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春深无解

9、第 9 章

　　周望笙最终还是答应了崔明希邀请他一起过生日的请求，毕竟麻烦了人家那么多，人情都欠下了，还礼是应当的。

　　他不太会送人礼物，小优就帮他挑了个领带，前段时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她送给老公的。

　　周六晚上临时开了个视频会议，大概说了一下合并的事情，讲完已经很晚了。周望笙看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想着或许是哪个熟人换了号码，就拨了回去。

　　对面很快就接通，声音很熟悉，是陈帆。

　　“刚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是在忙工作吧？”他很少跟周望笙用如此客气的语气说话，以前要是周望笙因为工作没接到他的电话，再打回去肯定就要吵架。

　　周望笙并不想听见他的声音，正想挂断时对方说：“光羽想见你。”

　　“他说想去游乐场玩，我买了明天的票，下午去接你吧。”

　　“不用接了，短信发我定位，我自己过去。”周望笙的新住处陈帆并不知道，他也不想告诉对方有关自己现在的任何信息。

　　临出门看天气时，周望笙才发现今天降温了，一下子冷了不少。大概容城的冬天真的要来了，便随便套上一件不知道几年前买的黑色羽绒服。

　　最近身体还是不太好，头晕是常有的事，周望笙就没开车，到附近的商场给光羽买了一套新衣服后就打车往游乐场去了。

　　陈帆买的是亲子套票，要一起进园才行。周望笙到的时候就看见俩人等在门口，光羽正在啃一只糖葫芦。

　　“你买这么多东西往哪儿放啊？”陈帆皱起眉，想替他拎袋子，周望笙绕开他，牵着光羽往前走，“我看着你们玩就行，东西我自己拿。”

　　陈帆多少听说了点周望笙的事，知道他去做了清除标记的手术。后颈处早就拆了线，疤痕很明显。

　　“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

　　光羽缠着要他抱，小孩子乖乖的，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周望笙现在抱他已经有点费劲了，小孩子长得快，再加上他身体没以前那么好，刚进园走了没两步就累得不行。

　　“我帮你拿东西吧，你抱他太累了。”陈帆再次提议，周望笙依旧没松手，放下儿子牵着他的手走。

　　小孩子玩心大，一见了喜欢的项目就跑过去玩。排队的时候陈帆不断找话聊，周望笙只顾着低头看儿子，一眼也不看他。

　　“这项目都是小孩玩的，我就不去了，”陈帆把光羽送进去，又折了出来，“你现在还在华林上班吗？”

　　“嗯。”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周望笙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

　　旁边在等孩子的家长不少，周望笙不想被人听了笑话去，压低声音道：“你但凡要是能做个人，我们绝对是走不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我今天来是为了看我儿子，麻烦你不要打扰我们亲子时光了。”

　　这个项目一结束，光羽就跑了出来，拉着周望笙往下一个项目跑。陈帆也就没再说什么，难得做了回称职父亲。

　　周望笙并不想知道他怎么就想通了，竟然带光羽来跟他见面，说不定是家里那位的意思，也说不定是小朋友闹他了。

　　晚上要给崔明希过生日，周望笙并不想放寿星的鸽子。晚场快要开始的时候，光羽也玩累了，周望笙拒绝陈帆一起吃晚饭的提议，打算打车去餐厅。

　　光羽一直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摆明了是不想让他走。陈帆直接开了车过来，送周望笙去餐厅，光羽还能多跟他待一会儿。

　　“这么晚了还要见客户？少喝点酒。”

　　周望笙没理他，把给光羽买的东西留在车上，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就下了车。没走两步陈帆又追上来，拦着他的去路，“你再考虑一下吧，光羽离不开你，我也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这么断了。”

　　下午的时候陈帆说，想跟他和好，刘家那边他会想办法。

　　周望笙仿佛听到了年度最佳笑话，“滚。”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答应你以后好好的不行吗？”陈帆没有哄人的耐心，在他的认知里，只要他服软，别人一定要感恩戴德顺着台阶下。

　　“我让你滚你听不见吗？”

　　“他让你滚你听不见吗？”崔明希在二楼包厢看见周望笙和一个人拉扯，下来了才看清那人是陈帆，顿时怒气直冲天灵盖，把周望笙护在身后。

　　“我说怎么对我爱答不理，合着是攀上高枝了，”陈帆冷笑一声，开了车门拎着光羽的领子把他拽了出来，“你自己看，是你爸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别他妈的天天在家哭丧个脸，给谁看呢？”

　　光羽再怎么懂事，也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儿，被陈帆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捂着嘴哭，却不敢出声。

　　周望笙心疼坏了，又不敢去抢，“陈帆你神经病啊？你拿孩子撒什么气！”

　　今天要是在街上动手，明天容城晚报就有的写了，说不定用不到明天，各种推文就得疯传，崔陈两家结仇，当街动手。崔明希压着火，强行把光羽抢了过来，拎着陈帆的领子警告：“陈氏实业最近不好做吧？以后想动他们之前先问问我答不答应。我看上的人，还没有给别人欺负的道理。”

　　“小朋友这么久没跟爸爸见面，今天先不跟陈少爷回去了吧。”崔明希没再看他，抱着光羽走了，周望笙十分顺手地把给光羽买的衣服也带走了。

　　“对不起啊，光羽太久没见我，想多跟我待一会儿，我就坐陈帆的车来了，不知道会给你添这么多麻烦。”周望笙原本想着，送他份生日礼物，应该也算还了一部分人情，可没成想礼物忘记带，人情还欠得更多了。

　　光羽乖乖地坐在周望笙身边，趴在他耳边说：“我知道爸爸没有不要我。”

　　“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下次见面带给你吧。”

　　崔明希把光羽抱到身边，揉他头发，“你这意思是，我下次还可以跟你约会？”

　　周望笙咬着筷子，解释道：“不是约会。”

　　光羽和崔明希十分相处得来，周望笙好像带着俩孩子吃饭，场面倒是其乐融融。俩人都喝了点酒，崔明希就叫了司机来接，路上光羽还跟他交换了手机号码，并且邀请他去参加幼儿园的圣诞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