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的悲剧》晓之天*千草

1、第 1 章

　　小人鱼的悲剧

　　你要记住，我是一位兽医，只是兽医而已。我没有办法改变命运的。

　　湛蓝色的海水对于漆黑的海底来说就象是神秘的天空。珊瑚悄悄的闪亮着晶莹，一如那都市夺目的霓虹。

　　幽静的海底飘扬着一个悦耳的声音：“奶奶，真的可以去人间吗？”

　　“奶奶的外婆是去过的。但是，最后她消失在泡沫中，就如断了线的珍珠。”回答她的是一个慈祥的声音。

　　“但是她让她永远活在人们心里！”

　　于是，她固执的离开了，要像她的祖先那样成为一个人。海中央到处弥漫着属于她的，白兰花的幽香……

　　她游向了巫婆的栖息地，那儿比从前更肮脏，更可怕。小人鱼作了她的要求，女巫笑了一下，震得花枝乱颤：“我只要你的鱼尾。”小人鱼毅然割断了他的鱼尾。痛的她如踏平荆棘般。夹杂着白兰花的香味，她浮出了水面，海水间泛出了一阵殷红……

　　也许，上天是优待她的。就在海的水平线边，她看见了一位英姿焕发的年轻人。他倚在一样有四个轮子，有着海水般的冰蓝色的东西上。就像王子般，英俊的一塌糊涂。他发现她了，带着一丝笑意。小人鱼感到了他的靠近，甚至自己飘扬的发丝可以轻触到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他把她拉出了冰冷的海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依在自己的怀里。迷人的嘴角轻轻扬起，深邃的眼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小人鱼说了她的故事，她没有像祖先一样被夺取悦耳的声音，她幸福的微笑着，像幽谷中的百合。他看着她，带着惊异的目光，随即将她搂得更紧，空气中飘荡着白兰花醉人的香气……

　　然后，事情便有了我出场的地方。因为——他，那个“王子”扣响了我诊所的门，他请求到：“你能帮助我吗？把我的肺换成腮，我要能在海里呆很长时间，我需要和她在一起。”我成功的帮他作了手术。他可以永远呆在海底不用浮出水面呼吸。临走前，他给了我十万美金。

　　又一个幽静的夜晚，他驾车离开了豪宅，依然来到了那个海边。他知道有白兰花香的地方，便能找到小人鱼。月光的银辉撒满了他的全身，使他格外耀眼。小人鱼双颊微红，与他坐在海边，任海水拍打自己的双腿。幸福冲淡了她所有的痛苦。他轻轻的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柔柔的吻了她，小人鱼只有无尽的陶醉……

　　“带我去你的世界吧，我现在也可以在海里自由的呼吸。”他注视着她，让她离不开眼睛。不用问为什么，她相信他的所有，她拉着他跃入了海中。

　　海底很安静。除了祖先留下的花园，残破的王子雕像，就只有人鱼族立给祖先的一块石碑。此外，什么也没有。

　　“海底没有其它东西吗？比如什么珍贵的遗物，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仍然是轻柔的问。

　　“奶奶说，我就是海底的宝藏。”她眨着眼睛，闪耀着星光的灿烂。

　　他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笑到：“是啊，你是最重要的宝贝！”然后，他拉着她浮出了水面。

　　“还没成功吗？”豪宅内，一个异常艳丽的女人手妖娆的搭在他肩上。“那冰晶一片就能买一个美国！”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便默不作声。

　　之后，还是什么也没从小人鱼口中得到。他终于决定与那个艳丽女子订婚。毕竟那个女人的家产也算是世界首富之一。黑暗的交易，且别问洁净的心灵，不知在何方。因为那白兰花的幽香永远不会在这里出现。

　　小人鱼再次遭受到的痛苦不在是化成泡沫。女巫说如果得不到他的爱，她将被锁在海底中央，慢慢腐化。

　　他的订婚礼，我也到了场。富丽堂皇、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在我看来只是一种假象。“那是一条鲨鱼的腮。”我对新郎说。

　　正当人们欢庆时，小人鱼被锁在了海底。而与此同时，她心中的“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人群中。我转身离开了人群，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要知道，鲨鱼的腮是无法在陆界长时间逗留的，它只能永远呆在海底……

　　小人鱼什么也不能做，她只有默默的流泪。直到海水越来越咸；直到滚烫的泪水融化了前年的冰峰。人们终于害怕海水会淹没陆地了。然而，她要世人永远记住她，永远记住她！

　　我只能感受到天地之间满是白兰花的幽香，似乎她要散发出她所有的香味……

　　她便成了人，失去了永恒的生命。

　　而人一旦变成了兽，那便是人间最丑陋的一幕。

　　后来，那位女巫临死前要求我为她治疗，但是她无药可救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那传说中的冰晶就是小人鱼尾巴上的鱼鳞……

　　顺便提一下，我是位很好的兽医，如有需要随时找我。我的诊所敞开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