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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游京师(十二) ...

  •   文/草莓小兔几

      翌日,今夕客栈,容伺把玩着金蟾送给夕桃的储物袋。
      他掏出一枚金币,立于食指指尖,中指驱力,金币便似陀螺,滴溜溜转起圈圈。
      容伺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夕桃淡青色短打上,提议说:“姑娘,听闻蜀绣坊的成衣京城第一,去逛逛如何?”
      “欸?”夕桃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看向他时眼底含笑,满是俏皮,“都说狐狸爱俏,原来是真的。”
      容伺指尖一僵,金币失去支撑,“啪嗒”一声滚落。
      “咕噜、咕噜”金币在地板上绕个大圈,而后直直滚向夕桃,撞到布靴,这才停下来。
      容伺脸颊霎时爬上两片红霞,他眼神忽闪,似想辩解,又无从说起。
      难得见到他如此害羞的一面,夕桃甜甜一笑。
      她弯腰,捡起停在脚边的金币,握于掌心,视线又重新望向窗外。
      来来往往的小姐丫鬟,各个穿着漂亮的衣裙,红的蓝的黄的紫的,层层叠叠的纱幔,煞是好看。
      她有些心动。
      忽而想起一路上遇到的各路妖怪,忍不住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谢谢好意,不过我还是喜欢穿成这样,逃跑起来方便。”
      镜中映射出发顶松散的小球,夕桃利落上手重新梳砌,很快小球变得光洁而牢固,比起一跑就散的样式,她更喜欢现在这样。
      “其实……”话到嘴边,容伺又咽了下去。
      夕桃问道:“其实什么?”
      “其实我肚子饿了,小二怎么还没上菜。”容伺起身开门,催促店小二。
      夕桃知道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她没有戳破,就好像他不勉强她穿漂亮衣服一样。

      容伺打开房门,宋家兄弟与乌通国师恰好走上楼梯,几人皆是一愣。
      宋冠武二话不说抬起手,在胸前很有节奏地鼓掌,两短一长,反复两次。
      掌声落下,数十位身穿盔甲的士兵涌入客栈:“将军。”
      宋冠武并未拔剑,手握剑鞘指向夕桃:“皇妃娘娘不守妇道与野男人私奔,将她抓回宫,交给陛下处置!”
      容·野男人·伺,不知何时坐回包间座椅,他为自己斟了杯茶,轻轻吹了吹,优雅品茗,似乎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干。
      倒是宋文杰拦住宋冠武,劝道:“说好带国师来吃早茶,怎得还动起手来,吃饭,吃饭。”
      宋冠武却是不依不饶,作势欲亲自将夕桃捉拿回去。
      夕桃不愿和他多说废话,挑根筷子,飞出去,一如她扔树叶的手法。
      那筷子便如离玄之箭,“咻”的一声,擦着宋冠武身侧飞过,只差一点便没入他的身体。
      看似平平无奇,甚至准头还有问题的一招,实际却并非是为了让宋冠武受伤。
      宋冠武看向他光秃秃的剑柄,这里原本有一条剑穗,跟着他征战沙场用的是最坚韧的线。
      高手过招,一招定胜负,他知道夕桃这根筷子原本就是冲着他的剑穗来的,她想告诉他,别多管闲事,若她夕桃想要他的命,轻而易举。
      而他,居然连她是如何出招的都没能看清。
      “噌!”士兵们纷纷拔剑,只待宋冠武一声令下,即刻冲上楼与夕桃硬碰硬。
      他们神色坚定,双腿却不由自主打起哆嗦。

      今夕客栈开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已有百年历史,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店小二也是见多识广,面对数十位身着盔甲的士兵,依旧能面不改色端餐食送进夕桃房间。
      夕桃、容伺和梓潼旁若无人,坐下吃饭,只除了到现在还在昏睡的胡大宝。
      若是胡大宝此时醒着,见到宋文杰,铁定又要闹腾。
      宋文杰也不客气,自来熟地坐在夕桃旁边:“相逢即是缘,皇妃娘娘不介意在下坐你旁边吧。”
      他刻意在“皇妃娘娘”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咳咳……”夕桃成功被呛到。
      她刚想说出拒绝的话,便见乌通国师白眼翻到天上,讥讽道:“这么一个丑女人,也值得你们一个两个往前凑,眼睛都瞎了。”
      说归说,他动作却不比宋文杰慢。
      夕桃房间没位置,他便自发从隔壁包间搬椅子过来。
      本想插在夕桃和容伺之间,奈何容伺先他一步将位子紧挨在夕桃边上,让他没地儿插。
      乌通国师转了个圈,强势插进夕桃和宋文杰之间,心满意足地喝了口南瓜粥。
      宋冠武完全不想踏进夕桃的房间,但见乌通国师与宋文杰都落了座,也便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却是发现其他五人紧紧挨着只坐了半个桌子,就他一人独坐半边,没人想挨着他。
      宋冠武额上青筋直冒,他死命戳包子,讽刺道:“竟是瞧不出皇妃娘娘有如此魅力,连国师都为你折腰。”
      夕桃懒得理他,自顾自吃着。
      乌通国师却是对他直翻白眼,不屑道:“我会看上她?我又不像你们陛下老眼昏花!”
      “哦,是吗?”宋冠武话音一转,“皇妃娘娘面生得很,过去从没在宫里见过你,莫不是悄悄混入宫中的贼人吧,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此话一出,宋文杰与乌通国师具是转眸看向夕桃,就等着她回答,不同的是,宋冠武的眼神是审讯官的挑剔,乌通国师是鄙视与不屑,宋文杰则是明晃晃的关切。
      这人怎么那么烦!
      夕桃落下筷子,冷眼看他:“将军若没心思吃饭,小女子可以让你从今以后都吃不了饭,要不要试试。”
      宋冠武到底是经历过沙场的,可不是被吓大的,他自信方才是因为大意才会没察觉夕桃的进攻,这次他已集中精神,不可能再让夕桃得逞。
      他亦是将筷子放下,重握剑柄:“随时恭候。”
      饭桌上气氛剑拔弩张,“噗呲”,清润的嗓音打破僵局。
      容伺笑说:“老宋将军从无败绩,唯一一次败北输给的却是乌通国最末流的将领。”夕桃用力点头,他顿了顿又说,“将军腰间坠着的黑羽似与国师衣服上的羽毛绣纹如出一辙。”
      夕桃看看宋冠武又看看国师,发现却如容伺所言,她眼神复杂。
      容伺的话点到即止,却是将这桌上众人的关系又搅乱了一波,直搅得宋冠武没心思针对夕桃。
      宋冠武没心思了,乌通国师却是恼了,他指着容伺质问夕桃:“你才认识这人多久,就这么信任他!”
      那口气就像是被媳妇抓包的丈夫,用媳妇和相识不久的男人有暧昧关系回击,非但不让人害怕,还让人觉得荒唐。
      容伺很骄傲地竖起三根手指:“今日第三天。”
      梓潼帮腔:“容大哥英明神武,超凡脱俗,是这世上最值得相信之人!也是梓潼最崇拜的人!”
      国师气结,他大口喘气,再次对夕桃说:“你知道他是谁吗?知道他什么底细吗?知道他想做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吗?你若不问问,迟早有一天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恢复冷静的宋冠武,劝道:“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国师连正眼都不屑给他,继续义愤填膺地说:“你既然这么相信他,还来京城做什么,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若说之前夕桃还被他问得有些触动,毕竟她是真不了解容伺,可这最后一句却是让她彻底懵了。
      她和国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毕竟她生得平凡,是个普普通通大众脸,或许国师认错人了?
      夕桃直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可否说个明白?”
      国师又翻了个白眼,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说:“你自己心里知道!”
      光是说仍觉得不解气,干脆抓了一大把香菜,掰得粉碎,丢进夕桃刚盛的豆腐花里,搅啊搅,搅啊搅,直搅得香菜与豆腐花完美融合,这才罢休,他“好心”提醒:“这菜香,你多吃点。”
      艹!
      夕桃确定了,国师是真跟她有仇,她直接炸掉,端起碗直朝国师脑袋上扣。
      香菜与豆腐花黏黏糊糊攉在国师头发里,顺着额头滑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夕桃!”国师哪里还忍得住,抹了把脸,把香菜豆腐糊往夕桃身上丢。
      夕桃闪身避过,国师怎肯轻易罢休,再次丢去。
      一时间,包间内乱成一锅粥。
      “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吵吵闹闹,也不怕让百姓看笑话。”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圣上身着便衣出现在包间门口。
      他一眼瞧见国师脸上糊满的香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老妖怪你也有今天!”
      “死老头你说什么!”国师转移目标,冲过去找圣上理论。

      容伺重新盛了一碗没有香菜的豆腐花摆在夕桃面前,很贴心的加了一勺糖,没头没尾地说:“国师问的那些,你都可以问我。”
      夕桃接过豆腐花,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若她想知道,大可直接问他,他都会回答。
      夕桃莞尔,满不在乎地说:“这些很重要吗?”
      他是谁,他想做什么,那是他的事情,告不告诉她有什么要紧的。
      只要她知道,他是个好妖,对她也很好,就足够了。
      容伺释然一笑,深呼吸,双眸晶亮,他道:“不重要。”
      两人的对话传入国师耳朵里,他更是生气,再次朝夕桃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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