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妖怪都夸我香》草莓小兔几

47、闯妖域（三）

　　文/草莓小兔几

　　梓潼摸摸自己的小圆脸，一阵后怕，颤抖着问：“姐姐，梓潼没那么胖对吗？”
　　夕桃琢磨着该怎么跟他解释，沉吟片刻，让他看指甲盖：“呐，这是你。”
　　随后，又比划一个大圆：“这是千斤，放心，还差得远。”
　　梓潼似懂非懂，点点头，揉揉大肚子，还是决定以后少吃为妙。

　　夕桃夸张的动作吸引来棕斑虎妖的注意。
　　膀大腰圆的虎头妖恶狠狠瞅来，嘶吼一声，警告道：“都给我乖乖排队，域主说了，咱们著花妖域不欢迎没规矩没教养的妖。”
　　另一只虎妖跟着咆哮一声，似乎只要夕桃敢再动一下，便会将她整个撕碎。
　　夕桃僵在空中的手臂，借势滑下，装作伸懒腰的样子。
　　见她没有要捣乱的意思，两只虎妖又瞪了她一眼，鼻子大声呼着气，而后“咚咚”大步回到天桥两边，两臂落下，在天桥前交叉，拦住过桥的每一只妖，例行盘问：
　　“从哪儿来的，进妖域做什么？”
　　“虎妖大哥，奴家是从摘星城逃出来的，无家可归，想去投奔亲戚，奴家亲戚是……是开……”
　　妖艳女妖欲言又止，左顾右盼，而后比划着嘴型，拉低衣裳，对虎妖抛了个媚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只虎妖眼神晶亮，对视一眼，笑容猥琐，边吹口哨，边放女妖上桥。
　　女妖上桥后，两只虎妖的眼神依旧紧盯她婀娜的身姿，直到她消失在远处，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再次凶神恶煞拦住下一只妖：“从哪儿来的，进妖域做什么？”
　　夕桃莫名，她看女妖嘴型，依稀能辨别是“弄月阁”三个字，不由愣住，弄月阁是什么地方，为何那两只虎妖会是这样的反应？

　　数不清的妖在此排队，有像夕桃一样化形的妖，也有半人半妖，更多的则是方生出灵智懵懵懂懂尚不会化形的小妖。
　　每一位行到桥前的妖都会被仔细盘查，一来一去，长长的队伍已排得老远。
　　以目前的距离推算，轮到夕桃怕是还要两个时辰。
　　风声呼啸，一道暗蓝色身影自众妖头顶上方略过。
　　夕桃抬眸，便见长长的青色羽毛随风起舞，关苋一脸严肃与两只虎妖说了什么。
　　原本耀武扬威的两只老虎妖，在关苋面前只知一味点头，具是憨傻之气。
　　关苋匆匆来，又匆匆略过，只留下天边一道青色的光，久久不溶于夜色。
　　“嘶——关苋大人不愧是域主大人的手下，就是有气势！”
　　“他好帅，好想跟他生小孔雀哦。”
　　耳边不断环绕众妖对关苋的夸赞声，不少女妖甚至盘算着如何与他共度良宵，各种虎狼之词应接不暇。
　　夕桃莞尔，轻笑着摇头，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那两只虎妖却一改之前的做派，放下互相交叉的虎臂，不再拦着上桥的队伍，再次嚷嚷：“都给我排好队，保持距离，一个个通过。”
　　想来是之前动作太慢，排队的人已到关苋跟前，再这么下去，没几个人能进妖域，关苋一顿敲打，两只虎妖不敢再作威作福，只以目光扫视经过眼前的众妖。
　　对夕桃来说，却是大大的好事，她跟着梓潼从虎妖面前经过，屏息凝神，生怕被瞧出端倪。
　　梓潼更是紧张得攥紧小手，频频回望。
　　夕桃传声警告：“别看我！”
　　梓潼缩了缩脖子，似乎也觉得这样的举动容易引起虎妖注意，只能僵硬地走上天桥。

　　夕桃好不容易上桥，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虎妖大吼一声：“站住！”
　　夕桃后背一僵，又听虎妖道：“好香啊，什么味道？——”
　　夕桃、梓潼顿时心凉，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她身上有难以掩盖的香味啊！
　　“咚——咚——”虎妖踏上天桥，震得发光石板不停颤动。
　　夕桃心跳到嗓子眼，眼神忽闪，计算着逃跑路线。
　　三步、两步、一步……
　　便在这时，前方一男子忽然拼命奔走，所过之处一片哀嚎。
　　狭窄的桥面哪能同时容下两人，这一冲之下在他前面的大妖小妖猝不及防，硬生生被撞下了天桥，惨叫声连连。
　　撞倒数妖后，前方的妖生怕再被撞下去，一个接一个，也开始拼命往前奔。
　　“喂！站住！”
　　两只虎妖一跃而起，轻松跃过夕桃几人，狂奔追击。
　　前方队伍，与后方队伍立时拉开一大段距离，越离越远。
　　还未上天桥的妖不断催促：“快走快走。”
　　夕桃与梓潼对视一眼，加快步伐，趁机快速奔逃。

　　原本排列整齐的悬浮发光石板，当数不清的妖在上面狂奔后，开始上下猛烈颤动，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桥下是万丈深渊，又见识过石板碎裂的场景，众妖哪还敢停留，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不知跑了多久，这天桥却像没有尽头，怎么跑都跑不到边，原本在众妖前面的虎妖也没了踪影。
　　夕桃忐忑不安，梓潼安慰道：“姐姐莫慌，这里梓潼来过，就快到头了。”
　　夕桃此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似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话音方落前方便出现一座悬浮着的巨大岛屿。
　　岛上数万楼宇平地而起，已至深夜，依旧灯火通明，恍若万里星河流淌山间，热闹非凡。
　　“姐姐，是不是很美！”梓潼禁不住赞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欢快地跑下天桥，左顾右盼。
　　夕桃亦是瞪大双眼，只觉得满眼都是星河，多少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震撼。
　　匆匆跑下天桥，目光早已被各式各样的商铺吸引，迫不及待想要融进热闹的人群中，大肆采购。

　　“走开走开！”两只虎妖将那奔逃的男子押解而归，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一脸嫌弃。
　　“呵，没本事的捉妖师也想着混进妖域，不知好歹，真搞不懂域主怎么想的，居然要放了你。”
　　“就是就是，叫我说和从前一样，撕碎了一人分一片肉，就大蒜吃，多爽啊！”
　　大家说了啥，夕桃没怎么听清，唯有“捉妖师”三个字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夕桃打眼看去，却见两只虎妖提小鸡般捉着的那位居然是位熟人，在今夕客栈见过，在将军府也见过，宦曹君是也。
　　他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夕桃居然觉得押解宦曹君的虎妖经过她身边时，略微停顿了一下。
　　生怕被虎妖注意到，等他们离开时，夕桃立刻钻入人群，如此一来，断不可能再被虎妖发现踪迹。
　　可她低估了身上香味对妖的吸引力，当她挤入人群，便听人群中有人兴奋道：“哪间食府推出了新口味，好——好香啊！”
　　这声尖叫后，人群开始骚动，交头接耳互相打听到底是哪家店铺推出了新口味吃食，一时间混乱不堪。
　　夕桃心知不妙，扭头就跑。
　　纵然她反应再快，也很快便被妖发现了她的存在。
　　“是那只妖身上的气味，快追啊，这么香，吃了定能修为大增！”
　　夕桃一听，更不敢停留了，拼命逃窜。
　　她本就不识得路，更何况是第一次来的地方，匆忙逃脱的时候更是忘记要把梓潼带着，现在可好完全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人群越来越挤，身后跟着的妖越来越多。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节日特惠，两妖同行一妖免单咯——”
　　“您想要的这里都有，先享受后买单啦——”
　　“域主推荐，只此一家，品质有保证——”
　　卖力吆喝的是一位身形丰满，衣着凉爽，脸抹得煞白的美人，看得出有点年纪了。
　　她身边环绕着四位美人，清新脱俗有之，可爱玲珑有之，高贵典雅有之，气质卓然亦有之，四人风格迥异，却有个共同点，衣服都穿得极少，身上带着浓厚的香气。
　　有美人加持，此地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行人们争先恐后进楼，男女皆有，在无数香味的掩盖之下，竟是并未有多少人注意到夕桃的存在。
　　夕桃大喜，她抬眸看去，这座三层古楼，形似盛放的牡丹花，灯笼缠绕点缀，像是给牡丹镶了金边，一块巨大的匾额高高挂着，上面赫然写道——弄月阁。
　　弄月阁？似乎在哪儿听过。
　　欸，不管了。
　　夕桃顺着人群进入弄月阁，眼前豁然开朗。
　　从外面看只是一座小小的三层阁楼，进到里面却发现空间巨大，似乎是把附近的地底都给掏空了，深五十米有余，共百层，每一层都有无数平台组成小区域，每个区域都有舞姬跳舞，小官伺候，好一副醉生梦死壮丽图卷。
　　底下的客人注意力全在舞姬灵动的舞姿上，喝酒吃肉，根本没注意到夕桃混了进来。
　　夕桃皱眉，只觉得下方乌烟瘴气，片刻不想多待，她不由将目光移至二层。
　　统共十余间房间，间间房门紧闭，看起来干净清爽，她不自觉抬腿，跑上二层。

　　“官人想吃小葡萄吗？啊——轻一点——统共就两粒！”
　　“啊！奴家不陪您喝酒了啦，喝醉了就不能办正事啦——”
　　“啊呀，说好了今日要看奴家跳舞的嘛，怎么这般猴急——”
　　二层房间，各个房门紧闭，却是不曾想里面总能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夕桃飞速略过，不敢停留。
　　最后一间，房门半掩，也唯独只有这间没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吱嘎——”夕桃开门，再关门。
　　一如她预料的那般，屋里没有其他人，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她轻舒口气，开始大量房间。
　　房间并不大，能躲藏的地方也只有三处，上锁的衣柜、黑不溜秋的床底和红布遮盖的桌底。
　　好像藏哪里都可以，又好像藏哪里都很容易被发现。

　　“吱嘎——”房门再一次被打开。
　　夕桃心跳猛然加速，回眸望去，便见门口站着两位姑娘，走路很是费力的样子。
　　这两人长得很有特色，皮肤偏青，鳞片颜色很浅几乎看不真切，无眉，双眼无神且离得极近，两根长长的胡须长在嘴边，让厚厚的嘴唇看上去格外笨重。
　　额……长得很有辨识度，夕桃认得，应是鲶鱼妖。
　　鲶鱼妖推门进来，不情不愿道：“洛棠，殿下马上便到，妈妈命我们服侍你更衣打扮，哼，美得你，识相的就自己好好捯饬！”
　　两妖见到回眸望来的夕桃，皆是一愣，挠了挠头，似乎正在脑中搜寻她是何许人也。
　　夕桃哪里还敢停留，她迅速扫视房间，目光落在紧闭的窗户上。
　　又听略矮些的鲶鱼妖说：“妈妈刚才让我们干嘛来着？不记得了……”
　　夕桃缩回悄然迈出的腿，看向另一只略高些的鲶鱼妖。
　　略高些的鲶鱼妖额头皱成川字，一掌拍向较矮的鲶鱼妖，恨铁不成钢：“你真是鲶鱼脑子，前脚刚说完后脚就忘。”
　　这鲶鱼妖刚发表完感慨，而后一拍脑子，脸上写满了茫然：“对哦，妈妈叫我们来干嘛？”
　　夕桃无语：“……”
　　她真是服了这两只鲶鱼妖了，怎么会有人记性那么差，一说完就忘。
　　仔细一想，对她来说，这却是大大的好事。
　　既然鲶鱼妖们不记得任务，肯定也不会记得她是不是楼里的姑娘。
　　夕桃轻咳一声，冷冷地说：“你们是来跟我打招呼的，现在招呼已经打完，可以走了。”
　　鲶鱼妖们满眼感激，冲到夕桃跟前，重重握住她的手，连声道谢：“多谢提醒，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了！”
　　夕桃抽回手，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她胃里一阵翻滚。
　　勉强带着笑意，将鲶鱼妖们送走，刚关上房门，“吱嘎——”又被推开。
　　较高的鲶鱼妖欣喜道：“想起来了，我们是来替姑娘穿衣打扮的！”
　　两妖说着，把夕桃推进屋，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不约而同看向镜子里比鲜花更精致的容颜，再透过镜子上下打量一番彼此。
　　对比太过明显，两只鲶鱼妖皆是愣了半晌：“……”
　　随后齐齐退离夕桃身侧，更是不敢看镜子，较高的鲶鱼妖指着较矮的鲶鱼妖，命令道：“你去给她梳头。”
　　较矮的鲶鱼妖双手叉腰：“凭什么是我！你去给她梳。”
　　较高的鲶鱼妖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我才不要，殿下每次都只找洛棠，呵，她这样的狐媚子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休想！”
　　洛棠……
　　虽然明知两位鲶鱼妖说的不是她，但既然她们这般愤慨，夕桃顺势而为，她轻捋秀发，整理衣裙，理所当然道：“谁让我比你们好看呢，殿下当然找我不找你们呐。”
　　管他“殿下”是谁，乱说一通就对了！
　　两只鲶鱼妖气得半死：“贱人！”
　　她们骂骂咧咧转身，一扭一扭费劲地摔门而出，决定再不帮“洛棠”梳妆打扮，变丑的“洛棠”早晚有一天会被“殿下”厌弃，到时候她们不就有机会了么，哈哈哈哈哈。

　　总算把人赶走了。
　　夕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极为满意自己的表现。
　　很快再次忧心起来，鲶鱼妖说“殿下”要来找“洛棠”姑娘，能被称为“殿下”的妖，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小妖，她就算躲得再好，呆在屋子里肯定也会被发现。
　　再说了，她对那档子事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想通此间细节，夕桃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前，拔出插销，推开厚重的窗户。
　　“明明看见那满身香气的小美人往这儿跑的呀，怎么不见了？”
　　“我，我闻见香味了，就在这附近！”
　　“嘭——”夕桃忙把窗户关上，锁上插销，如今真是腹背受敌，跑也不是，继续呆着也不是。
　　外面是铺天盖地的妖，她能成功逃脱的概率几乎为零。
　　呆在这里虽然可能对上一只大妖，但她可以事先埋伏啊！
　　届时把大妖打晕，总好过被追着到处跑来得好。

　　不知过了多久，长廊内脚步声响起，“哒哒哒——”直接略过了所有房间，向着最后一间房间而来。
　　客人来了！夕桃攥紧手里的金叶子，掌心隐隐出汗。
　　“吱嘎——”房门推开。
　　她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飞出金叶符篆，反复掐动指诀，以驱使叶片往她想要的方向飞行。
　　金叶符篆如她预想那般快速飞向进门的身影，她又借此掩护飞出第二片金叶。
　　那人若侥幸逃过第一片金叶，也绝对逃不过第二片叶子，定叫他动弹不得。

　　谁知，金叶陡然悬停，乖乖立在来人身前，不敢前进半分。
　　紧接着第二片金叶亦是如此。
　　那人轻轻抬手，将两片金叶一并取下，摆在掌心细细打量，像是在端详一件在世难得的宝贝。
　　一身名贵丝线绣制而成的祥云白衣，将他衬得格外贵气。
　　他轻拨垂在肩头的银发，像是在驱赶落在肩上的银蝶。
　　被他托在掌心的两片金叶子不知何时变得只有银蝶般大小，却是厚实了不少。
　　他微微抬手，将金叶扣在肩上的金链子上，像是原本就应该存在于他肩头的小坠子，“叮叮当当”很是别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后这才姗姗抬起头，如赤水般的眸子满含笑意的看着她，嗔道：“多日不见，姑娘脾气渐长呀。”
　　夕桃张大嘴，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倚靠着梳妆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站得稳些。
　　她怎么都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在这样的地方——弄月阁风尘女妖的房间。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鲶鱼妖口中的“殿下”说得竟是妖王言愈白。
　　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是叫，洛——棠——？
　　能得妖王青睐，独宠一人，也难怪鲶鱼妖们会妒忌她了。
　　夕桃后知后觉的想：该不会她坏了阿伺的好事吧！那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嗯，不会不会，她如今有妖的原型，大家都以为她是妖，况且她本来的样貌阿伺只见过一面，应该认不出她，应该吧……？
　　夕桃尴尬一笑：“呵呵，殿下，奴——家？走错房间了，这就离开！”
　　说罢，也不等言愈白作出反应，一溜烟往房门外冲。
　　另一边，言愈白优雅落座，轻轻提起茶壶，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清润的嗓音缓缓道：“夕桃姑娘莫非觉得在下认不出你了？”
　　夕桃踏出门槛的脚一僵，片刻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外走，她干笑两声，解释说：“殿下认错人了，奴家当真走错房间了，这就去为殿下找洛棠姑娘。”
　　言愈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间一弯银月静静流淌着微光，他并没有出声阻止。
　　这样的神情反倒让夕桃心里一慌，搞不清他意欲为何。
　　只听他含笑反问：“来这里的时候看到外面好些妖在找人，姑娘觉得他们——在找谁？”
　　得，摊牌了。
　　夕桃进屋，关上房门，干脆一屁股坐到桌边，满脸堆笑：“阿伺打个商量，咱们认识有段时间了，也算朋友，今日不如赏脸帮我一个小忙。”
　　黑玛瑙般璀璨的眼眸静静凝望他，如蒲扇般纤长的睫毛，不停扑扇，鼻尖小小的黑痣为她更添一丝可爱。
　　言愈白垂眸看着，挑起半边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夕桃得到鼓舞，厚着脸皮，拍胸脯道：“你先别急着享乐嘛，洛棠姑娘跑不了，耽误她的银两，我来赔！”
　　言愈白沉思良久，似乎真的在考虑她这个提议是否划算。
　　夕桃心中忐忑，更加卖力地看着他，她可不想再被满街的妖追着跑呀！
　　言愈白饮了口茶，勾起唇角，慢悠悠地说：“也不是不可以，嗯，可是这样姑娘就要欠我一个人情啦。”
　　他声音轻柔，脸上总挂着笑容，不知为何，夕桃忽然觉得他这话别有企图。
　　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一直以来言愈白都以容伺的身份呆在她身边，不求回报帮助她，怎么可能会有不该有的心思呢，不会的不会的。
　　夕桃为自己无端揣测君子的行为感到愧疚，她忙给言愈白满上茶水，打包票：“没问题，改日我请你吃饭！”
　　言愈白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十分给面子，一饮而尽。
　　赤红色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白皙的脸颊忽然爬上两抹红晕，只呆呆看着她，舔了舔唇瓣，而后眸光一凌，他道：“那不如，姑娘再欠我一个人情。”
　　夕桃懵懂，只好奇地问：“什么人情？”
　　言愈白轻轻动了动鼻子，鼻尖充斥着她身上迷人的香气，言愈白脸上的红晕更深，像是喝醉了酒，又像害羞至极。
　　他的嗓音不由自主降了半分，循循善诱，像是个拐带小孩的人贩子，他道：“我有办法帮你摆脱他们。”
　　夕桃眼神晶亮：“你是说可以帮我把身上的香味去掉？”
　　她真是烦死这该死的香了！
　　言愈白抬起手，摆在她面前，低沉醉人的嗓音再次开口：“你摸一下，有了我的气味，妖就不敢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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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能有什么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