡相安详,而男人毫无困意。

      不是偶尔失眠了,只是今晚,陈沿格外清醒。

      他俯身问熟睡的少女,“柠柠,睡着了吗。”

      白柠迷糊吱一声。

      陈沿说:“我们结婚吧。”

      房间一片寂寥,白柠呼吸仿佛中断,睫毛轻颤,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

      月色泄进房间,陈沿抬手,挡住照在她眼睫上的,蓝白色的光。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好多支持的留言,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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