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不是缘分，重逢才是》仙仔小鱼干

15、拐角

　　第十五章拐角
　　黑暗是胆小的人的禁区，却也是包裹他们的天堂，他们恐惧于黑色的深渊，却也可以在黑色的笼罩下放肆畅游。
　　章柠在漆黑一片中听着自己的心跳还在快速而混乱地打着拍子，和程釉的呼吸声融为一体，至于她自己，已经快要忘记了呼吸……程釉抱着她，手搭在她腰以上的位置，感觉到章柠似乎是因为害怕，抱着他的胳膊收了收紧，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程釉也收紧了手臂，还安抚性地抚了抚她的后背。
　　章柠冲进程釉怀里的时候程釉刚从通往三楼的最后一节台阶走下来，待两人呼吸逐渐都平稳下来，章柠已经被拥着抵在楼道的墙角，程釉为她搭起一方极具安全感的空间。
　　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心跳却没有慢下来的意思，不过是由害怕变为紧张，对黑暗的恐惧已经变为了盔甲，掩饰着她的慌张，催促着她试探着往前走一步……感官在黑暗中变得无比敏感，沉稳的呼吸，舒适的怀抱，清冽的气息，将章柠紧紧包围，像一片走不出的森林，却不是因为迷路。
　　“咚咚咚”的心跳像是带着混响，在胸腔跳动，从耳畔传来。章柠这才发现，原来程釉的心脏也跳的很快，并不像他的呼吸掩饰的那样好，她的脑袋紧贴在他胸前，那无法掩饰的心跳让她红了耳朵，她突然有点不敢和程釉面对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下意识想要逃离，却又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看向他的脸，明知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想知道他此刻是什么神情。
　　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程釉松了松手臂，却还是把人圈在怀里，即使周围一片漆黑，程釉还是感觉自己看到了章柠有点湿润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神情，看见了她最不加掩饰的一面。
　　“章柠？”他试探着叫她的名字。
　　“嗯”，果然是带着委屈又慌张的鼻音。
　　“怕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觉得让我看到了有什么，不用小心翼翼的，让我看见你脆弱的一面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利。”只会对我不利……
　　会让你觉得我对你有更多的想法……
　　“我……怕你觉得我是故意的。”章柠的声音很小，但程釉还是听见了，他笑了笑，待着点无奈和庆幸，“没关系，那样的话我会更开心。”
　　“啊？”章柠有点不敢相信又怕自己理解错了。
　　“意思就是，我希望你故意接近我。”程釉耐着性子把话讲的更直白一点，怕眼前这个对感情反应有点迟钝的人不懂他的心意。
　　在程釉的话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章柠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怕黑，但，也是真的信任你。”章柠从没说过那么直白地表露心意的话，这已经是极限了。
　　“嗯，谢谢你。”程釉说，谢谢你给的信任，让我看见了走进你心里的可能。
　　这种话是要用谢谢来回答的吗？她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答案啊！“她希望他说那你除了信任再给我点喜欢什么的好吗？”“既然信任我那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之类的话，可是，自己都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又怎么能奢求对方走九十九步来见自己呢？
　　这么想着，章柠感到有点失落，又懊恼于自己的胆怯。
　　就在章柠要放开还在程釉背后的手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量将她向前带了一下，让她一下没站稳，撞进了刚刚靠了很久的怀抱，接着耳边响起了程釉熟悉的嗓音，带着点与以往不同的沙哑，“章柠，我可以亲你吗？”
　　章柠极不可察的“嗯”尾音被打断，唇被另一片柔软的唇覆上，章柠瞬间整个人僵住了，全身通了电流一样地哆嗦了一下，但被用力地抱住了。程釉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摩擦，一下下触碰，却没有任何攻城略地的意思，说不出的温柔，和他整个人一样。
　　章柠从没接过吻，这种从没有过的触碰刺激着神经，让她整个人有点不受自己控制，但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确实无法忽视……程釉很快放过了她，不过末了还在她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咳，喂温霁啊什么事？”
　　“那个你哪天回来呀？”
　　“周日吧，怎么了？”
　　“你快点回来给我做一下军师吧，老白他17号生日，我还没想好送他什么礼物。”温霁在另一边有点发愁。
　　“啊好，等我回去再说吧。”
　　“那好吧，挂啦。”
　　“嗯嗯好，拜。”
　　待挂了电话，气氛突然陷入了尴尬，章柠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应该出去吃个夜宵，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跑掉，假装刚刚说已经换了睡衣的不是自己。
　　“你……还怕吗？”程釉缓缓开口。
　　“还好……”
　　空气又凝固了，还是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是值班的老师来锁办公室的门。
　　“程釉？你怎么回来了？这是章柠吧？”
　　原来是教过他们的数学老师。
　　“是，老师好”
　　“老师好”
　　“好，你们这是回来看看？”
　　老师用了“你们”，章柠想，不过这不是很正常吗？还能用别的什么词呢？
　　“对，刚好出差，就回来看看。”程釉回答。
　　“有空回来看看也好，那，我就去锁门了，不打扰你们了。”说着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老师再见。”
　　直到老师消失在转角处，章柠还没回过神来。
　　“走吧，去操场走走？”
　　“好”
　　微风吹拂的夜晚特别令人舒心，仿佛沉醉于微醺的美梦可以不用醒过来。
　　“那个……”章柠犹豫着开口，“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不，我的意思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吗？不是……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当然，没有朋友会接吻的，章柠，至少在我看来是没有的，也没有上司会邀请员工跟他一起回忆过去，所以……我们不是朋友了。还有，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现在就是我女朋友了。嗯？”
　　章柠不知道怎么回答，盯着地面有点出神。
　　“不愿意？”程釉挑了下眉，带着点笑又问了一次。
　　“啊？……愿意的。”
　　“嗯，那请女朋友接受一下我认真的告白。”程釉顿了一下正色道，“认识一下，我是高二3班的程釉，喜欢章柠小姐高中两年，大学四年，工作两年，信息这么发达的时代，想再找到她也不那么容易呢，不过幸好，她没走远，还在不远处等我来找她，不过还是想对她说，‘对不起，来晚了’。”
　　章柠抬头看着他的睫毛在摇曳的烛光中一下一下在脸上投出的阴影，突然鼻子就酸了，想起自己的这些年，想起他的这些年，突然有了重合的那部分，突然发现彼此的生活中始终有对方的一块位置，就红了眼眶，想要抱抱他。
　　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拥抱了，和之前的那次不同，多了些情愫，多了些珍惜。
　　不，你来找我了就很好，我不会说话，但是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真的很开心。
　　程釉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闲服，也没了平时工作时的严肃认真，这一身……好像很适合打篮球，好像和梦里的场景融为一体，将模糊的轮廓勾勒清晰。
　　保安叔叔又在晃着手电筒催促着同学们回宿舍休息了。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我在这里看着你的时候，不一样的是，现在你也在看着我。
　　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只为了让你知道延续了很久的心意和等待。
　　嗯，停电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