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苟住》文婉

9、第 9 章

　　在吴老太太的偏爱之下，吴敏也在慢慢的长大，而吴家非但没停歇，反而越发的鸡飞狗跳了。

　　村里的大锅饭也从一开始的白面馍馍可劲造，到后来的野菜糊糊的供不上，死气洋洋的拖了一段时间之后，实在扛不住的村长表示要解散村里的食堂。

　　这厨房解散了，那之前村民们自发性的送去的厨具得拿回来，不然家里就没有厨具可使了。

　　战斗力超强的吴老太太怀里抱着自己的宝贝小囡囡，一大早的就守候在食堂外头，不只是她，其她精明的主妇们也早早在这里等候了。

　　当初说的好好的，大家把能上交的厨具都给上交了，就剩下什么瓦罐之类的了，谁曾想这政策说变就变。

　　平常一家人吃饭都还有打烂个锅碗瓢盆的时候，更何况是全村的人都在这里吃饭，又不是自家的东西，自然说不上爱惜了。

　　东西损坏了，那数目肯定就对不上了，这时候完全就是手快就有，手慢就无啊。

　　眼瞅着门要开了，吴老太太赶紧的将自己的宝贝囡囡先递给了李娟，冲她嘱咐着说道：“先抱着囡囡在外头看，待会儿接应我一把就可以了，别一个劲儿的往里头闯，小心挤着囡囡的时候。”

　　倒不是吴老太太专门的想浪费一个人站在一旁帮自己抱孙女，实在是李娟力气小，这人又单薄。

　　小小的个子哪里比得过其她膀大腰粗的主妇，与其在里头挤的个头重脚轻，还不如乖乖站在一旁帮自己支应着，这东西拿出来总得要有人守着。

　　李娟抱着自己家的小闺女乖乖的点了点头，站到一旁去等着。

　　把爱屋及乌的比较看重的二儿媳妇和最疼爱的小孙女安排好了，至于其她的诸如作为知青同样是白皙娇弱的那一卦的四儿媳妇，抱歉，吴老太太表示我看不见。

　　这名目张胆的偏心，把四儿媳气的重重的哼了一声，就生怕吴老太太听不见一样。

　　吴老太太眼皮都不带眨的，语气嘲讽的说道：“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好意思做出这个模样，你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看，真以为自己是啥黄花大闺女呢！”

　　啥意思？这是啥意思啊？她怎么了？她就是故意这样做来点点老太太，却没想到老太太完全不搭理她这一茬，反倒面不改色的把她给堵了回来。

　　光听吴老太太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呢，四儿媳气的火冒三丈，有心想要再辩论辩论，吴老太太却已经一副百般无聊的姿态，死死的盯着食堂门口，完全没有想和她继续深入的说说的意思。

　　四伯娘在这里气的就差头上冒火了，吴老太太还是一副无事的姿态，这可比说什么话都要打脸。

　　食堂大门才开，一众主妇就已经手脚麻利的跑了进去，见到啥就拿啥。

　　一旁应聘到食堂里当厨娘的村长家的三儿媳不住的高喊：“大家都先别着急，我们一样一样的来慢慢分，不许多拿其他人家的东西。”

　　慢慢分，可拉倒吧，大家天天搁这吃饭，那看见的摔碗砸盆的就不少，再慢点儿来就啥都不剩下了。

　　别看吴老太太年纪大，但人家战斗力彪悍，一路横冲直撞的冲过去，死死的抱住一摞还算可以的碗，顺手牵羊的再拿几双筷子，几个盘子。

　　之后没再多贪心，什么死死的护住怀里的东西，朝外头跑去，将东西放到了自己的二儿媳面前，顾不上多说什么，便着急忙慌的又跑进了食堂里。

　　里头纷纷扰扰的，你踩我，我踩你的，这时候大家都顾及不到啥了，都在拼了命的抢东西。

　　其她几位厨娘一起拼了老命的高喊，也没让现场的众人冷静下来。

　　眼瞅着东西一样一样的少，厨娘也绷不住的开始来抢东西了，对，就是纯粹的抢。

　　这时候可不管是你家的还是我家的了，就是直接谁抢到就是谁的了。

　　那些没有被磕磕碰碰到的碗筷可是香饽饽，七手八脚的全部都伸手去拿，这个信誓旦旦的说：“这是我家的大瓷碗，瞅瞅这碗里的印子，还是我亲自买的呢。”

　　那个赌咒发誓的说道：“咱们大家的碗哪个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可记得这碗上的缺口是我家那个不省事儿的，没拿稳才磕出来的，你们看看是不是，这绝对是我家的碗。”

　　如今市面上的碗筷样式就那几样，大家又是差不离的生活水准，这买的东西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有人在这里试图说服别人，自然也有人眼疾手快的直接开抢，一个人动起来，其她人自然也跟着，一人朝一边使劲儿，差点就打起来。

　　这个轰轰闹闹的一番争抢过后，不管好歹，家里总算多了几样厨具。

　　大胜而归的吴老太太志得意满的走在前头，志得意满的和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吹牛的说道：“囡囡你没走进去，不知道刚才情况有多激烈，七手八脚的扯头发，踩脚的，把奶的一双鞋都踩的灰扑扑的……”

　　和吴敏吹着牛的吴老太太面色柔和极了，仿佛一下子从要吃小孩儿的女巫婆变成了仙女教母一样，即使看过很多回，可每看一回吴家人都还是深觉震撼。

　　吴老太太对吴敏那是如如宝似的疼着，不管这份疼爱最初是因何而起，如今几年下来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随着付出的越多，这份疼爱也越发的难以割舍。

　　在吴老太太的偏爱之下，即使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吴敏都能够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吃着零嘴。

　　微卷的头发用一根红发绳系主，身上穿着白色布拉吉做的裙子，小脸白白嫩嫩的一笑，活脱脱的就是个坐在云端的天使。

　　一边甜滋滋的笑着，一边递出自己手中的红薯干，笑眯眯的说道：“奶快吃，奶不吃，我也不吃。”

　　吴老太太手里掌握着一家人的吃穿用度，要想吃点好的，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做老人的嘛，尤其是疼爱子女的老人，大多数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给孩子吃。

　　更何况这种自己想吃就拿的和疼爱的小辈给自己的，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概念。

　　孩子一向护食，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吃的香甜，大人自然开心，但这么护食的孩子，愿意把食物分给自己，大人就更是暖心了。

　　吴敏踮着脚尖儿的递出手里的红薯干，话说的斩钉截铁，吴老太太低头吃到了孙女手里递出来的红薯干，只觉得心里都甜的很。

　　咬了一口之后，还不忘催促着自己的孙女：“囡囡快吃，你如今正在长身体呢，得吃点饱饱的，吃完了跟奶说，奶再给你装点儿，可不能让你饿着。”

　　小小的红皮猴子似的小婴儿被自己养的白白嫩嫩，每每只要这么一想，吴老太太心中的满足和骄傲之情就压抑不住。

　　听见这话的众人神色各异，二房勿庸置疑的是高兴，不管吴柔心里怎么想的，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来。

　　至于别的，那脸色都是一致性的难看，尤其是吴老四，脸色黑的像是能够滴的出墨。

　　这食堂解散了，厨具也拿回来了，自然得各家开火，自己做饭吃了。

　　本来吴家各房心里就各有各自的小算盘，这一开火，矛盾更是不断的累积着。

　　以往吴老太太偏爱吴敏，众人虽然心里酸酸的，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你就一个小丫头而已，

　　吃的也是什么饼干麦乳精之类的好东西，虽然确实是珍贵，但那都是吴老太太私底下开小灶，大家没看到，即使想的再多都没有亲眼见到的来的有冲击感。

　　如今在家里开火，这一家人吃吃喝喝的一天，消耗的粮食就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没有什么油水的饭菜不抗饿，就吃的更多了。

　　但凡仔细些，都能算出来一天消耗多少粮食，这一天天的，心里可不就装了事儿。

　　家里的气氛就跟个火药桶一样，就差来个人最后的一哆嗦，点火了。

　　感受着那种凝滞的气氛，吴敏心里暗暗如此想着，吃饭的速度不变，天大的事情都没有吃饭重要。

　　心里才没感叹几分钟呢，桌面上就爆发出了大战，起因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大家沉默的扒着饭，吴倩心疼自家娘，从自己的碗里倒了半碗红薯粥给自家娘。

　　闺女的孝敬自然让吴四伯母喜笑颜开，大伯母看着不阴不阳的说道：“一家子人吃饭那都是有定例的，不说吃饱，但也绝对不挨饿，做戏也不用做到这个样子。”

　　天长日久的在一起住着，谁家还不知道谁家的事，四房一家子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混帐，早些年死皮赖脸的不肯干活，近两年还私底下偷偷摸摸的偷吃。

　　大伯母心里含着怨气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好听，要是说自己那也就罢了，还这样意指一个孩子的孝心，四伯母能让。

　　当然不行，当下筷子就趴的一下摔在了桌子上，怒气勃发的说道：“真是心里不干净，看别人也觉得不干净，一个孩子干干净净的孝心，你都能想到这个份上，可见大嫂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