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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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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水没有完全被爱情□□了双眼,闲暇之余,还稍稍顾及着我的死活,虽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叵测居心,却只能一脸坦然的和她相亲相爱,渴极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杯子里放的是春药还是毒药,我太想被人关心,这种过分的自欺欺人,让我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我听说外国夫妻都过得特别滋润,年轻的时候使劲浪漫,老了以后重温这些浪漫,比如说老头苦追老太太的时候啊,或者老头犯了错道歉的时候啊...怎么你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前辈了吗?林学长,在回忆追你时的感觉?"
我正色,非常林芗的问:"你想说什么?"
苏水水贼眉鼠眼的说:"你干嘛老躲着他?他干嘛老跟着你?"
"他要是不跟着我,我为什么要躲他?"
"那他为什么要跟着你?"
"问得好,我也在奇怪."
"夏犯,请你不要再逃避问题."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简明扼要的阐述中心思想,"我们可能玩完儿了."
苏水水松了一口气,贱兮兮的说:"原来是吵架了,那我把樊昭晨介绍给你怎么样?"
"那还是麻烦你给我找一个演技比较好的,能快点进入角色的,在其他人面前,和我就像历尽磨难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在林芗面前,就像十八年后重逢的杨过和小龙女,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我,潘氏掌门也好,国人之耻也罢,我愿背上一切负党负民的骂名,只愿林芗别再看我一秒."
苏水水目瞪口呆,手里转着手机,也许想叫她的走狗小樊一起看热闹,或者约林芗过来,让我们决一死战,最后在我满含杀气的目光下,她收敛了一切跃跃欲试,小心翼翼的问:"那么严重啊,他怎么得罪你了."
"这事说来话长,原谅我只能按下不表."
"那你打个比喻,好让我举一反三."
我咽下一口水,望着她的眼睛,这一刻我正义巍然,"他□□我未遂."
林芗最近兵困马乏,延缓了进攻脚步,我不知道他的脑中有什么阴损的点子正蠢蠢欲动,而且我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军师,蹦蹦跳跳的围在他身边,爱情中的两个极端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来不知哪一天,学校流传起樊昭晨苦追林芗惊天绯闻,这种禁忌的题材最容易在校园里掀起轩然大波,我又光荣的成了众女之矢,因为林芗对我余情未了,使得他们两人的发展前景不甚乐观.
所谓的余情,不过是林芗碰到我时看过来的眼神,所谓的未了,不过是我情不自禁的回望了一下.
仅为此我就遭受了不白之冤,并且还不得上诉,我连他的腰带都没碰过,你们凭什么骂我是马文才,倘若中国的法制系统再薄弱点,我一定早就被拖进小黑屋,在老虎凳上死了一百遍.
我想起六月飞雪的窦奶奶,这种感觉,真是古今一般同.
我体内的BT因子膨胀到极致,越挫越勇,对这种时刻充满惊喜的生活抱有前所未有的热情,那段时间我的乐趣就是收集我的一切罪名,并且潜心研究该如何精益求精让自己更好的服务于大众,我坚信当我真正的变成一滩shit,就再也没有人敢从我身上踩过去.
林芗这个人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让他和shit搂搂抱抱,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
可怜我的良苦用心终究还是被苏水水猜透,她默然不语,准备等我修炼成功之后把樊间谍撤回,对大家澄清真相,我怀疑她不仅仅是想让我和林芗破镜重圆,她的真正目的是想看我白忙一场,这种女人真是心肠歹毒,实在是中国古代妇女的典范.
"shit小姐,外面有你一封快递."
我非常感动,立刻冲了出去,有人这么重视夏某某,我无以为报,只能用速度聊表谢意.
帅帅的邮政小伙对我一笑,腼腆型的.
何愁天下无芳草,不见眼前就是宝?
我温柔的和他对视,心里狂叫:要我号~要我号~
小帅哥面露难色,半响启唇: "那个,小姐,请您先在这里签字."
我恍然回神,看着手里握了很久的笔,欲哭无泪.
小帅哥拿着货单潇洒离去,仿佛刚刚变回人类的青蛙王子.
苏水水靠着墙看了许久,非常厚道的关上门,然后开始狂笑.
我黯然,打开袋子,入眼一片华丽的红.
简颦二十年的同船渡,终于修来今朝的共枕眠.
秦老师,你终于还是甘为他人夫.
我细细的读下去,发现这篇订婚的喜帖完全是由简颦书写,就连最后的落款也没有看到秦沐玖的字迹.
这事真是离奇,即便秦某某入赘简家,也不至于被压迫至此吧,况且以他平时的生活姿态,怎么甘愿如此窝囊.
难道简颦终于兽性大发,爱欲生狂,暗中囚禁秦沐玖,等到订婚宴上押他出来就范?
女人真是可怕.
当日我赶往简家别墅,拿着简颦给我的地址对司机指手画脚,到了地点一看,溜溜一排的豪华轿车,我身后的taxi非常自卑的掉头就跑.
才进大门,有个女生疯疯癫癫的跑出来,跟栾小茶一样冒失.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大叫一声:"你怎么才来啊!"
今天一定诸事不宜.
"你怎么会在这里?"
栾小茶拉着我的手,我们好像婆媳初见,"靳岑叫我来的啊.要不是上回在街上碰到他,我都不知道他来中国了."
我吓的一抖,想起他房里那个罪恶的黑皮笔记本,手脚开始抽搐.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靳岑刚从大厅出来,拿着杯水,屁颠屁颠朝我走过来,脚下的花花草草一度险象环生.
我有些僵硬,非常慈爱的笑了笑,"小岑,Long time no see."
靳岑生生刹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走掉.那个眼神真是让我无地自容.
"你怎么跟老太婆进京探亲似的,靳岑又不是你儿子."
我哀叹,远处他正在草地上牵着一只体型彪悍的狗散步,狗的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八方环视,并且时不时还露出保护的姿态,我突然有了冲上去看看它性别的欲望.
"栾妹,何故你和靳少如此熟识?可有不可告人之事?"
栾小茶用力点点头,"有!"然后更加兴奋的说:"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我在一旁抱着白海棠呕血,"焉有欺姐之理?"
"其实吧...我和他是有过一段..."
我支起耳朵,顺便拨拨天线,接收不好,听不清.
"有段时间我爹逼着我学画,找了一个大师给我指导,那老头和我爷爷是老相识,傲得上天,一开始还嫌我资质低,说要不是看在我爷爷的份上才懒得理我,你说我也不好意思跟他一半入棺材的人计较..."
我温和的说:"请讲重点."
"然后就完了啊,我在他家认识了靳岑."
原来这就是他们曾经的一段.我点点头,摩拳擦掌,血腥镜头,请马赛克.
"靳岑那个时候呦,对我一见钟情,狂追我,天天给我送东西,讨我欢心."
看来还有后续情节,"然后呢?你就同意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他.我这人吧,有一毛病,画什么都可以,就是不画男生素描,他知道了以后,玩了命的求我,让我给他画一幅,差点没给我跪下."
我听的热血沸腾,靳二爷痴情至此,我的自作多情真是小人之心.
栾小茶顿了顿,在我的满腔期待中缓缓吐出一句:"你还真信啊."
我立刻拉下脸,差点抄起板砖抽丫的.
"其实这也算是实情,你要是想再真实一点...把里面的人物对调一下就行了...那什么...你别急啊,让你承认你以前这么不要脸的追过一个男生,你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那,靳岑为什么不画女生素描?"
"他说他只为喜欢的女生作单画...当年那老头把他老伴叫过来当模特,靳岑死活不动笔,就搬出这句话,把那二老给气的..."
我晃晃脑袋,额头上的汗滴啪啪坠地.
靳岑坐在摇椅上看着我走近,眼里的笑意化作一汪水.
他的狗呲牙咧嘴的朝我怒吼,表情很具威慑力.
靳岑对我胆怯非常受用,欣赏着我的进退不得,我相信他一定很期待我会不会为了他而跟一只疯狗殊死搏斗.
他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只想对他说四个字,去你妈的.
好在此刻天降灵符,简颦一袭白裙莲步而出,彪狗低叫一声,向真正的主人奔去.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狗不是对靳岑有意思,它只是单纯的喜欢美人而已.
那它,为什么对我…
我靠.
我向靳岑贡上一杯红茶,获得坐在他身边的机会.
他低着眼睛看我,睫羽缱绻,那是一种温柔的错觉.
我们相对无语,其实我只是鼓足了勇气,却根本就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干杯,为你姐姐的幸福."
靳岑微一笑,唇角一抹释怀倏然而过.
我和他之间难得有这般安逸的相处,以前都恨不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证明自己的存在,告诉对方,这屋里还有一个活人,别太嚣张.
细细想来,我和他有太多相像的地方.
亦舒说,只有寂寞的人,才喜欢不停的说话.
我在靳岑的身上,能感觉到一种特殊的自卑.
我以为是他的处境所致,才会问他,会不会觉得如今的生活寄人篱下.
那个时候他巧妙的偷换了概念,声东击西,转移话题.
其实我想问的,只是他的感受,这么久以来,我关心的,也只是他的感受.
可是靳岑,我的目光,我的心意,你到底明不明白?
时至正午,宾客皆已到齐,简颦在众人之间周旋寒暄,却不见秦沐玖的踪影.
西太后的脸色已然开始变黑.
林芗忙着安抚宾客,顾不上跟我说话.
我看到他拿着简颦的手机,委屈的对西太后说:"他...他不接电话."
西太后重重的哼了一声,鬓发狂飞,我怕她出口一句:"锦衣卫,把秦贼给我抓回来凌迟."
靳岑兴味的看着众人手忙脚乱,他眼中的情绪是静止的,仍带着浅浅的笑,"看吧,好戏上演了."
我莫名的颤了颤,他轻快的嗓音竟然满是欢愉.
林芗斜靠在喷水池边,眼帘低垂,脸上的表情很淡.
这个男生就是有这种魔力,稍稍一受了伤,便要连累身边的人跟他一起痛彻心扉,生死不能.
我缩在角落的座位,草坪上的一束水花溅到我的小腿.
阳光非常刺眼,落在纯白的桌布上,又全部打回我的眼里.
这样一个盛大而美好的聚会,我的出现,是一个错误.
我拨通秦沐玖的电话,他很快接起,却一言不发.
"秦老师..."
他静默了半响,却笑了,"让我猜猜看,你为什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你在简家,对不对?"
"大家都在等你..."
"又有人在等我.你上次就是这么把我骗回来的,还想再试一次?你知不知道我在等的人是谁?你又知不知道我希望谁来等我?"
"你到底在哪里?"
"夏卿缡,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阳光越来越浓烈,我闭上眼睛,裙角已被我绞的慵皱不堪.
冬天,有一只小蜜蜂迷了路,失去了亲人和伙伴,在她找不到食物,快要饿死的时候,她发现了一罐蜂蜜.
她跪在沿子上不停的喝,不停的喝,贪恋蜂蜜的甜美和温暖,不知餍足,最后终于飞不起来,掉进罐子里,活生生的淹死了.
"我不想回答你...你快点回来."
那一畔,似乎有声叹息划过.
"我要想清楚一些事...需要一点时间."
风乍起,耳边杳然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我的脑中灵光一现,却还要故作坦然.
"秦老师,你等等,等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