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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插曲 ...

  •   当我日复一日的追逐着他的时候,他从不回头,只是冷漠却坚定地不停走着。

      我日复一日的追逐着他,他说,他需要力量,没有极限的力量。

      于是我笑了,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身体上是几乎覆盖全身的惨白色面具。

      乌尔奇奥拉,我日复一日的追逐着你,早已将你的背影烙进了心里,却从不知道你的脸究竟是什么模样。
      因为你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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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力量,没有什么不可以出卖。”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那时他正处于亚丘卡斯晋级瓦史托德的边缘,只要再吞噬一只亚丘卡斯,就可以成功晋级成为瓦史托德。

      那时他成功狩猎了一只同样处于晋级边缘的亚丘卡斯,以我为饵。

      那时我很疑惑,为什么他不直接回头吞噬我,一直跟在他身后追逐着他的我。
      他必然知道,若是他的要求,我断不会拒绝。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终于转过了头,看着与那只亚丘卡斯厮杀过后奄奄一息即将丧命的我,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却坚定,“为了力量,没有什么不可以出卖。”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脸上,那两道墨绿色的泪痕。

      于是我笑了,看着他同样覆盖着面具的脸,问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他叫乌尔奇奥拉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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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真的是一种生命力堪比蟑螂的生物。
      据说蟑螂被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五分钟也不会死掉,而我,和蟑螂一样顽强的在乌尔奇奥拉晋级成为瓦史托德之后活了下来。并且在一个月后,同样晋级成为了瓦史托德。

      在很久之后想起那时,还不懂蟑螂为何物的那时,我仍然会感慨的自我吐槽。

      几乎奇迹一般的在生命垂危的那一个月里不断地战斗之后晋级为瓦史托德,是因为明白,乌尔奇奥拉不会为我停留,所以只能不断地变强,这样,才能继续追逐着他的背影,日复一日。

      晋级成为了瓦史托德的乌尔仍然全身面具,墨绿色的泪痕尤为醒目。而我还在亚丘卡斯的时候就已经极为接近人形,然而我却一直没有乌尔强。

      乌尔仍然在漫天白沙中寻找着力量,我仍然在漫天白沙中追逐着乌尔,伴随着乌尔的力量逐渐变强。
      一直到后来,所有的亚丘卡斯和瓦史托德看到乌尔都会选择绕路逃跑。

      最后,我们在漫天白沙中遇到了蓝染。
      他说,“我可以给你们超越极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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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尔进化成破面之后,变成了一个尤其清俊的男子,然而脸上的泪痕却仍未消失。
      那泪痕一如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每次看见,就会有一种“恩,其实乌尔一直都未曾改变”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并且因为知道只有自己会有这样的心情而感到更加的愉悦。

      无论怎么样,陪伴了乌尔那么久的人,始终是我啊……
      从刚刚晋级成为亚丘卡斯,一直到后来他成为虚夜宫的第四十刃。
      即使心里很明白,在乌尔的心里我和其它的虚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仍然忍不住的以为,我是不同的吧,是这样的吧,是的。

      这样仿佛偷窃而来的幸福感觉一直伴随了我很久。
      大概有四百年吧。

      让这场梦破碎的是虚夜宫的市丸银大人。
      他带着灿烂过分的笑容询问我,“啊拉,这么多年,连你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恍惚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乌尔将要晋级成为瓦史托德的时候,我看着他覆盖着面具的脸,问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他叫乌尔奇奥拉西法。

      市丸银大人在一旁仍然灿烂过分的笑着,这一刻我无法确定他只是在单纯的询问,抑或在幸灾乐祸。
      我告别了他,那个银发男子向我挥了挥手,笑的愈发开心了起来。

      原来我们的距离,从一开始就存在。

      虚圈几乎每个亚丘卡斯以上的虚都会为自己取一个名字,我,应该是唯一的例外。
      我一直愚昧的以为,我只要追逐着乌尔就好,却遗忘了,一直追逐着乌尔的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我从未肯定过自己的存在。
      所以对于乌尔来说,我只是一个知道他名字的瓦史托德而已。

      这个事实让我十分的沮丧。
      原来我愚蠢的让这个距离保持了四百年。

      我把自己关在虚夜宫属于我自己的那个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月,终于想出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名字,微安。
      让我遗憾的是,乌尔并不是第一个听到我名字的人。

      我兴冲冲的往乌尔房间的方向瞬步时,手里提着一袋柿饼悠闲走着的市丸银大人让我不得不停步行礼。
      市丸银大人仍然笑的那样灿烂,他从袋子里拿了两个柿饼,递给了我一个,指了指一旁的石阶示意我坐下。
      在虚夜宫,所有的虚都明白,不要忤逆比自己强大的人。
      其中一个不能忤逆的人,就是市丸银大人。

      纵使心里焦急万分,我也不得不坐下,啃咬着市丸大人递过来的那个甜的有些发腻的柿饼。

      “呐,我猜你这一个月是在想你的名字吧,想好了吗?”
      “恩,微安,我叫微安。”
      “这么急是要去寻找乌尔奇奥拉么?”
      “是的,我想告诉他我的名字。”
      “哦呀哦呀。”
      “……”
      “柿饼味道怎么样?我专门去现世买的哟~”
      “啊,市丸大人专程去现世买柿饼的么?不怕蓝染大人责罚么?”
      “那些小事不要计较啦。”

      …………
      就那么和市丸大人在石阶上闲聊了一整天。
      本来焦急的心也慢慢的平和了下来。

      分开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原来市丸大人其实只是个很纯粹的人,原来和市丸大人聊天的感觉十分惬意自然,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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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瞬步到了乌尔的房间才发现乌尔不在。
      我找遍了虚夜宫,后来是葛力姆乔告诉我他和牙密去现实出任务了。

      于是我写了一张便筏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便筏放在了他的桌上,很显眼的地方。

      突然想起以前跟在乌尔身后形影不离的自己。
      以前就算奄奄一息也要不顾一切跟着乌尔的自己

      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自己的话,是会在这里一直等到乌尔回来吧。
      我看着便筏,脑海里第一次浮现的不是乌尔的背影,而是市丸大人灿烂的笑脸。
      舌尖仿佛还残余着柿饼的甜腻味道。
      市丸大人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人。

      “啊拉,这么多年,连你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呐,我猜你这一个月是在想你的名字吧,想好了吗?”

      我叫做微安,市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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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以后便经常和市丸大人闲聊。
      有时是他提着柿饼来寻我,有时是我孑然一身的去找他,更多的时候是在诺大的虚夜宫里偶然相遇。

      我与他讲我追逐着乌尔奇奥拉的四百年,他与我讲他喜欢一个从他还是人类孩提时就与他在一起的金发女人。
      他唤我微安,句末语气总是习惯性的上扬。
      我仍旧叫着他市丸大人。

      直到后来,他带了一壶酒来找我,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时,他说,乱菊那时总是很乱来的在外面喝酒,在真央灵术统学院的时候是,成为了死神以后甚至变本加厉了。
      我意识不清的大着舌头回答他道,“那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醉的不省人事也会有一个叫市丸银的傻瓜把她背回家啊。”

      醉的一塌糊涂的市丸大人因为这句话笑的像个傻瓜,在同样醉的一塌糊涂的我面前。

      在那之后我和市丸大人便从聊友变成了酒友,他仍然叫我微安,而我开始唤他银。

      银。
      亲近却不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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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到乌尔是在虚夜宫的主殿,我奉蓝染大人命和银去现世观察新研究出来的一批虚的战斗力。那时正值乌尔回虚夜宫复命。

      算起来,有几十年没有跟在他屁股后面死缠烂打了呢。
      银把双手笼在袖子里笑眯眯的看着我。我趁着蓝染大人转头的间隙对着他龇牙咧嘴。

      乌尔沉默的走了,我想他是不在意的。
      毕竟,四百年了,他连我的名字也未询问过。
      不是不伤心,也不是不难受,只是有些东西如果不属于自己,强行的索要最后只会让自己更伤心更难受。
      这是银告诉我的,他说,就像他和乱菊。
      尽管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甚至他们自己也深信不疑。

      可是这世界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不再追逐乌尔,其实只是因为我累了,再也无法全身心的燃烧自己的全部,只为了一个四百年也没有问过自己名字的男人。

      “我会把你藏在我心里的,乌尔奇奥拉西法。”
      他退出主殿的时候,我轻声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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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轻松的撕了一个黑腔,装模作样的说,“女士优先。”
      我大笑,他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银是懂我的人。
      银是唯一的朋友。

      银说,我对他,也是如此。

      葛力姆乔说我们很奇怪,一个总是笑的不怀好意的男人和一个固执的近乎偏执的沉默女人是虚夜宫里唯一的一对知己。

      真的很奇怪,但是千金难买一知己。
      有,就够了。

      银实在是一个很会偷懒的人,初到现世他便拉着我买柿饼去喝酒。
      由于我们都只是灵体,也无法到和虚圈处于对立面浦原喜助那里去购买义骸,于是银带着我坏笑着去偷窃。

      不得不说,银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小偷,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些货物凭空在移动。
      虽然我们用了瞬步。
      银说,当一件事你干了几百年,你也可以成为这样的高手。
      他摇了摇手里的酒壶,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

      我曾问他,那些虚的观察报告怎么办。他笑着对我晃了晃手指,那些虚的战斗力蓝染大人心里清楚的很,事实上这次来现世,不过是因为他对着蓝染大人耍无赖说要一个假期。

      于是我便也心安理得的跟着他摸鱼了。
      用银交给我的话就是,近墨者黑啊——虽然他那时说的是近朱者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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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死神,一个光头,一个白头发矮个儿,一个红毛流氓,还有一个金发波霸。
      我打了个酒嗝,我想,那个一脸倔强的金发女人,应该就是乱菊。

      银站起身,拍了拍白衣上沾上的灰尘,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耀眼,“哟,斑目三席,日番谷队长,恋次副队长,还有乱菊。”

      我的猜想确实没错。
      虽然银没有因为看见那个女人而有任何的反常,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很难受。

      所谓知己,就是无论怎么样都能够理解对方。

      我撕开了黑腔拉着银就往黑腔里跑,因为我不想看到银和乱菊兵戈相向,那对银来说,太过残忍。
      那个被银称作恋次副队长不停地在后面叫嚣着懦夫之类挑衅的话,我没有搭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银,他仍然笑着,却低下了头。
      他心里很难过。
      我知道。

      银一直是一个不坦诚的人,而乱菊看起来那么倔强。
      纵然有立场问题,可是也是他们自己太过狠决,对对方是,对自己,也是。

      他们都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所以不会犹豫,可是却更加的痛苦。

      在黑腔关闭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那个金发女人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黑腔。
      于是只能叹了口气,用银教我的鬼道扔了一个六丈光牢过去,然后阻止了正欲拔刀的银。

      僵持了许久,银收回了刀。被缚道困住的乱菊仍是一脸倔强的仍然试图挣扎。
      虚圈的风干涩而凛冽,我走到了一边,对银说,“你们好好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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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很大。仿佛要把人的肌肤都给划破。
      我和银没有用瞬步,就这样慢慢的走在白色的风沙之中。

      方才银撕裂了一个黑腔,送乱菊离开。
      我瞅见了他肩膀有一块湿润。
      他有他的信仰,她也有她的坚持。
      并不是相爱就可以在一起,比如银和乱菊。
      并不是付出就可以收获,比如我对乌尔。

      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的公平,我们其实也只是世界上很渺小很渺小的存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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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银一人抱了一坛酒,银笑的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猛地灌了一口,用力的拍上了银的肩膀,“银你知道么,在我想出了我的名字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我付出就可以收获的,原来我也并不如我自己一直以为得那样只要可以付出就满足了,我希望可以得到乌尔的关心和爱护,可我也明白那不可能,所以我只能告诉我自己,昨日一切譬如昨日死,从今以后我只要把他放在心里面就好了,那样的追逐,太累了,我再也来不起了。”

      “曾经我真的很蠢,天真的要死,总觉得我跟了他四百年,无论怎样我都会是比较特殊的。可是直到后来你问我名字我才清楚,一个我跟了四百年都没有问过我名字的男人,真的不值得我再那样去追逐,可我没办法放弃他,我爱了他四百年,就算心里再不屑自己也没办法放弃,所以我决定放在心里,直到有一天,或许我就可以忘了他。”

      “其实我很羡慕你和乱菊的,就算你们如今敌对,可是你们仍然相爱,你们仍然可以拥抱,可以彼此关心,可以彼此牵挂,而我和乌尔却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虚没有心,只有欲望,他的欲望只有力量。”

      “银,不要放手,你们应该在一起的。”

      我不会说话,连自己都觉得那番话蠢得要死,并且颠三倒四。
      可是隔着一层风沙看到乱菊在银的怀里哭泣,却忍不住的不想看到他们就此结束。
      他们如此痛苦的相爱。
      却也如此绚烂的相爱。

      银从刚才就不停地抱着酒坛灌酒,却一直没有插话。
      一坛酒见底的时候,他睁开了眼,酒红色的瞳仁弥漫了水汽,“微安,有你在真的很好,只是她没办法放弃尸魂界来到虚圈,我也没办法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重新回到尸魂界。我真的舍不得,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从前了。她在居酒屋喝醉再多次也不可能有一个傻乎乎的市丸银去背他回家。”
      银又开了一坛酒,眯着眼睛一如既往的微笑,我却只觉得凄凉,“没有背松本乱菊回家的市丸银,也没有每年都给市丸银做柿饼的松本乱菊了。微安,我们不会结束,却也不可能再有结果了。”

      我把酒坛子放到了一边,走到了银的面前抱住了他。
      他伏在我的肩上抽泣,却没有声音。
      肩部的布料迅速的被浸湿,我却轻轻的笑出了声。

      能够看见市丸银的眼泪,能够看见市丸银的软弱,能够看见市丸银的痛苦——这样的我,是何其的荣幸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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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乌尔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张惨白的脸,以及那亘久不变的墨绿色泪痕。

      “微安。”
      他唤我。

      我应了他,他却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的背影彻底不见了,我开始慢慢的笑,最后笑得歇斯底里。
      一直到银来寻我喝酒,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我一边狠狠地咬着他的手臂,一边止不住的嚎啕哭泣。

      为什么到我放弃你了你却又回来给我希望?
      为什么到我不在追逐你了你才知道回头?
      为什么到我心如死灰决定昨日一切譬如昨日死你才来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到我决定把你放进心底深处了你却又来吹皱一池春水?

      乌尔奇奥拉,你好样的。
      但是我并不廉价不是么。
      我并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微安。
      我的追逐,你再也得不到了,就算你从未稀罕过那追逐和那心意,就算你只是不习惯再也不会有一个傻瓜跟在你身后傻傻的被你利用——我再也不会付出了。

      许久,我终于抬起了头。
      银笑得安静而纯粹,“微安,我们去现世喝酒吧。”
      “好。”

      昨日一切譬如昨日死。
      没有插曲能够一直唱到最后。
      你选择了自己信仰,从此和乱菊势同水火。
      我选择了我的骄傲,从此和乌尔形同陌路。

      我们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而活,痛苦什么的,我们不要再畏惧。

      呐,银,说好了,昨天是你最后一次流泪,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流泪。
      我们选择了放弃,就再也不要回头。

      ----------------------- 完 ------------------------------------
      

      Alex parks的Cry,个人更喜欢她的mad world,但是那首歌不大符合这篇文就只有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捧脸……第一次写同人短篇……请各位不要大意的留爪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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