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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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顶楼，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正在进行着劝诱中原中也加入黑手党的工作——或者说现在已经变成了威胁中也与黑手党合作。
“那么，就杀了你的同伴，“羊”的所有人，你看怎么样？”森鸥外几乎可以说是理直气壮地说。
中原中也的拳头被阻断在一个小小的黑色电话机前。
那里面传来的是同伴的哀求声。
“很简单的哦。……不过是抱着强者大腿的草食系兽群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还有绘在，也许……
“哦呀，你是在想那件事啊，”
森鸥外快速地又拨了一个电话。
“虽然之前想过要怎么把那孩子从基地里引出来，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自己跑到战场那边去呢。算是自投罗网吧？”
当时……绘确实是跑到战场附近去了。没能逃掉吗……
门开了。
本间绘被推了进来。她的双手和轮椅扶手绑在一起，嘴上贴着胶带。
“我们给她配了一个电动轮椅。顺便说一句，之前简单给她检查了一下，那条腿并不是完全不能治疗哦。”森鸥外微笑着说。
“太宰治的异能是无效化。他们两人之前已经接触过一次了吧，那你猜，她的异能还能起作用吗？”
就算锚点还在，只要让那个太宰治一直接触绘，她的异能也就没有用了。而且……
中原中也慢慢地把拳头放了下来。
蓝紫色的线……仍然在不安定地明暗交替着。
森鸥外往这边瞥了一眼。
“好了，带她回去休息吧。老是绑着小姑娘可不利于她的身体健康。”
护卫沉默地把本间绘带了出去。
那扇门又一次合上了。
没过多久，办公室里响起了少年们的争吵声。
然后，随着两位少年的离去，很快又恢复了宁静。
“钻石只能由钻石打磨吗……”
“那么，让我看看，意外捡到的这一颗到底是不是钻石呢？”
森鸥外微笑着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
港口Mafia大楼，未知楼层，未知房间。
森鸥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做港口Mafia的首领真是辛苦。刚刚打完了重要的心理攻坚战又要来试探我了吗？”
少女坐在窗边，面色却隐藏在阴影里。
“毕竟要替未来的部下解决一下后顾之忧嘛。”
森鸥外信步踱到少女面前。
“哦呀，这么信任我吗？真是受宠若惊啊。”
“你不是相当防备我的异能吗，就在刚刚的办公室里。”少女用仿佛厌烦似的语气阖着眼睛应付道。
“没有哦。只是不想让柔弱的小姑娘遭遇伤害罢了——中也应该也是这么期望的吧？”
果然把那个当成使用异能之前的预兆了吗——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有值得警惕的地方呢？”
糟糕，试探被他听出来了。
本间绘被惊起一身冷汗，条件反射般地睁开了双眼。
但森鸥外却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这是个相当谨慎的小姑娘，和中也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最好不要逼迫太紧，不然会惹来反感——啊，或许已经被讨厌了也说不定。
森鸥外心里盘算着成年人的诡计，慢慢戴上手套蹲下，如之前所说，开始给本间绘检查膝盖处的旧伤。
“这个伤晶子肯定能治好，可惜她眼下不在这里。”
森鸥外嘀咕了一句什么，但本间绘没有在意，只是垂眸看着他柔顺的黑色发顶。随他怎么治，反正她已经对痊愈不抱希望了，治好也是意外收获。但绝对不要搭理他，不然很有可能会落入他的语言陷阱——就像现在的中也一样。
不过森鸥外好像确实只是联想起了另一位医疗系异能者而已，并没有进一步的语言诱导。
他的手指移动到膝盖附近某块隐蔽的骨头上，然后按了下去——本间绘立刻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明白了。神经被碎骨压迫这么多年还没有完全断裂坏死，不愧是群体医疗系异能者。一会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就可以了。正好顺便给你做个正骨手术吧，不然按这个趋势下去，即使愈合也可能会继续压迫神经的。”
神经……还没有坏死？
仿佛是听见了她诧异的心声，森鸥外一边摘下那双白色手套，一边解释道：
“之前看他们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后来看你坐在轮椅上的姿势就感觉更不对了。那种状态应该是骨头刚刚被打断没多久才会存在的。”
也就是说——
“你的异能一直在延缓骨骼的愈合哦。”森鸥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套丢进垃圾桶。
“你一定在想，明明一开始的开放性创口很快就闭合了不是吗？但它刚刚闭合的时候，你发现了自己的异能吧？然后就一直在高强度地使用它——”
“所以，你的异能，本质上其实是一种可以共享的超强恢复力哦。所谓锚点也是某种预存储恢复力的方式吧？”
虽然对锚点的判断有点偏差，但这主要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暴露过相关的情报。但他怎么会——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久之前流传了很短一段时间的情报？因为太宰治那时候正好被劝说加入羊，正好是两个首领刚刚换代的时间段，”森鸥外走到本间绘身后，握住了她轮椅上的把手：“因为只听说过这一个版本的情报，所以反而不会被后来广为散布的流言模糊掉印象哦。嘛，到最后关头才告诉我，到底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有心在给我添乱呢，这小子……”（注1）
医务室离本间绘的房间并不远。
或者不如说森鸥外为本间绘选择的房间本来就离医务室很近。
“要麻药吗？啊咧，不要吗？”
本间绘注意到隔壁床的黑手党大叔用一种称得上是敬畏的眼神看着她。
是因为首领亲自给她做手术还是因为做手术居然不需要麻药呢……也许两者兼有吧。
森鸥外出乎意料地非常擅长处理这种一边被切开一边飞速愈合的伤口。
“皮肉伤比骨折愈合得快很多啊……明明骨头才只是修养了几天的程度……”
因为触碰过太宰治，锚点已经全部失效了，异能才会如此全力以赴地修复着本间绘的身体。
“这样不行……虽然我可以不断重复割开伤口，但这样你会很痛的吧？这个病房里的人，随便给他们上几个锚点消耗一下吧。当然你要是不怕痛的话也可以不用。”
仿佛是预料到本间绘可能的警惕和抗拒，森鸥外在最后补了一句。
本间绘确实不想在这个心机深沉的敌对组织首领面前展示异能。但被小刀一下一下割肉的感觉实在是太痛了。她不禁有些后悔之前没有接受森鸥外给她打麻药的提议。
她金色的双眸物理意义上地明亮起来，转头看向隔壁床的黑手党大叔，顺着视野里那根带着一抹血丝的白线递过去一个锚点。那根线很快变成了纯正的金色。
……怎么回事？作为萍水相逢的背景板人物，颜色倒是没问题，可那根线好像有点过于明亮了啊？
本间绘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医生。”她这样称呼着港口Mafia的首领：“这间病房里的人，包括你吗？”
“哎呀，被你抓住漏洞了。虽然很想说不可以，但这样一来不就有点在骂自己的感觉了吗？请随便使用吧。”森鸥外一边和伤口里的骨屑较劲，一边轻快地答应着。
下属们显然很想阻止森鸥外的鲁莽决定，但是人的言语不可能比目光更快。
本间绘将目光从隔壁黑手党大叔那里移开，用最快的速度把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的人全部扫视了一遍。
除了少数几个例外以外居然都明亮得出奇！还有森鸥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浓得仿佛能滴出血的黑红色。
震惊之余，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借口，飞快地把锚点顺着线递了出去。
至于森鸥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他锚点。
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她不敢在他身上放锚点，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破绽。
森鸥外看似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本间绘。
“这么快就成功对这么多人使用了异能吗？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没有，我没对你使用异能。”本间绘干巴巴地回应。
这么说这个医务室里其他人都被使用了异能。
旁边有背对着她的人，这一异能看到他人的任何身体部位都可以使用。
助手给他的暗示有时间差，视线接触的时候不会立即施加锚点。
刚才熄灭的时候这么慢，之前又一直盯着隔壁床的人，她没办法自主控制施加异能的对象。
可她又说单单没有对自己使用异能，而自己也确实没有感觉。对此唯一可能的答案是，从双眼发动异能不等于释放锚点。
另外，伤员们此前的伤势也没有消失——
真是单纯的小姑娘，以为不给我锚点就不会被我看出底牌？
森鸥外当然不担心本间绘突然对她进行精神控制。且不说此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传闻，自己目前是她康复的唯一希望，自然不会胡乱操作打断他的治疗。当然，现在事实证明，她的异能虽然有点复杂，但和精神类完全不沾边（注2）。
试探行动大成功，森医生心情很好，手上的动作都快了很多——很难说这里面有多少是异能抵抗力度降低的功劳。
几个小时以后，森医生宣布碎骨清理完毕，断裂的骨骼也已经固定回原位。他拿起刚才随手放在一边的一块比较完整的骨头询问本间绘：“我觉得这块放回去的话会好的快一点，要不要试试看？”
“……我觉得还是算了。”本间绘看了看那块之前被一直放在自己裙摆上的骨头，谨慎地说道。
森鸥外像是看穿了本间绘的疑虑似的：“你的异能应该对无菌要求不高的……要不给你洗一洗？”
“……不了，谢谢。”
“那好吧，反正另外半块膑骨还是在那里的……至少不是从头开始长一块骨头吧。对了，你能做到断肢重生的，没错吧？”森鸥外快速地完成了缝合：“好了，快把锚点取消掉吧，失血过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做手术的时候倒没说什么失血的事……本间绘心里小声嘀咕着，依言解除了异能：“能倒是能，但……”但好像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
“啊，那就没问题了，”森鸥外自信地看着快速弥合的伤口：“一会儿拆线之后就给你打上石膏，这一个月内还请保持卧床，不要移动。”
……？一个月？
“没错，是一个月哦。”森鸥外的唇角向上翘起，紫红色的双眼中却看不到笑意：“普通人光是骨折就要修养三个月以上。你现在要凭空长出半块骨头，一个月已经很短了。”
但是，中也——
“现在如果变成坐姿就会导致骨骼生长成奇怪的形状，在那之前，锋利的骨骼边缘一不小心就会割断神经的。”森鸥外仍然保持着微笑，“即使是我也没办法接上断裂的神经哦。”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是趁手的工具，还是璀璨的宝石呢——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
“那么，请给我轮椅。”本间绘语气轻快地说，就好像恢复健全的希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