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自己》七两秋

5、步步接近真相

　　望仙门饭堂。

　　霍掌门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大师兄依次往后，右手边便是余琼三人。

　　“师父，其实弟子此次回来是有要事要办。”饭用到差不多时候余琼放下碗筷表情有些凝重。

　　霍掌门被他这副表情影响，忙问道：“是何事？”

　　“师父可曾听说，望仙村闹鬼一事？”

　　“闹鬼？为师不曾听过这事啊，琅淮你们知道这事吗？”霍掌门一脸疑惑，转头问了大师兄。只见他们也是纷纷摇头。

　　“不知道，今年仙石节我们还去了村子，都跟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啊，难道是后面闹鬼了？可怎么也没见他们来人求助呢？”

　　“不瞒师父师兄，如今望仙村闹鬼已经闹得整个大陆人尽皆知了，我正是奉了陛下旨意来调查这事。”余琼抿了抿唇道。

　　“那这传闻如何来的？”

　　“村子上一个小伙子赶集的时候喝醉，说漏了嘴。”

　　“可有去见过这个小伙子？”霍掌门问道。

　　余琼摇着头，道：“今天我们去了一趟望仙村，见了村长，但是村长有些举动很是古怪，我就没有提这事。”

　　“那老东西就是那样，神神叨叨的，你别理会他。”说起村长，霍掌门摆摆手，看来二人是老相识了，关系还较为不错的样子。

　　余琼想了想问道：“师父，还有一事弟子想问问您。”

　　“说来听听。”

　　“你可知后山的望仙石有没有害死过什么人？”

　　霍掌门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谁告诉的你这事？”

　　“师父，那仙石当真害死过人？”余琼追问着，看师父这表情，八九不离十了。这么说那小姑娘问的话倒是情有可原。

　　“没错，那孩子，怪可怜的，被砸的血肉模糊。”霍掌门惋惜道。

　　余琼没有在意他师父对那受害者的称呼，以他师父一把年纪，叫个八九岁孩子的爹为孩子，并不过分。

　　“师父，你可否具体跟我说说？”

　　“琅淮，你跟他说说。”霍掌门吩咐。

　　“当年你还小，师父担心你害怕，所以嘱咐我们别告诉你。”琅淮接着道：“十五年前的仙石节，当我们所有人都到达后山时，发现仙石倒在地上，当时我和几个师弟还有几个村民合力将仙石抬了起来，随后就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小孩的尸体……”

　　余琼听他说第一句话开始就觉得不对，直到听见小孩二字，忙出声打断：“师兄你说的是小孩？”

　　“对啊，就是小孩，说是村上刘大姐家远房亲戚，回去的路上遭了难。当时所有人都看着呢，我没说错啊。”琅淮被他这么一问有点发懵，侧过头看向琅清，见他点头才安下心。

　　余琼紧抿着双唇，看了杨子安一眼，两人想的一样。

　　琅淮不会撒谎，那撒谎的就是那个小姑娘了。

　　“怎么了？”

　　余琼看着发问的琅淮摇了摇头，道：“没事，话说那仙石怎么会倒下来砸中人？”

　　“大概是因为下雨，土壤变松所以倒下来了吧，只能说那个小姑娘倒霉了。”琅淮感慨一句。

　　“我突然想起一事。”琅清突然开口，望向余琼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发高烧，烧了几天醒过来还失忆的事吗？”

　　“这两者有何关联？”

　　“仙石节那天我站的离那尸体很近，按着那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的时间与你出事的日子相差不多，所以我猜测你是不是那晚看到了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可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余琼有些懊恼，小时候他每次他想记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脏就像被揪住一般让他窒息，他便将这是抛到脑后了。

　　“要不你去那里看看，没准看见那仙石可以想起点什么呢？”杨子安试探性开口。

　　霍掌门赞同的点头：“子安这提议说的不错，自打你那次晕倒就再也没让你去过仙石节，没准就是因为你没亲眼见着，无法刺激你想起来。”

　　“是，那弟子明日便去看看。”余琼说完狐疑的看着霍掌门，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你这么看为师作甚？”

　　“我怎么觉得师父你对子安的态度有所不同？”

　　“为师有吗？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你可不能把为师想成那般厚此薄彼的人！”霍掌门义正言辞道。

　　余琼笑的勉强，很是敷衍的哄了他几句便将他晾在一边。倒是杨子安看起来很是惊喜。

　　“琅清师兄，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姑娘的尸体有何特征吗？”

　　“你是怀疑那小姑娘成了鬼？”

　　“没错，我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

　　“我记得那小姑娘的脸被砸的血肉模糊，但从身形看大概就八九岁的样子，很瘦小。”琅清摸着下巴努力回忆着，像是想到什么，“对了，她衣服上绣了个长长方方的图样，颜色很深。”

　　“颜色深，长长方方的图样……”余琼喃喃道，可他也不了解这些，转头看向左手边。只见杨子乐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来点去。

　　“……”

　　杨子安见余琼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一个胳膊肘捅过去，“大人问你话呢。”

　　“啊？大人什么事？”杨子乐猛地的睁开眼睛精神有些恍惚，下意识说完还接着打了个哈欠。

　　“……”众人，没眼看。

　　“你们女子绣在衣服上的图样有哪些？可有长长方方的？”

　　“那可多了，有花鸟鱼，还有的人会将自己名字里有的绣上，像什么扇子，梳子，筝，古琴，琵琶，书卷……”杨子乐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列举出来。

　　“筝和古琴好像都是长长方方深色的。”杨子安道。

　　“没错没错，我想起那图样上有几条直直的泥巴印，应该就是琴弦！”

　　余琼闻言皱起眉头，这一番推断又让他想起带路的小姑娘了。

　　“师父师兄，你们常去望仙村，可见过一个叫琴丫头的小姑娘？”

　　“大人，你说的不会是白天给我们带路的那个小妹妹吧？”杨子安有些诧异，这小姑娘竟然是鬼？人不可貌相啊！

　　“没错，下午村长跟我说起十五年前的事，突然变得十分激动行为奇怪，或许是那小姑娘曾与我见过面，村长怕我将她认出，才想将她推到里屋去。”

　　“当年确实有个叫琴丫头的小姑娘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后来再去望仙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没有人提过。”霍掌门此时面色有些凝重，若此事是真，妄他们一直自诩修真门派，却连个小鬼都看不破。

　　余琼轻轻点着头，略一思索道：“师父，弟子晚些时候画一幅她的画像，您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好。”霍掌门点点头，接着问道：“你说那个小姑娘今天给你们带路，你可看出她有什么异于常人地方？”

　　“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是言行不像一般小孩，她说她是孤儿，或许成熟的早一些。”余琼下意识替她辩解了几句，他还是不愿相信她就是鬼。

　　“如果她真是鬼，想必这望仙村有高人故意帮她隐瞒身份，或许还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将她变得与常人无异。”霍掌门摸着胡须，眼神复杂。

　　“肯定是了，当年那些人肯定认出她了，居然诓骗我们说是远房亲戚。”琅淮越想越气，手中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琅清忙安抚他。

　　余琼嘴角一抽，开口道：“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率性任意……”

　　“什么率性，就是沉不住气，也不知道体谅体谅我这个做师父的，你们师祖在我这年纪早就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四处云游去了。”霍掌门沉着张脸，十分不满。

　　琅淮刚被安抚好被师父这么一说，立马委屈了，撇撇嘴道：“我怎么能跟师父比，再说师父您要是想去云游，把门派的事交给琅清师弟就是，咱们这又没规定一定要大师兄继任掌门……”

　　霍掌门听完一口口水呛得人治咳嗽，吓得琅淮赶紧跑过去给他拍着背顺气，“你……你要气死我……”

　　“师父我这哪是气您，明明是给你想了个好法子。”琅淮苦笑。

　　“我看大师兄就是学了您懒得管事的毛病。”余琼不怕死的开口。

　　眼看一个二个目无尊长，霍掌门胸口起伏越来越大正欲发火，一边默默做个乖宝宝的杨子安开口道：“霍掌门，晚辈也觉得琅淮师兄说的不错，琅清师兄做事稳妥细心，为人和善对师弟更是关心备至，不失为一个好的掌门传人。”

　　余琼侧目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师兄了？

　　霍掌门听完居然消了火气，还认真观察起琅清来，不时点头。

　　琅清被盯得浑身难受，只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别看我啊！我也不想管事！

　　“子安这提议说的不错，不愧是从王都来的小友，本座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霍掌门转头看向杨子安，顿时换了副慈爱可亲的模样。

　　琅淮见状吃味的坐了回去，闷声道：“师父你还说你不是厚此薄彼，不知道的还以为子安兄弟是您亲儿子呢！”

　　余琼跟着点头，心说不仅如此，他两人还都是变脸大师。杨子安此时眨眨眼睛显得乖巧，谁能想到他平时是个跟亲妹妹一直呛声的人。

　　“我养你这么多年没把你当亲儿子养？你这个小白眼狼，你要是像子安这般聪明懂事，本座把你当老子养都行！”

　　“……”琅淮暗暗翻了个白眼，那大可不必。

　　“师父……弟子觉得您对子安可能有什么误会。”余琼道。

　　霍掌门毫不犹豫摇头摆手，道：“没有什么误会，本座一见子安就觉得亲切喜欢，难不成他还会骗我？我知道你与子安关系匪浅，你放心师父又不会跟你抢人。”

　　余琼：……师父你究竟脑补了些什么？

　　“算了……”余琼无奈道，再不停止这话题，他都快忘了原本要说些什么了，“师父，明日我们再去村子里看看，找到那个说漏嘴的小伙子，您让几位功法不错的师兄陪着一起，料想他们也不会明目张胆与望仙门撕破脸。”

　　“这都是小事，明早本座自会给你安排好。”闹了这么一阵霍掌门也面露倦意，嘱咐几句就先离开了。

　　余琼和几位关系不错的师兄聊了几句也各自回去了。

　　这顿饭从酉时初用到戌时中，所有弟子吃完饭就干坐了这么久，尤其苦了伙房的师兄弟们，他们得熬夜刷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