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前辈和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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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霜月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伊地知在“狗卷棘，升一级评定中，术式是「咒言」，也是高专的学生，即将升入二年级。”如此介绍了她待会要搭档的术师后，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
已知：霜月视力不便，除了人和诅咒勉勉强强，几乎看不到约十厘米外的事物，行动基本靠声音和咒力波动；
又：狗卷因术式原因，只能用饭团相关的词汇和肢体动作与人交流。
问：这两人该如何顺利沟通？
伊地知冷汗瞬间就落了下来。
说严重些，这可相当于瞎子和哑巴的无前提交流啊？！
尚不知此事的霜月把衣服里不再发热的暖宝宝撕下来叠成一打塞入背包，又数了数余量后打开一张捂在手心里。
“狗卷……我好像听说过，”她有些困倦地眯起眼睛，“咒言师对吧？”
“能让说出的话变为现实——类似这种？没想到会是未来学校里的前辈呢。”
伊地知胡乱应下，抓在方向盘上的手松松放放了好几次后，终于在到达酒店前思考好了如何开口：“狗卷君性格很好，能力也很强，与他搭档你可以放心。”
“不过说的话可能会让人有点难以理解，你需要做些心理准备。”
“哈……？”抓紧时间寐了一会的霜月茫然地应到。
难以理解，是指什么？
还没等她问出来，车辆便平稳地停下了。
不远处的近人形灰光灯在她打开车门后，发出了声音：“海带。”
——？
“狗卷前辈……？”她迟疑着开口。
“鲑鱼！”
浓白雾气中的灰光灯，再次发出了声音。
“就是如此。”身后颜色极为浅淡的灰光灯说道，“狗卷君通常只会用饭团的材料名说话。”
她现在明白了，难以理解的意思。
虽然经过短暂的尝试证实了目前交流的确陷入了困境，但待会在战斗中要想合作没有沟通是不行的。
因此她像一个学期都没好好学习，现在想要在期末考前请老师划重点临时抱佛脚的学生一样，认真地询问着狗卷。
不过在那之前……
她拿出奶茶店打包的袋子:“常温的蜂蜜柚子果茶，应该可以润喉，前辈请收下吧。”
灰色人形灯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结果还是收下了。
“失礼了前辈——什么词是指行动？”
“鲑鱼。”
“停止？”
“鲣鱼干。”
“向左和向右？”
“……”
“？”
她感觉对方的手晃动了两下，似乎为她指出了方向，可是幅度太小了，她并没能分清。
“抱歉前辈，我眼睛有点问题，可能看不到你的动作。”
“大芥！”对方的语气瞬间慌张了起来。
“是抱歉的意思吗？”
“鲑鱼！”对方语气十分坚定。
这大概是在说“是”？
她歪着头笑了笑：“不必道歉，前辈不知道这件事，是我没有提前说的错。”
“不过我还是能‘看到’诅咒的，会尽量不给前辈拖后腿。”
“鲣鱼干！”是否定的语气。
“鲑鱼”和“鲣鱼干”是高频词汇啊……感觉大概知道意思了。
她思索片刻，和狗卷商量道：“那一会允许的话就由我来发问，前辈回答肯定和否定可以吗？”
“鲑鱼。”
“那‘鲣鱼干’就是‘否定’的意思？”
“鲑鱼。”
“好，那就麻烦前辈暂时尽量使用这两个词了。”
阶段性解决沟通问题后，她将大衣脱下交给伊地知，穿着黑色长袖衣裤和狗卷走进了酒店。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霜月身上那套刚刚完全被大衣遮住的衣服，除了领子，几乎和他身上的高专校服一模一样。
第一只被检测到的二级咒灵大概在十一层，第二只则预测在二十四楼或者以上的位置，因此为了稍微保存体力，两人决定坐还未停运的电梯上到九楼再从楼梯上去。
也是高专的学生吗，但并没见过，大概是新入学的？
在电梯停下前他用余光看着霜月微卷的雾蓝色发尾稍微走了下神。
在十层的楼梯间里，准备踏上通往十一层台阶前，他听到身旁的少女突兀地问道：“前辈，你怕冷吗？”
“鲣鱼干。”他不明所以，但依旧给出了回答。
虽说他的战斗方式基本靠说话，但他的身体素质也并不差，因而没什么怕冷的。
“那便冒犯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微弱且带着寒气的咒力以霜月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虽然避开了他，但仍能令他清楚的感觉到周边的温度降低一些了。
咒力很快便被收回，前后也不过两秒。
“如果不算在三楼和五楼的四级咒灵，”霜月用那双灰白色的眼睛顺着咒力传回的波动向四方扫过后，拿出眼药水滴过，微微闭了起来，“一只三级在十层的一个可能是餐厅的空旷地方，二级在十一层最深处。”
“我们要先去祓除这一层的诅咒吗？还是先暂时在这里分开行动？”
“明太子。”
狗卷直接拉开了楼梯间的门。
等霜月先进去后他轻轻带上门，跟着霜月绕过昏暗曲折的走廊，来到另一扇黑金大门前。
“这个就先由我解决吧，我会尽快的。”
“反正待会是一定要麻烦前辈的了。”
他看见少女抽出腰间的白色折扇，一手握住门把。
“也能趁现在让前辈了解一下我的术式。”
门的后面并不是霜月猜测的餐厅。
没有窗户、没有灯光，在午后时分一片漆黑的大厅里，他似乎看到舞台、吧台的形状，稍微适应了一会后，他看到了摆放凌乱的高脚凳和大厅边缘的卡座。
这是个酒吧。
霜月并未被黑暗影响，在地上实在被倒下、折断、弯曲的椅子们占着没法落脚时，她干脆利落地翻上吧台，踩着破损的玻璃杯和酒瓶继续向正中央的舞池前进。
经过酒柜时还随手拎了两瓶酒。
一片白色中，黑色总是明显的。
厚厚的靴底踩过玻璃在实木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大厅中反复回响，在让霜月皱眉的同时，也唤醒了不详的事物。
舞池中突然传来了人群走动的声音，“哒哒哒”地迅速扩散开去，随后地面震动了起来，“人群”以混合着浑厚男声的尖细声音大声叫喊着“喝吧！”“跳舞吧！”“不要停下！”“不可以休息！”，如边走边跳般向着霜月所站着的吧台靠近。
霜月觉得自己像是被音响围绕了似的，巨大的声音不断灌入她的耳中，吵的她头痛。
那是像蛇一样的东西，无数张嘴像鳞片一样布满了全身，长着许多对人腿，也许是头部的地方正努力地绕到后边，要去咬打算伸向门口的长着几对上翻了的白眼、嘴巴还在不断呕吐的尾部。
这，可不像是普通三级吧？
准二级？
站在门口的狗卷在真正感受到诅咒的咒力后，向前一步，防备着将手搭在了领口处的拉链上。
他看向了大厅中央那道模糊的身影。
霜月因为视力的原因，远比常人更依赖耳朵。
她皱起眉头，觉得这个咒灵可能比她能想象到的更恶心。
毕竟她只是看到了一根长条状的黑光灯。
咒灵踩着“跳舞”般的步伐继续向她靠近，吧台上、柜子上有酒瓶被震落，摔碎在地上散发出酒香，“人群”更加兴奋地大叫起来:“喝！”“喝！”“喝！”
“吵死了。”
雾蓝色长发的少女垂下眼将咒力注入刚才随手拿的两瓶酒，发力掷向咒灵，同时伸手一打折扇——“「八寒·紧牙」”
蛇形的诅咒似乎从周边骤降的温度中察觉到了危险，扭着身子准备躲开飞来的酒瓶，却因被冷得不愿动弹大腿们拖着慢了一步。
酒瓶在祂的上方炸开，咒力包裹着玻璃在躯体上划开道道伤口，混合着咒力的酒水渗入伤口和或尖叫或欢呼的嘴里。
冰冷如雪水的咒力顺着祂的“血液”迅速流便全身，祂身上的嘴一同尖叫着“好冷！”“好冷！”“酒！给我酒！”，声音如针般刺入大脑。
霜月向后一跃，原先立足的吧台被满地扭动的咒灵抽得粉碎，而头部仍紧追着她不放。
她站在倾倒的座椅之间，食指压着扇柄，沿着诅咒的身形一划，“哒”的一声，扇面打出一叶。
“「八寒」”
几乎是瞬间，张大了人嘴的蛇头被迫停在了她的面前，长舌就在她的脸颊边却无法再进半寸——祂体内的咒力被术式驱动后将其整个冻结了起来。
她后退半步，抽出腰间的细鞭朝蛇头一甩，裂缝迅速蔓延布满了模样诡异的巨大冰雕。
“哗啦”一声它便碎裂开去，变作冰块落在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
她垂眸缓缓呼出一团白气，却更像是冰冷的寒气。
“让你久等了前辈。”
“鲣鱼干。”
并不是客套，事实上她从进去到出来可能都没超过十分钟，动作已经很快了。
狗卷看着小跑到他面前、即使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也仍让他感到一股寒气铺面而来的脸色像雪一样白的少女，衣襟下的唇抿了抿。
“大芥？”
？是道歉的意思？
霜月愣了下，按着之前的短暂交流推出这个意思后又否定了自己。
那按照情景推断的话……
“前辈是在担心我吗？”她不确定地问到。
“鲑鱼。”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之前伊地知先生担心过她什么呢？
她回想着。
“前辈是觉得我脸色太差了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只能感觉到像两块柔软的冰块碰在了一起。
“没关系的，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使用术式后的正常现象。”
她将手收入衣袖里。
“我还能继续和前辈去祓除诅咒。”
“比起这个，”她笑着对上狗卷的眼睛，“刚刚前辈看清了吗？”
“我的术式——八寒。”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前辈和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