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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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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子被冲向远方。
      它们也许会活下去,在这块古老贫脊的土地上。虽然几率很小,但确实存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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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光先生,您今天的工作是把C区的货物搬去G区。”老旧机械的声音响起,小光稳稳地站在了传送带上。红外线检测到生命迹象,启动传送带自发地向C区驶去。
      小光工作的地方,是一个高大的建筑,那是人类最后的避难所--生原。
      公元2248年,人类度过第12次科技革命,地球表面高楼四起,人工智能产品不断迭代。人们开发出机器人专用能源,极大地增加了机器人的使用范围。人类只需要在脑后开个usb接口,用连接线连接大脑跟网络,就能进行几乎所有的活动。街上行走的不再是人类,而是一个个类人的机器人,工作也不用人类参与,只需要在网上下达指令就有机器人自动完成。人工智能之间通过电波共振进行交流,合作完成几乎所有的工作,而且为了适应人类审美,机器人被制造得越来越像人类。足不出户就能“领导”世界的人类,几乎成了人工智能的“上帝”。
      好景不长,随着越来越多的机器人通过了图灵测试,他们开始不理解人类这种几乎是无休止的压榨行为。终于,当又一个机器人因为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就被拉去销毁,部分人工智能突破了机器人三大定律,反抗战争爆发了。
      几百年的和平生活,让人类面对人工智能的来势汹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好在,长期的社会生活让他们很快站住了阵脚,人类中开始出现领导者,冲向前线者,以及最终,胜利者。枪炮的对战,粒子的斗争,战争结束时,地球上已遍地残垣断壁。放射性的武器残留物几乎铺满了地表,腐蚀性物质能让金属都化为一滩污水,地球已不适合生物生存。幸存的不足1%的人类聚集起来,建造了这个大厦。
      大厦分为A-Z26个区,每个区之间相互联系又互不干涉。A区和I区分布在大厦的最高层,不允许普通人类进入,那里生活着人类高层,不过没有人见过他们。人们就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建筑中,保留着最后的火种‘’
      不知什么原因,他们选择了埋藏这段历史。
      为了防止人工智能的再次反抗,人类高层领导者们开启了“火种计划”。人类不再使用高级人工智能,并且研发出难以下咽却能补充能量的营养液,在大厦中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为了资源的统一调度,人类被集中管理,一旦有了工作能力,就会被安排在指定的岗位上,维持大厦中各类工作的进行。生原有着严格的时间规定,一旦有人违背,就会受到惩罚,甚至会被逐出生原。
      小光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了。曾奋斗在战争一线的他,如今只是这个大厦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员工。没有功名,没有奖励,甚至很少有交流,在生原,一切只为了生存,其他东西似乎都被淡化了。
      很快,小光就被传送到了C区。在这个空旷寂静的地方,他一眼就看到了今天要送的货物——一个密码箱,上面用鲜红的涂漆写着大大的“G”。他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径直走向货物。
      忽然,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抬脚一看,发现是一些绿色的小颗粒,看上去有些眼熟。“种子?!”趁着四下无人,他偷偷将种子捡了起来。小光看着这些在战争之后几乎已经绝迹的东西,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鬼使神差地把它们藏进了工作装的口袋里。
      调整好表情,小光搬着箱子走向G区,G区的工作人员迅速接过了密码箱。因为频繁的工作流动,他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除了简单的工作对接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额外的交流。
      完成了今天的工作的小光,带着他捡到的种子回到了休息区。
      休息区,是在完成枯燥无味的工作之后短暂休息的地方,每个人都能在这里分配到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小光把种子藏在枕头底下,用连接线连上脑后的USB接口,开始进行今天的工作汇报。
      “姓名:小光。任务:将c区货物运输至G区。完成情况:一切正常。”“正常”二字成了例行的公事,那几颗种子被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在语言转化为光信号传给上级的同时,小光拔掉连接线,枕在小小的种子上,渐渐放平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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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光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一天,因为运输车出现故障,他没有按时完成任务。在生原的这十几年让他明白,他很可能因此被逐出生原。外面一片荒芜,出去定是死路一条。,他不想死。于是,他抓起被摩挲得光滑了许多的种子,开始了逃亡。生原高层马上发出小光的逮捕令,小光则利用在生原这十几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四处躲藏,喝着积攒下来的营养液维生。为了活下去,他藏进一个个以前从未进入过的区域。一次,他利用通风管爬到了顶层。藏在通风管处,他恰巧逢着一位员工汇报工作,高层前面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显示屏,看不清面貌的高层,竟然没有用连接线就能直接与普通人类进行交流!不久,高层之间响起谈话声,随着谈话内容的深入,他终于看清了这场骗局。。
      当年,人工智能发动反抗战争。尽管人类已经用尽全力抵抗,但血肉之躯怎会抵得过钢筋铁骨?人类败了。人工智能建造了生原,把幸存的人类关进底层,等待最后的“审判”。关于人类的“处理”,机器人分为了两大派系。一部分机器人主张消灭人类,杀掉所有人以抵消他们自身的罪孽,人工智能可以自己合成维持活动所需的能源,他们被称为“激进派”;另一部分则认为,人工智能终究是由人类创造的,人类有罪但罪不至死,可以留下人类为机器人制造能源,他们还残留着部分机器人三大定律的影响,被称为“主和派”。最终,激进派答应了主和派的提议,将人类进行“格式化”后植入新的记忆,投入底层为人工智能工作。同时,人类需要被严格管理,一旦出现问题必须马上销毁或重新格式化。
      三言两语之中,人类的未来似乎就这么被确定了:沦为人工智能的傀儡,永世生活“监狱”中。
      人工智能聚集在大厦的高层,底下,便是人类所谓的避难所。为了防止人类反扑,他们销毁了人类监狱中的所有人工智能产品,仅留下几百年前的落后的机械产品。他们让人类用原始的连接线交流,自己则利用电波共振监视人类。人工智能以为从此可以一劳永逸,可没想到出了小光这个变数。
      起初,他们对于小光的逃跑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到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小光已经知道了几乎所有的事情。
      小光也曾悄悄逃回休息区,想要告诉人类真相。但是,没有人相信他,或者说,没人想要放弃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
      人工智能加强了对小光的追捕,同时,他们也对自己的技术十分有信心。且不说生原中储存着足以毁灭整个人类种族的高爆弹,就说是洗脑技术就不可能有人类会恢复。但人工智能不会理解,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终会结下无法想象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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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光被捕了。
      某天,所有人类都接到了这个消息,并被要求去围观高层对小光的公开审判。
      人们的交流终于多了起来,纷纷惊讶于小光竟然惊动了从来不露面的高层。议论声渐弱,小光带着限制行动的重力手铐,一步步被人押解了过来。紧跟着的,是十几个穿着长袍,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风的,背着武器的人影。
      人们知道,那一定是传说中的生源高层,人类的领导者。
      终于,小光登上了审判台,长期的躲藏生活让他变得格外瘦削,却又多了些原本不曾拥有的挺拔。
      “。。。小光,威胁人类生存罪罪名成立,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听到这话,小光仍是低着头,略长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脸上神色。不远处的人类却喧哗起来,小光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在人类如此稀少的时代得到如此之重的惩罚。
      “小光,陈述罪行。”高层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光声音不大,却像是把一块石头扔进水中,人群瞬间沸腾。他没有理会脸色越来越黑的高层,第一次抬起头来,面对着人群,缓缓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当年的战争是人类败了。人工智能把幸存的人类,也就是我们关进了生源底层。我们每天艰苦工作,不过是在给人工智能做嫁衣!别着急反驳我,大家可以脱掉他们的袍子,看看他们脑后有没有USB接口! 这是人类独有的。。。”
      “把他拖下去!”
      高层不待小光说完就打断他,安排几人上前准备把小光带走行刑。人群忽然寂静,似乎被高层的行为镇住了。忽然,较远处传来一声轻问:
      “请问,您可以摘下帽子来让我们看看吗?”
      高层押送小光的身影明显顿了顿,接着越来越多的质疑声响起:“对啊,摘掉让我们看看吧!” “摘了吧!” “不会是心虚了吧?”。。。
      事情开始不受控制了。高层无暇再管小光,他们试图平息人群的躁动,但逐渐激动的人类哪里听得进去。
      终于,一个高层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着人群举起了枪。
      人们被激怒了。他们纷纷冲上去,对着那个高层伸出手,拉扯间,长袍终于掉落,露出了高层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头颅!人们终于相信了小光的话,不顾一切地向那些穿着长袍的身影冲去。暴动的人类越来越多,人工智能们见事情败露,声音终于有了些许起伏:
      “楼底有炸弹,控制台就在生原顶层,再反抗我们就去引爆炸弹,炸死所有人!”
      人类的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看见人们的犹豫,不远处的小光冲着人群喊到:“别怕他们!生原底层被炸,上层也逃不过倒塌的命运,他们也会。。。”话音未落,小光忽然感到腹部一痛。他低头一看,一道粒子光束洞穿了他。
      小光倒了下去。失血过多让他感觉不到疼痛,眼前逐渐模糊。余光里,他看见人类不顾一切地奔向顶楼。耳边响起不知是谁的喊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接着是一道白光—高爆弹被引爆了。小光顶着白光艰难地把手伸进装着种子的口袋,又缓缓的把手抽出。种子随着冲击波飞向远方,他带着解脱的表情闭上了眼。
      很久很久之后,地球的断壁残垣之中生出点点绿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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