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魔法，包教包会》沈橘柚

39、第 39 章

　　应五月拉着沈茕，跑得很急。
　　两旁不断有人加入这场抢占最佳位置的比赛，主干道旁已经是外三层里三层，还不乏打开助力装置挂在空中的。

　　沈茕和应五月跟着跑了没多远，就看见被人墙拦住的乔休尔和薛兔。
　　乔休尔正一脸跃跃欲试，看见沈茕她们，眼神一亮，道：“你说他们用的那些铁架子和我们的浮空术哪个比较快？”

　　那些“铁架子”自然就是助力装置。
　　沈茕被问倒了，她点开光脑随手搜索看见的品牌，沉思了一会儿。

　　助力装置最快速度能达到时速五百，她用浮空术似乎没有这么快过。
　　但浮空术不像助力装置那么复杂，中途转向不需要减速。
　　那么综合两边速度其实差不多。

　　沈茕想认真回答问题，就见等不及的乔休尔飞上了空中。
　　他背上背着一把耀眼的金色长剑，上面还镶满了宝石——光这一样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底下还有崔文茵这样的好同学、好记者，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快看快看，那是我们班的魔法师！”
　　于是原本一心想关注云森里儿子的人也忍不住抬头往上看了。

　　乔休尔装作没听见似的在空中飞了几个来回。
　　直到底下的夸赞声渐渐变大，视线聚集得越来越多，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从空中落了下来。
　　“咳。”乔休尔摸了摸鼻子，掩住上扬的唇角：“不飞了，不能抢人家风头。”
　　沈茕和应五月都不是很想理他，只有薛兔露出十分敬佩的眼神：“哇，尤金同学你人真好。”

　　沈茕：……
　　她不是很想说话。

　　四人交谈间，忽然听见人群的呼喊声如潮水一般渐渐靠近，刚才还凑热闹看乔休尔的那些人纷纷看向了主干道尽头。
　　被挤在最前面的崔文茵一脸兴奋，高举着手环上的摄像机。

　　主干道尽头停下一辆通体透明的车，随着落地，车辆外壳渐渐恢复成漆黑。
　　车门很快滑开，先露出的是一双修长有力的腿。
　　来人穿着学校的实习机甲军制服，一身黑色，只有肩膀上的银色圆章和肤色相点缀。

　　他大约也没想到外面有这么多人，脚步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化成客气的颔首，作为同学热情的回应。
　　“学长！！欢迎回家！”
　　“啊啊学长的头发留长了！”
　　围观群众很热情地嘘寒问暖。

　　虽然表情不多，但还是能看得出来那学长的耐心，他朝每个向他喊话的人点头示意，偶尔小声回答。
　　而一众关心学长身体、外形、想不想家的围观群众中。
　　崔文茵努力往前凑，用最大的分贝问道：“听说这一年你在替议会执行秘密任务，是真的吗？！”

　　正穿过人群，去报到处的季寒星脚步又一次顿住了。
　　倒不是因为听见校报记者的追问，而是他在余光中看到了十分显眼的灰色。
　　转过头去就看见完全愣住的四人。
　　“……？”
　　他没想到这么早就会和沈茕他们碰面。

　　和崔文茵听说的差不多，季寒星去仙灵完全是第一星区交代的任务。
　　原本他观察半年就该回校的。

　　沈茕的出现，让云森里主动要求延长了半年的观察期。
　　最初议会都不信预言那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只觉得是仙灵初代校长瞎蒙的，而沈茕只是恰好撞了名字。
　　云森里最初也觉得，这是一次值得的尝试。

　　让沈茕去仙灵，假如预言不成立，那么只需要按她想法改回志愿。
　　假如成立，那么按照梁丘木留下的手札和各类研究所说，沈茕能帮助帝国研究“魔法师为什么存在”这个长达数千年的未解之谜。

　　只是她没意识到，议会忌惮魔法界很久了，他们根本不敢让一个普通人窥探到这样神秘的世界。
　　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研究下来，觉得唯一可行的做法竟然是，让这个人成为秘密之一。
　　于是不顾本人的意愿，直接将沈茕的志愿划到了仙灵学院。

　　但云森里是看过沈茕的简历的，她在这届学生中最期待的就是沈茕，也知道沈茕的经历。
　　这个女孩很需要来第一军校改变自己的人生。
　　在如今阶级固化的帝国，错失金字塔顶尖的第一军校，最好的可能就是成为普通职员，假如沈茕不愿意加入魔法界，更大的可能是永居底下或者一辈子与垃圾场为生。

　　这样的学生被改志愿，是云森里最不想看见的事情。
　　于是她让季寒星延长任务时间，想看看沈茕本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季寒星的汇报每次都是，她很喜欢第一军校，很喜欢科技和机械。
　　哪怕是在魔法学校，沈茕也会尽力将全部所学与自己最爱的机械相结合，嘴里提的都是要退学重考第一军校的事。

　　直到季寒星语气里偶尔也会可惜云森里为什么不阻止沈茕被迫来这里时，云森里意识到，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颗本该成为恒星的人类就此黯淡下去。
　　恰巧十一星区被虫族入侵，沈茕带领着魔法学校的学生们救助许多人，甚至帮助击退虫族。
　　她意识到，停止这种痛苦的时候到了。

　　魔法界一直被深深隐藏着，被科技世界阻拦在外面，这不是他们的幸运。
　　他们原本也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战后议会，云森里叫来奎因，他们从沈茕的战斗力分析了魔法对科技的加成，又再次表示那些所谓的舆论和恐慌有多么微不可见之后，议会终于同意，公开魔法师的存在。
　　尽管不能大规模宣传，只能在观看人数较少的军事类频道。
　　尽管今后魔法师们可能要度过一段因为公开而稍微困难一些的时期。
　　云森里觉得，可能魔法师们自己都不知道。
　　但这是必要的改变。

　　今天是公开魔法界试验后第一次会议，第一星区议会终于同意把隐藏魔法师的想法封存。
　　而随着魔法师的公开与交换，以及不可避免的回校，季寒星的任务也不再是秘密。
　　他今天就是去把自己的档案文件保密度降级，换了低程度的合同。
　　是季寒星可以向朋友和盘托出的时候了。

　　所以季寒星是打算报道完把四人约出来当面说。
　　却没想到自己回校的消息走漏，原本计划好的情况说明道歉会忽然变成现场抓包。
　　他立刻就想上前解释。

　　然而崔文茵的问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加上近一年没见到季寒星，除了同学之外，还来了几个带着礼物的朋友接风。
　　季寒星只是回了朋友几句话的功夫，就看到刚才那一抹灰色伴随着四人忽然在人海中消失不见了。
　　他想了想，先用光脑发了几条信息：“十分钟之后阅读馆门口见，我会说明情况。”

　　人潮推着他自动往报到处走，季寒星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我去报道，就送到这儿吧。”
　　然后踏进了报到室。
　　等结束后直接从窗口借用浮空术飞到了阅读馆门口去。

　　而当沈茕四人看见下来的人是季寒星时，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还以为是其他人出了错，季寒星正好也是今天来报道，直到不断有人上前追问：“季学长！”和崔文茵的那个问题。
　　他们才忽然之间灵光一闪，明白了。

　　季寒星是第一军校派去仙灵的。
　　“原来他去仙灵才是交换生，怪不得不和我们同批。”应五月恍然大悟。
　　而乔休尔一脸崩溃地看她：“现在这是重点吗？他骗了我们！！他是第一星区的内线……！”

　　“嗯……”沈茕摸着下巴，沉吟道：“其实我一直有点预感。”
　　其他三人纷纷转头看她。
　　沈茕指指路边：“先出去吧，出去说。”

　　他们现在被围得水泄不通，再加上期待的云森里儿子居然是相处数月的朋友，沈茕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凑这个热闹。
　　四人闪现出人群，由于人实在太多了，完全没有人发现这一幕。

　　他们回到如今空荡荡的餐厅，每人分了一管营养液当饮料，听沈茕解释。
　　“你们应该知道，仙灵隔壁有个机械学院的旧址了吧？”沈茕问完，见他们都点头，继续说：“某一天，我去那实验室的时候，看见天台有座机甲，当时一直在想，是奎因给的还是季寒星给的。”

　　“奎因那老抠门怎么会给你买机甲。”应五月嘬了一小口营养液，表情笃定地嫌弃着。
　　沈茕耸耸肩：“当时只有他们两个有可能。不过后来季寒星给了我萤石，所以我一直以为机甲是奎因送的。直到回十三星区后，云森里说那是她送的。”
　　沈茕：“奎因再抠门也不至于让云森里给我买机甲吧……”

　　应五月极小声地吐槽：“也不是不可能。”
　　沈茕看她一眼，无奈地说：“总之，现在倒推回去，肯定是她托季寒星送的。”
　　“而且，你记得那会儿我们两个负责引开虫族，他单手就能使枪，一看就不是新手。”

　　乔休尔抱住脑袋，十分崩溃：“所以你早就猜到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因为他会解释？”沈茕道。
　　从之前季寒星偶尔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看得出，他不太是个会藏秘密的人。
　　而当沈茕意识到这点时，很快就理解了他之前所有的犹豫举动。

　　沈茕话音刚落，季寒星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十分钟后阅读馆门口见？”乔休尔咬着牙一字一句念出来，“我才不要见这个骗子！”
　　薛兔犹豫着没说话，应五月忽然用营养液敲了一下桌子，激动道：“不如我们就假装生气，不过去，让他着急一下！”

　　“什么假装，我是真的好气！”乔休尔气得一口喝完了树莓味的营养液，直跳脚。
　　他完全跟不上应五月的想法。
　　不过沈茕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既能让季寒星记住信任问题很重要，又能打消一点他的愧疚，于是道：“我没意见。”
　　薛兔弱弱地：“不好吧，季同学会不会难过啊……”

　　“他还让我们难过呢。”应五月冷哼一声，“你想想，他明明是云将军的儿子，结果也没给沈茕搞点粉丝福利什么的，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
　　回想错过了什么，沈茕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

　　-
　　第二天，机甲系开始正式的训练。
　　申屠洛灵带着26班全员到了演练场。
　　沈茕听说这里还是学校几个机甲演练场地中最小的，也有前世首都体育场的大小。

　　点完名，申屠洛灵转身招招手，身后的入口处进来一人，她介绍道：“这是我们班机甲课的助教，季同学。”
　　底下一片惊呼声。
　　申屠洛灵完全没管，只向季寒星道：“你负责给每个人发一台实习专用机甲，记得用之前检查一下。”

　　季寒星点头，开始认真地从后方机甲厢里一一挑选。
　　“精神力不太高，体力值不错，重型。”
　　“很均衡，中型。”
　　……
　　“应同学。”季寒星终于分发到了应五月。
　　然而他刚看应五月一眼，对方就立刻冷哼一声挪开了视线，季寒星顿了一秒，公事公办道：“你的精神力很高，但是体质太弱，哪怕驾驶轻型机甲也有些困难，得先好好锻炼身体。先用练习机甲吧？”
　　末了他补充：“这类机甲其他地方都和普通的轻型无异，只是有使用时间限制，每两小时记得去休息十五分钟。”

　　接下来的薛兔和乔休尔也是同样的问题。
　　全班唯三用练习用机甲的人，三人都有些怀疑季寒星是不是知道了他们计划，在反报复回来？

　　但轮到沈茕，季寒星又变了一副样子。
　　“沈茕同学……”他盯着光脑上沈茕的信息栏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道：“你想要哪种机甲？”
　　旁边的三人纷纷侧目斜他，乔休尔不满道：“大家都是魔法师，凭什么我们得开练习用，她就能选？”
　　引得班上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沈同学的情况和你的不太一样。”季寒星将光脑的投屏转了个方向，乔休尔略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只看最显眼的雷达图。
　　一共六个数值，除了体质中上，其他全都是SSS的满分溢出。
　　乔休尔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闭上了嘴。
　　班上其他探头来看的人也纷纷将脑袋转了回去。

　　季寒星解答完疑惑，重新朝沈茕问了一遍：“你想要哪种？”
　　“轻型。”沈茕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她向来很喜欢轻型的速度，虽然相对于重型机甲，它有一些威力不够，弹药储存不够的问题。
　　但她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