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春深无解

12、第 12 章

　　他的确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恋爱，也早就没了当年那种心气，能够从零开始去了解一个人、去爱一个人。

　　崔明希说会帮助他争取光羽抚养权的时候，他不只有一点点的心动，其实换了谁，遇上崔明希，大概也不会讨厌吧。

　　但愿崔明希没看到。人到了深夜就容易矫情脆弱，去奢望一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崔明希年轻多金性格也好，喜欢他人怕是数都数不过来，说不定哪天就对周望笙没兴趣了，也说不定。

　　电脑开着放在窗边桌子上，工作邮箱连着响了几声，周望笙放下手机去检查邮件。之前上市的一款游戏有跟国外的美工工作室合作，马上年底，要进行一次大规模更新，很多画面都要优化，创意部审核之后的方案要在给周望笙过一遍。

　　看完邮件已经到了凌晨。一看见手机，周望笙又开始纠结，心里有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说陈帆都不要你，崔明希会真喜欢你？别做梦了，你怎么可能配得上他；另一个说你这么好，长得好看事业也成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omega不要太抢手好不好！

　　第二个小人最后还是赢了，周望笙打算把那句话重新发给崔明希，但对方一个小时以前已经挑明，“我看见你撤回的消息了，看见了就等于撤回无效，说好了一起跨年的，骗人是小狗。”

　　二十分钟以前崔明希还发来一条消息：“你不会是想做小狗吧？”

　　正在周望笙措辞的时候，熬夜达人崔明希又来骚扰：“小狗？睡了吗？”

　　“我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了，你不要窥屏了，你这只小狗！”崔明希还顺带发了个狗狗生气的表情包。

　　周望笙侧躺在床上，也发了个同系列狗狗睡觉的表情包，“我不是小狗。”

　　他忽然觉得心里很暖，就算崔明希真的只是虚情假意，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短暂喜欢，也是周望笙从来没得到过的。

　　但他不敢就这样道破想要试着在一起的想法。以前陈帆和朋友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过，别看他平日里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其实很好追的，不用浪费时间和金钱，动动嘴皮子就跟你走了。

　　周望笙不敢反驳，事实就是如此，他的确很好追，因为他实在太渴望有人能对他好。他也很需要在外人面前营造出一副自己并不孤单的假象，排挤与同情的目光，他实在受够了。

　　出差要比日常在公司上班更辛苦些，临时组建的项目组在到达苏市时是晚上。一起来的有两个刚转正不久的新人，大学毕业没多久，浑身精力多到用不完，还没下飞机的时候就张罗着待会儿去吃烧烤。

　　周望笙是组里级别最高的员工，也是组长，并不想扫了年轻人的兴。虽然已经很累了，但还是在去酒店送完行李后跟他们一起去了烧烤店。

　　“周总，我们能喝酒吗？”小优问。

　　小优酒量极好，周望笙刚认识她那会儿，部门组织聚餐，她从头喝到尾，回了家还给他发了一份一周行程单，一点儿醉意都看不出。

　　“明天要工作，你可以喝，别人不许。”

　　正要点啤酒的新人抬头撞见一脸严肃的周望笙，吓得手里铅笔都掉了，探头到桌底下摸了半天，起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周总喜欢吃什么？”

　　“点一些不加辣椒的就好，不用多，晚上我吃得少。”

　　小优在桌子底下踢了周望笙一脚，捂着脸用气音道：“你别吓新人。”

　　周望笙一脸无辜，试图补救，“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我买单。”

　　组里其他老员工见气氛不对，以为是周望笙要发火，急忙出来打圆场，“大半夜的喝什么喝，咱少吃点就当夜宵了，待会儿吃完赶紧回去睡觉啊。”

　　周望笙并没察觉气氛有什么异样，几个人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然后回了酒店。

　　小优住周望笙隔壁，见别人都进了房间，她把周望笙拉了出来，“你跟启翔的小崔总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周望笙实话实说。

　　小优捂着胸口，差点咳出一口老血，“你说你总这样，怎么谈恋爱啊？”

　　周望笙有点累了，而且他并不喜欢晚上吃油腻的东西，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因此没有过多的经历去思考小优到底想表达什么，一脸“你在教我做事”的表情看着她，“我什么样？”

　　“你对待新人很不友好！”不知道酒店隔音怎么样，小优只好压低了声音。以前公司里也经常有人私下里说周望笙很难相处，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人除了对待工作极其严苛外没什么缺点，但他过于死板的性格的确很难相处。

　　“可是这么晚了就不应该再吃夜宵了，路上不是有吃飞机餐吗。而且第二天有工作你们还想着喝酒，我建议你起个表率作用，带他们一起写检讨。”

　　小优快无语死了，“宋总开会的时候怎么说的，要开放要包容要......”

　　“他还说要有一颗不羁的心呢，”周望笙抱着胳膊靠在门上，“我很难相处吗？”

　　“你要多笑笑，多和年轻人沟通，这样才能睡到小崔总，你懂不懂啊？算了，不跟你这个木头说话了！”小优扭头刷卡进了隔壁房间，周望笙一个人又在门口站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她怎么就生气了，更没想明白她明明之前还不赞同自己这么快找男友的，怎么一遇上崔明希态度就变了。

　　洗澡的时候周望笙越想越头痛，他根本就想不明白，不过小优的确很会谈恋爱，而且能够跟每个前任都相处得很好，周望笙决定还是问问，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心思好掖着藏着的。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周望笙发过去一句，但是觉得不太礼貌，撤回后重新编辑，“为什么生气？”

　　最后改成了，“今天的事和崔明希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