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大街的抽屉》晓之天*千草

3、第 3 章

　　[三]

　　清水似乎发现了他的走神，她踉跄的站了起来。走矮矮的方桌。桌上有着一锅的挂面。

　　她自然的坐了下来。

　　“我必须吃点东西，不然。不能有体力退烧。”她勉强的坐了下来，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显得明亮。

　　“你——吃过了吗？”清水开口到。

　　郁罗有点铮铮的望着她，这个女子。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很想对她笑，好象对她露出其他表情是一种罪。

　　“啊——这个啊——我自己回去弄点就可以了。”他站了起来，手安静的下垂。指尖上还留有着她的余温。

　　清水缓慢的抬起头，就这样望着他。灯光正在摇晃，瓦斯的作用么？他有些晕乎。她递给他一双碗筷，“自己在锅里盛哦，”他不动。

　　她嘴角微微上扬，很认真的等着他接。他还是没有动。

　　“难道要我挺着腰给你盛面么？”清水突然咯咯的笑了。郁罗觉得，如果拒绝，是一种……一种心的刺痛。

　　“恩——那我就不客气咯。”他坐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什么话也没有。安静的气息，他很想开口对她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于是，选择了沉默。郁罗有些小小的心理挣扎，自己并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此刻，他却在为该不该表达些什么，来于面前的这个女子——而恍惚。

　　郁罗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食物是什么味道，即使他刚才如此的饥饿。他装做偶尔的抬起头。看见她，非常认真的吃着，一小口，一小口。他低下头，似乎也专注于食物。

　　“这个给你。”她把那颗水煮蛋，放进了他的碗。站了起来，“我离开下。”清水撑着桌角，转过身，背影看起来如此的单薄。

　　他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面对的，仅仅是那碗，只动过一点点的面。

　　水泥漏池，清水开始晕吐。胃反复的抽筋着，身体开始变的承重。

　　而郁罗，此时才懊恼自己的迟钝。他似乎忘记了，她是一个孕育着生命的女子，即使，她如此年轻，并且一直自己的视线了，如此的孤单。但是，确是两个人的负担。

　　清水，拿起手边的杯，缓缓的靠近嘴唇。他直觉的接了过去，眉头微皱。

　　“不可以喝冷水……你”明显的倒撞句，明显的语法错误。郁罗此时却顾及不了那么多。他开始拿起吊壶，等着它被跳动的火焰托持。

　　杯子里充斥着热气，清水双手握着杯子，眼神有些迷离。她仍然小口小口着喝着，一种飘忽的，袅袅的氛围在四周蔓延着。

　　电话铃，此时打破了寂静。清水起身，去拿听筒，另一只手，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水杯。

　　“喂……”

　　“是昕薇啊，恩。我很好。”

　　“知道了，我会的。”

　　“好拉，再见。”清水微笑着挂了电话。然后转过身来，望着郁罗。

　　“很晚了，我开始要工作了……”她轻轻的说到，仍然很有穿透力。

　　他发现，他在这里存在的确非常的唐突，毕竟……他不属于这里。他有些不知所措，生硬的回应着，“那你早点休息——”

　　郁罗不明所以的走向门口，突然转身冒了一句，“昕薇，她是你的朋友？”

　　清水的眼神有些闪烁，她习惯的咬了下嘴唇，没有支声。

　　他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一如白天带着哟有点坏笑的他。“抱歉，我说了不该说的——请忘记吧。”他很想赶快抽离，双脚却像生了根一般。

　　“她——昕薇是我的继母…………”

　　什么被打碎了，什么被揭开了，什么是伤疤的痛，什么是胸口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