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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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他怎么没有来找我
蔚蓝色的天空，微寒的空气。
万籁俱寂，朝雾消散，天光乍现，冉冉升起的太阳晴朗辉煌。
唤醒了沉睡中的城市和人们。
大家在洗漱、吃完早餐后，照常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
凌奶奶和凌意同样如此。
不过，这会儿凌意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独自待在房间的一角，手里捏着凌奶奶做的小熊布偶的胳膊来来回回游荡。
眼神不停地瞧向某处，好似在期盼着什么。
嘴边还轻轻地嘀咕着什么，“今天黎景哥哥会来找我吗......”
手指戳向小熊的鼻子，“小熊小熊，你快告诉我，哥哥会来吗？”
又轻轻拍了下小熊的脑袋，“你也不会说话，我还是去问周奶奶家的大黄吧。”
凌意一边跑向门口去，一边向凌奶奶说：“奶奶，我去找大黄玩了。”
凌奶奶带着笑意摇摇头，眼神温和，神情慈祥，叮嘱凌意，“意意，要记得回家吃饭啊。”
一眨眼的功夫，凌意就跑出了家门，“奶奶，知道啦。”
凌意都跑远了，将身影甩在身后，留下浅淡的痕迹，空气中还回荡着凌意的应答，“知道了”三个字宛如拉了长长的音。
“这孩子，跑这么快干嘛......”
“别再忘了回家......”
凌奶奶念叨了几句，继续手上的事情。
凌意来到了巷子里周奶奶家的门口，看到大黄正在门口的槐树下傻乎乎地刨坑呢。
“大黄，我来找你玩了。”凌意出声向大黄打招呼。
“汪汪汪！”
“大黄你别刨坑了，不然周奶奶又该说你了。”
“汪汪汪！”
“大黄，你过来。”
“汪汪汪！”
凌意弯腿屈膝坐在路边，大黄后肢放下蹲坐在凌意身旁。
凌意一下接着一下的摸着大黄的狗头。
在话题开始之前先叹了声气，“哎~”
“大黄，小舟哥哥上学了，我现在只能和你说了。”
“汪汪汪！”
“大黄，昨天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是黎景哥哥。你说他什么时候会来找我玩？”
“汪汪汪！”
“大黄你说黎景哥哥会不会来找我啊？”
“汪汪汪！”
凌意撇撇嘴，“大黄你别一直汪汪汪呀。”
“大黄，如果黎景的哥哥来的话，你就叫一声，不来的话你就叫两声。”
“汪汪汪！”
“哎呀！大黄！你怎么叫三声啊，那黎景哥哥到底是来不来啊？”
“哎，大黄肯定也不知道。”
凌意还是保持着蹲坐的姿势，只不过是把胳膊撑在腿上，双手托着脑袋，眼神看向不远处的街道上的卖包子的摊位以及来来往往的人。
小小的一只团子和身形大小相似的黄色的狗相伴左右，引人注目。
只不过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顶多看几眼养养眼。
大黄伴在小团子身旁。
时间长了只不过是有些无聊罢了。
下午的时候，凌意就把阵地换成自己家门口，坐在门栏上，保持同上午一样的姿势。
只是大黄不在这，它得替周奶奶守着家门口。
——
门外的日光弹指过，左右的树影坐前移。①
黄昏，天际夕阳西沉，凉风簌簌，凌意想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凌奶奶瞧着屋外的天也快黑尽了，向凌意喊道：“意意，天都黑了，进屋吃饭了。”
“奶奶，我来了。”
凌意乖乖的洗手坐到饭桌前。
只是嘴角一直平平的，兴致不高而已。
凌奶奶看着桌前只知道扒着饭的小丫头，难免觉得有些乐趣。
于是打趣凌意，“意意，怎么数米粒了？”
凌意抬起头，沉默了须臾，“奶奶。”
“嗯......只是有些事情，意意的脑袋想不太清楚。”
凌奶奶放下筷子，询问：“那意意想不清楚什么啊？看看奶奶能不能帮帮你。”
凌意看着凌奶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就...就是......黎景哥哥为什么不来找意意啊？”
一股失落的莫名的情绪从心中微微升起，胡乱无章，可到底不得其解。
她只是觉得黎景哥哥太瘦了，太倔强了，太沉默了，大概好像以前的自己。
可是现在她已经有奶奶，有小舟哥哥了。
不知道黎景哥哥现在是什么样子。
大抵是黎景在没有凌意的地方七零八落、潮湿不堪、跌宕混沌的生存着。
凌奶奶笑着，捏了捏凌意肉肉的幼嫩的脸颊，“意意啊，黎景哥哥是不是昨天受伤了？他养好了伤才能来找意意一块玩啊，对不对呀？”
回过神来，凌意听着凌奶奶的话恍然大悟，瞪的大大圆圆的眼睛，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哎呀，奶奶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怎么忘了黎景哥哥身上还有伤呢，她怎么变笨了呀，真的是，哼。
凌奶奶看着凌意傻里傻气的举动，怜惜地轻轻抚弄着凌意柔软的头发。
“意意，拍自己脑袋疼不疼啊，怎么傻乎乎的呢。”
凌意这下可谓是脸上放晴了，咧着嘴角笑嘻嘻，“嘿嘿，奶奶，你再多摸摸就不疼了。”
凌奶奶对凌意顺杆爬的话也是深感既无奈又可爱。
“意意以后可不能随便拍自己脑袋了。把脑袋不小心拍坏了可就不是小仙子了。”
“傻丫头，快吃饭吧。”
语气里尽是满满的宠爱。
凌意笨拙地夹了一块肉到凌奶奶的碗里，声音奶奶地说：“奶奶你也吃。”
真的是乖巧的紧。
越日，凌意在无聊的时候往门口坐上一坐，蹙着眉头会担心黎景哥哥的伤是不是加重了。
再一天，凌意也就是偶尔瞧一下门口，希望黎景哥哥的伤可以快些痊愈。
——
霁天，清风，层云。
一周末尾。
“意意妹妹，周末了，我来找你了！”李沉舟越过门槛，兴冲冲地向屋子里喊去。
只见门口处的身影急急匆匆地跑过来。
凌意在房间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李沉舟欢快的声音，开心地回应：“小舟哥哥，你来啦。”
李沉舟进去先看到的是凌奶奶，便向凌奶奶问好。
“凌奶奶好，我来找意意啦。”
凌奶奶笑吟吟地说：“小舟来了，意意就在房间里呢，快去吧。”
“好的凌奶奶。”
这时凌意循着刚才的声音走到房门口，“嘻嘻，小舟哥哥。”
“意意，我来找你了。”
李沉舟来到凌意的房间，“意意好几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凌意也仔细的回想，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眼睛转了转，回答道：“有的，沉舟哥哥。”
“我每次练习写字的时候，特别是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就会想起小舟哥哥。”
“还有就是我每次搭积木都搭得不如小舟哥哥搭得好，也会想起小舟哥哥。”
凌意乖乖回应的神态实在是憨态可掬，惹人喜爱。
李沉舟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伸手覆上凌意的小脑袋，揉了揉软软的头发。
“那小舟哥哥再给意意搭个比之前更棒的积木。”
凌意欣喜地说：“太好了小舟哥哥！”
两位小朋友这就开始了周末温馨时日的两小无猜的玩闹。
两人搭积木大功告成，比之前的更加像模像样了，欣喜一番，接着将注意力转向书桌。
李沉舟比了个大拇指称赞道，“意意，你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真的吗，小舟哥哥？”
“小舟哥哥，你还记得大黄吗？”凌意向李沉舟提及大黄。
“是周奶奶家的大黄吗？”
“对，它还是只知道傻乎乎地刨坑呢。”
“不过，我也好想养一条狗狗啊......”
“我也会每天陪她刨坑。”
“意意妹妹，等我零花钱攒够了，我就给你买一条可爱的狗狗。”
“可是它会不会回答我......黎景哥哥会不会来......”凌意低着头暗自地默默嘀咕，心绪往下沉了几分。
凌意的声音很轻，李沉舟听不太清楚，“意意你说什么呢？”
意意“啊”了一声，“小舟哥哥，我是说，等意意长大了，会照顾狗狗的时候，再买狗狗吧。”
李沉舟点点头，“这样啊，那就听意意的。”
“不过呢，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周奶奶家的大黄。”
凌意想起大黄刨坑的样子就觉得很开心，“好啊，我们走小舟哥哥。”
两人手牵着手走过青砖的巷子，经过泛着灰白的墙壁，来到转角的周奶奶家。
周奶奶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手上不间断的织着毛衣，看着朝着自己家门口走过来的两个孩子。
“吆，意意这是来干嘛啊？”
“周奶奶，我和小舟哥哥来找大黄。”
周奶奶手上占着东西，微微颔首，抬起下巴示意，眼神指向门口一旁的槐树下，语气亲和，“那儿呢。快去玩吧，可不能乱跑。”
“谢谢周奶奶。”凌意和李沉舟异口同声道。
两人走向槐树下。
“小舟哥哥，你看大黄这次没有刨坑呢。”凌意感到一点惊讶。
李沉舟回答，“可能它一直刨坑也会累吧”
凌意低着头默默地说：“也有可能是上次我烦大黄让它一直回答问题，所以它都不想刨了。”
“意意你让大黄回答你什么问题了？”
凌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就是......”
“就是黎景哥哥之前受伤了...不知道他好没好...怎么没有来找我......”
“黎景哥哥是谁？”李沉舟在心中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有一丝熟悉感，可能是和同学的名字相似吧。
凌意解释，“哦，就是前几天我和奶奶在街边遇到的一个哥哥，他被人欺负受伤了。”
李沉舟开解道：“那意意别担心了，他好了就会来找你的。”
“真的吗，小舟哥哥？奶奶也是这么说的。”凌意的雀跃地说。
“当然是真的。”心想回家问问妈妈认不认识这个人。
两人中间的大黄突然冲着路上“汪汪汪”叫了几声。
凌意和李沉舟安抚着大黄脖颈，转头看向街角，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抹身影贴着转角的墙壁，手指紧握，眼睛紧闭，心紧紧缠绕。
他只是缺乏一点勇气而已。
熹微的余晖缱绻漫天。
槐树上是浓郁的翠色和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槐树下是两个小孩子和他们中间的大黄狗。
以及转角处苦涩的、微茫的、懦怯的小小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