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成道》德了个大的

5、道（5）

　　来人疲抬脸，恍惚得见巨龙张巨颚，深渊喉不见光，青黑牙膛钉铁齿，森森光，心胆慌。
　　穿堂风且过，面泥片片掉。
　　人骨硬，筋肉瘪，人皮紧缩多是烂疮涨撑形。遂一动牵百处，撕皮扯筋又挤骨，喀喀搓响疼发麻。
　　幸而龙牙原是青石凳，龙膛亦是楼厅装，黑龙终是乌金楼，开门接迎异乡客。
　　手膝并用爬至厅，奄奄好似将死鱼。
　　“妈也啊，客官打哪儿处爬来的？”黑皮粗布衣，浓眉绿豆眼，声厚体壮气力足，施然蹲客旁：“哎呦，您定然是很渴的对不对？是不是想喝水啊？但您也知道半山腰的地界，水都是俺们这种苦力一趟趟山下山上的运。一碗水自然也是不便宜，要一百钱呢……您看您……”
　　“王、仲、高！”死鱼眼，声嘶哑，脓疮苦手抓人肩，稳半身，另起一只干裂青灰手，竭力扯出轻银票，一把糊上小斯脸：“爷不差钱，给劳资上水、上茶、上酒、上冰！上他奶奶的，都给劳资上！”
　　“哎~原来是贵客啊~早早说的嘛，害我说那么多。”豆豆眼抛媚眼，卷银钞肚里塞，一把扛人扶正坐，后厅取小嘴红沙壶，小口小口喂人茶：“客官~这是咱们店新出的凉茶嘞，放了不少天才地宝，保准您一会儿就回光返照，啊不，是精神抖索。话说，客官是路上遇上劫道的山匪了还是仇家？这是中了什么毒？”
　　“天才地宝？哼，土里的萝卜，地上的姜，发黄的韭菜，隔夜的茶。”嘴上不饶人，凉茶倒还是尽数下了肚：“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