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事成烟》司礼

5、既相逢

　　相逢其实是很美的词，因为不管面对的是故友还是故仇，你所第一想起的便只会是怀念。
　　这是常平看着流火出现时宇智波斑的眼神所感所想。
　　流火，或者可以叫她宇智波流火，其时捏着地摊上一件物事认真揣度思量着，半蹲着身，着一件浅灰色的粗劣长袍，长袍带有兜帽，罩住了她的脑袋。
　　但凡换个不熟悉的人都不可能把人认出来吧。
　　常平看着她的装扮挺囧囧有神，然后别有意味的剖析眼神往率先停下步子又叫出她名字的宇智波斑身上扫了又扫：有猫腻，不，是有ｊｑ啊！你说要不是把人家的形象牢记到骨子里并且有着深刻无比的感情的话，能够达到这种“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的境界吗？
　　至少常平觉得自己做不到，就算是她最亲的弟弟和父母换一件没见过的衣服和发型，她也会很茫然地擦肩而过。
　　可宇智波斑就这么做到了，在千万人之中一眼便认出了“你”——宇智波流火。
　　联系之前原小妹欣慰期许的笑问“好事可成双”。真是浪漫啊……常平暧昧地偷笑。
　　然后她看着宇智波斑灿烂的笑着打招呼：“怎么还没死啊流火！”，常平又嘴角一抽：就算不是那种可能，这等执念也是很让人毛骨悚然啊……
　　流火你辛苦了！常平在心中为那位值得同情的同志握一握拳。
　　原小妹闻言总是风轻云淡的颜色中终于显露出了一抹喜悦，殷切地看着流火站起身，转过来，一手放下兜帽。
　　兜帽下重见天日的赫然却是一张只属于少女的稚气圆脸。
　　“啊……？”原小妹睁大了眼睛。
　　“啊……！”宇智波斑无限感慨欣喜地握紧了拳。甚至不要他自己动手，一个悄悄的眼色过去，铺天盖地的纸千本便向着那唯一的目标飞舞了过去。
　　似乎弱质无力的女童马上就能血溅三尺，可她眨眨眼眸，幽瞳中涌出一抹泪光，糯软地哀哀喊了一声：“妙娘……”
　　原小妹抿紧唇，一展长袖，袖袍一划一个半圆，所有的纸千本便好似见到了磁极的铁器，纷纷扬扬落入袖内那片乾坤，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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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娘，我想吃山菜。”宇智波流火舔着沾染了调味粉末的嘴角央求。
　　“妙娘，给我看看你画得怎样吧。”宇智波流火散着长发娇笑着凑上跟前。
　　“妙娘，你真可爱。”宇智波流火抱着她蹭来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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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中一瞬闪过了许多许多记忆，然而常平最后只看到了一个面前女童的成熟版，哀哀婉婉带泪笑着说：“妙娘……”
　　这世上有三个她重要无比的伙伴旧识，却只有一个会那样唤她“妙娘”。
　　原小妹几步走上前握住了女童伸出来的手，一把将她揽进保护圈，这才转回身看着宇智波斑，秀眉稍蹙，声色中均透出少有的愠色：“不要欺负流火，宇智波大哥。”
　　“哎哎，不关他事情的，妙娘。”女童摇着头摊开双掌，星子一样的眼眸中流露出悲悯的颜色，“斑也是受制于人不得不为啊。”
　　“……”常平惊悚地看一眼嘴角一抽的宇智波斑，更加惊悚地看向这位流火。
　　受制于人？哪家老大这么强悍能强迫这个不是人的家伙？！常平不可置信。
　　可原小妹就信了，并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神色转缓。
　　女童流火继续满脸伤感地诉说着：“其实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和斑一样被一个大魔头迫害的……”
　　她说到“大魔头”这三字，宇智波斑的身体彷佛抖动了一下。
　　常平看了看他。
　　常安看了看他。
　　佩恩看了看他。
　　小南看了看他。
　　便连原小妹，也是歉然地看向了他，眼神彷佛在说“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宇智波斑的身体在众目环视下确切无比地抖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着宇智波斑，只有宇智波斑看着流火。女童甜美的勾一勾唇角，露出一抹媚色无边的娇笑，无声张翕着粉唇：好久不见，冤大头。
　　有一瞬间常平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宇智波斑的额角冒出大片的十字，又好象有大群的大规模炸弹群在他脑门上爆炸青烟滚滚而起。
　　被原小妹呵护在怀里的流火可以肆意无忌地动着嘴巴只要不发出声，这时的宇智波斑便没有这份荣幸了，甚至连眼神凶狠哪怕一点也会被多双眼睛一览无余。
　　女童正是把握住了这点，眼神才更加得意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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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片不正常的寂静无声终究被原小妹所察觉。
　　“哦。”原小妹恍然想起什么，将流火推出怀中一步，眼眸唇角笑意温暖：“流火你一定很高兴再见到宇智波大哥的吧？打个招呼吧。”
　　原小妹你真强大！常平将瞬间有如被机器附体而僵硬了全身的两人情况尽收眼底，忍不住给自己附体的主人比了一个大拇指。
　　只见之前尚曾嚣张的女童皱皱眉，慢吞吞看一眼原小妹温柔期待的面容，这才不甘不愿点一点头，展开懒散的警觉的笑：“好久不见，斑。”
　　而另一人也是同样的期待眼神中僵硬地走过去，僵硬地摸了摸女童的头顶，僵硬地露出一张笑脸：“好久不见，刚才其实是一个玩笑，流火。”
　　一个的手放在另一个头顶，一个站在那里任由对方碰着自己的要害。
　　宇智波斑的手掌是颤抖着的，恰似隐忍。
　　宇智波流火的身体亦是颤抖着的，同样为隐忍。
　　斑的眼神隐忍中杀机毕露：你胆子真大嘛！不怕我趁这机会杀了你断除后患？
　　流火的眼神隐忍中暗藏嘲讽：你会蠢到当着她的面这样做的话，我真要重新评估你的智商了。
　　于是，他们接触彼此，到底相安无事，而后又毫发无伤的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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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常平与原小妹尚不知道在这两人之间曾发生了哪些故事。尚不清楚这两个曾经的故友早已经历了理念的极烈冲突，一个背叛了另一个。早在背叛的那时，他们已不再信任彼此，决裂得近乎彻底。
　　可他们纵使决裂，信任第三人的心情却在如今彷佛荒谬剧一般重合。
　　那个知道了一切的时候，常平忍不住微微的笑，然而心中彷佛被开了一个口子，正从其中渗出丝丝的凄迷艳色。
　　常平忆起了在那个宠物店时候的原小妹，安坐使迷茫惘然的双瞳比那双本来雾色的眼眸都显得更加朦胧，她问她怎么了，她回答“我也不清楚在想什么，因为一静下来就想不起来，好像忘了重要的事。”
　　后来原小妹离开宠物店也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常平问不能久待一些时候吗，她却说“对不起，可是我好像需要继续旅行，因为一直感觉有人在追踪我。”
　　原小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谁的追踪。
　　原小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这时候，看着宇智波斑和流火异样的和平，看着原小妹对着他们柔和的笑，常平突然就觉得，也许送给自己的这个卷轴里，便沉睡着原小妹所不清楚那份记忆。她想起了伊人递来卷轴时又似犹豫又似松口气的神情，那副奇怪的神情与她那时的认真格格不入却共处同一张脸上，很是奇怪的样子。
　　常平突然就涌生极为强烈专注的探求心，想要认认真真把这个故事从头看完。常平想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代替原小妹来看过记住，想在下一次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告诉她一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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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火总腻着原小妹身边。
　　而这也是有理由的，用她的话来讲：
　　“你走了没有过多少年，我和柱间合作建立了一个村子……”流火开门见山讲道，唇边流出些微的笑眨也不眨眼地看着原小妹，“那么，还喜欢他吗，妙娘？”
　　原小妹一怔，笑意微苦，摇一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了。”
　　她想起了那次回山之后和大姐二姐说自己可能喜欢上了谁的时候。锦绣姐温柔地微笑着卡擦一剪坏掉了手中将要裁好的料子，明媚的笑容恍然有些失真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问：“是谁呢？”而碧玉姐停了擦剑的动作，转头冷冷淡淡地道：“他喜不喜欢你？”
　　那时她似乎是一时慑于两位姐姐莫名的气势，又似乎是因为别的，怔怔着张口结舌着，说的便是如此般的话语：“我……不、确、定、了……”
　　所以从那以后，她真的便也不清楚了。
　　到底自己是真的喜欢千手大哥？还是那只是少女懵懂的情丝在甫萌芽之时恰好遇见可攀援依附的契机？或者其实，若那次被袭击时救了她的不是千手大哥而是别人，她也会迷迷糊糊地喜欢上？
　　这些，她都说不清楚，即使到了现如今也再说不清楚了。
　　流火若有所觉地点点头：“是这样啊。”便也不再提这事了，而是接上了自己的话头：“后来出现了一个大魔头，看我们不顺眼，打算毁掉村子。”她随意一般向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我和柱间联手把大魔头暂时打退了，可是对方却并没有就此死心。”若能死心倒也省事情了。
　　“我们在的时候还有办法对付他，可是一旦我们死去了……”流火忽而停顿住了，“妙娘，我想斑应当还没有同你说起来。”
　　“柱间已经死了。”流火神色中多了一份悲戚，如同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的原小妹，已经重温回忆的宇智波斑。
　　她淡淡肃穆地继续说：“是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