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纪》纪此心

2、第 2 章

　　“山主，”来人给舟风序递上了一封信，“有人用箭射到大门前的。”
　　舟风序在他师傅走的时候就是成为青客山山主的时候，这是他师傅立下的遗嘱。
　　“序儿，师傅命不久矣，他日若师傅寻黄泉而去，你便替师傅掌管好这山门，替师傅守这山，守这派，可好？”
　　舟风序心中五味杂陈，从他记事起，自己便跟在师傅身边，师傅对他以严教之，教其学武、学琴棋书画、学做人。眼前这个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人，以前总是有精力打自己，犯一点错，有一点学不会，便会动用他手中的宝贝戒尺，像个学堂先生一样，不过可笑的是，从来不会打重，只是会疼，打的疼了，便蹲下来哄他：“序儿，打疼了，打疼了，你看师傅真是下手不知轻重，来我看看……”
　　那时的舟风序虽然小，但是已经是开始懂事的年纪，每次师傅只要打了两下，他就会开始哭，逗师傅玩，师傅知道他是装的，但是还是会不厌其烦的哄他，每一次哄了都会带他去吃好吃的东西。像个慈爱的父亲一样，给他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序儿，怎么又错了？再不好好练师傅要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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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儿不哭不哭，来师傅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序儿，来把师傅教的东西给师傅看看，”虽然他总是会犯错，但是每一次师傅打了以后，下去他都会好好练，他不想让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失望，不想让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失望，这里是他的家，而师傅是他一生的家人。
　　“序儿，序儿……”师傅看他在神游，便叫了几声。
　　“师傅，我……”师傅叫了几声他终于回过神来。
　　“序儿，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师傅能有你这个徒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要照顾好自己。至于这山门你若不愿，那便下山去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便好。”
　　“师傅，序儿愿意守这山，守这派，守着您!此处是序儿的家，是我要一辈子好好守护的地方。”他才二十几岁的年纪，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坚定，让人觉得深信不疑。
　　“好～，师傅走的时候，你就是成为山主的时候，序儿，师傅此生已无憾，你去吧。”说罢，老山主便闭上眼睛休息了。

　　舟风序把信拆开，看完，信纸被他紧紧捏得皱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此刻让人感觉一片阴霾，“清远，把徐帘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风序，何事让你如此生气？怎么了？”听清远说舟风序找他，还很生气的样子，便急忙赶了过来。他知道，舟风序一般不生气，若是动怒了，那此事便非同小可。
　　舟风序把手中捏皱的信纸递给徐帘。
　　徐帘接过信纸看了以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看着舟风序，“风序，这～，这是真的？”
　　“我不知，所以才找你来问问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师傅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这，让我想想，”徐帘，想了想这些时日里，舟风序下山历练，经人世的时候，老山主好像都没见过什么人，和以前一样，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没想到吗？”
　　“没有，好像没见过什么人，也没做什么特别的……”正准备说没什么特别的事的时候突然顿住了，“等等，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十六那天，我不在山门，那日我回来以后，听晚上当值的兄弟说，白天来了两个人，一个老道，一个小伙子。”
　　“那后来师傅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你要寻清休来问，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他照顾师傅的起居住行。”
　　“与我去寻清休。”
　　“好。”

　　“山主，师兄，”清休见二人向他走了过来，便向二人打了个招呼。
　　“清休，这些时日我不在，都是你照顾师傅的起居住行，你有没有发现师傅近日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舟风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他不喜欢磨磨唧唧的问，直截了当才是他要的方式。
　　“师傅吗？师傅之前还好好的，可是后来自从有一个老道人，还有一个小伙子来了以后，师傅就有点奇怪了。”
　　“哪里奇怪？”徐帘一听，赶忙问了下去。
　　“师傅以前都不怎么去采药园里的药材炼药的，他舍不得，也不会日日待在房中不出来，可后来，他日日去采药，炼药，有时候还叹气说，‘终究是冤冤相报，是我亏欠你，看来我是躲不过了，’，反正就总时不时的念叨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而且采完药，师傅便待在房中，两三日也不见出来，有时候饭也不吃。”
　　徐帘：“看来信上说的是真的，不过是谁送的信他为什么要揭露这件事？”
　　“徐帘，明晚陪我去守夜。”
　　“你可是有什么计划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是今晚？昨晚为何……”
　　“时机不对，容易打草惊蛇。”他知道徐帘想问什么，其实他也不确定，有可能那个人今晚也不会来。
　　“走吧，进去你守夜，我在一旁看着。”舟风序边说边进去，徐帘紧随其后。

　　“你去躲着吧，我来守着，一会我会在有人的时候离开，你小心一点。”

　　“好。”舟风序转身进了帘子后面，在帘子后，他可以看的更清楚，也可以更好的隐藏起来，这里一片漆黑，只有帘子外是烛光通明，并不会有人发现他。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有人来了。
　　“师兄!”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刚好要过去找你，路过师傅的灵堂就看见师兄你在这里了。”
　　“什么事，出去说吧。”
　　清休来找他，刚好给了他从这里离开的机会，也刚好让引蛇出洞的计划完美执行。
　　清休和徐帘离开了灵堂，这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而舟风序便陷入了不知结果的等待。也许这个人会来，也许这个人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