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金风玉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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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姐，小的求求您了，您可千万别来了。”
“凭什么，我可是正经来玩的。”路巍然顿觉不妙，赌坊往外赶客人跟把钱往外推也没什么区别了，爹他不会做这么绝吧，不让嫖就算了，连赌都不行。
“刘四，本小姐从踏进扬州的第一天开始就进了你这场子，连家都没回，这都小半个月了，你今儿才跟我说让我别来。”横眉冷竖，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姑奶奶砸了你这顺河赌坊。”
“哎呦，我的路大小姐，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您就是给我刘四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路老爷作对啊。甭说我这儿，您今儿个就是跑遍扬州城也找不到敢放您进去的赌坊。”
刘四心里叫苦，送上门的肥羊就这么赶走了，想想路小姐每次留在这里的银票，这心都在滴血。
“你一个开赌场的，这怕那怕的，还开什么赌场，有点钱的人就让你怂成这样，赌账都收不上来吧你。”路巍然简直恨铁不成钢，这可是扬州最大的赌坊了，背后的大佬呢，怎么就被我爹吓住了。
“您不知道，”刘四压低了声音，悄悄靠近路巍然跟前“昨天路老爷跟知府老爷喝了茶，今天衙门里就递出消息，说要彻查扬州赌场。”
刘四苦着一张脸，“这只要是个开赌场的，那就干净不到哪去，哪里敢让人彻查呀。”
路巍然瞪了刘四一眼，“真是没用。”伸手把人推开，转身就走。心下明白，爹他这招一出，至少整个扬州城明面上的赌坊是不敢让自己进了。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捏了捏掌心里刘四塞进来的纸条，闪进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拿出来看了一眼，满意的勾起嘴角。明面上的去不了，这不还有暗处么，那儿的玩法可刺激多了。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大大大，我全压大”
“小，我押小，这把肯定是小”
“开，四五六，十五点大。”
路巍然来到地下赌场，里面热火朝天的，比之前去的热闹多了，毕竟朝廷对赌场监管的严，一些明面上的场子不做的事，地下都敢。
“我刚才就说要买大，你非不听，这下可好，全赔了吧。”这是刚才买小的那位仁兄。
打眼一看，好家伙，这得六十了，胡子都白了，还这么有精力呢。
被埋怨的人看起来反倒更有气势，这人大概是四十岁的样子，身子也壮硕的很，只是长了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嘴里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哪那么多废话，我说你就听，我让你吃屎你吃不吃啊，我说你还赌不赌，不赌就让开，穷鬼。”
“钱都输光了，我还拿什么赌，不赌了，我家去。今儿真是倒霉。”那胡子花白的老头叹着气就往外面走，与路巍然擦肩而过。之前跟他说话的那人却一下子慌了神，也不管新下的一局还没开，追着人就出去了。
路巍然瞥了一眼，也不去管赌局了，地方已经知道了，以后找乐子的时间有的是，倒是刚才那两个人，一看就有猫腻，她可没错过开骰盅的时候庄家与那中年人交换的眼神，有好戏看了。
路巍然兴致盎然地跟着一块出去了。
那中年人叫黄陂，一把年纪了却还是个混子，整天在赌场厮混，这老汉就是被他带着来了这赌场，看起来这黄陂是想要让这老汉一直赌下去，他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只是路巍然不明白，这么一个糟老头子，穿的也就是普通的粗布麻衣，跟到家里，果不其然，就是一个土坯房，一家子人住着，拥挤得很，这黄陂到底在图谋什么。
看到那老汉的儿子直接不客气地将黄陂给赶了出来，路巍然就更加不明白了，兴趣也更大了。
接下来几天，路巍然有空就往那个地下赌场跑，那两个人也天天都去，老汉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被黄陂给拉过去，黄陂倒是挺大方，老汉没钱就自愿把钱借给他，也不让人还，哪怕老汉回回都把钱输个精光也不恼。
倒是这老汉，上了赌桌简直六亲不认，只要手里有钱，就绝对不会下桌，可只要手里一没钱，立马就走人。不说别的，就这份自制力，路巍然就不得不佩服。
这两天路巍然输到后面，都会急红了眼，直接记账，让人去路家取，路爹倒也没说什么，一副只要你不做到明面上就随你去的淡然姿态。
正是因为亲身经历过，才更加明白老汉能够及时收手的困难，那需要很强的意志力，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偏偏在黄陂和赌场刻意做的局里稳住了，这种手段是地下经常用的，被算计的人基本都是不输个侵家荡产不会罢休的。
这才是路巍然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一个普普通通的老汉被赌场和不知道哪方的人联合算计，还能把人耍着玩，既能让自己过了赌瘾，又能不付出代价，她可是看得清楚，老汉既没有出钱，借来的黄陂的钱也没写欠条，可以说净占便宜了，一点亏没吃。
跟了老汉半个月，路巍然仍然没有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老汉有三个儿子，十几个孙子孙女，最大的孙子已经娶妻了，再过一年估计就是四世同堂，在家里一直都是万事不管，可要是说点什么，家里的人也明显不敢不听，对他恭恭敬敬的。家里的小北跟他也不怎么亲近，老汉经常一个人自得其乐，在门口放个土墩子，拿上一管旱烟，不去赌场的时候就抽个不停，直到吃饭的时候才会歇一会，吃完饭又去门口坐着不动，跟门神似的。
“朋友，跟了老朽这么多天，可有什么事情吗？”
路巍然心下一惊，不会吧，当初老头子不是说她的轻功天下无双，就算是对上那些不世出的老怪物也能全身而退的吗？怎么这还没进江湖呢，就被一个乡下老汉发现了。
路巍然将自己又往树杈里藏了藏，万一这老头就只是觉得不对劲，在诈她，那不就丢人了。
“看来这位朋友是想让老朽亲自相迎啊。”老汉嘴上这么说，但却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又抽了一口烟，抬起头来盯着天空看，满脸惆怅，一看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路巍然仔细感受了一会，突然放松下来了。幸好刚才没出去，江湖经验还是不足啊，也不知道暗处的另一个人跟了多久了，自己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这老汉缓缓地解下烟杆上的烟袋，朝着后墙的阴影处一递，“后生，出来吧，替我老头子续个烟。”
“晚辈见过君老爷子，”从土坯房后面果然出来了一个年轻人，看起来谦逊有礼，而这人一出来，路巍然的眼睛就放了光。
爹爹，她好美，女儿能把他娶回家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金风玉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